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别》免费试读_思白侯
第一章 为何欺负老实人
天值八月,秋煞未起,凉意已生。一株斑驳的老枯树下,一堆村民围着一个书生,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那书生十八九岁,挺鼻俊目,满脸蜡黄,像染病容,罩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麻衣,风一吹,麻衣贴紧身子,体格倒是不弱。只见他将手中的黄梨木拍板往面前的木桌上拍了一下,发出碰的一声,见周围众人的目光已经被成功吸引,这才起唇展喉,声音清朗。“听说清军已经打败了李闯王正式入主京都了,李大王带着人马连夜往西北方逃跑,现在的局势非常糟糕,南京陪都里的各位王公大臣还在为立谁为新君争吵不休,而清军却已经在厉兵秣马时间准备南下…”待他说罢,满场无声。不少村民不敢说太多话却也不住的摇头叹息,为敌人的兵峰强盛惊讶也为自己的朝廷叹息,也许更是为了未来的迷茫所以困惑吧。书生长身而起,端着一只残破的木碗,向着满座的村民挨个儿行去。没多会儿,碗中便聚齐满满一碗铜钱,铜钱堆里,隐隐还露出几个银角子。广西省内地华天宝,物阜民丰,虽是乡野村民,囊中也并不羞涩,加之大明朝廷一直都对少数民族所在的地方只是象征性的征收税务平常管理的地方地方官员更多的是各个村落推出来的土司来管理故广西云南贵州三省百姓除了在这乱世吃的饱甚至比较富裕的村子还可以有点闲钱来听听故事。男人带来的消息是乡间百姓知道外面世界情况的为数不多的方式,除了感叹山河破碎之际,对这书生自也生出钦佩、感激,出手之时,自也大方。收拾好所得,书生深深抱拳一鞠,定下了下次开坛的地点,便自去了。这书生出自附近的汉家山寨,名唤楚河,今年十八岁。早些时候,名迹不彰,最近两年,却靠卖着从各处得到的消息,在十里八乡,名声鹊起。楚河快步而行,堪堪将午,已到汉家山寨村口。金色的阳光下,苍郁的大山如巨大的龙脊,向着远方布展延伸,山脊最低处,七八十幢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脚,绵延十数里。楚河的那间矮小木屋,就在山脚最角落处,因着年深日久,木屋不仅陈旧,还有些歪斜。木屋虽破,却是吾家!不见,心烦。见之,心安。
“汪汪!”许易离着木屋还有百丈,一条黑色的小狗远远的便叫着撒着欢的跑了过来,到得近前,围着楚河的脚下使劲着撒欢。这条小黑狗刚刚出发不久,也不知道它的母亲从哪里勾搭生下来的,生了一窝5只小狗后便跟随着楚河父母的脚步去了黄泉,而5只小狗也先后因为营养不良死去,就留下这小黑狗硬是靠着吃各种野菜汤活了下来。某种程度上这小狗也算是他唯一的家人。每日,只要他远行归来,小黑狗必定远远来迎。许易拍拍已经毛发有点厚实的狗头,心中一阵温暖。一人一狗在山道上缓行,山道紧窄,荆棘遍布,仅容一人通行,偏偏小黑狗总喜欢与他并排行进,每每想让开道路,小黑狗总是纠缠咬着他的脚,让楚河气笑不得自得随它,自己在一边的荆棘中穿行,好似慈祥的长辈关爱着晚辈!行至家中,已然过了正午,这忙碌了一上午,已然腹中空空做响,老练麻利地从角落的破缸中拣出数块六七斤重的腌得猩红的肉块,折身出来,捅开木屋边上矮棚里前后架了两口黑锅的土灶台,点着火,前锅放肉,后锅下米。盖上锅盖后,楚河折回房间,取来一本写着《销魂天佛》的古书,便在灶前坐了,一边轻轻抚摸着小黑狗颈间的软皮,一边安静观书。
青山郁郁,清风徐来,温柔可亲,令人心旷神怡,楚河心中一片安然。大约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肉香、米香从锅盖缝隙溜出,卷着袅袅炊烟飘向远方。楚河放下书本,正要起身揭开锅盖,祭祭自己的五脏庙,只是眼皮一跳,猛地扑住小黑狗压倒在地。他方倒下,便听砰的一声巨响,灶台好像挨了发炮弹,猛地垮塌,土石飞溅,烟尘滚滚。接着便听一道粗犷的声音喊道,“磨石三十斤,掷出三十丈,并且一击而中,公子当真神力,看来距离练体后期,已经是不远了。”这些话放后代总结就是一句话:老铁666
楚河爬起身来,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打翻自己的午饭,放眼看去,眼角猛地收冷,抓起小黑狗扔进屋去,反手将门关上,自己却是稳稳立在房间。
“这味道好香啊!真香!嘿嘿,本公子都说你小子近来生发了,看来所言非虚啊,前一段时间还听说你跳河想自杀,没成想被这些山野民夫救了以后你堂堂一个读书人居然到处去卖弄一些外界消息到也是让你找到了一条财路,你这天天喝酒吃肉的,把我都比下去了,实在让本公子羡慕啊。”说话的是个华服公子,身后跟着四名穿着黑色家丁服的彪形大汉,一个满脸络腮胡,甚至威猛,一个铁塔似的身子,鹰鼻深目,只看外形,便知皆是练家子。
“陆公子说笑了,我这卖弄口舌弄碗饭吃罢了怎么敢和陆家相提并论”楚河平静地说道。
“跟我们陆家相比?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他么的也是配!”络腮胡子大步上前,在楚河身前半步之地停下,伸手在他半边脸颊不轻不重地拍着,冷笑道,“小子,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心里明明白白,那就用不着我们再废话吧,痛快把事情办了吧!”
“你们放心,地契山契田契房契已经全部递上去了,正等衙门审核。不如这样,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此间恭候,陆公子派人来取!不知可好”楚河冷峻依然。陆公子哈哈一笑,道,“算你识相!明日便明日。对了,听说你最近有在习练拳脚,想必有所成就,不如和我这手下比划比划,好指点指点他!”不待楚河答话,络腮胡子哈哈一笑,上前一步便猛得抓住楚河的领口,将他提溜了起来,“对对,老子可得请你狗日的好好指点指点你爷爷!”
喝声未落,铁锤一般的拳头已砸到楚河肩头,砰的一声闷响,许易站在原地轻弹衣服一脸轻松状,反观那络腮胡子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三丈多远方才落地,立时面如金纸,嘴角已溢出血迹。“我给你们脸了,我装这么久孙子你们几个煞笔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是不是?”楚河仰天狂笑道:“那你们干脆今天就都留下了”周公子轻蔑地看了楚河一眼,转头就走,远远地飘来他的声音,“些许伎俩便如此狂妄自大,居然说什么把我们留下,楚河这是你自己找死”
剩下的几个家丁很快围了上来。
第二章 出门
见着陆公子离去,楚河始终待在房内,动也不动,一双手已做拳指甲把皮肤划破了似也不知疼。眼前这三个黑衣大汉气息平稳双臂有力看来都是使上三路的路子,这定是习了陆家的开山掌了。而且看这三人的气息调度最强已经是练体后期最弱也是练体初期,楚河修行销魂天佛勉强步入了练体中期,但是一直缺乏实现机会,毕竟没有谁知道楚河居然还有在修行。然而今天楚河突然出手楚河便知道他以后的日子注定错太平了。
三个大汉似乎是配合好久了一般,左右各一人负责骚扰或者怕楚河逃走,中间的主攻是达到了练体后期的高手,看着三人慢慢逼进,楚河只得积蓄掌力突然楚河动了,两个大快步紧接着一个跃起右手化拳为掌,目标直指中间大汉的面门,这一掌若是拍实了,这大汉的头颅估计就像被铁锤猛的一下砸破了西瓜。大汉见楚河愤然出手其劲风大作心里暗暗吃惊一下不想这小子也是个高手,双手化拳竟是要直接硬抗楚河的这一掌。
就在二人交手的那一刹那,大汉清楚的看到了楚河挂在嘴角上的那抹笑意,到底是什么依仗可以让对方这么狂妄?大汉不得而知,当下双拳猛轰,然刚刚交手不到20个回合,大汉便发现眼前这小子出掌速度越来越少快而且每一掌带来的反震作用也越来越大,大汉清楚的感觉到就刚刚硬抗的那一掌他的右手虎口已经发麻了,自己是越打越难受对方是越打越猛越打越欢快,貌似根本不受力量上限影响一般。
“给我破!”就在大汉走神之时,楚河右手在做变幻,化掌为拳一个直勾拳狠狠地砸在了大汉的脸上,反应慢了一拍的练体后期大汉竟被楚河一拳砸出3丈外后头一斜就此没了知觉。
左右两个汉子见他们当中最能打的也只撑住了50个回合便被对方一拳打死,心里顿时慌了,说好的只是来当当混吃混喝的打手,这怎么还得拿命拼了,为了这每个月3钱银子就得替别人卖命似乎不值当啊,虽然两个人一起上肯定可以拿下这个小子但是万一受伤了,这年头可没有什么误工费补偿费等等,心思大致相同的二人对视了一眼后,一个比较精干的男子说道:“是兄弟这眼睛不好使了,竟然没有看出来阁下也是练得一身好功夫,今天算是一场误会,还请阁下不要介意,今天就此别过”
说完不等楚河回应二人就急忙追着陆公子去了,地上的同伴尸体他们似乎是看都没看。
一拳毙命看来确实是起到震慑作用了,楚河见二人已经走远这才放松下来,只见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却是刚刚与那练体后期大汉争斗时,大汉一拳击中了楚河的小腹,当时楚河就感觉到了异样那口鲜血他硬是憋到了现在。
地上的尸体楚河没管,扒拉开里间的房门去找药恢复伤势了。
待盘腿坐下服用药物之后楚河这才想起与陆家的昔日恩怨…
楚河父亲与那陆公子曾经是同窗一同参加了乡试,之后楚河的父亲因为为了娶亲放弃了继续考试的机会,而陆公子的父亲则一头扎进了考场直到后面巴结阉党得了个县令的职位,这陆公子的父亲与楚河父亲原来一同喜欢上了楚河母亲,当时楚河母亲在他们二人考试之时被家里安排嫁给当地恶霸,得到消息的二人,楚河父亲连夜回家救人,陆公子父亲只是长叹息一声便没有在管了。
不想10年时间过去,陆公子的父亲回来坐了县令,楚河的父亲接管了家里的酒楼,本来也都是各自欢喜,不想陆公子之父认为楚河父亲夺他所爱,于是便心生杀机步步陷阱,为了顾忌名声,便使了个钝刀子割肉的手段。通过一桩冤假错案,气死了楚河父亲,其母得到也投河自进,使得楚家彻底败落。其后数年间,在陆家的打压下,楚家自是江河日下。到得后来,楚家家财散尽,接济楚河的亲戚又被陆家使用伎俩,应官家苦役,而生生累死。楚家自此家道中落,楚河从县里跑了出来购置了些许家当准备当个当个山野民。便是这样陆家收到消息后,陆家也要赶尽杀绝!愤惧交加,书生楚河竟然一命呜呼,尸身未冷,恰逢另一个灵魂跨越时空而来,成就了今天的楚河。楚河未死,陆家继续猫戏耗子,又想起来了楚河手里还有些财产,这才有了今次的这番折腾。亡父,害母,楚河对陆家仇恨滔天!伸手在小腹上一抚,楚河腰杆一拧,迅捷地站了起来,冲地上吐了口唾沫,带出口血水,抿着的嘴角张开了,豁出个不小口子。开门放出小黑狗,从歪倒却依旧封闭的铁锅中,掏出煮熟的肉块和米饭,就地而坐丝毫不在乎地上脏乱就和小黑狗一道大快朵颐。吃罢午饭,楚河不再出门,重新将家里拾掇了一番,拖着两具尸体遁入山中,挖坑埋了后猎了几只野味,精心烹饪了,又和小黑狗饱餐一顿。晚饭吃罢,将小黑狗送回门内的狗窝,再跨出门时,夜色已深,青色的天幕上,挂着一轮斜月,皎皎明明,洒落清辉。将门带上,猛地迈开脚步,一步踏出,已在丈远开外,几个晃动,人已经进了密林深处,寻了一处榆林,拉开了架势。呼!哈!呼!哈!楚河身形极慢,一招一式,皆沉重至极,身如犍牛,时而冲顶,时而扬蹄,时而撞树!反反复复,不过三式!一练便是两个时辰,未敢有一刻停顿。楚河越打越慢,像是背负千斤而行。浑身的气血,在血管中越奔越快,越燃越旺。忽的,楚河整个人到达了一种玄妙的境界,没有痛苦,没有疲累,所有的精气神都锁定在这浑身奔驰的气血上。呼!哈!
一口浓浓的白气从楚河口中吹出,楚河调动全身最后的气力,又”,噗通一下,楚河软趴在了地上,软软地像是抽掉了筋的大虾,浑身再无一丝气力,无穷无尽的欢喜,却似长河汇海,滔滔而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方才已经从练体期突破到了练体后期,喘息片刻,楚河坐了起来,伸手横劈,一根硬木应声而折,持了尖锐一端,狠狠在手臂上一划,皮肤上现出一道长而深的白印,却不见丝毫血迹。挥动掌法,狠狠砸在一块石磙大小的山石上,山石轰然崩碎!“皮如牛毡!骨似硬铁!练体之境,名不虚传!”楚河看着自己的一双肉掌,喃喃出声。练体阶段,壮气血,锻骨皮,凡练到皮如老牛,骨如硬铁,力超一牛,便算大成,入了巅峰之境。却说楚河成就锻体巅峰,并不敢在林中久待。他巅峰初成,当务之急却是稳定境界。飞一般赶回茅屋,盘膝坐进浇了沸水浴桶中,沉心凝神,静静地感悟着双掌的热力朝周身涌动。先前因为境界初成,四散沸腾的气血,在这丝丝热力的牵引之下,渐渐收拢,一丝一毫地浸入血脉、筋络。待起身时,浴桶中的清水已浑浊不堪,仔细打量身体,原本略显坚硬的线条又恢复了修炼前的柔和。但这柔和之中蕴含着惊人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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