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泽周

01 云家少爷

01 云家少爷

“小西！你怎么这么厉害！”

眼睛忽闪忽闪的漂亮女孩，满脸欣羡地望着云西指尖那升腾起的蓝色火焰。

任何一个云秦帝国人都明白，那能够在指尖缠绕的火焰，就是元力者①的象征。上万年的浩渺历史里，出现了一小部分人。他们上天入地，他们无所不能。元力就是他们身上最强大的力量，同普通人相比，元力者就是活着的神。

而云西，这个寄居在远方亲戚家的八岁男孩，竟然成为了一名元力者！

“小西！你知道吗？你才八岁！八岁就元力觉醒的人，云秦帝国的历史上都没有过吧！”女孩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了。她突然贴近了云西，猛地在云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女孩的嘴唇软软的，在云西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微湿的唇印。

“小西，你最棒了！你一定会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天才！我们等下去见父亲，告诉他你是个天才！”一抹绯红跃上了女孩的脸，“然后我和父亲说，让你做我的夫君，小西，你说好不好？！”

云西看着女孩那害羞的神色，有点儿不知所措。

高兴，紧张，迷惘，欢喜？

女孩比云西年长两岁，但已经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坯子，要知道从前两年起，来府上提亲的人都要把门槛踏平了。

云西自幼便在云府内长大，和女孩的关系很是亲密。一起画画，一起玩耍，甚至一起半夜爬到书阁的顶层去偷偷翻阅那些看不懂的古籍，一起呵呵傻笑…数年来的朝夕相处，让云西对女孩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一种朦胧的情感在云西的心底早已发芽。

“小西！对了，你都是元力者了，我们一起去书阁的顶层，你能帮我打开那个盒子了吗？那个盒子里说不定也藏着了不得的东西呢！”

在女孩那热切目光的怂恿下，云西点了点头。

书阁顶层，在最里面的书架上，那儿有一个灰尘覆盖着的，古朴精致的木盒。

之前两个孩子就尝试打开这盒子，不过始终无功而返。女孩猜测这个盒子里装着府内最珍贵的宝贝，只有元力者可以打开。

云西小心翼翼，他感悟着体内的元力，指尖上再次出现了那灵动的蓝色火焰。

他轻轻地碰到了盒子，他已经开始想象着盒子里装着的一切。

砰。

巨大的力量将他瞬间击飞。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云西几乎昏过去，豆大的汗珠争先恐后地从身体里钻出来，云西的嘴里满是鲜血的腥甜味儿。

然后云西看到女孩那惊慌失措的脸，云西伸手想要拉住女孩儿的手。不过却只抓住一团空气，女孩尖叫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云西睁开了眼。

他满脸大汗，原来是一个梦。

一个无比真实，一次又一次在他的脑海里出现的梦。

“多打一趟水，等会上午打扫时用。”

管家那幽幽的声音从漏风的门外传来。那声音便意味着，云西的一天就开始了。

当云西扛着扁担，小心翼翼地护住前后摇晃的木桶，跨过府上那一道道高高的门槛，飞也似地朝山脚下跑去。

清晨的山路微微濡湿，而且格外清冷。一不留神就会摔倒。可是云西已经习惯了，即便寒气顺着他的赤脚凉飕飕地朝着身上蹿着，他也能够步子很稳地小跑着。晨雾朦胧，山脚的小溪也蜿蜒出现在了云西的视野里。

云西并不是最早的。

溪边打水的还有几个人影，不过云西直接绕开了他们，来到了稍远一点儿的地方。他放下了扁担和四个木桶，然后准备开始打水。

木桶被扔进了溪水中，水一涌而入，瞬间便得沉了起来。

云西拽进了系着绳子的木桶，一点点地拉到了脚边。

云西的身子很单薄，他用尽了力气才把水桶从溪水中提起。

“哟，这不是云家的少爷吗？”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云西的身后传过来，那声音是让人浑身都不舒服的一种。

一身小厮装扮的梁成就是说话的人。他也是让云西绕着走开的那几个身影之一。

“可不是吗？一向都比我们还要早的大少爷今天怎么来晚了？”

梁成的话迅速引来了另外几人的附和，他们几个同样小厮的装扮，站在了梁成的身边，眯着眼睛打量着云西。

云西不想理会这几个讨厌的人。他默不作声地回过身去，继续打水。

两桶，三桶……

“嘿，大家看看，果然是少爷啊，打水都比我们要强得多呢，这一桶就抵得上我的两桶吧？”

“可不是吗？不过……少爷都要亲自来打水，云家果然才是豪门呢。”

流言并没有因为沉默而终止。云西的背后，那些阴阳怪气的声调简直愈演愈烈。

云西只是将水桶提上岸，依次排好。他并没有理会那些盯着自己带着挑衅和调侃的眼神。

如何把这四大桶水扛回去才是个大问题。一般人看着云西那单薄的身子，还有这满满当当的四大桶水，都只怕会摇摇头。普通人才做不到呢，恐怕只有那些元力者才行吧。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元力者又怎么会来挑水呢？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不过云西却有信心做到。

过去这些年的经验教会了他，挑水从来都无关于力气，这只和平衡有关。

云西小心地微微躬身，用扁担晃了晃，桶里的水荡起了一圈涟漪，他一咬牙，便扛着四桶水站了起来。

当他站起来后，一种奇妙的感觉便充斥了他的全身，处于他身体两侧的四桶水似乎在这一刻达成了默契，一瞬间四桶水都变得轻巧起来。

云西稳稳当当地挑着水，一步步地朝着府上走去。他依旧不理会那些讨厌的人影，仿佛他们只是这清晨若有若无的一缕晨雾一般。

”嘿，云家的大少爷，这就走了吗?”嘲讽他的几个小厮有些意兴阑珊。

“哼，我让他一次挑四桶水。”梁成哼了一声，从脚下拾起一块不小的石头，朝着云西的背瞄了眼，狠狠地砸了过去。

平衡是很奇妙的事物，也很脆弱。

当那石头砸中了云西的右臂时，平衡便消失不见了。云西感觉右边瞬间变沉，四大桶水像是小山一样沉重。云西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上。

山路上细碎的石子划开了裤襟，云西只感觉火辣辣的疼。四大桶水几乎全撒掉了，一个木桶还滚得老远。云西艰难地回头，那几个可恶的人影却在这一刻都不见了。

云西依旧沉默，他挣扎着爬起，小心地拾回几个木桶，缓缓地走回河边。

不管怎样，水还是要早点挑回去的。不然管家可给不了好脸色，说不定还有一顿鞭子伺候。云西叹了口气，又把木桶扔进了溪水里。

那些小厮并没有开玩笑，云西，的确是云秦帝国，天沙镇，云家的一名少爷。不过作为云家的一名少爷，却没有一丝成为元力者的天赋，甚至被云府内的教习老伯告知他连开窍②的要求都达不到，这就让他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一个天然笑柄。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管家的声音冷不防从云西的背后传来，“快些把早点给小姐送去。不然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云西点头。他神情冷漠地转过身。比起讨厌的小厮们和让人害怕的管家，他更不想见到的却是小姐。

云水瑶，天沙镇云家大小姐，云家人的骄傲，公认的天沙镇最有潜力的元力者，却是云西最不想要见到的人。

因为这个女孩曾经说过要嫁给自己，也因为这个女孩，让云西从一名元力者变成了一个废物。

更让云西无法忘怀的，是女孩决绝地背弃他而去，被强大禁制所击伤的云西在地上缓缓蠕动，生命力几乎从他体内流失殆尽，他处于濒死状态在书阁顶层躺了两天才被发现。

穿过长长的走廊，云西径直来到了大小姐的厢房外门槛边。

“看，那个废物又来了。”丫鬟们小声议论着。

“你可别乱说，他不也是少爷么？科科。”

“少爷？府里哪个少爷要和我们一起干活的？云家的私生野种都比他要高贵！别瞧他那不说话的高贵劲儿，哪天不让他姓云了，到时候比我们都要下贱！”

“诶？你是不是前些年还伺候过这个废物少爷啊？”

“呸呸呸，没有的事！他这样废物杂种，还轮不到我去伺候呢，我发誓！”

“还是我们的大小姐好啊，以后注定就是天沙镇最强的元力者，我们跟着她才叫一个飞黄腾达呢。”

比起府外那些小厮们的玩闹挑衅，府内仆人丫鬟们的议论才更加扎心。从元力者变成了废物，再加上他连父母是谁都没人知道，于是云西就在云家人一天天的厌憎中沦落到了仆人的地位，像个孤儿一样。

甚至连孤儿都不如。

宽敞的偏厅内，明净的圆桌旁，一张无比精致的脸庞。

云水瑶！

云家的大小姐此刻紧闭双眼，急促地吐息着，似乎在进行元力者修炼的早课。

终于，云水瑶睁开了眼，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颊渗出细密的汗珠，接着脸色变得格外红润起来。

接着丫鬟们就一拥而上，有的拭汗，有的盘头，有的铺设桌面。一名丫鬟跑到云西这儿，端过了食盘，忙碌又小心地在圆桌上铺展开。

“噢？是你？”大小姐瞥见了云西，眉头一蹙。

“废物，大小姐问你话呢！”丫鬟们见到云西只是静静地站着，紧张地在一旁催促。

“大小姐……早安。”

云西努力克制着自己，那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小姐，要不要给少爷一颗天丹，让他开窍？”

伤愈后的某天，云西碰巧听到教习老伯和云水瑶的对话。

“少爷？哼！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孩子，还敢说是我们云家的少爷。也不知道父母亲为什么不把他逐出府去……开窍？一颗天丹多么宝贵，给个废物不是浪费吗？我还不如去喂我的大黄狗呢！”

云西感觉自己的内心都在抽搐。

云西和府上云家所有人一样都顶着”云“的国姓，不过他却没有一名亲人，和孤儿一样。

“没有天赋就别偷懒，当下人也要有下人的样子。穿得破破烂烂的真难看。以后就别来送餐了。”云水瑶冷冷地说完，便再也没多看云西一眼。丫鬟们连忙挥手示意云西退下。

云水瑶的话让云西回过神来。

云西看着那面无表情的精致面庞，心中无比恶心，甚至愤怒。

“好的，大小姐。”云西双拳捏紧到发白，却轻声说，“下人这便退下。”

就在云西离开之时——

“这么难吃？掌嘴！”云水瑶似乎不喜欢这餐点的口味，她声音冰冷地呵斥。

“奴婢该死！”

瞬间，几名伺候她的丫鬟们便跪在了地上互相掌嘴。

元力者①：神秘的东方，元力者就是最强大的存在。元力作为一种特殊的能量，让元力者无所不能。

开窍②：和元力者的自然觉醒相对。普通人也可以通过服用由无比珍贵的药物炼成的天丹来获得一丝元力。这一过程称为开窍。不过和拥有无限潜力的元力者不一样，开窍之人，他们能够获得的一丝元力便是此生极限。萤火之光怎能同日月争辉？

泽周说

继续看！这其实是科幻！

02 访客

一天可以很短，也可以很漫长。

十几间厢房的打扫，可以让任何人的一天都变得艰难漫长。可对云西而言却是稍瞬即逝，因为他总是全神贯注地清扫，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持笤帚挥洒或者卷着抹布拖地的每一个动作上，他喜欢这样放空的感觉。

当他轻轻地合上最后一间厢房的门时，云西这才感觉到累，像是软泥一样瘫软在墙角边。这时，夕阳的余晖从府上那层层的飞檐之间落下，在地上铺上一条条金色的地毯，那色泽和光晕耀眼得有些不真实。

大概是早上顶撞大小姐的一幕传到了管家耳中，于是自然他又挨了一顿打，而且没有了午饭。咕咕的声音从云西的肚子里传来，这时候一种无比强烈的饥饿之感席卷了云西全身。

云西扶着墙角站起来，他感到脑袋有点儿眩晕。

”晚一点溜到厨房里，看运气怎么样吧。“云西这样想着。

“快点！快点去前门！”

“怎么了？”

“大人物！大人物来了！快去看看，那可是阳洛城里来的大人物！”

“哎哟，等下我。这可是一辈子才一次的机会！”

正当云西挪着脚步走回房间时，身旁的那些侍女丫鬟们都像是炸了锅一般，急匆匆地朝着前面冲去。

云府前门是一条通衢大道，这条大道从天沙镇的正中心穿过，将这座中等大小的城镇一分为二。

沿着这条通衢大道向远望去，一直延伸到天际线的尽头，血色的夕阳即将落下，黑夜将至，而此时却有来客。

数百名骑士纵马狂奔，他们座下的神驹通体雪白，而且体积较一般的战马两倍有余，看起来就像一匹匹白色的巨兽，而这群巨兽狂奔之下，地面震动，犹如响起了惊雷。

在这些骑士之后，是一架巨大的马车。车厢是黑色的，马驹也是黑色的。那是一种触目惊心的黑色，黑的纯粹而又彻底，仿佛人看上一眼，整个魂儿都会被那黑色给吸走，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般。

云秦帝国尚黑，可是除了衣物外，所有的黑色都专属皇室。因此，这架马车毫无疑问，是来自阳洛城里的云秦皇家。

云府前门据说数十年都未曾开启，可是却在此时为了访客洞开。骑士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黑色的马车在骑士的簇拥下，一直来到了云府正院中才停下来。

而正院里，云府老爷云坚带着所有的亲眷们，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云水瑶就站在云坚一侧，一向都是从容大方的大小姐，此刻也有点儿局促不安。

马车上走下来一名中年人，他身着大氅，脸色严峻。他的眼神从府中无数人的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云坚身上。这名中年人对着云坚也只是略一点头，便朝着府中大堂走去。

中年人身后，跟着一名少年，少年身上紧紧地裹着袍子，他似乎连云坚都懒得看上一眼，从马车上下来叹了口气，接着便只是跟着中年人背后默默走路。

气派的云家大堂里只有四个身影，显得空荡荡的。

象牙白的墙面靠左挂着一幅画像，靠右则一片空白。画像里是一位青年，有着一头不羁的披肩长发，眉眼俊丽如同绝色。稍有见识的人便会认得，这便是当今云秦帝国的二皇子，云歌。自从许多年前太子殿下失踪之后，云歌就在朝廷之上扶摇直上，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下一任云秦帝国的皇帝。

画像之下，是大堂里的正座。而原属于云坚的正座，现在却坐着那名中年人。少年静静地矗立在他身边，云坚和云水瑶则小心地陪在下首。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是不是激动，云坚只是这么念叨着。毕竟这么多年，除了按律寄来的通告外，就几乎没有收到朝廷上的消息。当然，也没有什么消息能够从天沙传到阳洛城去，这儿就像是一块遗忘之地。

“嗯？六年了吧？”正在品茶的中年人放下茶盏，他看着云坚的眼睛说道。

“六……六年？！”听到这个数字，云坚突然变得极其紧张。如战士般正襟危坐的身躯，轻微地颤动了下。

“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中年人轻蔑地笑了，“你的消息灵通得很。按理说太子和二皇子殿下等同，朝廷官员都需要悬挂两幅画像。可是你这儿却只有二皇子殿下的画像……”

“是不是六年前你就听到了消息，那个关于太子殿下失踪的消息？”

“大人……”汗涔涔地从云坚头顶冒出，“是……我是听到过这消息。”

“你真是个机灵人，云坚，”中年人衷心赞叹，“天沙连邑①都算不上。就算是百万户的大城，我们云秦也有数千之巨。可就是你这云秦极西的一块不毛之地，也被你弄得颇有声色，你还是真是不错呢。”

云坚瞬间变得尴尬起来。中年人的这一冷一热，让他有点儿错然失色。“谢谢大人夸奖。可是这次，大人是为何而来？”

“占星相日前占卜星相，极西之地有变。所以我们来视察一下。”

中年人缓缓说道。

原本就安静的大厅里，瞬间陷入了死寂。

云坚可从来都没信过任何一名占星相。不过云坚此刻也只能装作相信了般点点头。

“哈哈，那都是屁话。占星相要有用，那还需要我们云秦那千千万万的将士干什么。”中年人看到云坚那尴尬的神色，笑了。

“那个男孩。这才是我来的目的。”

“男孩？”云坚的脸色瞬间凝滞，他的掌心渗出了冷汗。

“十四年前，天沙这儿还是一片荒地。十四年前，你连最低级的官吏都算不上。可有一天，从阳洛送来了一个男婴。你接下了这孩子。接着，源源不断的资源从全国各地给你送来了，你连升数级，甚至赐了你国姓，让你开牙建府。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男孩。”

“男孩？”一向机灵的云水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人说的是……云西？”

云坚的脸色阴晴莫测，不过终于，他还是开口了。

“大人，这孩子还在我府上。不过也请大人您明断，我肯定是追随二皇子殿下的。六年前这孩子就成了废人，一直在我府上打杂，我让他日子过得比一般的下人都不如，你要有什么要求，只要您开口！”

“我要杀了他呢？”中年人慢慢地吐出了几个字。

“那……那就杀了他！我马上叫下人去安排。”云坚立刻起身，就要走出大堂去安排。

“你的人我可信不过。云落，你站出来。”

听到了中年人的叫唤，一直如同幽灵般站在一旁的少年动了。他慵懒地站到大堂中，轻轻地解开了身上的袍子。

袍子之下是灰色的甲片鳞铠，胸前有着磨得雪亮的圆形护盾，肩虎头，腰龙带。烛光被胸前的护盾反射，在少年周身形成了一圈淡淡的光华，看上去威严无比，好像天神降临一样。

明光铠！

云秦十三铠甲之首，只有一种人才有资格穿配——云秦雪翎骑！

雪翎骑不是一个兵种，而是一种称谓。这个称谓和尊贵没有关系，可是自诞生以来就伴随着恐惧！只有最强大的元力者，在云秦军队从军十年以上才有可能参加评选测试。而要通过的测试无一不是炼狱难度，完成之人都沐浴着血与火的光辉！获得这个称谓之人，有割据一方的封疆大吏，也有军队里资深的冷面杀手，甚至于云秦皇室子弟都必须要有此称谓才能封王开府。

如果说元力者是普通人中活着的神的话，那么雪翎骑可谓是最强大的戮神者。

而这名看上去和云水瑶差不多大的少年，竟然是一名雪翎骑！

“雪……雪翎骑！”云坚一脸惊诧，同时心里莫名地不安。

少年轻轻地朝着大堂外走去。

“云落，杀了这两个。”中年人的声音从少年背后传来。

一道红色的光芒从少年的腰间亮起，一闪而出，又瞬间闪回。

而云坚和云水瑶，都张大着嘴，却连声音还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血泊中。

云水瑶是一名元力天才不说，云坚本人也是一名修为强大的元力者，可是两人竟然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割开了喉咙。

“云秦皇家不可辱。”中年人走到云坚的尸体旁，轻轻说，“你因为这男孩而富贵，就不应该羞辱这男孩。他是太子殿下的骨血，是云秦最高贵的人之一。”

“云落，把太子殿下这唯一的骨血杀掉吧。”

大堂的门打开了，少年消失在了夜色里。

中年人走到门口，他看着那漆黑的夜色里，突然多出来一点光。

接着那一点光，把整个黑夜都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