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禁卫》免费试读_原来是羔羊啊
第一章 这是人狐之歌
人来唱兮狐来和,狐来舞兮人来歌。
――时人言
金陵有渭水,可渭水不独属于金陵。
溯这渭水而北上,那高山环绕的稀罕角落,也有着住着零零散散的人烟村落。
这里虽说也归金陵的管辖,可是这那金陵城的繁华却是半点也未曾顾惜他们。
这附近村落里的人,既是樵夫也是猎人,既是懂得耕耘,偶尔也做些商贾的营生。
他们浑身的气力都用来生存上了,可是即便如此,却仅仅能够勉强度日罢了。
按理来说他们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谈论闲茶淡饭,可在他们之中,竟慢慢流传出这么一个诡奇迷幻的传说。
这座青丘山上有个狐妖,他常在明日降息时,伴着篝火与野狐而舞,每个看见的人都会被这狐妖勾走魂魄。
被勾走的魂魄会化成狐狸,随着狐妖一同舞蹈。
说是传说,可真是一点都不为过,谁都知道妖魔已经百年不显了。
可是那不着调的“流言”,就这么硬生生地在这群食不果腹的猎人村落里扩散开来了。
若让那些金陵城里的士子看到定会骂上一句:“愚昧乡夫。”
乔加就是那样的“愚昧乡夫”,他总是告诫年轻的猎人说道:
“早点回来,小心狐妖。”
这不大的青丘山上有流传这吃人魂魄的妖狐传说,乔加身为猎人多年,自是懂得趋利避害:
乔加知道,“妖魔”是否存在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放出这个消息的人或妖定然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这一切都意味着危险。
那怕是机遇也与年迈的自己毫无干系。
这时候妖魔存在与否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不过今天,乔加却不得不这么冒险延误些时辰,乔加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弓箭,看着一边的乔三子幸福地笑了。
这危险也凭白的降低了几分,也变得更有干劲儿了。
他现在想要的是那薪火的延续。
时间太久了,他忘记了他平日对年轻猎人的告诫。
不过也正所谓的旁观者清大抵就是如此了。
观澜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急躁,太阳下山,月亮便即刻生起,整个世界立刻变得漆黑一片,一丁点喘息的时刻也不给人留。
太阳快落山了.....
山里的天色不比那整个不夜的金陵,似乎不受太阳的眷顾,日色也比城里黯淡些。
乔三和叔父那样的老猎人,就暂且把他们定义为猎人吧,还未被日复一日的现实给折垮了腰,乔三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叔父,“叔父,你说这伏狐山上有狐妖吗?”
叔父严厉的瞪了他一眼,又担忧看了看这夜色,本来不该夜时行猎的,可是乔加却因为急于将经验一股脑的交给乔三就给延误了不少时辰。
。。。。。。
尚菀揉了揉酸胀的脚脖子,看了看身边用树枝和狐狸皮组成的简易木偶,满是辛酸地对着身边的狐狸说:
“你说,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狐狸似懂非懂地看着尚菀,“嘤嘤”的叫着。
我也是闲的发闷,你怎么能听懂我说话呢?”
狐狸立刻着急了起来,胡乱蹦着,尚菀看到了狐狸这番模样,说:
“你最近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好像能听懂我说似的。”
狐狸还是那样“嘤嘤”的叫着,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其中的欣喜。
不过显然,尚菀没那闲工夫,毕竟他已经在这待了不断的时辰。
“本来师兄师傅走了也就罢了,自己过就自己过,”
狐狸这时候不满的嘤嘤叫着,尚菀宠溺地看了狐狸一眼,抚摸着狐狸的头说:
“对对,还有你。”
狐狸摇头晃脑,嘤嘤的应和着。
尚菀继续自语道:“谁知道最近又来了个神经病住在我的脑子里,动不动的就......”
还未说罢,狐狸立刻蹦了起来,着急地左蹿右跳。
尚菀早有准备,一敲一拍,青烟秸秆就燃起了青色的火焰,又是一扫,四周竖起的高高低低地青烟秸秆也被引燃了。
尚莞整理了一下服装,
“不知道青丘山上有狐妖吗?真是一个个都不要命了。“
有虫鸣,有狼嚎,一切都是乔家叔侄熟悉的模样。
前面就是芦荡沟,走了过去,就到了村子里了,乔加也不由的缓了一口气。
可是,乔加忽然发现身后的乔三子不动了,乔加拍了拍乔三子的肩膀,“怎么了?乔三子,你干嘛不走了。”
乔三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紧张地涨不了口,他用手颤抖着指着前方。
乔加艰难地扭过脖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在那隐隐约约的芦荡丛深处,有着一堆燃烧着的篝火,伴随着噼里啪啦声响的还有那隐隐约约的狐鸣,又有青烟缭绕,狐鸣嘤嘤,尤为诡异。
有个带着狐狸面具的人,暂且叫做人吧,在那忘我的跳舞,又有几只狐狸在那伴舞,狐狸们探着头望着中间的身影。
乔家叔侄也焦虑地躲在一旁望着中间那道身影。
隐约的听见庞白鸟在唱道:
狐狸为何长着,人的模样?篝火乱,人影翩翩。狐狸在祈祷,狐狸别烦恼,那人还是走啦!
狐狸还是走啦,公子别烦恼,公子在祈祷。狐影翩翩,心绪乱。公子为何长着,狐狸的模样?
狐狸把公子吞啦,公子把狐狸吃啦。
他们终于在一起啦,谁也不离开谁啦。
狐狸死了啊,公子死了啊,
篝火还在烧,公子歌来狐狸舞
狐狸为何长着,人的模样?
公子为何长着,狐狸的模样?
是男也是女,不是人也不是狐狸。
这,这是人狐之歌。
人来唱兮狐来和,
狐来舞兮人来歌。
乔家的叔侄知道,他们看见了传说中的狐妖。
乔加敢发誓,他这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绚丽,这样古朴,这样多姿,这样笨拙的舞。
狐影的动作,有多混乱,就有多规律,有多张扬,就有多稳健。
他们揉了揉眼的功夫就发现一切恍如梦幻般消失了。
第二章 谁敢轻言真假
大帝怜悯世人,心怀仁义,故伴狐妖以趋之。
――时人言
尚菀很早就发现躲在一旁的乔家叔侄。
尚菀期待也害怕有人来到这青丘山的附近。
就这样把他们猎户驱逐出青丘山附近无疑是剥夺他们生存的希望。
可是,如果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送死,现在的尚菀也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尚菀计算好那青烟秸秆快要燃烧殆尽,释放出大量青烟即刻远遁。
这一切对他而言,早就轻车熟路了,他已经早就这假扮狐妖吓人整整一个月了,尚菀希望这两个苦命的叔侄快些回家。
正所谓,噬魂为假救命真,幼龙为真妖为假。
尚菀也想过直接跑到附近的村落,告诉他们这里将有灾祸发生,真如此,别人不把他当成傻子才怪。
所以,尚菀也只好带着自己前些日子养的狐狸,扮演了一把狐妖的角色。
至于其他的几只狐狸,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驯服这么多狐狸,那不过是他拄着的那长青杆儿上挂着的些许狐狸皮毛在随风飘扬罢了。
尚菀尽快驱散走身旁依依不舍的小狐狸,尚菀心里也满是不舍。
然后尚菀用尽自己的全力的奔跑着,他不得不在太阳落山之后,回到茅草屋里。
。。。。。。
尚菀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不过按照那四季的更迭:从尚菀被师傅从那渭水边上捡起,金陵年末举办的河神祭已经有过十二三次。
期间,尚菀并非一直待在青丘。
曾经这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对他来说不过是落笔即至罢了,这观澜界所有话本里,说唱里,传说中,禁忌的,消失的,未解的地方,他大都见识过了,有些徒有虚名,有些声名不显却瑰丽非凡。
他们师徒三人一同都经历过了。
再之后,就是某一天,师傅带着师兄忽然离开了,尚菀却被要求独居于此。
不出意外的话,尚菀会在这里继续煮茶看书,吃着渭水旁的鱼,只食他自己种植的半亩的梁粟。
余生皆如此,神仙不快活。
可是这世间偏偏就有意外产生,或许是这世界看不惯有人这样自在的生活,也或许是这世界上原本就没有这样自在生活的人。
。。。。。。
终于,太阳还未下山,夜色还未陷入永暗状态,尚菀一路疾驰的奔回到家里。
这家附近的一切都是安详的如此的熟悉。
首先这不大的院子由那浅浅的篱笆围住,这篱笆莫说是防止小偷了,连小狐狸都可以一跃过去。
不过,围墙还是要有的,这大概是种仪式感罢了,。
然后就是那三座更加不起眼的茅草屋,一个是自己住的卧室,一个放了不少的书籍,最小的那个放了些许杂物。
这院子里搁置着几亩地,地虽不大,但种植的粮食瓜果却不少,整理的也是井井有条......
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屋子里也没有什么来客。
可是,现在回家却不似之前那些日子了,尚菀总感觉自己是客居到邻里亲戚家似的,固然不落茶匙,却难免有些拘谨。
太阳已经快要落下,那下山的影子刚巧被眼前的茅舍遮住,更显的有那么一些诡异。
尚菀停在自己家的门前,这时候,尚菀却不赶时间了,甚至还显得有些犹豫。
明明屋子里没有人,可尚菀的手放在空中,不知是想故自的推还是想客气的敲。
他摇了摇头,去除脑子里的杂念,轻轻地推开房门,迈步走进屋子里。
在这个月内,尚菀的身上发生了件离奇的近乎诡异的事,恐怕比那狐妖的传说更加离谱。
尚菀的脑袋里,住进去的另外一个人。
至今想来,这事还是这么的不可思议,尚菀与那个自称穿越者的人共同享用着一具身体。
向前数二十七天,那是个不起眼的日子,尚菀正在和平常的日子一样呆在院子。
就着和煦的阳光看书,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时辰,平日里尚菀是没有看时辰这个概念的,大抵是再怎么严谨的人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会对时间失去概念。
一切都没有什么两样,再然后,一切就不同了。
一杆华丽的长枪,带着一道长长的火焰,自天而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尚莞抬起头,看着天上,先是带着事不关己的惊叹,最后变成了惊愕,最后变成了绝望。
他发现这完美的弧线的末端,便是自己。
他最后想的确是:
身亡于此,幸甚。
长枪从尚菀的眉心穿过,硬生生地将尚菀钉在地上。
这气力是这样的大,那怕把那院子那中间的土坑给填埋了好久,还是能依稀看到些落差。
四肢舒缓的像个婴儿,头颅已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第二天,尚菀或者说尚菀和医生的共同体有慢慢爬了出来。
这无头的尸体慢慢从坑里爬出,就像新生儿刚生出来时,适应身体的那番模样。
还能够清晰地看到这具肉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适应着,
他慢慢抬起头来,那头上还插着一柄长枪,他用手将长枪拔出,长枪陷的太深,连带着拔出了很多肉沫。
他如无其事地把长枪插到地上,双手依偎着那杆长枪,他奋力地嘶吼,那怕脑袋只有一半,你也能够辨别出,他很疼痛。
然后更加惊悚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头颅慢慢长全,五官渐渐分明,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再然后,他倒下了,继续倒在那个艰难爬出了深坑里。
不过,呼吸平缓,和睡觉没有什么两样。
最后,就像现在这样了......
他们订了个约定,尚菀拥有白天,医生在那太阳隐匿,万兽复苏的时候,拥有身体的使用权。
尚菀推开门,屋内甚是简约,唯一突出的是面硕大的镜子。
尚菀喘着粗气急忙坐到椅子上,毕竟这不短的路程相较于一个十一二的少年来说,还是太过吃力了。
尚莞看向那面青铜镜子,缓了一口气,用一贯轻声轻语的语气,沙哑地像是自言自语了起来。
刚开始,镜子里的人头像并没有因尚菀的呼喊而有什么变化,正当那第一缕阳光被完全遮盖的时候。
镜子里慢慢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的确,就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虽说除了狐狸耳朵之外,摸样外表并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却绝对不会有人说着前后两人是同一个人,那怕说相似的也不会有。
尚菀是温和的,人一眼看上去会想到玉石,虽说也有光泽,不过是内敛的,
然而医生这个人看上去整个就是癫狂的,你从他身上找不出一丁点人的感觉,那怕他披着人的皮,把他放到一堆妖魔也一点都不会违和。
镜子里的医生看着温吞的尚菀就莫名的烦躁,不耐地说道:
“太阳还未完全下山,我还要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看到你这张可恶的脸,有事快说,我还要去继续我的狩猎大计讷。”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