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何人你报上名》——迅尘

一 初入社会

为了方便写作，以下以第一人称来写，此故事纯属虚构，但此中情节，读者可斟酌一二。文采有限，谅解。

鄙人大专学历，马马虎虎上了两年课，便踏上了工作征程。学校里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学到，面试了好几家好一点的公司，人家都不乐意要，最后去了一家小公司，在内蒙包头。

初始在里面干着还不错，里面一起同学也签来了十几个，下班后也一起打打牌，玩玩台球，心里还是比较坦然的。

后来一起同学都开始慢慢不爱呆了。各种抱怨，饭菜难吃啦，地方偏僻，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啦。一下子这种思想情绪蔓延到每个初入社会青年的心里。

终于，有人呆不住了，开始跳槽了。下班空闲时候开始联系各种形形色色的公司，而就在此时，我微信里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加我为好友。网名为“小幸运”，头像是四叶草。我看了看点了“接受”。显示添加好友成功。“小幸运”立马发来了消息“你好”，我回复了一句“你好”后面加了一句“你认识我吗？”。结果再没有等到她回消息。

又过了几天，有人请假，有人已经辞职。公司领导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虽然极力挽留，却仍是没有挽回局面。

请假的据说是面试别家公司了，而辞职的却已是和别家公司谈妥，直接那边上班去了，此时的我还处于懵逼状态。准备大显身手的我，斗志却被逐渐的消弱。

这一天中午刚吃完饭，准备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几天消失不见的“小幸运”又给我发来了消息。“我不认识你，是一起同学介绍的，说你人特好”我回了她一句“是谁给你介绍的？”。等了大约一分钟时间，她又回消息说“他不让我告诉你是他介绍的”。我当时心里隐隐约约有点不安。又回消息让她告诉我是谁给她介绍的，我会帮她保密的。她终究是没有说。在之后的聊天中，了解到她也是大学生，刚到外面工作。是甘肃人。名字好像是叫唐心怡，当时我就觉得这名字好像能飘起来似的。出于礼貌，我还是赞美了一句“哇，你的名字蛮有诗意的嘛”。

之后，“小幸运”几乎是每天给我发消息，有时候还给我发她的照片。搞得关系好像是有多好似的。都快给我整晕了。

不到两个月，我们这批“大学生”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一共过来了15个，现在只剩5个了。公司高层对我们这批学生颇为不满。

这天晚上下班，约仅有的几个一起去打台球，台球打到一半，“小幸运”突然给我打来了视频聊天。（我擦，接还是不接，算了，男人嘛，怕啥。就开始和“小幸运”视频聊天）。算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见她，不是太漂亮，但也算不上丑。初次见面，我的言行举止都较为规范。聊了很多。总结下来就是她家公司比我这儿更有发展前途。

我和小幸运从此便从文字聊天变为视频聊天了。事业上聊着聊着就到了个人情感上了。

一段时间后，一起又走了两个人。我此时也是坐立难安了。一起来的学生一个接一个的走。

记得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我们剩下的三个是在坐在窗子前抽着七块五的红塔山，越抽越没味。天气很闷热。“嘀嗒”我的手机响了，一看，不出所料又是小幸运。不过，这次发过来的消息让我感到窒息。“索力，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本来闷热的天让我瞬间心跳加速，这还是有女孩第一次向我表白。我大喊一声。吓得一起的两个一激灵。大骂我神经病。

那天晚上没怎么睡觉就天亮了。这下隔了好几天她都没有给我发消息。差不多一周左右，又给我打来了视频，因为上次表白的缘故，跟我说话略显不自然。有点羞涩的问我同不同意做她男朋友啊。我说当然同意啊。结果她挂掉了视频。

以后就经常联系了，有一天，她问我要不要过去跟她一起干。她那边机遇很多。适合我这种想自主创业的人上班。自从她说出这一点后。我们聊天的话题大半都在这上面了。

终于，我的思想崩溃，这家公司呆不下去了。和小幸运商量好我去她那边上班。临走前和一起两个走了好远的路才到一家饭店，特别简陋的饭店。我们一起吃了散伙饭，喝的大醉。直到很晚才到公司公寓。

第二天我便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去跟我们领导辞职。说来领导也干脆。什么都没说，就签字同意了。

二 暗斗

我就当天买了火车票赶往陕西西安，当天傍晚就到西安火车站下车了。远远就看见小幸运向我招手，走到近前才发现她跟前有一男子，年龄三十出头的样子。小幸运说是公司配来接新人的。我当下也释怀。看来这家公司对待新员工挺好的。

小幸运显得跟我很好，一上来就拉着我的胳膊。我觉得还是有点不适应。一出火车站他们没打算叫车，直接步行。我问小幸运，不打算叫车吗？她笑着说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她说的很近，我们大概要走了五六公里。我当下也没说啥，可能是因为他们比较擅长走路吧！

走到一个巷子里，环境是极差。“这是你们工作的地方吗？”我向着小幸运问道。小幸运略显尴尬，“不是，这是我们居住的地方”。看她的样子我再没好意思问。

走到一个大门前，她说到了。我抬头略微看了一眼，记得门牌号是32号。

进了大门，院子里的一切只能以简陋来形容。接着到了房子，刚掀开门帘，里面坐着十来个人，男男女女齐刷刷的站起来“欢迎新人”大声叫喊道。着实是吓到了我，重点是他们脸上都有着真诚的笑容。我不得不挤出一丝笑。

我此时已经感到了不对劲。但二十年来锻炼出来的心机还是让我保持面不改，心不跳。

我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我装作有点不好意思的向小幸运看去。她也是略显不自然，不敢看我看她的目光。向着十来个人对我说道“这都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接着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向我走来，笑容和蔼。向我伸出了看起来结实的大手，“你好，我是我们这边的负责人。马超杰”。我也表面看起来极为谦逊的伸出手示好，“你好，我是索力，多多关照”。

接下来就是他们一个一个的介绍。总共是十二个人，六男六女。让我影响最深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叫李光。一开口就叫我哥。他的笑容我能感觉到并不是装出来的。还有一个是王小玲，年龄估计在三十岁左右。据说也是这里的负责人。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给人的感觉非常亲切。

不一会开始吃饭了，首先端上来的是白米饭，他们非常客气。最先端给我。我心里感到很不好意思。那时候还是感到很震撼，他们用大盆装炒菜。好几个大盆，却只是一个菜。大白菜炒肉末。十来个人一起吃饭。却有着其乐融融的感觉。

小幸运和我紧挨着坐，不断地给我夹菜。其他人也给我夹菜。大白菜硬是给他们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李光也坐在我另一面，看着我的目光夹杂着感激。（后来我才知道只有新人来的时候大白菜里面才会加肉末，平常只有大白菜）。一顿饭吃的个个精神抖擞。

吃完饭我拿出我的七块五的红塔山，准备散给他们抽。没想到他们立马变了脸色。个个都说他们不抽烟。搞得很严肃似的。我也就没敢抽。

之后就是一阵白话。一群人围着我问这问那，让我感受最大的一点就是热情，太热情了。

房子里电视都没有，聊了一会就准备睡觉了。算上我七个男的一间房，六个女的一间房。

刚进房李光准备关好门，小幸运就进来了，手上端着一盆水，说是要给我洗脚。我不想让她洗，她却硬是脱了我的鞋子，袜子。要给我洗脚。我愣是没办法。就由着她给我洗了。洗完脚之后又给我洗了袜子。

她洗完之后跟我挤在一起坐了一会才离去。这才关了门准备睡觉。

七个人睡在一张大床上，床确实是够大。但七个人也确实是够挤。我睡在正中间，左手边就是李光。他说是喜欢在我旁边睡，我说随便怎么都可以。

这天晚上我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我想着估计是进传销了。传说中的传销不正是这样吗。

不曾想我步步小心，却还是大意了。我说怎么会有女孩投怀送抱呢，我的女人缘并不好啊。

我悄悄翻身准备拿根烟抽。却不曾想到他们六个人一下子都翻起身，齐刷刷的吓了我一跳。

全都看向我，天并不怎么亮，我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略显尴尬，我小心翼翼的说“我拿烟”。他们才放松下来。

我从兜里取了烟，就继续躺了下来。独自抽起烟来。不一会我右手边躺着的老张同我搭起话来“你抽的啥子烟勒？”。老张三十来岁，据说以前当过兵。

“红塔山，要不要来一根”我答道。老张接下来说话的语气有些紧张及不自然，“要不来一根吧”。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制度非常严格，不能抽烟。我取了一根烟递给他，给他点上了烟。

老张之后又有人问我要烟，抽着烟一下话多了起来。最活跃的就属李光了。

“哥，你是哪里的啊？”“哥，你究竟喜不喜欢心怡姐啊？”“。。。。。。”一系列的问题。我从中了解到这里以前干什么的都有。都是别处混不下去，被骗到这里来了。但都却闭口不提这是传销。聊着聊着都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们都早已不见了。穿上衣服，走出房门才发现他们坐在外面。有李光，小幸运，及三十多岁的妇女王小玲。见我出门，又是给我端洗脸水，又是给我准备早餐。不过早餐却是特别简单。两个馒头加咸菜。

吃完早饭小幸运说是带我外面转转，散散心。我便和小幸运一起到外面，她带我到附近的一公园。说是这是情人经常约会的地方。我那个郁闷啊，道“老妹啊，咱俩是情人吗？”“是啊”。我擦，这种人显然已经是出师了。

这种女孩表面看起来普普通通，长相老实。却是这种玩意，唉，我对这个世界是越来越模糊了。我对小幸运说，我现在要走，你拦不拦我。

她说，不拦，但你走不掉。我注意到附近跟着我们的人，只是试探问问，当然没有想着真跑，我知道跑不掉，而且我的行李现在也是被他们扣了。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在这个公园走走停停，转眼间就到中午了。她便带我到附近的饭店去吃饭。

记得她是点了最便宜的，里面没有多少面条。却吃得津津有味。我细细打量她，并不高明的化妆反而给人一种画蛇添足的感觉。

我此时倒是觉得她挺可悲的。我到这里来，反而不是太怪她，只能怪自己看不清。

吃完饭她要付钱，被我抢先给付了。她倒是再也没多说什么。下午接着又是去了别的地方，我发现她花钱是特别的细，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来花。

她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大部分是我帮她买的。她那种一分钱也要讲价的架势我实在是受不了。

傍晚时候我说先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去吧。她却坚持回去了再吃饭。我也是没办法，只能跟她回去。

到房子时晚饭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果然，今天只是大白菜和米饭，菜里面见不到一丝肉。而且菜也非常的淡，几乎就是白开水里面过了一遍。唯一不变的是这伙人依旧热情。

吃完饭回房小幸运又端来一盆水要给我洗脚。我实在是拒绝不了，只能由着她洗了。

洗完脚之后又跟我挤了一会才离去。今天又是很晚才睡觉，老张一些人又向我要了烟抽。不过今天晚上明显话少了。只有李光话依旧多，他也向我要了一根烟。说是想他女朋友了，抽根烟就想的慢了。

我有点吃惊，“你这小屁孩也有女朋友啊！”“有啊，我们订的娃娃亲，不过我很爱她的”他这话惹得我笑出了声。他见我笑他，脸憋得通红，以为我不信。“真的，我们都一起睡过觉。我还有她的照片呢”。他说这话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过分激动，声音有着些许的颤抖。边说边起身从兜里翻照片。

我接过他手里的照片，果然是一个女孩，和他相仿的年纪。看来也是极为漂亮。倒是和他般配。说实话他也挺帅的。

他看我看照片的目光，此时极为的得意“怎么样，信了吧”“信了。不过她心里有没有你还是两回事呢”一句话又转眼间让他眼神黯淡下来。“我不知道，我跟她睡觉的时候她不让我动她”。少年略带委屈的说道。

忽然他又神采奕奕的问道“哥，你动过女人没有”。这思维可跳的真快，让我有点淬不及防。“额(⊙o⊙)…，。。。保密”本来要给他讲讲我的情史，可一想跟这小屁孩有什么谈的。不过看他的样子也并不想知道，看的出来，他也只是随口一问。

第三天早上起来照常，洗脸水，早餐这些早早的给我准备好了。唯一不同的是小幸运此时不在，换成马超杰了。我想，这可真有趣了。看看他们接下来是要干啥。

“小索，今天我和小王带你去入职。之后你就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一员了”。马超杰说这话的的时候那个表情可真是丰富。他这个小索叫的也是怪难受。

“那以后可就拜托杰哥多多关照了”。我表情极为真诚的说道。此时我觉得我就是一个专业演员。

李光留在家里，马超杰和王小玲便带着我出发了。

这次他们搞了专车，看起来是很正规的样子。

兜兜转转，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就到了人家所谓的公司。看起来一切正常，蛮不错的公司。他们带着我见他们经理。

经理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可以说魁梧。左边眼睛上隐约可以看到伤疤。总体面向只能可以用讨厌来形容，就是人一见就感到憎恶。

经理旁边有着一个女人，这女人面相还可以。那经理见我进来，便咧嘴笑道“啊，来新同志了啊！欢迎欢迎”。

我擦，这也是够假的了。演都不认真演。那我也就懒得配合了。

那经理见我表情冷漠。脸上也收起了笑容。不知怎么地，我看着可笑。

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懒散随意了“入职很简单，拿一套我们公司的化妆品，再签一下合同就行了”。接着经理旁边那女的把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及化妆品拿出来。

那女的把合同便拿过来让我签。我拿过合同大看了一下，着实看不出什么大毛病，只是有一点，让我生出一些不满。

原来这化妆品不是白拿的。需要四千元。虽然合同上说的极为委婉客气，说是入职必需，而且也不贵，是很优惠的价格。

去尼玛的，我要是签我就是傻子。可事实上这种傻子可并不少。我很客气的的对经理说“经理，我现在手里没钱，等我回去借钱，有钱了再签合同入职吧”。

让我意外的是，那经理似乎并不着急。说让我回去借钱，三天后再过来办入职。

好像是很近人情的感觉，但我知道并不是。

回去的时候也是有专车送。回去这一天倒是挺清闲的。有李光陪着我，听他给我讲他女朋友。一听才知道这小伙感情挺丰富的。

不过，现在的人都感情挺丰富的。我倒是并不反感他的感情丰富。唯一可惜的是，他也只能是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