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破诸天》免费试读_戚小光

第一章 非人非妖（一）

是夜宇空浩瀚，银月如盘，繁星如子。

玄武帝国，墨城。

作为帝国中最繁华的核心大城之一，无论白日里有多么人声鼎沸，此时在月色笼罩下，却也是显得极为宁静、祥和。

却说夜色下的码头边，有位少年正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堆积如山的货物上，望着闪烁的星空失神发呆。

他约莫十五六岁，五官轮廓棱角分明，一头乌黑碎发，两道斜飞剑眉，双目细长，黑瞳内蕴藏着锐意。他轻抿着薄唇，瘦削的身形显得冷傲、孤清、又气势逼人。

码头上的夜风极大，随之带来的潮湿水气不断吹打在脸上，让少年不由微微眯起眼睛，随后抬起右手张开五指遮在眼前，让冷清的月光透过指缝进入视线里，便见那双如鹰般锐利的黑眸倒映着月光，此时在夜里看上去愈发明亮。

“前人志远，凭己可救乾坤。今有天明，独身能亡墨城。英雄不古，即是千年亦难消去。恶人本色，只如鬼兽妖魔重生。”少年不停喃喃自语重复着这几句话，片刻后忽的冷笑一声，半是自嘲，半是无奈。

“鬼兽妖魔...”只见他死咬着钢牙，声音愤怒且又无助低吼道，“为什么，我只是想做个普通人而已……”

同样是天才，旁的天才人人艳羡追捧，到他这里却就变成了厌恶嫌弃甚至憎恨。

偌大墨城，“妖人、妖孽、怪物”仿佛才是对他最准确的定义，以至人们都忘记他本有的名字——陈天明。

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了许久，下一秒便是突然紧握成拳，然后重重捶在麻袋上。

“我是人，是人……”他喑哑地重复着，话语中有难以掩藏的痛苦。

一次又一次击打着麻袋，直到双手泛麻，方才停下，虽然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什么用，可是却只有这样才能稍稍释放他心中无比愤怨的苦楚。

每晚都是如此，总要经过好一番折腾才能平复脆弱的神经，勉强入睡。

待得次日天刚亮，就听远远的竟有阵阵呼声传入他耳内，“天明！天明！霜少爷找你呢！”

被这声音吵醒，陈天明睁开眼挣扎着坐起身，用力甩甩头以驱赶脑袋里残余的睡意，抬睛一看，就见呼他的少年正站在十丈开外，那少年的年纪与他一般大小，乃是陈家的普通族人，只不过这会儿正站在那莫名的瑟瑟发抖仿佛被吓着了一般。

陈家……

心中默念数遍这两个字，随后在嘴角勾起一抹绝望的冷笑。要说这陈家非但贵为墨城两大家族、三大霸主之一，而且更是这处码头背后的主家。

“陈霜？他找我做什么？”陈天明看似不经意的拍了拍脑袋，旋即漠然的冷笑着问道。

少年见陈天明冷笑，不禁顿时打了个寒颤又瑟缩一下。

陈天明对此已是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别人这种仿佛是避如蛇蝎的态度，反正他在他们眼中，自己甚至不如一坨狗屎。

更何况这少年对自己的态度还算好的，毕竟只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不敢靠近。要是换做其他人，那就纯粹是恶意的针对、嘲讽、乃至羞辱。

“不，不知道……好像是霜少爷的大哥，从天风学院回来了……”少年又是后退两步，片刻后方才艰难的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闻言，陈天明一时陷入沉默，记忆里对陈霜这位所谓的‘大哥’似乎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模糊记得此人大概在数年前就离开陈家，到天风学院去修行了。所以他一边收拾，一边淡声应道，“我马上就过去，反正也快要开工了。”

且说同时间说在码头的一处亭子里，有七八个少年正围在一起，中间有两人，一个年约十八九岁，另一个约十五六岁。年长的年轻人面容白净，满脸却尽是得意轻狂之色；年幼的亦是眉清目秀，但站在那年长的身后，也同样是满脸嚣张。

“琳哥，待会那怪物来了可得好好教训他，最好直接把他打死算了！”只听在其余少年中有一者，点头哈腰赔笑的站在年轻人身旁，满脸谄媚地说道。

“对啊琳哥，一定要废了那妖人！也不知道当初老族长是怎么想的，竟会收留一个妖人！咱陈家的名声，这些年来都被那妖人丧尽了！”前边那少年的恶言刚落，接着又有人发狠语咒骂道。

这般你一言我一语，霎时间将陈天明在他们口中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在这般吵嚷咒骂声中未久，但只见陈琳蓦地一挥手，厉声呵斥道，“够了！就会在这里耍嘴皮子发狠！你们一个一个都是废物吗？陈家每年供给你们那么多资源用以修行，而你们居然连一个外门之人都打不过？难道你们就不给陈家丢人了吗？！”

众人被陈琳如此呵斥，顿时都低下头去，面露愧色不敢发声了。半晌，方有一人小声嘀咕道：“他是妖孽……我们是人……怎么能打得过……”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陈霜，此时也连声附和道：“大哥，小六子说的对，那小子就是个怪物，我们怎么能打的过他啊。”

却见陈琳闻听此言不由将眉一拧，正要说话，便听远处传来声音道：“霜少爷，你找我？”

众人回头看去，发现说话之人就是他们口中的‘怪物、妖孽’后，顿时脸色大变，忙不迭哄跑到陈琳身后躲着了。

虽然陈天明早以司空见惯，但眼前这些毕竟是曾经的‘亲人’，所以见此状后还是不免心中一寒。许久后，他立在那面上不变，仍是低声恭敬说道：“霜少爷，看来你们正忙着，那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码头还有很多活要做呢。”

说完，他欲转身离开。

“站住！”不待陈霜开口，只见陈琳缓步走到陈天明面前，带着蔑视讥讽的目光围着陈天明转了两圈，极为傲慢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后双手环胸，扬着下巴厉声嘲笑道：“陈天明？按理说还得叫你一声‘弟弟’吧？呸！不过是当初老族长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种罢了，你也配姓陈？自己倒是把自己当个人了，可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鬼模样！我们陈家积累数百年的名声都被你丢尽了！若是你还有半点良心，现在就给我以死谢罪吧，也免得苟活在这世上，玷污我陈家声誉，成为众人笑柄！”

‘嗡！’

听见这些话，陈天明顿然只觉脑袋里似是有某根东西崩断了。

浑身的气血在沸腾，腹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他将两只拳头攥得筋骨作响，紧咬牙关低下头去，克制住自己瑟瑟颤抖的身躯以及愤怒。许久后才无力的深吸一口气，淡声说道：“你们的‘陈’姓，愿意收回就拿走好了，我不稀罕。”

撂下这句话后转身便要离去。

只见陈琳一步跨至他面前，拦住他，冷笑道：“行啊，挺有骨气的嘛。听说你是灵阶实力的印者？可小爷我也是灵阶实力的印者，而且小爷这个灵阶实力是在天风学院修来的，不像你这个妖人，谁知道搞的什么歪门邪道!”

连续听得陈琳这些如此咄咄逼人之话，甚至他背后的陈霜也不免头皮发麻，咽口唾沫顿了顿，随后小声提醒道，“大哥，他...他很厉害的，这妖人...会...会妖法...你...你小心点...”

而陈天明则仍是低着头，咬紧牙关脸色憋的通红，许久后才用极度微弱无力的声音说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站住！”陈天明的一再退让却不想反而使陈琳更恼了，他以为陈天明是瞧不起他所以才这样无视，便见他满脸怒气的跑过去挡在陈天明面前，冷声道，“你敢小看我？想走是吧，那你就给我跪下，乖乖的大喊三声‘我是怪物’，不然就要你好看。”

边说着，陈琳双手十指相互扣在一起来回活动，便听见指节间发出‘啪啪’声音，脸上并带着不屑、蔑视的讥笑之意。

陈天明顿觉心里那股熊熊燃烧的大火烧的他浑身都疼，他两眼如利刀般猛抬起头，直盯着陈琳，忽是冷笑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好办，我就打到你愿意为止！”陈琳对上他利刀般的目光，满脸戏谑挑衅的说道。

陈天明许久也没有说话，他倒不是怕了陈琳，而是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如今的他已经是人皆厌憎，若真和这家伙动起手来，哪怕原本该是陈琳的万般不是，日后也必会全算在他头上。

两人相对而立，就见陈天明咬牙切齿的紧握双拳，眼里似是能喷出火来一样死死盯着陈琳，至于后者则只是双手抱肩脸上尽是得意轻狂的讥笑。

“天明哥！”便在此时，远处急匆匆跑来一道倩影，众人回身看去，只见来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她身着蓝色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眸含春水清波流俏意，面若粉玉冰肌洁自晶，头上倭堕髻斜插碧银钗，手里还挎着一食盒，单是容貌亦可谓倾国倾城，但是这会儿看上去，小脸上却尽显担心着急之色。

“倾城！”当陈天明也见到来人后瞬间便不管陈琳的存在，飞跑到那女孩面前既兴奋又难过的模样，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第二章 非人非妖（二）

而陈琳也一时略微茫然，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妖人竟还能有如此漂亮的女孩做朋友，于是他皱皱眉问陈霜道，“她是谁啊？”

陈霜几步跑过去靠近他耳语道，“大哥你忘记了，她也是老族长当初救回来的，小时候咱们几个在还一起玩耍过呢。”

闻言，陈琳若有所思的回想片刻，然后恍然大悟模样慢慢朝陈天明和倾城二人走过去，随即轻笑道，“我当是谁，原来也是个野种！”

“你说什么！”陈琳的话音刚落便见陈天明骤然转身，他两眼目光狰狞如猛兽，双拳紧握且一股淡淡印气凝聚在拳头上，这与之前那副任其羞辱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天明哥，不要！”倾城见他这副模样，赶紧拉住他连连摇头，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来。

陈琳见此不由愣了数秒，然后哄然大笑道，“原来她才是你这个怪物最在意的人啊，那你快给我乖乖的跪下，不然我就...”

然而陈琳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一股极为锋利的拳劲迎面袭来，强横的劲道划破空气，带着‘嘶嘶’呼啸声，朝陈琳的面门径直碾压过去。

无防备的陈琳不禁大为震惊，他原本是没想到陈天明竟真的敢对他出手，此时只觉耳畔传来仿佛撕破空气的呼啸声，不由让他轻微眯起了眼睛，但是陈琳虽然言语狂傲，却毕竟也是货真价实的灵阶印者，仅在瞬间的震惊之余便一个抽身躲闪开去，至于陈天明那飞扑过来的身躯则不偏不倚正好是擦着他鼻尖冲过去。

陈琳这一跳跃径直出去数丈之远，同时在鬓角间陡然流下一丝冷汗，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精神，待站稳身体后摸了摸鼻尖，心中不由顿然恼怒至极，冷笑低吼道，“好！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裂石掌！”

话音落下，便见陈琳双手举起，一股淡青色印气凝聚与双臂，两掌在胸前划圆成形，略止片刻后脚掌猛的一踏地面，身形猛冲向陈天明，急冲之时其双掌又渐渐曲拢，十指上凝聚出的淡淡印气竟散发出轻微寒芒。

眼看陈琳爆冲而去的身体距离陈天明仅有丈远之时，其身形又骤然顿住，只见那两手诡异的划起一条刁钻的弧线直取陈天明喉咙。

瞧得此情此景，陈天明不禁有些惊骇，要知道自己虽然本是天资过人并且也已是灵阶实力，但正如陈琳前面所说，虽然自己与他都是灵阶印者，但他与陈琳之间委实又大不相同。

因为陈天明靠的是纯刚硬力量才踏足灵阶印者，就如在这码头做工，陈天明与那些成年人相比，一次就能扛起数条麻袋货物，足以证明力量的强大，而陈琳却是真真出自天风学院修行的学生，不但本身实力出众，至于所掌握的印技也更属一流。

况且同等阶印者间的对决，印技才是决定强弱的最重要因素。

简单来说，现在的陈天明靠的只是蛮力，陈琳则就是货真价实的灵阶印者。

只见陈天明一阵惊骇过后匆忙举起手掌猛的撑开，强横的推力自体内暴冲而出，他意欲是要与陈琳硬碰硬。

然而事情并不像陈天明想的那么简单，陈琳见他不退反进，顿时心有打算变换招式，当看着陈天明距离他越来越近时，平静的脸上森然一笑，体内印气飞快的在拳头上凝聚。

“铁山拳！”一声暴喝，便见陈琳拳头猛的紧握，一股尖锐的破风劲气在半空中低沉的响起，旋即侧过其正面而是对着陈天明肩膀落去。

意识到不对劲的陈天明此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得强举起右臂来护住脆弱的肩膀。

‘砰！’

一声重击之下，陈天明顿时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与此同时只觉得整条右臂都在不断传来震麻剧痛感。

“呵，跟我玩，你还不够格！”陈琳见状后不免得意的冷笑两声，因为他对自己刚才下手时的力道很有信心，料定陈天明经此一击后怕是就不会再有反抗的能力。

至于边上陈霜等人更是早已看的目瞪口呆，因为陈天明和陈琳的战斗几乎是在一瞬间发起，又是在一瞬间结束的，等他们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到陈天明已经落败，于是那兴奋到仿佛扯破喉咙般的大声吆喝顿时一道高过一道，似是见到陈天明受伤就如心中有股巨大的恶气在此刻顷然吐出。

“引！”即便如此，陈琳也并不打算给陈天明缓息的时间，而且从刚才他敢用拳头硬接自己来看，陈琳差不多就能断定出陈天明是那种力量型印者，所以对付这种人，陈琳还是很有办法的。

话音刚落，就见陈天明身形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脚下如打了滑似的朝陈琳扑过去，在距离后者约莫半丈左右只见其目光微眯，双掌再度凝聚印气，强大的推力对着陈天明齐齐挥出厉声喝道，“碎心掌！”

‘哄！’

刹那间，空气也似都有略微波荡，一股无形的冲击力狠狠击在急射而来的陈天明身体上，只见陈天明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接被震飞出去许久然后重重摔落下地面，更是在地面上划出去十多米后方才不动，与此同时一口殷红的鲜血也是自其体内涌喷了出来。

众人无不看的骇然，一个个瞪着眼睛咽唾沫，向来在他们眼里是不敢招惹的‘怪物’，竟然就这样被打败了？

“天明哥！”

倾城骤然泪如雨下，她想冲过去救陈天明，却是被陈霜一把拽住，只听陈霜惊慌说道，“你不要命了，那个怪物有什么好，别过去！”

这时候便见陈琳双手背在身后，脸上那股趾高气扬的神态愈发嚣张，他慢慢走到趴在地上的陈天明身旁，先是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猛抬起右脚踩在了少年的脸上。

“你不是很厉害吗？起来啊，站起来啊！”陈琳脸上带着恶狠狠的讥讽与嘲笑，而且脚掌不断在陈天明的脸上来回踩踏。

“天明哥！”倾城哭的越加伤心，奈何她不是修行之人，所以被陈霜拽着也丝毫没有办法挣脱，只能身体一软哭倒在地上。

倒是陈霜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本意只是想让陈琳教训教训陈天明，替大家出口恶气得了，可现在这种情况委实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想过去阻止陈琳，可再看到身旁那几个满脸尽是畅快之意的少年后，只努了努嘴唇始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陈天明躺在地上，只觉浑身似是有万针刺入一样的疼痛，他两眼无力的微眯，嘴角带血，更因为适才被陈琳的那拳正中心脏，所以这会儿的呼吸都变得极为微弱，眼下就像是那案板上的鱼，即便如何愤恨、恼怒，却也只能任人宰割。

“起来啊，起来啊！打啊！”只见陈琳没有半点打算收手的样子，一边踩着他的脑袋用力践踏一边大笑着谩骂，身后那些少年更是磨拳擦掌嬉笑不止。

“倾城...倾城...”

只感觉连两眼睛都快要没力的闭到一起了，此刻被陈琳踩在脚下，想挣脱、想反抗，却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你需要力量么，来啊，放我出来，我可以给你强大的力量！”

突然，模糊的意识中自脑海里传来一段声音，沧桑、古厚，而眼前则更是瞬间变得漆黑一片，陈天明只觉站在一片漆黑中，周围满是被这样诡异的声音包围。

这声音深邃而宏大，古老且厚重，仿佛来自悠远的鸿蒙未分时的昏暝，幽深的黑暗逐渐侵占陈天明的视界，只觉五感彻底失去功用，似乎周身除了黑暗外再也空无一物。

“放我出来，我可以让你变得强大。”

如同鬼魅般的诡异声音在虚空里回荡，但是却始终找不到源头所在。明明是身处在自己的意识中，可是却感觉更像被关进了牢笼。更且这里似乎有一双邪恶的眼睛，在从周边各个方向观察着他，以至看穿他的心灵，看透他的身躯...

“没有我，你会被别人欺负，放我出来，我会让所有人都对你俯首称臣的。”

“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那声音如雷在陈天明的脑海中隆隆回响，愈演愈烈，好像有无数张嘴在同时对着他伺机待动，恳求、哀请，又似乎在施以威压、胁迫着他，又或者是花言巧语、蛊惑着他……

这般许久过后，陈天明只觉不堪其扰，故即顿时头痛欲裂地抱沈蹲下，一张脸扭曲到狰狞可怖的小脸，咬着牙狠狠咆哮道，“我不会再听你的！怪物，就是因为你，我才变成怪物！我不要你的力量！我不要！你快从我体内滚出去！”

话音落地之际，那萦绕不去的声音戛然而止，恍若从未出现过一样。而陈天明也啥时像是被抽空力气，瘫在原地。

许久许久，在一片无疆无界不断蔓延的黑暗中，只剩下陈天明一人，他孤零零、迷茫茫，显得甚是渺小而无助，萧瑟而又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