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夜玖黎》——潜笑笑

一 夜·寐

白色的窗帘轻盈拂过那扇窗，末端划过了竹黄的地板，从窗外照进来的光散在地板上，感觉是冰冷的。晃神看去，窗外的树是绿的，在春天却会是满树的火把，哦，那是木棉。

玖黎看见了，那双眼睛，知道那是梦吧。

他和那双眼睛说，抱紧我。然后那双眼睛记住了白色的窗帘，绿色的木棉树，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的脸。

玖黎躺在床上，突然惊醒了，她记不得她梦见了什么，只记得儿时那房间的白窗帘和绿色的木棉树。那房间真冷。

玖黎开了床头的灯，工作间小小的，被暖和的橘黄色填满。

起身看了墙上的荧光钟，那颗三点半的星星孤独的亮着。

想想也睡不着了，玖黎挽了头发，坐在窗台边看街道的风景。

为什么，想不起了，那个人的脸。她抱膝靠在垫背上，手指在大理石的台面上画了一个椭圆形。

“因为那是痛苦啊。”她好像对自己说。

第二天，玖黎睡到了八点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网站的编辑打了电话过来。

她回电，编辑说稿子紧张，作者想要和插画师私谈。

玖黎“哦”了一声，挂了电话。看向窗外，没有绿色的树，但觉得那白色的窗帘是该换下了。

二 灰烬

“柒夜？”

玖黎敲了敲那扇镶嵌在墙上的小木门。木门很破旧，门板上满是皱起得将要爆开的痕纹，看得出来了这间套房很潮湿。

吱呀……门晃动着开了。

“呃……我就是柒夜。”

入眼的是一个蓬头的小青年，听着声音可以判断他和玖黎年纪相仿，皮肤白得慎人，一双没有什么神彩的三角眼上下打量着玖黎。

玖黎看了看他，心里有几分抵触又有些许好奇。他的房间可真黑暗啊……玖黎不禁想，在这里生活的家伙的内心是否也十分阴暗呢？玖黎对着这个一身黑衣的家伙笑着说：“我是给您配插画的玖黎，很高兴见到你。”

“进来说吧，”柒夜趿着一双人字拖啪嗒啪嗒地向黑暗里走去，“我的工作室挺乱，我有个大窗户，窗帘很久没拉开了，我不太喜欢光亮的地方……你会觉得黑吧，这房间是这样的……”他走到那个黑色的窗户边，用力把黑色的窗帘拉开，突然间，光就照了进来，玖黎在那个青年的脸上看到了稍纵即逝的满足。

“呃，这个房子确实挺黑……暗的，也……”玖黎这才看到，在这个小套房里除了厨房和洗浴室外，房间和用餐区的地板上全是散乱的稿纸，“挺……挺乱的。”

玖黎小心地跨过这些稿纸组成的地雷，来到了那张电脑桌旁。

“诶……”柒夜很是尴尬，“我……对这方面不是很在意。”

玖黎把包里的画稿拿了出来，说：“你说不是很满意这副《细沙》系列的插画，所以我把画稿都拿来了，有几个不一样的风格。”

“我……我不喜欢明亮的色彩，《细沙》对我的文风来说还是太亮了。”柒夜说着看了一眼窗外，玖黎察觉到了他厌恶的眼神。

玖黎说：“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去接受一下别的色彩。”

“我？不……我天生就是黑色的……你能给我画一副像那样的插画吗？”他打开了电脑，上面出现了一个博客页面截图。

“灰……烬？”玖黎惊道，那是自己初开博客时画的一个系列的插画，没有配文，已经忘记是为什么画了，但想要想起肯定是痛苦的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