《仙界神道》： 香火愿力

第一章 香火愿力

永安七年，三月廿九。

大历国，平江县，水美村。

是夜，两个肉眼看不到的朦胧的身影正坐在一块方地中心，低头交流。方地四周隔着一层薄雾。

“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能进来，这里是祖先灵位中开辟的一方小世界，自我去世后就一直居住在这里。生前听闻普通百姓家的香火只能供一个灵生存，我去世后就一直居住在这里，也记不得有多久没跟人说过话了”。

余年晃了晃脑袋，整理了一下这几天经历的事情。

余年，便是这坐在方块中间的两个身影之一。他本是一家图书馆的老板，平日里为人乐观，心态非常年轻。那天夜里正常去世，本以为一辈子也就这么结束了，膝下有一子一女，也还算孝顺有为，死而无憾了。谁知道上一刻耳边还听到儿女的泣声，下一刻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进这个地方，成了一个自己二十岁左右时的模样。

这几天余年听过江家先主的解释，也算基本弄清楚了这件事。

这里，不是他上一世生活的世界。

这个世界，跟上一世古代的生活方式很相似。百姓多是农耕，放牧。群居一起，形成大大小小的村落。而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南方的小村庄，隶属平江县安南乡的水美村。

“你看，就是这个！”

余年顺着江家先主指着他们所坐的方地上方，看到那里一团条状凝聚而成的白色薄雾正缓缓降临在周围那限制住江家先主出入的结界之上。

“看到没有，那便是香火愿力。每逢初一十五子孙焚香祭拜，这里的愿力就厚几分。平常人去世十天就会魂飞魄散，但跟我一样的先祖排位的生灵只要香火不断，就可以长久存活…可惜的是出不去，就这么一直一个人……”，江家先祖薄弱的魂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这愿力倒是好东西，不禁可供魂体生活，还可以调动它们防御住宅！”

说罢，江家先祖双手在空中轻轻比划。随着他的动作，结界上那层白色薄雾竟分成大小质量一样的条形薄雾，跟随着他双手所指的方向移动。

“这些愿力可是鬼物的克星！知道鬼物怎么来的吗？”

“死后不想魂飞魄散只有三种方法。第一种就是像我这样，吃愿力限制于祭坛。第二种就是魂修，传闻魂修得有修魂秘籍，那些只有城里仙家门派有，反正我是没见过。”

“而第三种，便是鬼修！”，或许是因为江家先祖孤独了不知多少年头，此刻遇到一个可以跟他交流的人，便络绎不绝的说了起来。

“鬼修者，每逢夜间阴气滋生，便会现世，残害生灵。吞得一人生气，便可多存世十天。只是每村每家皆有供奉先祖，先祖便可以愿力克制鬼物。村子祭坛之力虽不如县城，但抵御寻常鬼物也绰绰有余了！”

饶是余年本就接受了这一事实，毕竟上一世在自己书店爱看一些灵异志录，对超越科学的这些事情充满好奇。可这一刻，他依旧是被这种听闻震撼不已。

“普通鬼物？难道还有……”

“没错！鬼物杀人，吞一口生气便永远只能依靠此法生存！杀的人多了，就会渐渐丧失灵智。除非，杀足百人，化为恶鬼！”

“那我能不能调动这些愿力…？”余年听闻江家先祖所说之后，生怕自己不知道还能活几天，越发深觉自己必须想点办法存活。

“这结界内的是子孙祭拜我的香火愿力，你估计用不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能不能调动，你想试就试一下吧”，江家先祖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年头的老怪物，又岂看不出余年的想法。这种香火愿力，江家先祖自己都只能调动一部分来被动防守。刚说到一半，想着还是抱着待会儿调侃笑一笑余年的念头，于是抬头示意余年试试。

余年听出江家先祖的弦外之音，死马当成活马医，也无所谓了。放下心中所想，余年正襟危坐，模仿着江家先祖之前的动作。

左手轻摇，中指勾来！

右手垂下，向后一挥！

……

一片寂静过后。

“嚯！”

只听到身后传来江家先祖憋不住的笑声。

“嚯哈哈，哈哈哈……”

这真不是低级趣味，这已经是几十年来江家先祖见过最好笑的事情了。

……

而此刻的余年像是全然听不到身后江家先祖的声音。自顾自的打坐收手。

“咚”

一股莫名的暖流从天灵盖上缓缓进入身体。眉心，鼻梁，嘴，双耳，最终汇聚在脑海，渐渐的，像是在勾勒什么东西！

江家先祖此刻一脸难以置信，就在他捂着肚子蹲下去笑的时候，笑声突然被地面一阵剧烈颤抖打断。

“这怎么了！？余小子，快，快停下！”，江家先祖入眼可见的，方块四周的薄雾一层一层的化成条状输送到余年额头，进入余年身体。江家先祖此刻已经完全傻眼，快步跑上去伸手打断余年。

“砰！”

一层薄雾防御在余年身体周围，只震得江家先主魂体颤抖。此刻如果有人能体会到他的感受，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悔得肠子都青了。

“苍天啊！我这灵位怕是要给这小子毁了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家先祖一脸委屈坐在方地角落，望着方地中间的余年，瑟瑟发抖。他已经尝试多种方法去阻止余年，甚至调动愿力。却突然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使用自己的愿力。现在只能蹲在角落焦急的期盼余年快点清醒过来，让他继续利用这被余年抽走的只剩不到三分之二的香火愿力维持生活这个样子。

……

此时的余年那肉眼看不到的脑海中，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香火愿力有条有序的移动，汇聚。渐渐的竟然勾勒出一个鼎的模样！虽然看起来鼎身朦胧薄弱，不堪一击，却是有模有样，恢弘大气。

……

一天时间，悄然流逝。

某一个时刻，江家先祖猛的站起身来，眺望余年所在。

四周结界的愿力只剩下虚薄的一层，地面不再抖动，平静下来。余年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精神充沛的同时，注意到自己脑海之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鼎，一个上一世古代一模一样的三足鼎！鼎是白色的香火愿力凝结而成，大鼎之中还有小小的几十丝香火愿力游走。

“这…”

“余小子！你！强盗！还我愿力！”

不待余年思考，江家先祖怒气冲冲双手握拳向余年跑来。

“江前辈！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啊！”余年一边大叫一边跑开，躲避江家先祖的冲击。

“我不听！你个强盗！你你你！别跑！给老子死来！”

正当江家先祖杀气腾腾的再次发动冲击时，余年转身挥手:“江前辈！等一下阿！”

顺着余年手势，突然的，脑海中大鼎里一丝愿力从余年手中飞出！

“砰！”

只见江家先祖被这丝愿力击中，身体飞出，撞在了结界之上，整个人倒在了地面上。

“这…”

此时的余年已经完全木然，不知所措。

“江…江前辈，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就这么随手一挥，就…”。

“啪！”

顺着余年再一次挥手，又一丝愿力从余年手中冲出，朝着江家先祖的脸部打去！

“我…我这造了什么孽…”，江家先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正欲开口解释的余年，“停！打住！我听，我听你解释，你别挥！”

……

“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感觉那些愿力可以吸取，然后就试了一下，结果它们就蹭蹭的跑过来，之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眼刚睁开您就要揍我……”，余年一脸无辜解释道，他确实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吸，吸取香火愿力？！”江家先祖难以置信，眼睛瞪得老大。

“这不可能！古往今来魂体只能依靠那三种方法生存！除非修仙者可增加寿元使用仙法之外，就只有那些大鬼王能用鬼法，你竟然还能用愿力使法攻击，还可利用香火修炼？这…这不可能！”

江家先祖除了困惑还是困惑，饶是他活了上百年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难道这世间还可有这第四种使魂修炼的方法？但为什么自己也是靠着愿力生存，却不能修炼？而且只能调用一小部分的愿力，并且只能禁足在这个小空间？

江家先祖一拍脑门，想起了什么似的跳了起来。

“来来来，小余子，你试试你能不能走出这个结界去！”

“走…出去？”，余安不假思索站了起来。他不知道踏出结界会怎样，也没有怀疑江家先祖是否是在利用他。毕竟上一世也活了七十多年，对人情世故还是看得透彻。江家先祖这种喜怒哀乐写在脸上的，不会是那种耍花花肠子的人。余年自觉。

“余家小子，等等！”

正当余安走到结界边缘，一只脚踏出的时候，江家先祖站了起来。

“你跟我所知道的人都不一样，你可以利用香火修炼。现在你踏出一脚，证明你可以出去！我生前乃水美村村正，总管一村事务。村中祭坛有数十年来村民香火累积，你进不去！但每逢初一十五，你可打坐在祭坛之上偷窃一份香火愿力。我只想请求你，得了那份香火后，请护佑我水美村不受野鬼侵袭！”

“江家，江青云，在此谢过！”

说罢，江青云双膝触地！

“前辈使不得！”

“前辈大恩晚辈铭记于心，必不负前辈重望。有朝一日有所成就，晚辈定来接前辈踏出结界！”

……

话罢，余年带着坚毅的目光，转身踏出结界！

“香火都被你抽空了还说什么接我出去…”，江青云回到方地中间，苦笑坐下。他知道，其实就算他不告诉余年，余年用不了多久也会知道祭坛的香火。倒不如卖这一份人情。

第二章 村中祭坛

“黑老三，走快点，祭祀要开始了，你怎么拖拖拉拉的，忒不是爷们！”

水美村靠山吃山，此刻山路上正有一群中年男子肩扛山食，向山下村庄走来。

“你这混土还敢说，老子背着的可是一头山羊！你提拿几个山果子几斤几两？依我看你才是那长衣裳娘们！”，落后众人身后的皮肤黝黑的男子开口说道。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其中一个看模样最为年长的人开口说道：“想不到黑老三平日看似木纳，却有这般见解，独到！独到啊！哈哈哈！”

而此时的他们却全然不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身影，准确的说，是魂影！

“明日初一，这就是祭祀村中祭坛的祭品么…香火愿力，是不是百姓的供奉之力？”，青年低头呢喃。

这道魂影，便是余年。

据余年从江青云的灵位结界中踏入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来，余年总算是弄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大概模样。

大历国五州，分东西南北中。一州五城，一城十县，一县有五乡，一乡划分五村。

这里，是修仙者的世界！

修仙宗门林立在这方世界，下至小县城有修仙宗门的产业，上至朝堂之上都有修士的身影。

修仙者，可增强寿元，使出神鬼莫测的仙法手段。据闻真正的仙人，可移山倒海，法力滔天，长生不死！

不过这也只是传闻，到底大历这片世界现在有没有仙存在，余年也不清楚。他这半个月听到的消息，都来自于村外山中徘徊的一个鬼魂。据这个鬼魂所说，它生前是水美村村民，因病去世，死后葬于后山。想回家探望，却发现自己被祭坛的愿力阻止在村外，不得进入。不得已只能在山中徘徊。

余年之所以跟随着村民下山，就是要赶在明日祭坛开启之时，夺取江青云所说的那份香火！因为他发现每过一日，脑海中鼎内的愿力就会消失一条。他亲眼看着后山这个鬼魂消失在自己面前，余年心惊不已，想到自己的愿力只剩几丝，等到耗尽，自己肯定也会和后山鬼魂一样消失于天地之间！

重活一世，余年越发珍惜生命。甚至在听到后山鬼魂说起它曾听闻的一个传说，上古时期曾有一位大能不知道依靠什么方法重塑肉身，回归阳间甚至最后飞升成仙的传说后，余年就已经在心里立下一个目标。

……

“祭日于坛，祭月于坎！水美村村民千人祭祀灵坛，上香！”

此时在水美村村民看不到的祭坛结界，一层浓厚的愿力开出一条小小裂纹。每一个村民叩首上香，就会有一条愿力从村民手中香火传出，飞向祭坛上那条裂纹里面。

余年见状，按照江青云所说的方法飞奔在祭坛结界吸收香火的裂纹前方，打坐而下。

只见的余年吐纳之间，周围香火愿力便滚滚而来，融入余年天灵盖，输入脑海大鼎之中！

这次余年的吸取非常顺利，没有地震出现，或许是因为他所吸取的是村民手中飞来的愿力而不是身后祭坛愿力的原因。渐渐的，余年也留意到祭坛下方祭拜的情景。

一个老妇人上香之后，一条香火飞出。之后老妇人教着孙子祭拜，又再上了一次香，只是这次没有香火愿力传出。

“难道每一次祭拜每一个人只能提供一条愿力？”，余年一边吸纳愿力一边琢磨着，“按后山的鬼魂说，他生前每天都会给家中灵位上香，难道说每个人每天都能供出一份愿力？”。

余年一拍大腿！猛的睁大眼睛！

“既然这世界只有仙的存在，既然这香火能供我修炼，我何不建立信仰，传播神道，收取香火，在这方世界开出一条神道来！”

“轰！”

就在余年心念一出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紧随着周围村民香火愿力竟浓郁起来，汇聚在余年头顶，翻滚而下，冲向余年脑中大鼎！

三足大鼎此时又一次发生变化，只见得鼎身愈加牢固，周围浮现出一些字体模样，只还有些模糊不清，看不出大概。鼎中的愿力慢慢积累，竟差一丝就快满了。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夜晚到来。村中百姓早已收拾好祭品，回到家中，闭门不出。

阴气滋生的夜里，可不是谁都敢出去。

水美村中的祭坛之上，余年依旧打坐在此，观察着脑海中三足大鼎的大变化。

“咚！”

大鼎香火愿力终于满了，只见鼎身变化，从淡白色变做浓白色，栩栩如生。鼎身上呈现出许多上一世古代的文字，余年只能看到一小部分，后面依旧是一片模糊。

“天地混沌，鸿蒙将至”

“鸿蒙初开，移愿惩鬼”

“中品鸿蒙，日行干里”

“鸿蒙大成，一愿化神”

“天地开一线，神道显于鼎！”

……

某一刻，余年突然睁开双眼，身上气势忽如其来的高涨。双手掐诀，指尖朝着空气一点，一道白色愿力凌厉射出，速度骇人。甚至在空气中激起一道道小涟漪。随后白色愿力冲出祭坛方向，朝着村口一棵柳树打去。打到柳树上时，消失不见。

“果然，还是动不了阳间一草一木”，余年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欲速则不达，修行还是要一步一步来。虽然看不到鼎身后面的文字，但这也够了，或许等我修为再进一步时就能看到了，如今我也算是鸿蒙中品等级了吧？”

说罢，余年起身跃出。身体轻轻落在祭坛之下。速度比之前至少快了一倍。余年在村中奔跑起来，体验着新身体。毕竟余年真是很久没这样舒服的奔跑过了。

“鸿蒙中品，日行千里”，余年依旧保持着乐观的心态，跳跃在村道、田埂之中，乐此不疲。

“村子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某一刻余年在一户百姓的屋顶上坐下，看着远方一片漆黑，手托着下巴思考。

余年从来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要不然在江青云结界内的时候他也不会要求去调动愿力了。话刚说完，他便纵身一跳，朝着村外奔去。

“什么时候才能飞阿，诶”

“什么时候才能跟人说话阿，真孤独，诶”

余年一边跑着，一边喃喃自语。今晚他甚至想去找江青云聊天，可是发现他竟然真的走不进那个结界了。

“为什么出了那个结界就进不去了呢？”，余年摸不着头脑，继续念叨：“结界只认其中之魂，那时候我碰巧出现在里面，被它默认为结界中的先祖存在？后来出来了，就被默认为鬼物？因为其中香火愿力被我差不多抽空，于是它才没有阻止我靠近？”

“既然这么说…村子中祭坛也有结界，我…”，余年奔出村子一段距离后，脚步猛的停顿下来，“救命啊！我要回去！我可不想被鬼吃了！鬼吸人鬼也吃鬼，怎么办今晚还这么长！回去！我要回去！”

余年想冲进村子，冲了十几次后，终于放弃了。村子外隔起一层愿力结界，阻止了余年进入。

“糊涂！糊涂啊！”，余年后悔不已。“接下来去哪儿？村子进不去，估计别的村子也进不去。而且村子相隔的路途不知道多远，也有危险，去不得！”

“后山！绕过村子结界周围，去后山！”，余年突然想起来后山遇到的那只村民鬼魂，想起目前最安全的似乎就是后山了。毕竟那里山路崎岖，鬼烟稀少。

“连鬼都不愿意去的地方，肯定安全！鬼物喜阴，白天不敢出来，然而我不惧白日。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就安全了”，余年打定主意，便沿着村子周围的结界往后山走去，“不知道白天那些鬼魂都躲哪里去，不对啊，我也是鬼魂，何况我还是鸿蒙中品，有什么好怕的…真是越老越糊涂。过了今晚明天再想想办法吧”。

不多时，以余年的速度，已经到达水美村后山小道。

余年沿着山中走去，一路寂静。只有远处不时响起一两声鸟叫声，山中风没有方向，时而东来，时而北往。偶尔几片树叶沙沙作响，月光洒在树叶之上，像是给黑夜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

……

“鬼王……秘法……屠……修炼……”

山腰之中，余年悠然享受着一份山林惬意。突然听到前方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余年不敢大意，悄悄前进一段，爬上了一棵大树之上，在遮挡住余年身体的树枝树叶的缝隙里，余年看到不远处一群鬼魂正聚众在月光的沐浴下对话。其中一个军官打扮的鬼魂站在一块山石之上，声如洪钟:

“这几天都安分点听到没，再等几天各路兄弟到齐了，差不多也就是这村子祭坛之力一个月之中最薄弱的一天。到时候听令！怎么做你们都知道就不用我多说了，鬼王大人不会亏待咱们的！”

“知道知道！弟兄们还要靠张伍长提拔啊，哈哈！”

“瞎说什么！是张将军！张将军生前就是县城军队里的一把手，如今更是意气风发，深的鬼王大人信任，我们可要跟紧张将军才可以混口饭吃啊，哈哈哈！”

“好了好了！少溜须拍马！将军什么的，可不能乱说！鬼王大人麾下只有三位大将军。过了这几天，等鬼王大人下令，你们便尽情屠村，奖励多少生口，就要就看你们自己本事！”，被称为张伍长的鬼魂虽然这样说，可看表情还是很享用张将军这个称谓。

而此时的余年心里早已经翻天覆地。

“屠…屠村？”

余年身体一顿，脚下踩空，从树上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