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时》免费试读_岳君尹

时间:2019-04-28 13:46:35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岳君尹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我以孤影留世事,世事报我以孤影。再回眸,天涯相隔。悔当年寂寞。

当年只许君一诺,使我千年朝暮过,付我千行泪。谁与我同行,谁血溅我衣?

——题记

晶莹剔透的冰挂显得分外美丽,深林之间弥漫着晨岚,一座道馆孤立在山中的一片平地上——三清宫,草坪被深林围在中间,从一条条传过深山宽敞的山道和道馆的规模还可看出这里曾经的繁华,不过现在却只剩凄凉。站在这里俯视下去可见下面一个可与城池媲美的聚落——长庄。它的繁华与三清宫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三清宫的门前很干净,院墙上虽生了藤蔓,但门前却无甚杂草,只有为融化的白雪,可见时常有人打扫。

深山小道,一位少女行行走期间。她手中拿着一把扫帚,静默而冷淡。墨发披散,没有挽起发髻,只在发的中段用殷红色的丝带在后背绑成一束,两鬓垂下几缕发丝在身前飘扬。一身墨色的箭袖劲装,外披一件胭脂红边的墨色披风,宽大的袖子挡住了手,披风立领挡住下颌,更加显得阴郁,一列胭脂色的一字扣扣到披风下摆。最外面是红色为主、蓝色为辅的四方如意式云肩。云肩左侧系着一块劈成两半的方形香牌,香牌上刻有小篆体的“长庄”二字。香牌虽是两半,但两半上下都用绳系着,并汇成一股,下面垂有两道流苏。

文青薠,也就是这三清宫中三清印的掌印,三清宫的宫主。

月泽殿前的景致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两个湖之间有一条路,这是左湖岸,也是右湖岸,往前就是一面高高的岩石,岩石处凿出一个浅浅的洞穴,里面摆放着神龛,洞穴之上赫然是月泽殿三个字。

文青薠停下脚步,在那条路中间站着一位女子,看年纪与文青薠相仿,头戴道冠,外面穿着文青薠相同的云肩披风,露出蓝灰与茶白渐变的道袍下摆。香牌分为两半,上面的款式较之文青薠有所不同。冷酷无情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她与文青薠很不一样,但又很相似。

“你便是宫主了吧,那个屠灭一族的叛徒。”女子打量着文青薠,语气里带着她的自负,“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毕竟能向同伴举起屠刀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泽仙,以后与你同队。”

“原三清宫八殿主中的岳白虈。”文青薠报出了少女的名字,“久有耳闻。”

“看来我的名字还留在这里啊,既然你知道我,也就应该知道我做事的风格把。”

岳白虈抖手,一根竹竿已抵在文青薠心口。

“话说在前面,我的使命就是完成使命。”

文青薠原本无异于他人的黑色的瞳中现出一朵盛开的莲花,先是银线勾勒,再后整朵莲花都变为藕色,巨大的压迫感散发出来。

竹竿消失,岳白虈收回了手:“这就是你的传承,实力还不错嘛。”

岳白虈耐心地等着文青薠打扫完神龛,一前一后回到了三清宫,寒气不断地从竹帘缝中渗进来,但即便如此,还是比外面暖和。

两人对坐在铺团上,中间摆着一张小案,上摆一个茶几,但文青薠并没有沏茶的意思,那茶具虽然干净但早已没有人使用了,恐怕仅是一个摆设。

“这一阶段我们的行动还是要低调一点,首先是要找到神兽们的宿主,而其中最明确的就是长庄的白泽,这是组织派我来时托我传的话。”

“嗯。”

“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时期看上去和平但却暗藏动乱,所有人都在努力获得更强的实力,各大势力貌合神离。”

“也是……白泽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帮助,但为了不让他落在别人手里影响我们的计划就只好……乘白泽的宿主尚未成长做完我们要做的事情。我们要打探好白泽宿主身边人的信息,好方便下手。”

“长庄不会答应的。”

“那可由不得他们。”岳白虈说着,忽然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喝!”

岳白虈一声喝罢,从大殿那边传来东西坠地的声音,再看岳白虈已经没了踪迹,文青薠也一晃身形,来到大殿。

殿中一切都还安然,就是多了两个少年,一个站在,另一个少年坐在地上,将香炉打翻,撒了一地,一身的狼狈。两位都是一身茜色袍服,下摆是枫叶的纹样,头发束起,并未戴冠。二人的眼睛是洋红色,一只眼睛很明亮很纯,另一只却很暗很淡。

文青薠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阴暗了一层,没有说话,但是眼中已经浅浅有了莲花的银色轮廓了。

站着的少年急忙深深一礼:“我为小弟的鲁莽在此道歉,刚才冒犯殿主大人非我二人本意,只是小弟一时性急罢了,还请大人宽恕一二。”

那少年瞪了地上的少年一眼。

地上的少年连忙道:“属下知错了,下次定然不敢再犯。”

岳白虈微挑嘴角:“看来老太爷的属下现在归你遣派了。”

“是。”文青薠轻轻应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岳白虈跟了上去,回过头道:“下次就不仅如此了。”

“抱歉,受教了。”说话的还是那位站着的少年,他与另一人是双生枫妖,虽为兄弟但二人性情截然不同:兄长陆霜血过分理性,几乎没有感情用事的时候,说话办事都中规中矩,冷静的分析显得不近人情。而陆侵染则是活力四射,情感丰富,对人对事都是热情满满,一幅永远不会泄气的样子。

“那么,我先走了。”

“喂!兄长!好吧,还是先弄干净吧。”

陆霜血挑开帘子:“打扰了,二位大人……”

屋子中已经空无一人,陆霜血只好退出去帮陆侵染收拾残局。

泪河载舟,谁得渡,今世过客,谁去谁存,何来何归途?

——题记

文青薠和岳白虈并肩站在城墙上,注视着脚下的长庄,城墙呈半包围状,另外一边则是村子的正门,然后就是连绵的山。庄子大概是一个宽宽的扇形,村子有三个门,都在没有城墙的那一面,只有一个大门,那一面也有高墙防御,但是高度远不及城墙,长庄里面不仅有居住地还有树林和小丘,虽说不多,但是还是有的,比如说挨近城墙的部分大多是林子。

二人依旧穿着之前的云肩披风,不同的是戴了一顶斗笠,那斗笠左半边是青纱帷幔,露出右半边脸。

“看起来文青薠你早就计划好了嘛。”

“嗯。”

“这个村子很繁华啊,可惜安宁不了几天了。”

“还是有些可惜。”

“哦,是吗?”

“是啊。”文青薠低头看着村子。

“呵,是吗?”

文青薠转过身,盯着岳白虈:“岳白虈,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怀念吗?文青薠。”

“那不好说。”文青薠不再看她。

“就连当初做出那种事的你都会怀念故乡吗?”

“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故乡吗,倒是阔别已久了……

“接下来我就要听你的了,你毕竟曾经是这里的人。”

“最好不过。”文青薠左手往前伸,按到结界上,在结界停留数秒后,就穿透结界了。

文青薠并不走城墙上的阶梯,而是直接跳了下去,轻巧地落在一棵树的枝上,岳白虈紧随上去。

“我们以这般装束招摇过市真的好吗?”

“不。我知道怎么避开人烟。”

“那就只好请便了。”

两人一前一后跳下树,穿过林子,前面现出来长庄的居住区,看样子应该这些人家的后院墙。出了林子,除了院墙之外,正好就是一条背光的小巷,小巷整日都只在黑暗中,两边都是旁边住户或店铺的墙壁,闲置着一些杂物。

“我带你熟悉一下,这个地方以后会常来。”文青薠道。

“这样的设计外人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潜入?”岳白虈一边走,一边观察,“话说起来,你的目的地到底是哪?”

“你跟着就可以了。”

“还是令人感觉不舒服语气。”

“我比你更熟悉这里,擅自行动对你很不利,这也是为你着想,那些站在阴影里注视着长庄的人可是很麻烦的。”

“那就是首领们的直属特务——狴犴门吧。每个村子都是这样的。都是些麻烦的人。”

“嗯。”

……

“这就是村子的基本路线,我们要开始完成任务了。”

文青薠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四面都是林子,只有一条大道,但在这离村庄中心很远的地方却有一大片居住区,这一片区域都用围墙围起。

“这是什么地方啊,连牌匾也没有——这灰尘积得都那么厚了,门上还有扯掉的封条呢。”岳白虈走进去,“还有店铺的痕迹……喂,这怎么有血迹?还有,这些被损坏的房屋都是什么情况,你是带我来了什么案发现场还是大屠杀遗址?”

文青薠不理会岳白虈的疑问,一语不发地往前走,岳白虈见她是不打算开口,只好无趣地耸耸肩膀:“你不会告诉我这是当初岑家的家族宅邸吧。”

“嗯。”

“……那现在还有人居住吗?”

“有。”文青薠说罢,有手指着旁边的一个较大的宅院,“这是岑家前家主的宅院,现在里面有少部分院子还用着,使用者就是前家主的幼子。”

“可以进去看看吗?”

“随便你。”

这处院子总体显得十分宽敞,整个宅院都由一条回水渠串联,这水渠有急弯,有缓处,有宽处大如湖,有细处长如溪,可谓是一处佳景。府中有些建筑临水,所以各式的桥也就应运而生。水中种植水草,和些许莲花,水中还有锦鲤等生物。

此处看了并没有遭到什么破坏,除了灰尘和杂草,也就没什么杂物了。这里真是好景色啊……虽然院子不大,但是很雅致。岳白虈这样想。也就是说,文青薠的境界已经到达了可以不出大动静就可以独自一人做这种事了吗……

文青薠一路走到院子里的一间寝室旁边,岳白虈放慢了脚步。

根据判断,这里是前家主的寝室。岳白虈走到门前,只见在外屋地上有一摊早已干涸的血迹,处处都是尘埃。里面的物品倒还完整,尸体已经不在了,不过还能想象当时的情景。那飞溅的血就如飞花乱舞一样。

文青薠也停下了脚步,诡异的气氛顿时升起,岳白虈只觉得是阵阵寒意,即便她知道没什么,但是在这种充满阴暗的地方,想要阳光是不可能的吧,自进入这里,就一阵有一种压抑感。阴森、诡异的一族。

“好了吗?”

“哦。”

岳白虈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跟上文青薠。

二人绕弯一圈之后,来到宅院后面的一处门,岳白虈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从门那散发出对外界道排斥力量,这里必定是有封印的。

文青薠走近门,右手按到门上,五指是现出青、黄、赤、白、玄到光芒。文青薠把门推开,门后是一处小院,院子有一间高高的大屋和几间矮一些到小屋,大屋到是有一牌匾,上面是“岑氏祖庙”。

“这封印真是形同虚设,只要是上级术者都可以解开吧。”

文青薠并不解释,绕过大殿,进入后面的一间屋子,屋子中没有太多的家什,屋中铺着几张竹席,竹席前各放着一张桌案。文青薠到正中间的桌案后面,挪开竹席,席下有一块木板,木板上有一个凹槽,文青薠伸手把住凹槽,掀开木板,露出一条长长的阶梯。文青薠换左手撑住木板,右手掌中燃起火焰,照亮地道口,一手撑着木板,一步步走下去。岳白虈也走下去,托过木板,等她完全进入地道才送开手,木板轻轻合上,地道中只剩下文青薠手中的光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阶梯尽头,文青薠将手轻挥,掌心道火焰分成两股,点燃暗室中两盏灯烛,即便如此,暗室依然十分昏暗。

“这是密议厅。”没等岳白虈问,文青薠就回答了她将要问的问题。

“难得你这个人还会主动给我解释。”

文青薠看起来丝毫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岳白虈也只好知趣地闭嘴。

真是见不得人的地方……不过倒是很符合岑家整体的气氛。那么不详,那么黑暗。

文青薠带着她往一道暗门中走去,文青薠并未照明,周围一片黑暗,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已是何时。

“这是岑家的暗道吗?”

“算是吧。”

“广留后路,确实是岑家的作风呢。”

“不,最初只是岑家孩子们锻炼,或者说是玩耍的地方而已,只不过后来历经几代孩子们的挖掘已经遍布四处了。”

“玩耍……”

“嗯,不过因为有些是孩子们的作品,所以里面四处遍布死胡同。”

这玩耍的地点真是有些……特别。

“就是这了。岳白虈,施术吧。”

“好。”

岳白虈的指尖一点点出现一颗颗水珠,在空中飘着。

文青薠抬手摸到暗道顶上,岳白虈这才发现上面挖有垂直的竖井,文青薠纵身上去。竖井壁上钉这一些短木,文青薠便接着这短木往上,往上一直到了大概三层楼的功夫,文青薠停下来蹲在短木上,岳白虈的水珠一直环绕在文青薠身侧,而岳白虈在下面通过手中的水球能清楚地看见上面的情形,文青薠指了指旁边墙上的一条缝隙,下面的岳白虈控制水珠变成一条细长的线,一头连着文青薠的手,一头从缝隙伸到那头。

通过这水两人可以以此为媒,用意识交谈、共享五感,当然可以看见水所到达的地方的情景。

岳白虈:我看到了,这是哪里?

文青薠:术者学校,此处是这届毕业生毕业后宣布临时分班的名单。

岳白虈:临时?

文青薠:如果毕业后到测试失败还是要回来继续学习的。

岳白虈:真是有意思,失败者难道还有存活的机会吗。

文青薠:里面有几个是秘术家族的,念到了我和你说一下。

岳白虈:我听说长庄的家族可是各村的翘楚。

文青薠:开始了。

岳白虈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在地上展开,一手按在上面,将所有信息封在里面,那信息以图文呈现,一条完毕便抹去所有痕迹再在卷轴上记下下一条,以后即可随时调出观看。

当一切结束,文青薠从上面跳下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走吧。”

在暗道中又走了一阵,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终于走到尽头,文青薠伸手往上推开暗道口,手按在暗道口,向上纵身出去。

两人都到了外面,重新将地道口遮蔽,看周围已经到了一个树林。

“今天在这里歇着。”

“哦。”

一丝曙光透过层层绿叶,照到大地上,岳白虈坐在树上。

“醒了啊。”

岳白虈跳下树,站在文青薠对面。

“这是给你的。”文青薠将手往前一递,手中拿着两串五色丸子。

岳白虈接过一看,每个丸子上都印着篆体都字样——飞絮斋。

“我早晨先去长庄里面了。”

特地去啊……看去来她是真心喜欢……

丸子表皮的分别加入了绿豆、花生、红豆、百合、芝麻,然后在里面裹入香芋馅,蒸熟后微微晾凉,恰到好处的软糯,甜而不腻的味道以及五种味道相互交织而成的丸子,以五种颜色为一串串在一起,的确是不错的。

“根据情报,白泽的宿主和他同队的队友将在英灵纪念碑集中,他们的队长兼老师是苏世,苏独立。”

穿过那些无人行走的巷子,来到另一个林子中,但这里却是常有人的,一条大道将林子分为两半,林中树木也不如之前的高大,时不时还有矮灌木或是草地。

大道中央赫然伫立一块碑,古老,沧桑,像历尽风霜的老人,碑上的祭文不是单单吊祭一个人,而是凭吊众多英灵,惨淡,悲凉。

背面挂着一个个竹牌,梅花小楷写出亡人姓名,各有一席之位,并无重叠。

文青薠对此静立,比平时显得更加默默无语,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概是最后的一场雪的遗迹还留在树上,那些江阴常青的树依旧绿着,四周还说不上有冬日的肃杀,不过在此处,总有哀愁不散。

良久,她走开来:“他们也快来了。”

也不再多说,径自往一边去了,岳白虈也不问,紧随去了。她或许懂得,又或许不懂站在这里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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