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王问道》——拾流

第一章 降临

时值深冬之时，白雪皑皑覆满山顶。

雪地中，一个白袍少年双手抱头，嘴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卧躺在那里。

远处，几名身着蓝色道服的弟子正四处走动，搜寻着什么。

“那白云飞搞什么？入我龙田宗的第一天就翘了早课。”

“没办法，谁让他是长老特招进来的弟子呢！”

“快找找吧！找不到师尊又要骂咱们了。”

几人的声音回荡，入白袍少年耳中，少年嘴角微挑，并未在意。当这几人临近时，似是没看见白袍少年一般，快步从他身旁走过走过，只留下一片杂乱的鞋印在这雪地中。

世界又安静了下来，白袍少年很享受这安静的时光。

这份安静本该持续很久。

可某一刻，白袍少年的缓缓抬起了头，狗尾巴草从他嘴角滑落，他双手撑着身子从雪地上坐起，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山顶的天空。

那里，本该是蔚蓝无际，连云都到不了的地方，可此刻，却裂开了一道口子，其中金光绽放让人不能直视，白袍少年双眼微眯，隐约能看到几道人影从裂缝中走出。

“上界之门？”

————

问剑峰上，巡守的是两名弟子。

这两名弟子也是有些奇葩，一个面向憨厚，装得跟一头牛似的，而另一个，身材可以用麻杆来形容，且面相偏老，两鬓也有些斑白。

二人一个巡视的连地上的蚂蚁都不放过，一个却打着哈欠，看样子快要睡着。

他们是问剑峰的弟子，今日刚好轮到他们巡守，可在面相偏老的那名弟子开来，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堂堂龙田宗内宗，哪敢有宵小之辈到这来，与其巡逻，还不如让他好好谁上一觉。

瞌睡虫上脑的他，脑袋快要椅到憨厚弟子的背上，丝毫没有发现头顶虚空出现了阵阵扭曲。

“轰！”

一声惊雷，如神霄战鼓倏忽鸣动，滚滚而至，在面相偏老的弟子耳边轰隆炸响。

顿时，吓得他睡意全无，连魂都差点飞了。

他猛地抬头，只见原本平静的虚空中，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十丈多长的口子，其内涌出金光不断，一青衣老者带着三个孩童从中落下，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老者面容冷峻，青色的衣衫上沾染着丝丝暗红色血迹，他的身后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背着一个昏迷的少女，少年脖颈领口处，以及胸口沾满了鲜血，这两个孩童面色皆是苍白如纸，相比之下，第三个少年则是好了许多，只是面色稍显疲倦。

面相憨厚的弟子一看是陌生面孔，心想，私闯龙田宗内宗重地，这还了得，当即严声呵斥道：“什么人，竟敢私闯问剑峰！”

憨厚弟子一开口，面相偏老的弟子便以瞧白痴看着身旁的同门，撕裂虚空而来，如此手段，一根手指恐怕就能碾死你，你还敢质问别人。

他一掌憨货师弟的后脑勺上，陪着笑脸道：“前辈，不知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他虽满脸笑意，可衣袍下摆的腿肚子已经快颤成别浪鼓了。

“我要见李慕白。”

李慕白？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对了，他们龙田宗宗主，不就是叫李慕白吗？

看着面前这个小老头有所迟疑，那个背着少女的少年厉喝道：“冷着干什么，快让李慕白出来！”

这仿佛一推就会倒地的少年年龄虽小，此番言语里却透着不加遮掩的傲气，少年本还想借机发泄一下怒气，就在这时，阵阵轻咳从他后背传来。

少年转头，见少女并未苏醒，脸上显着病态的红润，似是呼吸不畅。

他连忙将地上的雪捋干净，想将少女放下，可似又觉得地下太凉，唯恐冻着少女。

三人年龄虽小，但也是修行者，放在之前，单薄衣衫，区区凛冬寒意，根本不会畏惧。可如今，他们重伤在身能不能熬过今天都说不准，他又怎忍心让少女坐在冰冷的地上，少年没有做过多思略，他将少女揽入怀中，解下了自己的衣衫铺在地下，后才将少女放下。

旁边的少年也是迟疑了一下，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盖在少女的身上。

正值凛冬，两个少年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还，还不快去叫李慕白！”

少年虽被冻得颤颤，但傲气依然不减。这让本对他稍有好感的面老弟子翻了翻白眼。

对方这言语不善，听口气，莫非是来寻仇的？面老弟子暗自思索。

可寻仇，也会带着快断了气的小辈吧！

眼看着自己的憨货师弟又要开口，他急忙又在憨货师弟头上又补了一下，连忙道：“前辈稍等，晚辈这就传信宗主。”

言闭，只见他手指一挥，一道金光射出，化作一只麻雀，向着另一座山峰飞去。

不多时，便见一男子架白鹤而来，其他方向，也是有老者踏祥云行空，看着方向，目的地也是这里。

想来是刚刚那雷鸣声，惊动了内宗高层。

“宗主，长老！”两名弟子作揖道。

男子挥了挥手，道：“你们先退下吧！”

面老弟子眼中尽是崇拜，他压下心中的激动，应声退下。

一旁面善的长老，捋着胡须笑言道：“慕白，这位道友是你的好友？”

李慕白轻声道：“不，他是慕白老师的好友，或者说是老师的前辈也未过。”

那长老微微一愣，其他几位也面面相觑，李慕白的老师，只有一个，那就是龙田宗上代宗主宇文问天。宇文问天可是与他们一辈的，那宇文问天的前辈岂不是也是他们的前辈。

几人自动忽略辈分这个问题，其中一位道：“道友，不知来我龙田宗有何事？”

“你看看，这两个孩子还有没有救。”

老者连看都没有看这位所谓的龙田宗长老，他的这句话是对李慕白说的，那口气，仿佛他面对的，不是龙田宗的一宗之主，而是一个偏远乡下的中土郎中。

那长老见此场景，刚想发怒，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又将怒气强行给压了下去。

李慕白朝着老者拱手行了一礼，走到少年旁边蹲下了身子。

孤傲少年此刻也安静了下来，目光中带着希冀的看着李慕白。

“你一定要治好她。”

眼泪在少年的眼眶里打转，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也会恐惧，也会悲伤，叫害怕……失去。

慢慢的。

李慕白的眉头开始紧锁，面色也变得有些不大好看。

其后的几位长老也是开始接连叹气，他们的修为已经强大到一定程度，即使不直接触碰，也能看出，这两个孩子已经算是基本上没救了。

其中一位修习木系功法的长老，更是察觉到那少年，全身生机都开始渐渐开始散去，隐隐有一丝死气浮现。

“老头子，你必须救她！”

李慕白虽说年岁已经过百，可器宇轩昂，且年少破镜，容颜常驻，说是偏偏俏公子也丝毫不为过，可到了这孤傲少年的嘴里，却成了“老头子”。

“大胆！”

李慕白是龙田宗之主，龙田宗的脸面，更是龙田宗的骄傲，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如此呵斥，几位长老怎么忍住，可就在他们一开口，一直沉默的老者，忽然转头，目中有血光乍现，几位长老对上这目光，仿若被远古凶兽盯上，一动不敢动。此刻，他们感觉一身修为已消失殆尽，他们是凡人，任人宰割的凡人。

几人总，最面慈心善的，也是就那位修习了木系功法的长老，强忍着不适，强笑道：“小娃娃，你比她伤的还中许多，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少年似没有听见这长老所说，依旧恶狠狠的盯着李慕白，此刻，他不在是那个孤傲的小公子，而是一只幼小的凶兽，朝着敌人展露爪牙。

李慕白没有在意，他看着面前两个人生刚刚开始的孩子，和声道：“孩子，我这里有一灵药，能救你，也能救她。”

顿了一下，李慕白接着道：“但，只能救一个，毕竟那药只有一枚。”

“救饰儿。”

“救九爷。”

少年与青衣老者几乎同时开口，而另一个男孩，全程都是未开过口仿佛不存在一般。

饰儿，是昏迷女孩的名字，而九爷则是少年。

少年盯着老者，眼神坚决，老者也是面无表情，丝毫不让。

在两人对峙时，几位长老却是急的满头大汗，他们知道李慕白说的灵药是什么，那对于龙田宗，十分重要，可他们不敢说，因为他们能察觉到，说了，自己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最终，老者妥协了，单膝跪地，声音平稳且恭敬。

“诺。”

……

待众人都离开后，一颗不起眼的槐树上落下一道身影。

这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积雪，随手摘了一片叶子衔在嘴中，正是刚刚被异象吸引过来的白云飞。

白云飞目睹了这几人降临的全部过程，可竟没人发现他。

不，青衣老者走以前，朝着槐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刻，白云飞感觉被一只凶兽盯了上，直至现在，他的脊背上还有些许虚汗。

头颅微微抬起，白云飞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虚空，喃喃道：“上界来的人，不简单啊！”

——————

问剑峰的一间厢房中，少女饰儿躺在床榻之上，呼吸均匀，面色红润，另一名少年在一旁照料。

那少年看着床上的少女，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温柔和些许警惕，温柔是对饰儿的，而警惕是除了饰儿的人。他会时不时回头看看门外，这是一路上养成的习惯，戒不掉，即使，这里很安全，或者说，龙田宗的人认为很安全……

长老们早已散去，这一行人遭遇谁的追杀，他们不敢问，也不能问。

李慕白，以及那老者，在一处山腰的石洞中。

一处洞穴中，少年九爷盘膝坐在一个池子里。

他双目微闭，时而开阖，却只见眼白。

这池子池水血红，是一血池，而其顶也是一片血红。近看竟是片片血色钟乳，浑然天成，钟**石头时不时滴下“血液”，顺如池中，形成血池。

一旁，青衫老者眉头紧锁，他身旁陪同的，有龙田宗宗主李慕白，还有那位修习木系功法的长老沐长林。

袖口下，青衫老者的指甲不知中觉刺入掌心，他身上的气息无意识的散开，压得李沐二人喘息都有些困难。

论斗法，老者可顷刻间挥掌灭了龙田宗，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救不了这少年，救不了……

一种挫败感从他心头升起，连带着那压迫的气息也开始慢慢消散。

李慕白暗中松了一口气，他能看出，这少年对这位前辈才是最终要的，那少女的生死似乎并未被这前辈看中。

想救他，却又不敢忤逆他，最后，只能看着看着他眼睁睁的死在眼前，值吗？

李慕白叹了口气，开口问道：“沐长老，这孩子真的没救了吗？”

“这，这。”

沐长老还有些过于紧张，他害怕说错了什么惹恼了青衫老者。

“好好说话！”青衫老者猛然喝道。

“这血池，只能强行为他续命，要想从根本医治，必要有五千年朱果，再配合十种千年灵材为辅，炼一返神丹。且必须是在三十六个时辰内，时辰一过，这孩子必死无疑。”

沐长老被吓得，连说话都不敢断气，哪里还有平时长老的威容。

“这些药哪里有！”

“前辈，沐长老所说的那些辅药我龙田宗有，可那五千年的朱果，恐怕只有灵材繁茂的东土才有。”李慕白道。

沐长老听着青衫老者再未开口，他一直抵着的头微微抬起，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惹火这位前辈，却不料，洞内已没了青衫老者的身影。

二人猜测，青衫老者此时恐怕已在千里之外，刚略微心安，却不料李慕白面色一变，突然大急道：“不好，天已入夜……”

第二章 落魄少年

蛮天山脉，位于北域，其中仙霞宝地无数，为群妖所喜，纷纷占据，其中不泛有妖王级别的大妖。

龙田宗，是天龙山脉内为数不多几个人族修行宗派之一，虽说在整个北域修行界没什么名气，但在当地却是十分有名，相传，其宗门下葬有龙尸，土地经黄龙血浇灌，适合灵材生长，故名龙田。

如此一块宝地，觊觎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不过不管是有几百年道行的大妖还是名号响彻北域的邪修，但凡一入龙田宗，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外界评鉴只有四个字——底蕴惊天。

而再过五个月，龙田宗每三年一次的入门考核就要到来了，每次入门考核，都会有一大批新鲜的血液注入龙田宗。

这些新鲜血液分别来自龙天宗庇护下的各个家族，通天山刘家，天水岭赵家，泗水城洛家，白龙府白家等等。

而此刻，通天山刘家，广场之上。

一群少男少女聚集成团，以树桩为蒲团，双手结印，盘膝而坐。

他们唇口微张，鼻翼轻轻煽动，其间的呼吸，呈现出一种微妙的节奏感，且随着他们吐纳的进行，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在他们的周身流动，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转变为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窜入他们的口鼻。

树桩挨得很近，两个孩童的周身的气息自然的触碰到了一起，他们修炼的本就是一种功法，即使同根，也是同源，相触便缠绕相融，变得更加厚实，且流动速度也变得快了不止一两倍。

两人，三人，五人……

一群人下来，仿佛就连这片天地都在迎合着，配合着他们的节奏，从远处看去，颇为壮观。

不远处，一相貌俊美的白衣青年，背倚着树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且流露出些许追忆。

忽然，他目光调转，移到了那数十道身影的侧后方。

那里，一处陈旧的树桩上，一道瘦小的身影孤独盘坐，他和那些孩童一样，结一样的印，修一样的法，但却是独自一人。

而且他周身的气息，稀弱的可怜，要是不集中精力，根本不可能察觉。那感觉，就像暴风雨中的雏鸟，随时可能被那无情的打落。

晨间的微风悄然吹拂而过，吹乱了少年的黑发，衣衫飘动，显露出他那略显消瘦的身躯……

看着此人，白衣少年细长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脚下步子微动，消失在了原地。

修行者以修士自居，而踏上修行路的第一步，就是开脉，处在这一境界的人，被修行界称为通脉境。

人体经脉无数，但都是凡脉。通脉境，就是要引灵气入体，从众多凡脉中，寻找并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灵脉。

灵脉。

分为天、地、人三等。

人级灵脉，为灵脉中最下级，资质平庸者修行《正一气道法》这一修行界入门基础，就可开辟而出。

地级灵脉，天赋奇佳者会在修行途中自动觉醒，或者修行一些传世功法，也可开辟出来。

至于天级灵脉，只存在于传说中，在整个北域至今还未曾出现过。

刘氏一族，修的都是修行界最正统，也是最广为流传的《正一气道法》，这种法有一种好处，就是集众人之力，可加快修炼速度。

可，若是经脉之前受过伤，十分脆弱经不起那么强大的灵气洪流，那又该如何呢

……

流尘感受着体内布满裂纹的经脉，胸口感觉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这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经脉部分堵塞，强行开辟灵脉的副作用，不过流尘也知足了，要知道三年前，他的经脉可是断断碎碎的跟麻球一样，再看现在，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可是，比之龙田宗的那位，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的。

忽然，流尘猛地睁开双目，刚刚那一分神，他周身那本就十分单薄的气息一阵紊乱，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流尘有些低落的叹了一口气，他看向那群少年，眼中流露出几分复杂，几分茫然，眼眸最深处还有一丝……不屑。

“到极限了吗？”声音突兀的出现在流尘耳边，把他吓了一跳，蓦然转过头去，看见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还……真漂亮！

但即便如此，还是吓了流尘一大跳。

“云飞师兄！”

流尘慌忙的向后挪了几下，却见漂亮师兄云袖一甩，一只洁白纤细的玉手从其中探出，扯住流尘的手腕，那漂亮修长连一些女子都嫉妒的手指顺势搭在了其上。

流尘刚一挣扎，就见漂亮师兄脸上笑意收敛，严肃的说道：“禁声！”

“咦？”

漂亮师兄放开流尘，有些惊奇的说道：“你的经脉竟比几个月前又好了些许，真是奇了。”

流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向后退了几步小脸微红的说道：“龙田宗的药，毕竟还是有些效果的。”

“龙田宗那烂药我还不清楚？是不是那一位又给你好东西了？快，给哥哥我说道说道。”漂亮师兄凑近流尘，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副好奇模样。

“云飞师兄，别闹了。”

流尘推开漂亮师兄，再次盘膝结印坐在树桩之上。

漂亮师兄脸上也敛了笑意，沉吟道：“你的身体本就不适合修行，你又何必强求呢？”

果然，那股微弱的气流在流尘周身刚刚出现便又再次消散，流尘的身体一阵抖动，漂亮师兄一惊，流尘周身紊乱的灵气已经达到了肉眼可见程度。来不及多想，他一掌猛地探出，拍在了流尘头上。

流尘只能感到疼痛，全身经脉仿佛又一次被撕碎，下一刻，似乎一切都在离他远去，就在这时，一股清凉的气息从他的四神聪和百会穴灌入……

流尘双目乍然睁开，他一口淤血从他口中喷出。

“你难道是疯了不成，还是想再死一次？”漂亮师兄那秀眉的面孔也变得有些狰狞，咆哮着说道。

流尘抽搐的身体，苦笑着说道：“我有我自己的坚持。”

漂亮师兄气的跳脚，三年了，这娃娃的牛脾气就没一丁点改变，他指着流尘的鼻子，正准备再说教一番，忽地，他腰间的观音玉佩荧光闪烁，漂亮师兄的面色遽然一变，朝着西方猛地望去。

这一幕，流尘并没有发觉。

一阵沉默后，漂亮师兄沉声道：“近两日不要在运功了。”

漂亮师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匣子，丢在了流尘怀里，转身朝西方行去。

“还有。”步子蓦地一顿，漂亮师兄回头又看了一眼流尘说道：“真想去龙田宗，就在等上三年。”

话尽，他便消失在这里。

自出现，再到消失，除了流尘，他没有惊动其他人。

流尘抬起头望向北方，虽说在这里看不到，但他知道，龙田宗就在那个方向。一想到龙田宗，他的眼底便不自主浮现出一丝柔色，她……也在龙田宗啊！

经脉的一阵刺痛，将他从追忆中来了出来，流尘苦笑，看来刚刚强行运功，的确给他经脉又一次给他的经脉造成了一定的负担。

“三年吗？”

流尘的嘴角边挂着一丝自嘲。

的确，龙田宗收徒的标准就是通脉期七层，流尘的通脉三层连龙田宗的门槛也摸不到。

但是……

“我可没有耐心再等上三年。”流尘在心中默念道。

手摸进怀中，流尘取出了刚刚云飞师兄给自己的匣子。

打开匣子，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两枚通体淡金，龙眼大小的的丹药静静的躺在里面，丹药散发出的熟悉气味，让流尘的精神为之一振。

“大还丹！”

不顾身体的隐隐作痛，流尘起身寻找云飞师兄的身影，可云飞师兄早已离开。

“啪！”

流尘合上药匣，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这丹药太贵重了，也……太及时了。

抑制着心底的兴奋，流尘正准备离开，却闻不远处传来了十分令人厌恶的声音。

“呦~这不是我们的流少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