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豪情剑客飞》:(上) 钱塘江畔斗青莲
第一章(上) 钱塘江畔斗青莲
向来天下大事,盛世出奸臣,乱世出英雄,此种规律,绵绵不绝,永不凋零。话说蒙古人灭了南宋,建立大元王朝,随后便挥兵南下,欲征服四方,所到之处驱逐汉人,肆意屠杀良民,不在话下。一时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哀怨满天下。此时江湖上各路人士,纷纷交集,欲图为天下分忧。
忽必烈驾崩以后,成宗铁穆耳继位,本文从元朝大德年间说起。话说一日晌午,杭州郊外的钱塘江畔,但见远处有两马飞奔而来,沿江畔而行,穿林而去,马上分别一男一女,那男的便是一个大汉,只见他手握长鞭,腰携宝剑,满身豪气。他大声喝斥道:“驾...驾...驾...驾...”,大汉扬鞭驱马,鞭落马背之时,那马飞驰起来,直往林间幽径处去了。
“丁大哥,你等等我,你等等我”,马上的女侠叫道。
“贞妹,你快点,驾,驾......”那大汉回道,又大声喝马奔走。他回头顾去,不见女侠踪影,只闻得马蹄声若隐若现。
“你等等我嘛!你等等我嘛!丁大哥,丁大哥,”女侠见大汉策马疾驰如风,追不上来,撒娇般的语气从她牙缝寄出。
“好,好,好”。那大汉闻听女侠话语,甚是柔情,心里觉得快活,于是勒马缓行,等女侠追赶上来。
那女侠便也是挥鞭驱马,片刻之后,追赶了上来。
“贞妹,此次我们杭州之行,已满一个月了;想必浩儿在家,早已经挂念我们,我便是想早点回到侠义庄,一家人团聚团聚。”那大汉见他的贞妹已至身旁,心里若有所思的说道。
“丁大哥,我何尝不是呢!浩儿这孩子,从小就依赖我,此次我们来杭州,倘若不是路途遥远,与各路英雄相聚议事,我便是要把他带在身边,舍不得把他丢在家里。”听得大汉言语之后,这女侠顿时心生思念,感言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贞妹说的是,不过浩儿也已经十七八岁,老大不小的人了,倒是到了该独立的年纪,你总是还把他当孩子看待,也该是放手的时候了。”大汉觉得女侠说的有些道理,笑着说道。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他还是我的心头肉啊,怎么说放就能放的呢!”女侠说道。
“哈哈哈哈,贞妹啊贞妹,你呀,就是太宠他了。”马上大汉笑话道。
“丁大哥,你……”那女侠本想说点什么,只见大汉又举鞭打马,于是未说出口。
“驾.....,驾......”。二人于是提缰拍马,望侠义庄而去。
这二人乃是一对夫妻,便是二人口中所言的侠义庄庄主丁崇远,聂婉贞夫妇;二人乃为青莲派剑客,好行走江湖,结识天下英雄豪杰。此次杭州之行,丁崇远夫妻便是与江南各路英雄聚会,共商扶国济民之大事,别子远行,不得已罢了。眼下之路,便是他们归家之途。
钱塘江西郊之地,是一片灌木丛林,林深叶茂,暗藏凶险。往侠义庄之路,便要穿过这片林深叶茂之地。此刻二人快马蹄下,恰好踏在这片灌木丛林之中。这条道路,自东向西,将这片丛林劈成南北两块。
丁崇远夫妻二人快马正行中,突然感觉林间有一股轻风扫动,树叶“沙沙”作响,可见有身影在树木间前出后入,右出左窜,穿梭在林间深处。那马上大汉丁崇远,身材修长,体态壮阔,从小就漂泊江湖,浪迹四海,此种状况,已是经验十足,嫣然不知?于是他对聂婉贞说道:“贞妹,当心一些,丛林间好像有刺客尾随我们”。
“丁大哥不用担心,我也早有察觉”,女侠回道。
片刻之后,树林见间的响声越来越明显,“咦”,丁崇远于是收缰勒马,那马儿便立刻收腿止步,停于大道上,聂婉贞也歇马而随,两马之间,不过三尺,二人会意的相互觑了一眼。正当此时,只听得两马嘶鸣一声,灌木丛林间可闻‘刷刷’声作响,不一会儿,便从树梢间腾空飞下一群人来,个个蒙面黑衣,手持利刀快刃,将丁崇远夫妻四面团团围住。
“目下何方侠士?为何跟踪我夫妻二人?”丁崇远虽然早已预料有人尾随他们而来,但对眼下这些蒙面之人,来自何处,身为何人,却是半点未知,于是出言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见这群蒙面人仰面大笑,却未回答丁崇远半个字。
“众位兄弟在此处穿林拦道,惊马挡驾,不知何为?还请各位道来。”丁崇远客气的追问道。
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向前迈出几步,用手指着丁崇远夫妻问道:“你们可是侠义庄庄主丁崇远夫妇?”
“正是我们,兄台有何高见,还请指教”,丁崇远毫不犹豫答道,言词中表现出江湖中人谦虚的胸怀。心想:“此些蒙面人既然知道我夫妻的名头,或许是江湖中人;既然是江湖中人,当与他们结交相识才是。”
尽管丁崇远未知这些人的来头,倒也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毕竟行走江湖数十年,此般蒙面之人,丁崇远夫妻遇到无数。总的来说,不是江湖好汉,便是些山野莽夫,盗贼草寇。如是江湖好汉,便会对他们好生招待一番,若是山野莽夫,盗贼草寇,三拳两脚就能让他们吐血归家。
丁崇远话音未散,那黑衣蒙面人就狂言而出道:“我们奉命而来,特来取你夫妻性命的”,话语坚定,言词之间透露出杀气十足。
此话一出,便是被丁崇完全猜错了。听闻那黑衣蒙面人之言,顿时让丁崇远心中怒火迸出,双眼直视眼前这狂妄之人,他大笑道:“哈哈哈哈,尔辈到底是哪山哪水哪根葱,也不自己照一照看一看,竟敢在此口出狂言,非要叫丁某修理尔等一番,方才长些见识。”
“哈哈哈哈”那人笑道,“两位叛逆之徒,还不赶快下马受死,否则便要叫你死无全尸。”
“大胆鼠辈,我们夫妻行走江湖几十年,所见狂徒无数,便都是死于剑下;如尔等一般鼠辈,杀之不过如杀几只猫狗罢了,何必枉费口舌”,聂婉贞虽为女流之辈,凭借一身青莲剑法,也是响彻江湖,名流四海。她见眼下这些蒙面众生出言不逊,凭她的肚量,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话,便大骂道。
“废话少说,今日此地,便是你二人葬身之地”,那蒙面人话音未散,立即吩咐左右一行人道:“给我上”。
那黑衣蒙面人一声令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众生便手持钢刀利刃,夺空向丁崇远夫妻冲杀而来,钢刀之刃所指之处,直劈马上丁崇远夫妻二人的要害之处。只听得那马儿大叫一声,丁崇远夫妻双双纵马腾空,飞了出去,;疾速间,丁崇远夫妻二人已宝剑脱鞘,力迎来敌。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当空朝丁崇远脑门一刀砍来,丁崇远侧身挪位,提剑挡住,随后弹起来一脚,正好踢中那黑衣蒙面人的腹腰,那人便被踢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顷刻间吐血坠地,动弹不得。才将此黑衣蒙面人踢倒在地,便又有三个黑衣蒙面人持刀齐步杀来,丁崇远跃空出剑,几招青莲派的缠连剑法,夺走三人手中刀具;随后又起步飞空,一招青莲派的穿心剑法随手而出,只见五道剑光随剑冠杀出,三人避让不及,被剑各刺中胸腹;三人立刻毙命而亡。
那女侠聂婉贞也与数人搏杀,在林间飞舞穿梭,只见她绕过一棵大树之后,折转身来,正与一冲杀过来的黑衣蒙面人相对。她举剑杀去,那黑衣蒙面人那是对手,被聂婉贞一剑刺胸而入,剑刃划过胸腔,由腹部而出,鲜血随剑喷涌。蒙面黑衣人凄惨声未及,便已经落地而亡。
丁崇远夫妻二人所使剑法乃是青莲剑法。青莲剑法名驰江湖,天下人所见其精妙之处,便是青莲剑法之一的穿心剑法。使用穿心剑法的招式,一剑挥出去,便有五道剑光随剑刃杀出,剑光所到处,削泥斩草,断树崩山,不在话下。对于青莲派的穿心剑法这种武功,一般人的身法,怎能闪避?定能被劈成几块,生死早就成为过去。
其余那些黑衣蒙面人瞧见丁崇远夫妻杀死了几人黑衣人,便奋力冲杀过来;丁崇远夫妻二人勇力挡架,来回打了四五个回合的样子,林木间刀剑相映,好生一番精彩。那些蒙面众生,不过一群虾兵蟹将,怎能敌得过两位武林大侠,一场恶斗下来,众黑衣蒙面人便已折损大半,死伤遍地。
“尔等既为受命来杀我夫妻,我视非尔等本意,不过是受人指使,替人卖命罢了。今日这般杀戮,非我之所愿,我不愿再取尔等性命,还不赶快滚回去禀报你家主人”,丁崇远收剑锁拳,指着黑衣蒙面众生道。
“哈哈哈哈,我们乃是一方勇士,既然已经受命杀你们夫妻,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一黑衣蒙面人道。
“我不愿再取尔等性命,并非不能杀了你们,乃是眷顾尔等上有父母,下有家小,如若尔等偏执不顾,休要怪我手下无情了。”丁崇远见那人倒有些骨气,依然表现出江湖中人拥有的那般胸襟。
“姓丁的,你不要大言不惭,哪怕今日拼上我们性命,也要将你夫妻葬于此地,休再多言,上,”那黑衣蒙面人不领丁崇远之情,大喝道。随后令众人杀奔过来,丁崇远夫妻二人连续接招,只见丁崇远夫妻摆兵布阵,双双剑光飞天,才没几个回合,众蒙面大汉,全部身亡于此地。
“贞妹,你有没有受伤?”丁崇远目视聂婉贞,十分关心,杀死蒙面众生,丁崇远首先想到此事,于是脱口而出。
“我没事,丁大哥,你呢?”
“没有”。
“丁大哥不必担心我,这么多年来,我随你走南闯北,东奔西跑,游走于江湖,这些几个黑衣人,如山野草寇一般实在是不经打,何足挂齿。”聂婉贞答道,回顾了丁崇远一眼,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对她独有的体贴和爱护。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贞妹,有一股大大的英雄气概!”丁崇远对聂婉贞笑道,内心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喜悦。
“丁大哥不要拿我取笑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什么英雄气概不气概,还不都是随你,”聂婉贞胸无忌言,启齿便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崇远傻笑道。
“贞妹啊贞妹,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师妹了,俨然变成了一代女中豪杰了”,丁崇远喜道。
“师兄,你要知道,我这辈子,不管天涯海角,或是海枯石烂,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师妹,都是那个对你一心一意的小师妹”,聂婉贞动情的说道;于是回忆起了十七八岁时与师兄丁崇远一起习武练剑,谈情说爱的画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崇远开怀大笑,心里舒畅愉快。
丁崇远夫妻收剑备马,正欲归家而去。突然从灌木丛林间传来:“二位哪里走”。随声而来,一蒙面之人从天腾空而下,挡道丁崇远夫妻的归途。丁崇远夫妻二人目视眼前之人,其身材魁梧,势如洪流,威武雄壮。
丁崇远见其又是蒙面而来,不知其又为何人,来为何意,开口问道:“阁下又是何人,何以又要拦马挡道,阻碍我们夫妻的归家之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短促的笑了几声,笑声阴险怪气,随即说道:“两位要走,便要问我同不同意。”
“你又是哪路鬼怪?如此猖狂,竟敢在此撒野,不觉得大言不惭吗?”聂婉贞听了这蒙面人出口之言,甚是不悦,怒气冲冲,便狂言飞出。
“女流之辈,在我面前,也敢出言不逊,简直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那蒙面人见一个女人对他如此出言,十分气愤,便出口对骂道。
“地上这些勇士,便是为取我夫妻性命而来,如今他们却是都葬身在这豺狼恶豹出没之地,量你也不过如此而已。”聂婉贞说道,用手指了指地上那些刚才死于他们夫妻剑下的黑衣蒙面众生,示意眼前蒙面人若在口出狂言,也将会如这些人一般的下场。
那黑衣蒙面人看聂婉贞轻视自己,笑道:“此些无名小辈,怎堪大用,我取你们性命,如顺手摸鱼,看藤摘瓜”。
“不知阁下贵姓?在此信口开河,胡言妄语,愿请赐教。”丁崇远听闻此人言语之间,来头不小,不似地上这些亡魂一般,但于他来说,眼前之人也还是一个山野草寇,或是江湖草莽。诸如此类江湖草莽,山野草寇,全都不在话下。
黑衣蒙面人喝道:“人说青莲剑法如小儿玩泥,徒有虚名。在江湖上竟然也与少林武功齐名,享誉天下,简直是一派胡言,玷污天下武学。今日在此,我倒是要跟二位请教请教。”
话音刚落,只见那黑衣蒙面人身子一动,左腿贴地,右手举掌,朝丁崇远夫妻飞驰而来。丁崇远夫妻见他气势如猛虎出山,饿狼扑食,双双举剑相迎。离丁崇远夫妻二人十尺开外,丁崇远夫妻一起穿心剑杀出,十道剑光从他眉上飞过。黑衣蒙面人顿时翻身贴地,弹腿双踢,恰好踢中丁崇远夫妻二人,二人被踢飞出,退步于林草中间。丁崇远夫妻二人举剑回杀,又是一招青莲派的穿心剑法,蒙面人腾空飞出,再次避开二人剑式;大战了数个回合,丁崇远夫妻二人觉得此人身子柔韧,力道威猛,手法如影穿行,每次出拳,如千锤而过,巨石崩山,其身上的武功绝学,果然厉害。但是此人所用武功,大多都是少林派武功,这种招式,丁崇远夫妻二人便也看得出来。丁崇远飞空杀出去,在空中举剑猛挥,五道剑光随剑所指,朝那蒙面人杀去,那人身手了得,转身急速奔走,越过几棵大树,剑光所到处,枝叶落得满地;只见他从树梢间袭来,正与丁崇远迎面相对,随手一拳,击中丁崇远手臂,丁崇远右手顿时无力,手中之剑脱手掉了出去,那人连击两拳,丁崇远中拳坠地,感觉满眼冒金星,口吐鲜血。聂婉贞见状,大叫道:“师兄,我来救你”,便举剑夺空杀奔过来,那黑衣蒙面人迈步移出两丈,方才解了这个危局。
那人用蔑视的口气说道:“青莲剑法果然如小儿玩泥,不堪一击,与少林武功齐名,简直有辱‘齐名’这两个字”
“阁下所用绝技乃为少林武功,莫非你是少林寺的高僧,”聂婉贞从武功及言语之间,便认定此黑衣蒙面人为少林高僧,但不知到底是哪位高僧,想探个究竟,也不去管他如何言语了,于是开口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虽你为女流之辈,总算还有点眼光,不过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今日你夫妻二人,休想逃走。”黑衣蒙面人似乎有十足的把握杀了丁崇远夫妻,便也不隐瞒其露出少林武功的破绽。
“我们夫妻向来与少林寺结交甚好,并无仇怨,阁下即为少林高人,为何要在此为难我们夫妻,破坏友谊?”聂婉贞追问道。
“受人之托,特来取你们二位的性命,要怪就怪你们惹祸上身,莫怪我手下无情了。”那蒙面之人故意说道,凭空造出一个受人之托的言辞来。
“阁下武艺高深,我们夫妻甚是佩服,不过今日你实在是咄咄逼人,我们夫妻暂且只好搁置与少林寺的结交之情,与你奉陪了。”丁崇远一边说道,一边与那女侠聂婉贞灵犀相视一眼。
“我今生所愿,便是与师兄一辈子闯荡江湖,出生入死。如今已过了二十余载,我们依然行走天下,结交四海,哪怕今日死于此地,这辈子也已满足了,何足俱哉!”聂婉贞深情的看着丁崇远,殷勤的说道。
“师兄接剑”,聂婉贞将地上之剑刁了起来,对丁崇远道。丁崇远接过剑来,与聂婉贞一起,二人各自举剑,并排而立,摆开阵势,准备迎敌。
“既然如此,今日我倒要成全你们夫妻了。”那黑衣蒙面人道。
只见那蒙面人挥动两手,反掌朝下,又转动半圈朝上,二手张开,腿呈马步,股力冲向手心,便又即刻收掌回来,二掌掌心向前推出。只感觉一股气流而至,夫妻二人倒退二十尺有余,便才止住退步。丁崇远夫妻同时举剑冲杀过来,那黑衣人举掌相迎,转身横空翻了两圈,绕到他二人后方,他们二人收剑反身,三人厮打了七八个回合。
黑衣蒙面人所使用掌法,乃是少林派武学达摩神掌之‘隔空探月’,此掌一出,凭空就能造就一股气力,就是这股气力,便将丁崇远夫妻二人打飞二十尺之余。那达摩神掌,乃为佛教达摩祖师所创,共有四种招式,分别为‘隔空探月’,‘隔水摸鱼’,‘隔河摘柳’,‘隔山打牛’,层层而上,每一种招式都是佛教上乘武功。此种拳法,向来只内传佛家嫡系弟子。历来佛门弟子,能有此成就者,寥寥无几;能有此成就之人,都是内功深厚,精通佛法的得道高僧。
话说丁崇远之前已受黑衣蒙面人三拳,负伤在身,此时面临这样的敌手,夫妻双剑合力,便也是有所不敌。
正逢此时,只见那黑衣人拔地腾空,左手出拳,右手出掌,朝女侠聂婉贞杀奔而去,凶狠无比。丁崇远隔空见势,飞身出去护妻,未料正中黑衣人奸计。只听得‘咔嚓’一声,黑衣人一掌打中丁崇远的后背,力若磐石从天砸下一般。丁崇远只感觉到一股洪流从背而入,穿胸而出,瞬间血从口鼻俱出,瘫倒在地,半死了过去。那聂婉贞瞧见丁崇远不顾性命,飞身替自己挡了一掌,飞出数丈开外,坠落于地,不见动弹,大喊道:“丁大哥,丁大哥......师兄,师兄。”不见丁崇远回答,聂婉贞像发了疯似的,舞剑就朝黑衣蒙面人拼杀过去,连续几招青莲派的穿心剑法,几个回合下来,那黑衣蒙面人似乎受了点伤,见难以进一步得势,方才罢手,腾空而去了。
聂婉贞急忙点了丁崇远的几处穴位,用内功助他疗伤,半晌过后,丁崇远方才苏醒过来。
“师兄,师兄,好些了吗?好些了吗?”聂婉贞看见丁崇远醒了过来,急切的问道。她一时高兴起来,喜泪夺眼而出。
“师妹...,我...我没事...师妹,我没事”,丁崇远气力微弱,断断续续的说道。
“师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聂婉贞泪眼汪汪,紧紧抓住他的两手。
“师妹,不要担心,我丁崇远向来福大命大,死不了的,我还要陪你一辈子呢”。丁崇远随然只有半条命了,也不忘说些动人的话。
“师兄!师兄!”聂婉贞将丁崇远气力不支搂在怀里。
片刻之后,丁崇远抚摸着聂婉贞的手背,安慰她道:“师妹!师妹!好了,好了,林深叶茂之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点回家去吧。”
听了丁崇远的话,似乎有些道理,聂婉贞这时方才放开丁崇远,起身牵马去了。
此时丁崇远欲自运内功疗伤,可全身经脉不通,弄了半天,也使不上劲来。受蒙面人那一掌,便是达摩神掌之‘隔山打牛’。此招何其厉害,受此一掌,他早已骨断肉裂,经断脉绝,五脏六腑皆严重损伤。若不是丁崇远有多年青莲派内功护体,恐怕早已命丧黄泉,见阎王爷去了;甚至此时,他性命如何,便也未知。
聂婉贞牵来马匹,让丁崇远匍匐在马背上,夫妻二人便缓缓归家去了。
第一章(下)侠义庄上仇少林
话说青莲派的青莲剑法闻名天下,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三十年前,丁崇远的师傅孤星寒正值壮年,血气刚强,他自创了青莲剑法多年,打遍天下无敌手。一日他单枪匹马闯入少林寺,与当时的少林方丈福隆大师打了六百回合,不分胜负,传出江湖,才让天下英雄敬佩青莲剑法的厉害。
那孤星寒,乃是青莲派的创始之人,虽然武艺超群,却是行侠天下,寻觅知音。游走江湖多年,偶尔棋逢对手,也是不堪一击,何谈知音了。也难怪了,此时正值蒙古人驱兵中原,围猎南宋,江湖豪杰多以死在沙场上。江湖之中,哪还有那么多高手可以切磋,实在是知己难寻,孤独无依。随着时光流逝,人老顾虑多,于是他便想收几个弟子,传与他们青莲派的绝世武功,以教青莲派能绵延后世。
二十多年前,自打收了丁崇远,聂婉贞两个弟子,孤星寒甚是开心,喜爱有加,本应将青莲派全部武学传予他们二人,绵延后代;可这二人天资平庸,习武之余,便又情愫顿开,心思全都跑到男欢女爱上去了,那还有心练武研功,气的孤星寒大为失望。那青莲剑法,本来有三种招式,孤星寒于是只教了他们二人前两种招式。凭借这两种招式的武功,便也让他们夫妻闯荡江湖二十余年,立足武林。另一种招式,叫无敌剑法,此种剑法乃是青莲派上上乘武功,需要心剑合一,方能练成,心剑不一,便会气血逆流,前功尽弃。当年与少林寺方丈福隆大师大战六百回合时,正是这一招式的武功定了乾坤。
话说回来,丁崇远,聂婉贞夫妻从钱塘江畔徐徐归家之后,一日黄昏时分,在一个草木茂盛的林间山前,坐落有几所宅子,江湖人称侠义庄。此时正值冬去春来,冰河解冻,春暖花开的时节;侠义庄的宅子前后,桃李竞放,百花争艳,柳叶飘飘,此般景色,甚是迷人。
远远望去,只见侠义庄宅子前面的院落中有一少年:身着白色的缎子衣袍,绣花腰带,束发至腰,手长至膝,十七八岁的样子。近视可见他:四肢匀称,眉目俊俏;桃花眉,勾魂眼,鹅蛋脸,花瓣唇。此时只见其:掌握轻盈剑,手指隔山丘,腿若蹲马步,力似身上流。他身子轻佻,剑法流利,在院落中舞剑挥拳,来回便是几十个回合。
突然之间,他的头上狂风卷云,青云密布,雷鸣怒吼,天色暗了下来,不一会儿,骤雨而至。少年回到宅中,腰系宝剑,立于宅子堂前,目视屋外暴雨;风吹进来,他便束发乱肩,剑带飘空。从宅子侧面走过来一个老汉,四五十岁的样子,头戴棕帽,衣衫整洁,对少年说:“公子,丁大侠和夫人此次杭州之行,已经足足满了一个月了,应该是要回来了。公子在闲暇之余,要多加练习剑法,丁大侠和夫人回来,我也好有个交代。”老汉边说边瞅着眼前这个少年。
“是,木叔”,少年回答道。
这少年自打小就很聪明,三岁便跟随父母习武,十岁就能驱狼逐鹿,父母好生喜爱;而今舞象年华,所习的青莲剑法,已有父母七八层功力。父母把他和老汉留在庄上,也已经较为安心。
“木叔,我爹娘行走江湖几十年,全然一身正气。只是此时节江南多风多雨,他们路途中不免会耽搁些时日,虽然我也有些牵挂他们,也尽在情理之中。”在宅堂中移了几步,道:“我自是会加紧习武练剑,将来也要行走江湖,助民屠害。”少年勤勤的说。
原来这少年姓丁,单名一个浩字,父母给他取名字时,便是希望他将来长大,行走江湖,有一股浩然正气,所以得此名。那名管家,姓木名中和,原本居住向阳村,曾有一日朝廷征兵课税之时,不满蒙古大兵撸女摸鸡,杀人夺粮,于是结下怨子,落得家破人亡,为难之急时,被孤星寒所救,留在了侠义庄上。那孤星寒,乃是青莲派开山鼻祖,虽然自创青莲剑法,名驰天下;但是此人性情好酒,逍遥江湖,与各路英雄对饮之时,常言:我乃青莲狂人,生我者父母,乐我者天地,人在世间,如过眼云烟,当逍遥江湖,饮酒作乐,痛痛快快。可想孤星寒怎肯倚居独处,此时早已不知浪迹天涯何处去了。
“哈哈哈哈,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公子果然如丁大侠一般有侠义肝胆,实在是难得,”木中和笑道,转眼便又说道:“只是如今天下,蒙古骑兵灭我南宋以后,蒙古人到处驱逐汉人,屠杀良民,百姓流离失所,早已是民不聊生,天下各路俊杰皆欲救民于火。丁大侠和夫人此次杭州之行,便也是聚天下义士,为民分忧。”
“朝廷这帮蒙古人,全然不顾百姓生死,到处劣迹滔天,我一定要习好剑法,行走江湖,救民屠害。”丁浩听木中和之言,心生愤怒,便道。
“公子能有此番心愿,真是胸怀侠义心肠,必定为丁大侠和夫人所爱”,木中和望着眼前的少年,心里佩服的说道。
“人民危难之时,堂堂男儿,我又怎肯安居侠义庄,枉活人间一世。”丁浩眼中火光四射,目视长空。
话音未散,只见丁崇远夫妻急促夺门进来,浑身被雨水淋湿尽透,聂婉贞搀扶着受伤的丁崇远。
丁浩,木中和二人见了,吃了一惊,丁浩急切的想知道原由,疑惑而问道:“娘,我爹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你爹身受重伤,浩儿,来,帮着娘扶着你爹。”聂婉贞一边对丁浩说道,一边走着,二人一起将丁崇远扶到宅中塌床上,木中和紧步跟来。
扶到榻床上,丁浩和木中和给丁崇远换了一身干衣裳。换衣裳时,二人只见丁崇远腹背各有一个青紫色的掌印,前后相映,显然为一人所为。可是这二人并不知道,这前后两个掌印,乃是为一掌所伤;此掌之力从背而入,经过五脏六腑,穿胸而出所为。丁浩见到这个青紫色的掌印,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此时聂婉贞已换了身干衣裳,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挽起丁崇远的手,深情的看着他,关心的问道:“师兄,你感觉好一些了吗?”
“嗯,好一些了;师妹,你不要替我担心,有你在我身边,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丁崇远看着聂婉贞,安慰她道,感觉无比幸福,这种幸福只能在眉宇间体会。丁崇远心想:“人生在世,有师妹如此真情关怀,受此伤又有何妨。”
“娘,你倒是给我说说,我爹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丁浩打断他们的交谈,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我与你爹从杭州回来,路过钱塘江畔,在钱塘江畔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遭人埋伏,受到暗算,你爹才受了伤。”聂婉贞回忆着,继续说道,“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武艺高强,满身少林盖世武功,却是不讲江湖道义,下手实在是阴险毒辣,招招要取爹娘性命。你爹为了救娘,才不小心中了这个恶人毒掌,以致身负重伤。”聂婉贞回答丁浩说道。
“爹,让孩儿来替你疗伤,他日如遇到这个恶人,孩儿一定要为爹报仇雪恨。”丁浩爬到床榻上,扶起丁崇远,用内功替丁崇远疗伤。聂婉贞见了,也上到床榻上,修运内功,一起替丁崇远开经扶骨,疗伤驱毒。聂婉贞,丁浩母子二人试图打通丁崇远经络,移骨复位,但是青莲派与少林派内功心法不合,凭他二人功力,一时半会,还是不见有何好转。毕竟中了少林派的上乘武功,解铃还须系铃人,须得少林派内功修养护体,方能救治。
聂婉贞母子二人替丁崇远疗伤足足半个时辰,不见好转;只见丁崇远顿时脸色苍白,口吐血块,差点昏了过去。
“浩儿…浩儿,爹…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好生照顾好你娘,要替爹照顾好你娘”,丁崇远气若游丝的说道。
“爹,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孩儿不会让你有事的;爹,浩儿会救好你的,你放心;爹,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丁浩坐在床塌侧,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激动的说道,泪从心里冒出。
“师兄,你就不要胡言乱语了,安心养伤,歇歇便会好起来的”,聂婉贞看着丁浩握住丁崇远的手,激动万分;她也动情起来,含情脉脉的说道。
“贞妹,我....”丁崇远抬头看了看聂婉贞,欲言又止。
片刻之后,聂婉贞对丁浩说道:“浩儿,把被子给你爹盖上,让他休息一会儿,娘去给你爹煎些药来。”
恰逢此时,那孤星寒云游四海路过此地,特来侠义庄看望徒孙丁浩。此来的本意,便是因为想到丁浩这徒孙天资聪慧,他闯荡江湖这些日子,丁浩一定习得一手好剑法。
“浩儿,浩儿......浩儿。”孤星寒从侠义庄宅院外老远处就开口大叫,叫了半天,却是无人应答。于是他踏入侠义庄,进入宅屋,便看见众人脸色难看,满脸泪痕;又瞧见丁崇远躺在床上,气力微弱,重伤在床,方知徒弟遭了祸患。孤星寒走到床前,问丁崇远道:“崇远,你这是被何人所伤?”
“他是在钱塘江畔之时,被一个少林高僧所伤。师傅,你倒是看看,这到底是少林何种武功,如此厉害,师兄受此一掌,差点就丧了命。”丁崇远欲回答孤星寒所问,便被聂婉贞抢接过来,聂婉贞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丁崇远的衣裳。孤星寒一见,他一眼便认出这是少林派的那种武功,吃惊的说道:“好一掌‘隔山打牛'!”
孤星寒急忙起身,在丁崇远背部点了几个穴位,随后上到塌床上,给丁崇远运功疗伤,过了一会儿,方才见丁崇远有些好转。孤星寒转身对聂婉贞说道:“此乃是少林派的达摩神掌,这一掌的招式叫‘隔山打牛’,乃是佛家上上乘武功,能用此掌之人,必定是精通少林内功,佛学过人,非一般人所能及也。”孤星寒换了一口气,继续对聂婉贞说道:“就算是少林寺的弟子,能练成此掌法之人,也是屈指可数。三十年前,我与福隆方丈打斗之时,便已经领教过此掌威力,说来也算是天下武功之极了。”
“钱塘江畔伤了师兄的那个那蒙面之人,说话之意,便是因为师傅当年与福隆方丈打了平手,损了少林寺的声誉,才怀恨在心,妄言说我青莲剑法如小二玩泥,不如少林武功那般厉害,一定要争个高低,遂对我们夫妻下手凶狠。只恨弟子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败在他的手下。”聂婉贞换了言辞,把责任推给了孤星寒。
“好个阴险的蒙面僧人,好一掌毒辣的‘隔山打牛’,幸亏崇远有青莲派的内功护身,否则早已经断脉绝,命丧其手了。”孤星寒气愤的说道,怒气冲顶,接着道:“少林高僧简直欺人太甚,今日之祸,我定要到少林寺,找那些秃驴讨个公道,否则我青莲派何以在天下武林立足。”过了一会儿,孤星寒又说道:“少林寺这帮秃驴,简直可恨,实在是可恨”。
于是到了第二天,仅留管家木中和待在此地,照看侠义庄,孤星寒携带丁崇远一家往少林寺去了。
正是:钱塘江畔本路过,蒙面之人来嫁祸,武功高低论英雄,青莲少林比神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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