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与石榴》——一衫与一尘

第一章 聚气村

紫阳东升，瑞气千兆

一片霭霭白光之中，漂着一个扁平而悲伤的灵魂。。。。。。

“哇。。。”，伴着几声清脆的啼哭，东吴大陆聚气村的张寡妇，诞下了一个瘦弱的男婴

那男婴两眼初时迷茫，转而惊奇，前世之记忆，如釜刻一般，历历在目

他在心中呐喊：“石榴，老子今生若不能将你踏成一片齑粉，枉做这六界之魂”

张寡妇家居简朴，堂屋内除了一张四方桌，一副茶具，几把竹椅，更无他物

此刻屋中早聚满了各色村人，听到内屋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大家伙儿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这时老村长吴老一拄着拐，从竹椅上慢腾腾的站起来，将拐用力敲了三下地，说道“大家安静，休得戏语”

一众人等面面相觑，霎时安静了下来

吴老一环视一圈，满是褶皱的眼角颤了几颤，脸上堆出难色道：“如今小孩既已出世，照老规矩，大人就该即时处死。但想我聚气村自落村以来，向善之心从来不减，便是小小一只蝼蚁尚不忍踏死，何况一条人命呼？”

他沉吟一下，又道“但张寡妇毕竟败坏风德，其罪责重，不然不足以震慑人心，教后来者更加的放肆不规”

“出于一片善心，这死有千万种，如何个死法才能让这妇人少受些痛楚，还望大家能多多参详一二”

不少人心里嘀咕：“果然是老狐狸，您老一声令下，那张寡妇到底怎么个死法，还不

是您说了算。现在说要征求大家意见，说到底，还不就是推脱责任，防着那儿长大了，怕给您老添些无畏的麻烦罢了”

吴老一见没人吱声，就冲底下一个黑色衣衫的中年人使了使眼色

此人叫做魏晨，乃是一名铁匠，同时兼之，也是个小有头脑的生意人

魏晨会意，闪着一对三角眼，张口道：“嘿嘿，要人死得没痛苦，这还不容易，只要有齐家的“麻黄散”再配上傻子李二的傻力气，不就凑事了呗”

吴老一开怀一笑道：“不错，不错，只要先将妇人麻倒，促其失去知觉，然后再让李二向张寡妇胸口处猛烈击打，当真是妙不可言的死法啊”

张寡妇躺在内房里，听着外面依稀传来的只言片语，心知自己今天必定是在劫难逃

一边产婆将“收拾干净”的婴儿用棉布包裹，用手指头逗了逗小孩的小嘴，笑嘻嘻的扭着腰肢走向门口，把那房上的门栓一抽，就准备拉门出去

张寡妇急切的起了起身喊道：“你，你等等。。。”

产婆把脸侧过，见对方神情凄婉，泪似泉涌，况又是个将死之人，心下倒也难免有些不忍

她偷开门缝向外窥了一下，见外头的人都在那里“议事”，并没有人关心到此处，就忙掩门拴牢，几步走到寡妇床边道：“哎！造孽啊，趁还有些个时辰，你就跟你这娃好好处处吧”

说着把孩子递给对方抱住，自己则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把风

张寡妇感激的道了一声“谢”，眼光落在孩子身上，见这孩子五官清秀，肤色偏黑，眉目间，依稀能涌出父亲的模样

她看得欢喜，眼泪更是不间断的滚落。又似是勾起了一段甜蜜的往事，在这危难关头，嘴角边竟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明媚的浅笑

许是太过珍惜眼前这所剩不多的光景。寡妇没有留意到孩子本该纯净无邪的眼神里，陡然浮出许多复杂的情感来

此刻有着前世记忆的婴儿，上辈子虽只是六道之中“**道”里的一只小小“蟑螂”，但他心里十分清楚，许多情感，道与道之间是相通的

他望着今生的“母亲”，一份天然的亲近之感油然而生。

她是那般的憔悴和柔弱，令他的内心倍感伤痛之下，也思念起上辈子的几个“子女来”

他在心中“暗叹”：“可怜啊！嗷嗷待哺的一双“儿女”，岂可知他父这一去，竟已是叫人无端踩死，阴阳永隔，又托生到了这“人道”。哎！也不知他们现在到底如何”

想到痛处，难免发恨，心中暗暗道：“哼！如今既已到了“人间道”，那骚精“石榴”！你就给老子洗干净“大背”等着老子的大脚丫子登临吧！”

他恨的牙痒痒，一对小脚“咿呀”乱蹬

张寡妇回过神来，以为“小家伙”这是饿了，解开胸口衣衫准备奶孩子，那产婆跑将过来一把将孩子抱过道：“对不住了，有，有人来了！

说着就带着孩子急急的拉门而走

张寡妇一呆，就见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跟到到了房里

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个青花瓷碗，一对妙目忽闪忽闪，正冲着寡妇一个劲的甜笑

张寡妇不着痕迹的将被子拉过胸口，又擦了擦脸上的泪渍，脸现笑容道：“程丫头，你可来了啊！”

小姑娘道：“是啊，听爹爹说婶婶病了，就叫我调制了一些汤药来，嘻嘻，这东西可是只有我会做的喔”

原来这小姑娘叫齐程，是那齐家唯一的丫头

而这齐家虽是农户，却向来都有一门调制“麻黄散”的家传手艺，却是传女不传男的

张寡妇明白碗里东西的含义，心中一阵发苦，虽是早已知晓要面对今日之结局，但生死之际，真要做到坦然无惧，毕竟不是寻常人所能及的

她身体微微一颤，本就苍白虚弱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然

齐程跑到她床边，将青花碗儿递给寡妇道：“婶婶，程程心里难受，你快喝了这碗汤药吧，爹爹说，只要喝下汤药，婶婶很快就会好了！你看喔，外面的天色多美呀，“雾澜山”上的“紫薇花”想必又要开了，到时，咱们再一起去采吧！”

张寡妇瞥了一眼窗外阳光灿烂的景致，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她伸手接过齐程手里的汤药，一手持碗，一手慈爱的抚摸着对方的发稍道：“丫头啊，婶婶这次病的厉害，要是等那花儿开了婶婶也没转醒，你能答应婶婶，帮婶婶摘上两朵花儿吗？你把他放在我的坟。。。我的面前，婶婶看到花儿，就像看见你在我的身边一样”

齐程没来由心头一酸，也落下泪来

门旁的中年人眉头一皱，走过来拉住齐程道：“好了药也送了，这就跟爹爹回吧”

张寡妇见着齐程被他爹爹带走，独自望着空落落的房间，一时间，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一阵美妙的“笛音”

她莞尔一笑，唱道：自作新词曲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唱罢，便端起那盛有“麻黄散”的汤碗一饮而尽。。。

随着房间里传来一声汤碗摔落地上的“破碎声”，屋外的人都知道，这张寡妇已然被“迷倒”

正当此刻，大门外刚好走进来两人。

一个竟是先前就在这屋内的铁匠魏清，还有一个则是个十分黑壮的小伙子，赤裸着上半身，下面穿一条黑麻长裤，光着脚板，两眼大睁着兀自左右环顾，似在急切的寻找着什么

吴老一看了小伙子两眼，冲魏清点点头道：“那好，你，你这就让他进去吧”

这黑小子不是别人，正是傻子李二

这李二自幼父母双亡，是吃村里“百家饭”长大的。其实他小时也是个极聪明的人物，只是后来某一天，当他跟着村里大人们到城里街市上赶集时，却无意间被他得了一本破书儿，叫做“炼气八式”

这书在东吴大陆并不是什么稀罕物，许多人家家里原本都有，不过后来大多做了引火之物罢了

概因这炼气的关键主要靠两点：第一，体内需韵有自然天生的“灵种”，没有灵种，是无法纳气的；第二，若无灵种，则可靠后天的药材培养灵种，但这药材之价值，往往又是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

所以这本书，自然在许多人眼里不过是个“鸡肋”般的存在，根本没有价值可言

起初李二得了这本书，自己个儿慢慢练着玩，村里人也没怎么当回事

只是后来有一天，没想李二竟是炼上了气。这下村里可炸开了锅，村里出一个炼气士所带来的好处，那自是不言而喻的

兴奋的村民们高兴了好几年，只要是能帮到李二炼气的，也是竭尽所能的帮他

可李二偏偏就是不争气，炼来炼去也就只见长傻力气，始终迈不过炼气一式“力之道”，而进阶到炼气二式“听之道”

慢慢的村民不再“火热”，而李二也成了个只知傻炼气的傻李二

魏清此次将李二骗将过来，也是哄他说：“只要体内默转纳气法决，然后在刚死之人的胸口猛打一拳，就有机会逼出这刚死之人身体里残存的先天之气，从而趁机吸纳突破炼气桎梏”

李二信以为真，心中大喜，就一路跟随魏清到了张寡妇家里

魏清得了吴老一的吩咐，指着寡妇的里屋对李二道：“你看那门里就是刚刚服毒自杀的张寡妇，你快快进去吧，大家伙就都在外面等着你进阶的好消息”

魏清这样说话，惹得众村民心中温怒，心想：“你这厮恁的狡猾，你和吴老一想置的勾当，偏偏要把大家都拉下水，虽说张寡妇不守妇道是该死，但都是明面上的事情，却要做得如此畏畏缩缩，实是不该”

李二听了魏清言语，霎时两眼放光，就摩拳擦掌的大踏步“冲”进了寡妇房里

屋中所见，果真是床上躺着一个“尸体”，地上摔着一个盛“毒药”的碎瓷碗

李二不由分说，闭上双眼心中默运法决，倏的睁开双目时，已是右拳大握，爆喝声里，跳起来重重一拳打在了那“尸体”胸口

大床瞬间坍塌，可怜张寡妇遭受如此重击，临死之前，仍是忽然睁开双目，幽怨的呼了一声：“范郎。。。”这才断气

张寡妇这一睁眼，一呼唤，直把那李二吓得“魂飞魄散”

李二骇得连退数步靠住墙边，极其惶恐的盯着被自己打死的张寡妇，眼神里一时流露出“悔恨，惊恐，愤怒，无奈，不甘”等等各色情感相互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他呆立一阵，忽然疯魔了一般，抱起张寡妇的尸体，破墙而出，竟是一路向南飞奔而去。。。

第二章 两界

     张寡妇瞬息间香消玉损。其子此时，却已被送往村口处一户孙姓人家的家中收养。刚刚被那家中大娘舀食了一钵米粉粥，放置在一张竹制的摇床里安歇

     那婴儿眼珠滴溜一阵，左顾右盼。他虽拥有前世之记忆，但却因身在畜生道之内，是以对于人间道中的言语，更不曾有半点精通。见着周边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并不能完全理解

       他新奇半响，又见着并未有母亲跟至过来的身影。冥冥之中，在心里天然的迸发出一股担忧之情来

       不觉郁郁闷闷，忽闻得有熟悉的“言语”声传来。他心头一跳，自觉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诧然见着有数只粉红色的蟑螂“窝”在角落一处攀谈

     粉红色的蟑螂，他可连听也没听过，如今意外得遇，自然十分惊讶

     许是察觉到身后有目光盯视，其间一只足生紫环的蟑螂蓦地将身一侧，一对粉色“小眼”，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婴儿身上。

       按了婴孩自己上一世的理解，眼前这警视着自己的家伙，倒是个尚未足年的稚儿

      婴儿“嘻嘻”一笑，脱口而出道：“别怕，你我本归同类，只是这一世时运使然，倒成了一副人类模样”

      那紫环一众显然都吃一惊，过得一时紫环才有些难掩激动道：“你，你的意思是说，你，你竟是个轮回转世者？”

       婴儿见对方神色有异，就道：“轮回转世者？怎么，有问题吗？”

      紫环摇了摇头，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团在他身边的“一众伙伴”，倏尔走得干干净净

      紫环行到婴孩身边，站在摇床的边框上瞧着他道：“喂！那你快告诉我，你上辈子是怎生儿个死法？”

       婴儿料不到他会这般问话，脸色一沉道：“叫人直接踩死的！”

      紫环似是不可思议的大呼道：“天呐！叫人踩死！何人有这等本事，能将我“蟑氏一族”的人直接踩死？”

      婴儿以为紫环在嘲弄他，心中不快，淡淡的道：“别说能踩死，你现在来我手边试试，看我能不能一掌拍死你”

     紫环眼珠一转，想了想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上一世的，其他的一些事情吗？”

           婴儿多盯了紫环两眼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你这粉色一脉到底深居何处？上一世，我总算也活了个大半个岁数，怎么从未有听闻？”

     紫环打开翅膀扇了两下，脸上现出一丝莫名的潮红道：“这么说，你定是书。。。定然是黑色，或者黄色之类的身体了！”

      婴儿点点头道：“不错，我们这一类，大体是这样颜色”

     “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耶！耶！”那紫环显得极为兴奋的大叫大嚷，盘翅高悬，在空中东西翻腾一阵，才落到婴儿眉目上方，悬翅而立道：“你这小子福报不浅，史书所载，能从“盘古界”到这“修真界”的生灵，那可都是“凤毛麟角”的呀！嘿嘿，如何？忽然得了这么个好消息，内心有没有小小颤抖一下！”

     婴儿却早已被紫环潇洒的飞行“技巧”惊得不能言语。那“腾，冲，俯，翻”等等动作，令他相信，即便是现在倏的出现一只大鸟，她也有办法将那只“大笨鸟”活活“绕死”

      紫环见婴儿不说话，以为他是兴奋得呆了，就用两条小前腿拖住脸颊，满目好奇的凝着他看

      “啊。。。”婴孩似回过神来道：“你说什么，什么盘古界？是。。。是怎么说的？”

       紫环咯咯笑道：“原来，你可是个呆瓜！”

      婴儿脸上一红，干咳两声道：“原来这里是修真界，那。。。”他想到了踩死他的石榴，便不由自主的问道：“那我该如何回到盘古界了？”

     紫环道：“回到盘古界？为什么？”

     婴儿蓦的闭上双眼，叹了口气道：“因为我要报仇！我要寻回我的一双儿女！”

当下就将他上一世的遭遇，一一说了

     难得的是这紫环自幼丧父，打小起，便十分羡慕那些有父母照顾的同类

为此，曾多少个夜晚，她躲在房间里偷偷掉泪。缺少父爱的子女，没有人比她更能深切体会到那种渴望与寂寥之感

想到对方盘古界中的子女，不自觉的感同身受，一时心中难过，忍不住便落下泪来

婴儿见对方哭泣，知她定是触及了什么伤心之事，也不言语，只是呆呆的瞧着她出神

   紫环擦拭了一下泪水，轻声道：“你毕竟是从那边过来的生灵，在这修真界所呆时日也是极短，所以要回盘古界，却是极容易的事情”

      他说着话，小前足忽然一挥，那摇篮连同婴孩，便已忽然消失在了房间里。。。

     婴儿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已置身一处悬崖之地

     奇的是这悬崖，竟是被倒置在头顶上方，一眼望去，仿佛那无垠的天际，就是他的涯底

   涯间之内，五彩斑斓，氤氲翻滚，更有奇珍异兽行没于其间

    婴儿吞了吞口水，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

     他看了看歇在摇篮边的紫环道：“这是何地？你们修真界之地都是如此瑰丽吗？”

      紫环道：“修真界广阔无垠，似这般景色之地 ，自然难以计数。”

      “想天地开辟之初，盘古大神以肉身构建了盘古界，而存在身体内的“精纯之气”却是慢慢演化成了这修真界面”

     “两个界面同根同源，唯不通的，便是这气了”

     “盘古界之气，大多是肉身之浊气，而修真界之气，却是万般造化之气，若加以利用，却可创出无穷之力量，无穷之神通来”

      “所以瑰丽宝地，自然是盘古界所不可比拟”

     婴儿看了看周围道：“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回去”

     紫环向天空崖底一指道：“自然去那无尽深处”

    婴儿瞥了那处一眼，心中自生恐惧道：“你说真的？”

     紫环抿嘴一笑道：“自然是真的！嘿嘿，要是怕，你可以留下来吗”

    婴儿看向天空那雷霆万钧之气，心中十分动摇

      他“挣扎”一阵，最终还是一咬牙，指着天空骂道：“贼老天，大不了老子再死回去，怕他个鸟！”

      紫环点点头坏笑道：“倒是个好“蟑儿””

     婴孩道：“休讨嘴间便宜，轮年纪，我可能做你父亲”

    紫环咯咯笑得欢快道：“可别论年岁，不然我还是你祖。。。算了，我还是快把你送走，不然给二叔他们瞧到便不好了”

    又道：“你离开前，我还是告诉一下你到底是怎么回去的吧”

      婴孩听得一呆道：“你说”

      紫环道：“其实是也不知从多少年前开始，在两个界面之间，忽然出现了一些裂缝”

    他顿了顿，指向天空崖底道：“在那无尽深处，就是裂缝所在”

     “虽然这裂缝小得比微尘还要小不知多少万倍，但两个空间对流，其间所蕴含的能量也是无法想象的”

       “如这样的“通点”，在修真界其他地方也存在着不少，你能来这，应该就是机缘巧合下，通过通点而来”

     “史书所载，盘古界的生灵，只有在修真界所呆时日不长，身体内外没有孕育出此界面的“气感””，就可被盘古界直接吸纳，而不会受到修真界的秩序的干扰”

      “呵呵，如何？自然是跟听天书差不多吧”

    婴儿道：“是有那么点天书的味道，不过嘛，我只注意到“直接吸纳”几字，就很满足了”

       紫环嘿嘿一笑道：“那行了，我这就送你过去吧，不过你我相识一场，又本属同类，总算缘分不浅。临别在际，不如再授你一招“蟑氏大玄趾”中的第一式蟑步如烟，全当分别之礼”

    说着就传了婴儿口诀，自两前足间团出一团粉色氤氲将婴儿徐徐拖起，蓦地双足一推，那婴孩便似流星一般，向那深处飞去

     远远能听到婴孩的呼唤之音：“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我要是就这么死了，下辈子可怎么找你！”

      紫环咯咯笑着千里传音道：“记住了，我叫吴雪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