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树下好乘凉》: 十点半的地铁
第一章 十点半的地铁
十点半的地铁,终于每个人都有了座位,乘客们三三两两地坐着或站着,互不言语,自顾地盯着手机或东倒西歪地打盹。骆凡像往常一样在最后一节车厢入了座,还是熟悉的座位,不同的是旁边多了一位熟睡的姑娘。姑娘胖胖的,脸颊微红,头发散乱地披着,坐在长椅的最边上,双腿紧并,上身紧紧地靠着围栏上酣睡,看起来好累,好拘束,于是骆凡在入座时小心翼翼地,生怕打扰了她。
每晚的十点半左右的地铁时间是骆凡最为放松的时刻,因为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在有人的地方放空自己了,公司嘈杂的小社会,住处冰冷的墙壁,让骆凡感受到了无形的压抑感。身子向后仰,靠在椅子上,有时听着自己喜欢的音乐,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夜景,释放疲惫。骆凡庆幸,他乘坐的线路,车厢是在空中行驶的,没有了隧道里烦闷。
骆凡这次没有听歌,他觉得旁边姑娘的酣睡声,有一种宁静的感觉,似乎使他忘记了车轮与铁轨的冰冷碰撞声地存在。路程有点远,几乎是起点到终点,这个时间不想工作,已是他的习惯了,所以中途骆凡也小睡了过去。
一股酒精清香飘来,随之越浓,骆凡也不理会,自顾闭眼养神,只道是有新的乘客入座了,不料车到站时,突然一坨软物压在了骆凡肩上,很重又很柔软的样子,重得以至于骆凡身子往后斜,右手立即撑在椅子上,随后似鞭子似的物件打在了骆凡的脸上,差点把他的眼镜给打落,骆凡也不恼怒被这连串的奇葩操作彻底地惊醒,只是抬了抬镜,稍微扶了下身子,继续保持原先的姿态。
原来啊,是旁边的姑娘因为车子刹车的缘故,身子向前倾到在了骆凡的肩膀上,头发甩在了骆凡的脸上,奇怪的是姑娘似乎没有被吵醒,而是继续睡觉!骆凡欲哭无泪,但没有立即摇醒她,自个也不忍心,在他看来谁都不容易,特别是十点半地铁的人们,姑娘似乎睡得越香了,骆凡暗自摇头感叹“要是我也有如此强悍的睡眠质量就好了。”
温热略带酒香的呼吸气息,扑扑地打在骆凡的颈部,痒痒的,很是晕人。这是骆凡第一次和陌生姑娘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平时很少说话,再者搞建筑设计的女生本来就少,所以几乎没有和女生说话的机会。骆凡由开始不忍心变为尴尬,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如果摇醒她,不是更加尴尬吗,要不在下车时自己动作快点,推开她就跑,可是她睡成这样,又怎会知自己到站了呢,会不会就把自己落在车上一整晚呢?自己虽是终点站下车,万一她也是终点站下车,这又该怎么办了?骆凡心里左思右想,实在是找不到解决问题的良策,心里好生矛盾,脖子痒痒的又不敢去挠……
身旁的姑娘此刻哪里知道骆凡心里的纠结,自顾自己甜甜地睡觉,脸上渐渐地露出了笑容,看起来不那么累了。此时已是寒冬时分,城市里的气候就是这样,冬天很冷,夏天很热,不知不觉中骆凡的身子暖和了起来,一阵暖意涌上了心头,骆凡心里一惊,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但是自己又故作镇定,目不斜视地看向窗外,心里想到“我这算是吃豆腐了吗?我......”时间就随着窗外倒退的夜景而流失,骆凡感觉时间非常的漫长,尴尬难耐而安静睡觉的人似乎很享受这段莫名其妙的旅途。
终于一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骆凡的僵局,姑娘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姑娘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在腰间搜寻手提包的拉链头子,不料拽到了骆凡衣角,以为是手提包拉链所在,不停地拽拉。此时的骆凡尴尬程度升级,实在是镇定不下了,随即想要扶正了她,可是刚要伸手,姑娘便抬头撞向了骆凡的下巴。这一撞确实好生疼痛,牙龈都流血了,口中涩涩的味道。
“卧槽,不好意思,撞到你了,你没事吧?哇,你流血了。”说着姑娘便要扯住自己的袖子为骆凡擦试,这姑娘的头是铁盖骨吗?也不觉得疼。
“没事,没事,不用麻烦了。”骆凡左手捂着下巴,颤声道,右手赶忙挡住她,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唐突了。
姑娘也不顾骆凡的阻止,抓住骆凡的衣领,拽拉骆凡并径直向前倾去,坚持要为骆凡擦拭,还一边大声说“兄弟,你听我讲,你真的流血,还流了很多,不信你看。”说完举起自己殷红的白袖子,看向了骆凡。
二人四目相对,姑娘睁大眼睛盯住骆凡,由于喝了酒的缘故,眼珠也是血丝满布,好似女中李逵,骆凡楞住了,从未经历过如此荒诞的事情,不知所措,身子稍微地往后仰。骆凡西装笔挺的样子,略带文气的气质镇住了这位女中李逵,十几秒短短的对视像是空气凝固了般,先前还是吵闹的车厢瞬时安静了下来。姑娘楞在了原地,瞬间觉得不应该这样粗鲁地对待眼前的这个特别的陌生人,于是放开了手,羞愧地低下头,惺惺地说“不好意思啊,惊扰到你了。”但是随即注意到骆凡湿漉漉的肩膀,这才意识到了自己靠着特别陌生人睡了一路,还淌了人家一肩膀的口水,关键自己还做了一路的不该做的梦,想到这不禁觉得颈中如火烧,只想瞬间消失!
“罪过,罪过,啊不,对不起,对不起你了。”急促地说着,起身摇摇晃晃地向车门冲去,奈何列车并没有到站,车门没开,砰地一声撞了个四角朝天,撞得很重。
“阿西吧!”姑娘捂着鼻子,畏畏颤颤地想要站起来,奈何喝过酒的她,并没有多少力气了。
此时周围的乘客差不多都被惊醒,起身查看究竟,不知道的还以为出现了什么事故。骆凡也一脸无奈地杵了原地,是扶了还是不扶了,心中又是一阵纠结。
“兄弟,你媳妇好像撞得挺严重的,你不去看下吗?年轻人吵架归吵架,身体还是第一位的嘛。”一直在睡觉不明觉厉的大爷说道。
“伙子你给能管好你婆娘,你看这要是把这车撞坏了可怎么整?这整车的人不是跟着遭殃了,有什么事和平商量不好吗?”
“大家都别吵了,我看这两人压根不认识吧,还是看看这位女士的情况吧。”一位看似很是斯文的中年妇女出来压了压舆论,走上前去本想扶这位姑娘,但又怕被讹,索性推了推骆凡,示意他去帮忙。
骆凡在众人怂恿下,走上前去,俯下身子,左手习惯性地贴在腹部,右手推了推眼前的“受害者”,低声问“你没事吧,能起来吗?”
“没……没事,我能起来,酒劲上来了,头炫得很,只是惊扰乱你,请你不要生气。”姑娘强忍着疼痛,爬了起来,朝着出口离去,地上点点血迹。
骆凡察觉到了她流血的情况,觉得一个好似喝醉了又受伤的女生在深夜独自一人在街上行走是不安全的,虽然不是自己直接导致她受伤的,心里也隐约的不安,所以骆凡也跟着下了车,在后面做好随时搀扶的准备,骆凡本来想送她去派出所,可是女孩说自己最讨厌里面的人,说什么都不去,强烈挣扎。
这个城市的冬季就是这么奇怪,一小时前还没下雪的痕迹,这会大雪已经覆盖了整个街道,分不清方向,找到路已是件难事了。此时一个奇怪景象在城市某个小街上演:一个头都染成红绿颜色,装束非主流的女孩子摇摇晃晃地在雪地里艰难地前行,其后跟着身穿西装,手提公文包的儒雅男士,男士还时不时地上前搀扶。女孩步子越来越夸张,终于女孩在不经意间倒在了雪地里,鲜血染红了女孩周围的雪花。
“你没事吧,你家在哪里?有亲友的电话吗?需要送你去医院吗?”骆凡急忙上前查看,一连串地询问后,也没见女孩的回应,随即叫了救护车,女孩的手机也是没电关机了。
女孩此时已感知不到了外界,脑袋里只是不断地浮现以往是事情,时而梦见一把凳子砸来,时而听到母亲的哭喊声,时而又感受到鞭子抽到皮肤上的火辣感觉,时而又梦到自己躲在高高的树上,漆黑的树下不时传来人的谩骂声,时而又梦见警察……女孩脑中不停反复地浮现这些有或是没有的往事,身体不停地抽搐。
过了良久女孩终于清醒了过来,想挣开眼睛却睁不开,只能勉强稍微地移动手臂。骆凡被这轻微地异动惊醒了,左手习惯性的贴在腹前,右手理了理女孩的被子,附在女孩的耳边问到“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你可以送我去医院吗?可以先替我垫付医药费吗?我过几天再还您。”女孩用微弱的力气说出了这些话,以为自己还在雪地里。
“你已在医院,目前状态稳定,费用是我补偿你的,无需归还,出院以后还望好好休息。”骆凡说完就起身朝值班医生处走去,告知医生女孩醒来的结果,医生说无大碍后,自己也拿了些消炎消肿的药,便离去了。
豆粒大的泪珠从女孩的脸颊上滑落,意识逐渐清醒,泪水湿润了眼球的缘故,女孩挣开了眼睛。
“谢谢您。”虽然骆凡已经离去,女孩还是用自己微弱的声音道了谢。
深夜了,鹅毛大的雪花依旧下着,街道不时传来环卫工人的铲雪声,又或是角落里谁谁的咳嗽声。还好医院离住处不远,骆凡紧了紧被拽松了的衣领,朝住处快速离去。
第二章 多事的夜晚
城市里的钢筋水泥,本就无多大区别,在下过一场大雪过后,便全然一样了。好似大雪并没有改变人们,街道上的人依旧多,依旧行色匆匆,偶尔有人摔倒,也不影响人群地流动。骆凡也像往常一样,住处、地铁、设计所,三点一线,只不过每个冬季都是项目的节点,繁忙得很,因为来年春天项目就要落地了。刚毕业的骆凡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城市,想要在这站稳,对于不善言语的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工作做得更出色,还好上级领导是看能力行事的,来了小半年的骆凡已经是小组组长了。
“骆凡!”
“到!”
“你今晚把宏星地产一直暂停的项目的方案重新梳理下,写好后立即发给我,明天你可不来上班,这个周末你休两天!”
“是!”
这是公司专有的文化,领导和下属的日常对话,公司要求所有交流不拖泥带水,所有的感情都体现在图纸上,所以公司设计的建筑大多是硬朗、简约的形象。刚回到家,骆凡就收到这样的通知,本欲到头就睡,无奈只好一杯黑咖啡就开工了起来,也不怨言,只道是领导的赏识吧。搁浅的项目有好几个的,按照骆凡凡事都欲求完美的性子,可能需要决战到天亮了。
黑夜中,室内昏黄的灯光把骆凡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了,黑咖啡的热气徐徐上升,除了北风呼啸声,剩下的就是键盘的拍打声和翻书声了,骆凡心里还挺享受此刻的。
4:45,骆凡瞥了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正要准备翻阅最后一个项目,手机响了,寂静的房间使得声音格外响亮。骆凡心里好生奇怪,心想:“这么晚了谁会给我打电话呢,难不成主任催稿了。”于是骆凡赶忙拿起手机,一看是座机,骆凡心里绷紧的弦瞬间松了松,因为主任从来没有用座机打过电话给他,骆凡试探性地接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认识许兰吗?我这边是桃花潭社区派出所。”骆凡一接电话,就传来中年男子嗲声嗲气的本地方言声。
“不好意思,没怎么听清。”骆凡刚来不久,也没怎么听习惯当地的方言,只听出了派出所三个字,心里警惕了起来,自己又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心想,不会是诈骗吧。
“许兰,你认识许兰吗?我是桃花潭社区派出所的民警,我姓李。”中年男子用略带方言口气的普通话快速地重复了刚才的话。
“我不认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说完便要挂电话。
“哎,等一下,我这边有一个女生被打了,伤势严重,准备送医,手机号码是从她包里翻出来的,是本市的号码,希望你立即赶来第一医院配合调查!”
“什么!我现在很忙,现在肯定赶不过去!”骆凡不耐烦地回答。
“人命关天,你自己看着办!”中年男子飞快地挂了电话
“什么人嘛,居然装作不认识,哎,不认识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号码,我看这人嫌疑很大!”被挂电话后李警官大声咆哮到,随后就把记着骆凡电话号码的纸条往桌上一扔,叫下属调查该号码的主人去了。
骆凡是真的不认识这个叫许兰的女孩,而李警官从女孩口中得不到半点相关联系人的信息,女孩又没有手机,所以只好搜查女孩的包,结果发现骆凡的电话号码,李警官害怕所里垫付医药费,要知道医药费动不动就好几万的,所以死马当活马医,打了过去。
骆凡知道这是打官腔的惯用的方式,从大学就开始接触官腔,可是这次跟人命有关,要是其他事,骆凡都懒得理。骆凡在屋里来回躇步,好生纠结,心想:“万一真跟自己认识呢,万一真这么严重呢?可是这边工作还没完工,明天主任会不会对我有什么看法呢?”
“这么多项目,明天他们也讨论不完,要不先把写好的传过去,说明自己的情况,应该没什么影响吧。”考虑到这,骆凡心里舒坦了好多,接着整理并上传文档,披着一件羽绒服就出门了。
早上5点多了天还未亮,风还是呼呼地刮,而冬日的黎明更是寒冷,骆凡左顾右盼注意来往的车辆,但是街道空无一人,出租车更是难得,自己又不知道去医院的路,心中恼了起来,但想到“人命关天”,又紧张了起来,无奈之下只好骑着共享单车,根据导航前往医院了。
骆凡到医院后,拨通了李警官之前的座机,但是无人接听,只好自己前往服务台,询问许兰的病房。来到许兰病房所在楼层,刚出电梯就看到,远处一位挺着一大坨啤酒肚,身穿警服的矮胖民警正在和白大褂医生交流,骆凡毫不犹豫地小跑了上去。
“你好,请问是李警官吗?”骆凡故作礼貌的问道。
“你就是骆凡是吧,来得倒是挺快的。”李警官带有轻蔑的口气说道,以表示对之前通话的不满,旁边的医生看着情况也走开了。
“我就是。”还未等骆凡说完,李警官便推开门,示意骆凡进病房,于是骆凡进去了,李警官没有进去,因为他讨厌药水味。
李警官站在门口仰着头,用下巴示意并不耐烦地说道:“墙角里躺着的就是徐木兰了,你去看下,等会需要你的笔录。”
“好!”
骆凡径直走上前去,来到许兰的床边,病人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有点消瘦,一头长长的黑发,头顶围着厚厚的纱布,然而骆凡并不能认出女孩是谁,从装束上看只知道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年龄和自己一般大。本想和李警官说自己不认识,但又想到既然是陌生人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呢?心中疑惑四起,于是撩开了头发,准备仔细认一认。
“咦,这不是上次在地铁遭遇的女生吗?怎么会是她呢,看起来比之前瘦很多啊。”起初还有点不相信,于是又仔细认了认这才确定是她。
“李警官,她目前是怎么个情况,要紧吗?”骆凡走出病房,轻轻地合上房门,低声问道。
“医生说目前不要紧,建议进一步检查,你先来会议室做下笔录。”
“好!”一夜未休的骆凡,似乎回光返照,睡意全无了。
“认识许兰吗?”李警官低着头翻阅记录本,眼珠却往上瞟向骆凡。
“认识,但只是一面之缘,并不知道名字?”
“怎么认识的?”
“她摔倒了,是我送她来医院的,之后并没有做进一步的了解。”骆凡本想具体到地铁上的,但又觉得太过曲折,就捡重要的说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上个月10号左右吧。”
“没有做进一步的了解,她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面对民警的步步盘问,骆凡觉得很不自在,扭了下身子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他本人也很在意这个问题,思索了片刻。
“故意隐瞒案情事实可是要担法律责任的!”李警官故意咳了两声,提高音调斥道。
骆凡心想,你跟我急啥,人又不是我造成的!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按照自己推理告知:“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自己出院时找医院要的吧。”
“好!差不多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凌晨3点左右,街道群众报警,说是一群混混当街殴打一女孩,幸亏我们及时赶到,她才没有错过最佳就医时间!”李警官说得慷慨激昂,白沫飞溅,接着拿着记录本和一张纸来递给骆凡,喝了口热茶放低音调继续说“麻烦你在记录本和责任书上签字吧。”
骆凡飞快地在记录本上签了自己的名字,随即快速地阅览责任书,里面提及见证人需要和当事人共同担责,这意味着骆凡签了,就和案子关联了,说白了就是医药费的问题。
“为什么需要我签这份责任书?她的家属呢,我只和她有一面之缘而已。”
“她的家人暂时联系不上,你就先签着吧。”李警官看着骆凡穿着体面的样子,觉得骆凡不差这点钱吧,怕女孩不肯还,毕竟和社会地痞混在一起,于是试探性的问了问。
“好吧,我签!”骆凡一刻也不想和这狡猾、油腻、金钱味十足的中年男子聊下去了,心想:不就是几千块钱吗!
“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骆凡感觉自己被敲诈了般,心中很是不舒服,快步出了医院大门,正要拦车回家,又听见李警官的呼喊身:“骆先生,请等一下。”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骆凡强忍着怒气。
“医生说,需要有家属的看护,以便发生意外,好做紧急处理,你看要不……”李警官双手贴合在一起,不停来回摩擦。
“你怎么…….”骆凡本来想说:“你怎么不上天呢?”但随后又想到女孩伤得不清,确实需要人照顾,正好自己双休,就好人做到底吧。
“可以!”说完骆凡就朝医院走去,也不给李警官脸色看,骆凡也不想看李警官
天已经大亮了,骆凡走到床前小声嘀咕道:“我俩这么有缘的吗?”,随后拉紧窗帘就趴在床前睡了,还好房子里有暖气,也不觉得有多冷,一夜未宿的他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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