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尽无痕》：：心痛永恒

第一章：心痛永恒

华国的京都，虽然不能说是世界上最为繁华之所，但是这里的安全指数却可以在世界上各国首都排的上前列，毕竟，这里是整个华国的心脏所在。

无数的世家之主，革命前辈，要么埋骨于此，要么隐居于此，可以说，在这里，你出门撞到一个老人，你必须扶，扶一下顶多破产，不扶可能就是家破人亡。

那个老人，可能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而这里的酒店，其价格同样恐怖，是华国各省平均数的一倍以上，而作为华国最为著名的华清大学，其附近的酒店，更是整个京都上流人士的首选，这里的宾馆酒店客房，比其它地方贵了整整一倍，那是会让所谓的贫民天才，双腿微微打颤的数字，然而此时，就在这华清大学附近唯一一栋五星酒店上层，接近顶楼的总统客房处，却有一对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女站立在窗边，手拿望远镜遥望城市某处。

这对少年少女，男的看起来虽然也是极为帅气，但是他的帅气之下，脸色却是微微苍白，一双眼睛虽然看起来依旧黑亮，但是其内的光泽却是没有了少年人那种生命勃发之感，浑身的肌肉，只能给人以健壮之感，却没有健康的意味。

这是一个被酒色掏空了的少年，在他的旁边，却是站着一个九十分以上的少女。

这个少女皮肤微黄并不白嫩，但是小麦色的皮肤，不但没有拉低她的评分，反而给人一种健康之感，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胸部高挺，腰部曲线玲珑而又不失野性之美，在美丽的瓜子脸上，一双黑亮的大眼睛让人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这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少女，可以打满分的绝色佳人。

此时两人正拿着高倍望远镜看向一个方向，而在这满是雾霾的京都，能够凭借一个望远镜看到千米之外的景象，唯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这笼罩京都的雾霾，被人为驱散了。

京都的雾霾并不是不能驱散，只不过哪怕驱散一天，其中所花费的代价，便已经大到了哪怕千万富翁都要肉痛的程度，而花费如此代价只为泡妞，也就唯有那种世家大族而且还是嫡系人员，才可以做的出来。

很显然，那个看起来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少年，有这个资格。

而望远镜的视野尽头，是华清大学图书馆的楼顶，一个颓废的少年。

此时少年的身边立着四五瓶啤酒，而在他的脚下，却是倒着十多瓶，很显然他已经喝了十多瓶啤酒了，这并不是普通人可以喝的下的体积，然而就是如此，少年还是喝一口，吐一口的不住将啤酒往肚子里灌着，一副半死不活模样。

如果没人管的话，他真的会喝死的。

“如何，这就是你的青梅竹马，也只不过是一个只会逃避的垃圾虫罢了。”少年收回手中的望远镜，对着身边的少女道：“我已经留下了那么多的线索，只要他能找到这里，我就确认你们为真爱，甚至给你们千万资金，让你们美满幸福，可是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他对于你，根本不是真爱，甚至听到我的名字，就吓得连校门都不敢出来。”

“如果是真爱，哪怕赌上自己的姓名也是在所不惜的。”

少女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久久无语，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自一个月前，她就是混混沌沌的，心中不断挣扎，不断堕落，看着那个要将自己喝死的他，心痛，但是，为什么，自己不去阻止？只要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在这里就可以啊……

赌约上并没有禁止这一条。

而且，他对自己是真爱，自己也是可以确信的。

但是，为什么自己甚至希望，他就那样将自己喝死，那么自己找另一个男朋友，便是心安理得之事。

为什么，他要活着。

这个恐怖的想法，自其脑海中冒出，就仿佛扎根了一般，无法消散。

“来吧，如此春宵美景，岂能耽搁？”少年邪邪一笑，就将少女整个抱起，向着床榻走去。

少女身体微微挣扎，而后又僵硬不动，她已经没有了退路，虽然此时她还没有和他走出最后一步，但是，都到了现在了，她，还能逃吗？

如果逃了，他能原谅自己吗？那时的自己，将会一无所有了。

她屈服了。

两人走向床铺，却没有发现，就在他们视线离开望远镜的那一瞬，一道视线自千米外射来，似乎可以洞穿空间一般，看向了这里。

喝酒的少年微微一顿，目光自远处的宾馆窗户上移开，又继续喝起了啤酒。

啤酒很难喝，他从来没有喝过如此难喝的东西，不，或许他喝过，在一百年前，还是一千年前？

记得曾经有一天，他也如此的心痛过，但是那次的心痛，却不及此时的万一。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此时的他，只想用这被他曾经看做垃圾的东西将自己心中那道伤痕填满。

如果真的可以将自己喝死，那也不错吧？

啤酒难喝，但是又有谁，喝的是它的味道？

慢慢的，路远白的神色，开始迷糊了起来，在他的眼中，那个身影，笑脸如花，又微含嗔怒，一颦一笑，宛若仙女，在她面前看着他。

“于梦菡，你好美，真的好美。”恍惚间，路远白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个人儿，然而，他的手却如何也无法接触到他，他前进一分，那个人儿就后退一分。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路远白向着前方扑去，然而却扑了一个空，那个人儿影，在他倒地之时，仿佛嵌入了地下，任凭他抓断指甲，也抓不到她那飘逸的衣带，再也摸不到她那光滑的额头。

剧痛，终于让路远白清醒了一丝神智。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然而此时，路远白却希望自己根本没有清醒，他甚至想，自己刚刚，如果扑的远点，扑到楼下，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

他恨，恨天地不公，他怨，怨自己无力回天，他悲，悲自己堕落如此……

然而，他却从来没有怨恨过于梦菡，他只是疑惑，只是想要知道，所谓的真实。

“于梦菡，这究竟是为什么？！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跪在地上，破裂的指甲处鲜血不断渗出，然而路远白却似感觉不到疼痛般，不断抓挠着地面，两颗泪珠不断自眼角渗出，滴落，混着酒水尘土与鲜血，在这高楼之上，留下它的痕迹。

他忘不了，她的容颜，忘不了，她的一颦一笑。

但是，他更忘不了，她将自己推向死亡时的那纯真的笑容。

那是个仙女，更是个魔女，然而她却终归是他心中，那永恒的痛。

再也回不去了，那个时空。

第二章：胖子

“老六，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两天三夜了的。”

耳边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路远白微微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说话的人，但是入目那刺眼的白光却逼得他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

声音的主人也没有再说话，而是等着路远白开口。

过了一会，对于眼前白光微微适应了的路远白再次睁开眼睛，一张胖乎乎的圆脸立刻填充了他的视野。

“你是谁？”路远白开口问道，他发现自己的喉咙是那么的干涩沙哑，整个脑袋也是迷迷糊糊的没有半分能力，虽然面前之人，他的声音很熟悉，不，应该说很亲切，让自己有一种安全感，但是，他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安全感？多么遥远的词汇，多么让人沉迷的感觉。

“老六你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我是张丁啊。”胖乎乎的脸蛋满是震惊，伸出手放在路远白的额头之上，也不烫啊，三天时间，烧已经退了的。

“张丁？”路远白将头扭向另一个方向，远离胖子那只肥手。

张丁啊，路远白对这个名字很熟悉，那是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名字，是他的同伴，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守路人。

只不过，如果你是张丁的话，那我又是在哪里？这里是阴间吗？又是那个阴间地狱敢于收纳于我？

思考着，昏沉的脑袋使得他又昏睡了过去。

“老六，喂，老六？！”路远白的再一次昏睡让胖子变得惊恐了起来，要知道之前他可是绝望了，医生一天前就准备赶人的，毕竟路远白的伤势，虽然不重，但是那双手，感染的太过厉害，三针破伤风药剂，也只是让他有了一丝生机。

要不是胖子多付了一倍的医药费，路远白此时很可能就会被横着赶回学校。

而此时老六竟然又晕过去了，这让胖子心中多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胖子，你那兄弟只是睡过去了，醒过一次后便没有大碍了的。”此时旁边的一张床上，一个中年人看着胖子笑道，胖子知道这个中年人，他是因为胳膊上被砍了一刀住院的，然而此时他对于自己缠满绷带的伤口毫不在意，而是感兴趣的盯着路远白看：“这种伤我看的多了，醒不来，那就活不了，但是既然醒了，也就没谁可以要走他的命，出院后只要养上一个月，保准健健康康的。”

中年人的话让胖子微微放下心来，只不过他也没有完全信任中年人的话，而是叫来医生又检查了一番，在得到医生的保证之后，心里才算安稳下来。

“这位大哥，不是我不相信你，只不过我这位兄弟对我很重要，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放下心后，胖子感觉自己整个人是轻松了不少，转过头对着中年人赔了个不是，毕竟对方好心帮自己，自己却不相信，相比中年人心中也不舒服。

然而中年人却是哈哈一下：“这有什么得罪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毕竟于兄弟的性命相比，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

胖子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憨厚的笑了笑，虽然中年人说的话有些直，但是也有那几分道理。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你看护了那么久，也是需要休息了的。”中年人笑笑，而后就用左手拿起了手机，不再看两人。

胖子也觉得头脑有些昏沉，不久也是沉沉睡去。

在胖子睡去之后，中年人放下了手机微微一叹，目光看向了胖子和路远白，呈几何时，他也是有一群的兄弟，而这十多年过去了，所谓的同生共死之人，能够再次称兄道弟的，又有几个？

不过随后中年人也是自嘲一笑，这样的兄弟有一个都是幸事，他还想奢求有几个？

希望眼前这对兄弟，可以抵得过岁月。

中年人似乎也是感到累了，双手放在脑后就那样睡了过去。

当路远白第二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医院窗帘拉着，不见一次光芒。

他是被自己肚子的轰鸣声吵醒的，在他旁边，胖子已经不见了人影。

“胖子？”路远白沙哑的喊道，却没有任何回音。

“胖子？！”路远白加大了音量，依旧没有人回答。

“也对，胖子早已经死了，刚刚那个，只不过是幻觉罢了。”连续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答的路远白自嘲一笑，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2022年10月17日22:47，那是他所牢记的不多的时间点，因为就是在这一天，这一时，这一刻，胖子真正的将他的命交给了自己，他为自己挡住了自己曾认为的，最好的兄弟的致命攻击，而他，却永远失去了生命。

那是他真正的兄弟。

只不过，他还是死了，哪怕最后他深入地府，却也是没有找寻到胖子的灵魂，他应该是投胎去了。

相见不晚，相知恨晚，他对不住胖子。

路远白挣扎的坐起身子，他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自昨晚清醒过来后，他就是在那栋楼上，然而，在看到繁华中带着普通的都市时，他就知道，自己穿越了。

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他无法见到她，更加无法复活他。

他是不是还能去问问，她，究竟是否真的爱着自己？

是否，真的有再相聚那一天？

他也再不能再胖子坟前说一声，对不起了，胖子。

此时，那些敌人应该是在笑吧？不知道害死了自己的于梦菡，又是什么表情？

路远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切都是那么的遥远，遥远到，哪怕真仙，也是无力。

“老六你醒了？”然而就在路远白自怨自艾时，胖子从门外走进来，双手各掂着一个塑料袋，打开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发呆的路远白，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胖子？”看着胖子，路远白也是笑了，他伸出手想要摸摸胖子，但是伸出去一半，又缩了回来。

如果这是梦，那就让梦长一些吧，自己何必亲手打破这美好？

“老六你怎么了？该不会发烧烧坏脑子了吧？”胖子看的是莫名其妙，老六醒来后看自己的目光那叫一个感情丰富，尤其是他那伸出又缩回去的手，更加的莫名其妙。

该不会，老六傻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胖子只觉得浑身发颤，不过这也不是没可能的，连续两天甚至曾达到了四十度的高烧，的确可能烧坏脑袋。

只不过，坏了也好，无忧无虑也不会想起那个女孩，不，此时应该叫女人了吧？

叹了口气，胖子从手里拿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杯奶茶，将吸管插入后，以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递到了路远白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