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道仙途》： 卫晋
第一章 卫晋
牛山村是苍国边境上的一个小山村，因背靠牛头山而得名。
在牛山村靠近牛头山的山脚下，一间普通的茅草房中，进进出出有人正在搬着东西。
“凌老二，这张实木桌子也卖了？”一个皮肤黝黑一脸朴实的中年汉子，正扯着他的大嗓子高声问道。
“卖了卖了，全都卖了……”
茅草房外竹木扎成的简单院子一角，一个小老儿坐在凳子上正一口口吧嗒着旱烟，好像正在想着事情，于是嘴里略显不耐的回一句。
“就算要去城里，也动不上把家产全都卖光吧？”中年汉子小声的嘀咕着，可惜没人回应他。
小老儿继续坐在竹椅上抽着旱烟，直到旱烟吧嗒不出烟气来了，停下来把烟锅在凳子腿上敲两下，回头对他身后的少年说道：“狗子，别光站着，也去帮帮忙。”
小老儿身后站在一个少年，长相普通，身材消瘦，穿着一身皂衣，上面还有不少补丁，不过却很干净，看起来洗得有点儿发白。
“好的，师父。”
少年恭敬的答道，转身向着中年汉子那走去，不过在转身的瞬间却偷偷的憋憋嘴。
中年汉子看少年走过来，终于有了抱怨对象一般急急说道：“狗子，这可真是吃了大亏，一整屋子的家具加起来也只卖了三两银子，要是找到了好买主，怕是那两张床和实木桌子加起来就能卖到三两……”
少年似乎不想听中年汉子的抱怨，说道：“张叔，这是我师父的意思，我也没办法的。”
张叔摇着头再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倒是身旁一个小胖墩看张叔没说话了，马上急不可耐的对青年问道：“晋哥儿，你和你师父真的要去穆城？以后还会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我师父突然说要去穆城，还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说是准备银子给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师伯拜寿。”少年眉头微皱，似乎也是对这件事想不通，无奈的回答道。
“你要是不回来了，我们可打不过隔壁村的王大牛王二牛兄弟俩了。”胖墩一脸焦急，似乎这才是了不得的大事。
少年正想说什么，背后突然有声音传来。
“你小子不是一直想出去见世面嘛？现在要带你去城里见世面，又在这咋咋呼呼的闹。”
少年一听是师父的声音，刚想说的话马上吞了回去，小胖墩也改口一旁附和：“对，晋哥儿，去了穆城回来，可得给我们好好讲讲城里都有什么好玩的。”
被师父这么一打岔，几个人又开始忙着搬东西。
少年却一边忙一边想着：从小就在这长大，一个村东头打孩子村西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地方，这么大点儿村子，他当然想出去见见世面，可这次急急忙忙的卖东西进城，这却让少年觉得很奇怪。
少年大名卫晋，小名狗子，原是牛山村里一户卫姓普通人家的孩子。
在他八岁那年，苍河发大水，苍国不少地方都被水淹，牛山村离苍河也不远，自然也不例外。卫狗子的父母在那场大水中被卷走了，卫狗子却运气好在大水中死死抱住一棵大树不放，借此活了下来。
大水过后卫狗子成了孤儿，正好凌老二新搬来村子里，老头凌老二也许是怕一个人孤单，起了念头想要收一个徒弟，于是从路边一堆孤儿当中选中了他，于是卫狗子就成了凌老二的徒弟。
卫晋这个名字就是他成为凌老二徒弟后才有的，以前他一直都叫狗子，好在成为凌老二徒弟的时候，八岁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姓氏，不然现在多半跟着师父姓，叫凌晋。
凌老二认识几个字，据说是以前给地主家的孩子当书童认识的，于是给卫狗子取了新名字卫晋，不过长辈大多还是叫他狗子，同辈的小子们则唤他晋哥儿。
晋者，进也，日出而万物进，是为晋也。
这些卫晋是不太懂的，师父虽然认识字，却没有专门教过他，卫晋只靠着自己摸索着学了一点儿，他目前仅限于认识一些简单的字，稍复杂一点儿的字基本都不认得。
卫晋之所以称凌老二为师父，是因为他还跟着凌老二学习武功。
据凌老二说，他的武功只是偶然习得的一点儿庄稼把式，也就能强身健体，对此村里人倒是深信不疑。卫晋今年十六岁，已经跟着凌老二学了八年武功，也没练出个飞檐走壁的绝技。卫晋练了那功夫八年，除了体力尤其的好外也没见其他能耐，不过卫晋也算靠着这功夫和隔壁张叔家的张胖墩一起，打得过邻村人高马大的王大牛王二牛兄弟。要知道王家兄弟的老爹可是集市上的卖肉屠夫，两兄弟从小吃得比大部分孩子都好，小小年纪就长得五大三粗，卫晋每次就是靠着体力好能挨打，最后磨赢的。
就只是这样，这也让卫晋成了村里的孩子头，很多小子都对他羡慕不已，就连张胖墩都求过他几次想要偷学他师父的武功。但不管任何手艺武功都讲究个艺不外传，卫晋也多次被师父告诫武功不能外传，在卫晋的严词拒绝下，慢慢的其他孩子也就绝了这个心思。
凌老二既认识字，还会武功，但他却从没和人说起过他的来历，就连作为弟子的卫晋也一点儿不知，甚至凌老二的真名也无人知道，村里人都只喊他凌老二。
虽然凌老二对卫晋一直比较严厉，动辄打骂，但村里谁家的长辈不这样？所以卫晋一直把凌老二当做父亲一般，心里对他是很尊重的，就算随着年龄增大开始对师父的来历有所怀疑，但也认为师父多半有什么不能言语的苦衷。
至于亲生父母？当年卫晋可是亲眼看着她们被大水卷走了的。
※※※
傍晚来临的时候，住了八年的三间茅草屋里已经空空荡荡，只有两张床还在。其实这两张床也是别人交了定钱的，明天一早别人就会来搬走。
卫晋闭目盘坐床上，熟悉的把真气沿着全身经脉运行周天，凉凉的真气从丹田出发，沿着经脉流经全身各处，最后又回到丹田之中。这套功夫，卫晋已经练了八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运功完毕，卫晋睁开双眼，师父就在屋内，站在对面看着他。卫晋觉得，师父的眼神中好像带着点儿疑惑，又带着点儿苦恼，甚至还有点儿愤怒。
卫晋对此困惑不已，他自从八岁成为凌老二的徒弟开始，师父就手把手的教了他这份功夫，卫晋也按照师父的吩咐勤练不缀，未尝有一日松懈。但每次他练功的时候，师父都会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以前他一直以为是师父担心他练功出差错，可是这样持续八年下来，卫晋也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缘由。
这份功夫练了八年，卫晋也只觉得自己体力异于常人，比较能挨打，除此之外就是眼睛看得远些，耳朵听得清楚些，简单来说就是耳聪目明，其他的没有一点儿他所想象的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能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师父总是对这分功夫关心异常。
“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每天一早还要上路呢。”例行的每日练功完毕，凌老二收回目光，平淡的回了一句，转身走出门外。
独自躺在床上，卫晋的眼睛大大睁着，他暂时还睡不着。
除了功夫的事情外，卫晋还有一件事情实在是想不通，三天前家里来了一个客人，师父让他称呼对方为师兄。客人“师兄”走后，师父就说要去城里给他的师兄，也就是卫晋的师伯拜寿。三天的时间，田土都被卖给了镇上的李财主家，家里的家具什物便宜卖给了村里的乡亲，就连这个茅草屋也便宜处理给了邻居的张叔家，也不知道那师伯是哪里来的，卫晋是从来没听说过，问了师父也不说。
卫晋自小就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心里就会一直念叨一直想，他师父也说当年就是看他眼里有股机灵劲儿，才选了他当徒弟。
想着想着，困意来袭，卫晋也在迷迷糊糊当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卫晋和师父两人在隔壁张叔家里吃了早饭，带上行李，披着朝阳，一步跨上村口的石板，踏上了前往穆城的道路。
此时年幼的卫晋还不知道，他踏出的这一小步，让他的人生来说，却是一大步。
虽然前途祸福难料。
※※※
笔直的官道上，一辆马车走着，两个身影并排坐在车辕上，夕阳在地上为马车拉出长长的影子，和血染的半扇天空构成奇特的画面。
这自然是卫晋师徒二人，马车是出了村子后在镇上买的，师徒二人不只换了马车代步，全身上下也换了一套新衣裳。
“师父，前面还有多远才有地方休息？”赶了一整天的路，卫晋揉了揉自己开始咕咕叫的肚子。卫晋自小就饭量大，最是经不得饿的。
“快了，再走上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一座镇子，我们今晚在那儿休息，顺便再吃点儿东西。”一旁的凌老二头也不回，目光只是盯着前路看，但是眼神里却没有聚焦，似乎是在想着问题。
卫晋哦的应了一声，嘴里的话也没问出口。
这是自己和师父出发的第八天了，前几天卫晋还对于坐上马车，换上新衣服这样的事很是高兴，可是连续的赶路已经磨掉了他的兴奋劲，只想早点儿到达目的地。按照师父的说法，他们大概需要十天才能到穆城。坐马车也得花上十天的功夫，怪不得村子里没人到过穆城，就连村子附近的几个镇子上也很少听说有人去过穆城的，但是一路走来，师父好像都很熟悉，沿途多远有地方休息都能算的清清楚楚。
卫晋在心中暗暗奇怪。
不过卫晋却没有开口问，他知道自己师父不喜欢他多问，这些疑问也就只能留在心里。
（未完待续）
第二章 穆城穆府
一座高达十几丈的城矗立在那里，就像一只卧兽。
城墙上站着一个个手握铁枪钢刀的士兵，他们就像是这卧兽的獠牙，会把任何冒犯者撕碎。
城墙下停着一副马车，车旁一老一少两人站在那里，不过老头儿从容而立，少年却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两人正是卫晋和他师父二人。
“师父，这城墙看起来比我们村子后边的牛头山还要高，这得是多高啊？”卫晋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样子。
“穆城城高三十丈有余，是我们苍国的第二大城……”凌老二心不在焉，两眼正四处查看着。
“三十丈？三十丈是得有多高？”卫晋不由得挠挠头。
卫晋正在为穆城有多高犯迷糊，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传来：“师叔，师弟，你们终于到了，我在这边等了一上午，可算是等到你们了，父亲吩咐过的，让我务必要等到师叔和师弟~~~”
卫晋扭头看见一个青年迎过来，青年身着紫衣，脚踏青靴，头上玉簪束着发，腰间别着一口宝剑，剑把上束着剑穗，整个人打扮的光鲜亮丽，颇为英气，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簪和钗都是头上发饰，钗主要是女子用，多有装饰意义，簪则常用于固定发型，男女通用，杜甫《春望》中有名句：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这个人卫晋认识，他记得大概半个月前，就是他找到牛山村去，和师父在屋子里说了半天话，于是才有了师徒二人长途跋涉来穆城拜寿这一出。
不过当时对方应该是赶了不少路，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并没有现在这样的光鲜亮丽。卫晋也不知道对方名字，只记得当时师父让他唤对方师兄。
青年走到近前，先对凌老二口称师叔见了礼，接着又抓住卫晋的手：“可算是等到师叔和师弟了，我还怕师叔和师弟在路上耽搁呢。”
卫晋偷偷的打量对方，再和自己身上的新衣服一比较，前几天还高兴着新衣裳的卫晋再也高兴不起来，对方就像是一朵精心栽种的荷花，自己则是荷花边上的一片浮萍。
“见过师兄，有劳师兄等候了。”卫晋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话来小心回礼，生怕给师父丢了脸。
“师弟哪里话，我们既然是师兄弟，自然该亲如一家，何况还有师叔在此，等上一会儿也算不得什么。”紫衣青年一边握着卫晋的手一边说着客气话，这让卫晋对紫衣青年的感官大为提升，觉得对面站着的俨然一个温文有礼世公子。
“好了，贤侄，人也接到了，前面带路，我也好些年没有见过你父亲了，正好我们师兄弟俩也该好好叙叙。”
通过凌老二的话语，卫晋算是明白了，这个翩翩公子是他那个未见过面师伯的儿子，所以师父才会让他称对方为师兄。
紫衣青年在前领路，卫晋师徒二人走在中间，身后还有家丁模样的人照顾着卫晋他们的马车。
“这座茶楼名曰禅茶，是穆城鼎鼎大名的茶楼，他们每天天不亮就会差人出城，去城外的孤山上运回山泉水，以此山泉水泡出来的茶，不论色泽还是茶香都是一绝~~~”紫衣青年一边在前领路，还不忘介绍沿途的各处名胜。
凌老二好像对青年的介绍都显得不感兴趣，反而有点儿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卫晋可就不一样了，进城前他就被这座大城震惊了一把，如今进了城，城内摩肩接踵到处都是人，路边小贩的各种商货更是让他目不暇接，一会儿扭头看左边，一会儿又被右边小贩的叫卖声吸引。
“真是个土包子，到处东张西望，没见过世面~~~”卫晋看得正欢，恨不得多生出两双眼睛才够看，甚至想着以后回了牛山村该怎么给胖墩他们显摆，身后却传来一阵小声的议论。
这议论声让卫晋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像是偷东西被人抓住一样，于是悄悄把头也低下来了。他知道后边的家丁说的是自己，这让他觉得很丢脸，有点儿手足无措，更重要的是，卫晋怕这会给师父丢脸。
可即使低着头，卫晋还是不时会被路边的各种声音吸引，但他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观望，实在心痒难耐就偷偷斜眼瞧一下。
卫晋师徒和紫衣青年沿着城里的石板路走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停在了一座大宅前。大宅朱门高墙，张灯结彩，远远看去气派十足，大宅的府门上写着穆府二字。
看着这座大宅子，卫晋心里更奇怪了，师父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富贵非常的师兄？
※※※
三人停在门前，穆明上到门前小声说了两句，接着站在门口的一个青衣大汉高声唱和道：“凌万思凌老爷到贺！”
穆明就是那个紫衣青年，在来的穆府的路上，卫晋已经得知了对方的姓名，还知道了自己那个未见过面的师伯名叫穆颜。
听着门房口中的凌万思这个名字，卫晋心中一时有点不太习惯。在乡下，乡亲们一直都称呼自己师父为凌老二，从来没人知道师父的真名，就连卫晋也一直不知道，没想到如今在这听到了师父的真名，却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而且刚刚门房那一声“老爷”也让卫晋不习惯，自己师父一直都是个土里土气的乡下老农，如何配得上老爷的称呼。
门房唱和完毕，穆明带着凌万思师徒二人进门，门口唢呐响起，鼓乐手也吹奏起迎宾的乐曲，这让从小乡下长大的卫晋更不习惯了，他可从没享过这样的待遇。
进门之后，满屋子都是人头攒动，喧哗声扑面而来，人群中间有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地毯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红毯两边正大摆流水席。踏上红毯，卫晋已经听到了一些议论他们师徒二人的声音。
“这两人是谁？还要穆家的少爷亲自去接？”
“不知道，看衣服穿的土里土气的，恐怕算不得什么大人物。”
~~~
听着这些议论，卫晋似乎可以从语气中听出一些鄙俚，听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敢。卫晋在路上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脸色，唰一下又红了，不过他不敢去和别人争辩，他和师父都是乡下来的，确实算不得大人物，于是只当没听见这些议论声。不过卫晋还是听到了一些诸如“凌万思”、“百难不死”之类的话语。
三人沿着红毯走了百来步，红毯的尽头贴着大大的寿字，前面摆着一张宽敞的靠背竹椅，竹椅旁背身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老者，老者正和身边的宾客周旋。穆明快步上前，在老者耳边说了两句，老者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凌万思身上，似乎愣了一下，这才马上满面笑容的迎上来：“老二，这些年跑哪儿去了？你可是老得很了，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了。”
看着师傅和这个红光满面的老者寒暄叙旧，一副兄友弟恭模样，卫晋知道这个老者肯定就是自己的师伯穆颜了。不过卫晋还是很奇怪，怎么作为师兄的穆师伯看起来红光满面颇为壮硕，而他的师父凌万思作为师弟却干瘦矮小甚为老气，只从面相上看的话，恐怕别人都会以为凌万思才是师兄，穆颜是师弟。
穆颜和凌万思寒暄了一阵，又把凌万思介绍给身旁的一些宾客认识，这才走到卫晋面前道：“这应该就是卫贤侄了吧，不错，老二收了一个好徒弟，你的一手武功也算是有了传人。”
卫晋听着师伯话语中自由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度，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知道穆师伯的话语多半是客套话，可他自己清楚，跟着师父练了八年功夫，始终毫无长进，说出来肯定会丢师父的脸。
好在凌万思站出来给卫晋解了围：“这小子愚钝不堪，师兄就不要再羞臊他了，倒是我看穆贤侄的一手剑法颇有师兄当年的影子。”
突然间，看着这满堂宾客，高声议谈，卫晋觉得自己是最多余的一个，所有人都显得从容自在，原本的乡下老农凌老二也变成了凌万思凌老爷，只有自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乡下小子，土里土气，穿了新衣裳也还是个乡下人。
到了入席吃饭的时候，卫晋被安排到了穆明一桌，同桌都是诸如张掌柜的儿子，李知县的侄子之类的人物，卫晋再次手足无措起来，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些“大人物”。
在卫晋手足无措的时候，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来的路上赶了十天的路，一路上疲惫不堪，卫晋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如今闻着桌上的山珍美味，他感到就像是饿了十天没吃饭一般。
卫晋的肚子咕咕叫又引来了一些嗤笑声，好在穆明再次站出来给他解了围：“好了，卫师弟长途跋涉赶来，想必也是饿了，我们就开席了吧。”
“还是穆兄仗义，三教九流从无顾忌。”同座的公子哥附声，卫晋却怎么听都有一种奚落的味道。
一顿饭的功夫，卫晋只是埋头吃饭，就连桌上的菜也不敢多伸手去夹，可他实在是太饿了，光是大米饭就是吃了四碗，这又引得同座这些公子哥一顿耻笑。
（未完待续）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