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游纪》:鱼妖青玉
鱼妖青玉
何为贤无聊在街头走着。
周围繁华的景色皆不能打动他那颗看惯红尘的心。
忽而,他看见眼前一道青光闪过。
他眼前一亮,使了一个疾行术便跟了过去。
约莫过了三百里左右,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江出现在他眼前。
那青光便是从这里一跃而进,再无踪影。他闭了闭眼,又睁开了来,只见两道金光从他眼中射出,顷刻间,他便找到了那道青光。
那是一条青鱼,体型庞大,数百斤左右,鱼唇粉红,须为纯白,此乃奇物也。
他再仔细一看,那青鱼嘴里分明衔着一串糖葫芦儿,一囫囵便连棍儿也吞了。倒也是个嘴馋鬼。
只见青鱼向那大江深处游去,便出现了一座宫廷模样的建筑。
那青鱼便化作人身,踏着波浪走了进去。
何为贤在江边看得无聊了,便一跃进了江河中,化作一条锦鲤游入深水处。
他追随着青鱼妖的踪迹来到了那座宫廷模样的建筑物外面。
这是大妖用妖力所化。
此处必有龙。
而且必是一条恶龙。
概因此间龙王他认识。
他忽然有了兴趣。许久没吃过龙肉了。
他刚想踏入宫殿,便被一道波光逼退。那是阵法。
这龙妖还会阵法,必不是凡种。起码是有正统血脉的。不是鲤鱼进化的,也不是蛇妖进化的,是真正纯种的。
一山不容二虎,一江也容不下两龙。可此间龙王缘何放着这处诡异的“龙宫”不管?莫非是老龙的子嗣?不可能,他五十年前才去探望过老龙,他的四个儿子都未成年,起码得五百年才有此间主人的程度。
“仙人进来吧。”一名中年模样的儒雅男子踏着波浪出现在了何为贤眼前。
何为贤解了术法,亦踏着波浪迎了过去。
“不知仙长莅临有何贵干?”
他不像一条龙,更像是一个学究。
“无事,只是在此处三百里外的望江城随一条青鱼过来的。”何为贤淡淡的说。
“小女可曾惹祸?”这条龙弯了几分腰,拱手向前。
“不曾。”何为贤只是单纯的无聊罢了。
“那……”中年模样的老龙腰更弯了几分。
就像贼人见到官兵,不管有理无理,气势上便弱了。
“那不知……”老龙显得不安。
“放心,若不做坏了人间安稳的事,本仙不去管——”何为贤继续说“只是为何你亦住得龙王宫?”
老龙王忽而一笑,挺直了腰,大了几分声音,用藏不住的得意说:“乃是我与此河龙王赌斗,赌那望江城降雨多少,小龙略胜那龙王一筹,便搬了他的行宫至此。”
“哦?有此等事,那你出身何处?”何为贤来了几分兴趣。
“青龙尊下。”老龙忽而显化了本身,一条数百米长的青龙便出现在眼前。
怪不得。天下有五龙至尊。五爪金龙为首,东方青龙为次,南方应龙为再次,西方白龙再次,北方黑龙再次。
“爹爹!”一生清脆的女生打断了何为贤的思路。
只见一名宫装女子出现在老龙背后。其额光洁如镜,两腮粉红,一双清明的眼睛上顶住柳叶眉,其下便娇小的鼻子,一张小嘴正抿着,迎着何为贤摆了一个福。
“仙人在上,受小妖一拜。”那鱼妖脆生生的说道。
何为贤心想一餐龙肉又跑了。龙族之事,他不想管,只是偶尔杀几条为乱人间的孽龙过一下嘴瘾罢了。
不再想理此父女二人。
转身便施展术法要走。
“仙人留步——”那鱼妖喊住了何为贤,并慌乱地撞了上来。无礼。
不过何为贤软玉在怀,倒也没计较。若是那老龙,则另番计较。
“何事?”何为贤一推手便把鱼妖轻轻的推了出去,甚至尚未碰到鱼妖的身子。是施展了术法。
“小女子愿拜仙人为师,修习身性,甘做侍女,早晚伺候。”鱼妖很聪明的说道,此话大有玄机。
“为何?,你等的传承乃是当世极佳,在你龙族功法之上的寥寥无几,缘何?”何为贤说的是事实,毕竟上古龙族威名赫赫。
何为贤正眼望着这鱼妖,此女一颦一笑都仿佛那娇艳的牡丹,浑身散发着贵气与美丽,更兼一份妩媚,此乃尤物。
“仙人不知,我龙族早已没落,仍在苦修本族功法的人不多了。概因我族气运渐散,不得天地钟爱,难以成仙。今见仙人,便知是缘,故此,望仙人成全。”鱼妖一番话有理有据,听得何为贤很舒服。
彼时,那老龙也迎了过来,道了礼,也为女儿求情。
老龙见何为贤犹豫不决,暗自咬了牙,便向怀中摸出一本书籍来。
而此时的何为贤进退两难了,他既是对龙族之人有所顾忌,一方面也是天性散漫,不喜拘束,收了徒弟还如何潇洒?
“仙人在上,再受老龙一拜,老龙这里有一本奇书,愿呈与仙人。”老龙恭敬地托上一本书籍。
此书咋看不似奇物,但在深水底处,龙王也无施法保护,单凭自身安然无恙。也是奇物。
《控水术》。上古奇猿的本命术法,其控水的本领甚至强上天生水兽的龙族几分,便是当今北方黑龙至尊也比不上。这黑龙至尊控水之力可谓冠绝古今。虽战力不是至强,但凭其在控水之道上的造诣,无人能比,其控水之术,已近乎大道。
看来老龙猜到他的身份了。他在五百年前曾与北方黑龙比试控水之力。惨输,一败涂地。
“这徒弟,我收了。”何为贤收了《控水术》。
“青鱼拜见师尊!”鱼妖嘴里透出忍不住的雀跃。
“青鱼?改了罢,从此,你便叫青玉了。”何为贤淡淡的说。
“多谢仙人赐小女儿名!”老龙不待鱼妖说话,便匆忙施礼。
能赐名,便代表何为贤真正接受了这名弟子。
“多谢师尊,如此,青玉便以玉自勉,争做玉人。”鱼妖很有灵性。
“吾名大德至道中土北宫真人。俗姓为何,俗名为为贤。”何为贤说完,一挥手,便带着鱼妖青玉隐去了身影。
只留老龙孤独的站在龙宫旁边。
天仙宫使者
话说何为贤带着鱼妖青玉流连人间,丢下己身职务,令众仙之首原始天尊很不舒服。
对于一名仙人来说,最重要的职责是镇守自己的封地,安护自己的子民。可何为贤偏偏丢下自己的封地古都洛阳不管,满世界的跑。为此,日理万机的仙尊不得不亲自派人叫回何为贤。
可此时的何为贤却百无聊赖地拿着一串糖葫芦逗着自己的女徒弟。
“要吃吗?”何为贤把糖葫芦举在青玉的嘴边,来回拨弄。
“……”青玉涨红了脸。这个师傅很无聊。
“可是那天见你吃得很开心啊!”何为贤露出一个堪称天真的笑容。
“……”青玉的脸更红了。自己的确是喜欢人间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尤其是好吃的食物。
“不逗你了,拿着,自己吃——”何为贤把糖葫芦给青玉,自己自顾自的打了个懒腰“那《控水术》练得怎样了?”
何为贤很苦恼。一本上古奇书就摆在自己眼前,却练不来,概因那上古奇猿不是人,与人运气之窍门不同,何为贤又不精水术,只好丢给自己的徒弟。吃亏了。
谁知何为贤抱着戏弄的心态打算让自己的徒弟出糗是,却别反将一军——青玉修行《控水术》一日千里。
何为贤也不是很清楚,大概青玉跟上古奇猿都不是人吧。
“回师傅的话,弟子已修至第三层。”青玉吃完了糖葫芦,由于忙着要答话,一些残渣留在了美丽的唇边。
“不要太着急啊,你修习了我的本命功法,命还长着呢。”何为贤替徒弟擦掉了唇边那一抹残渣。
青玉脸又红了。
师徒二人边走边聊,亦不知走了几千里,忽见南方起一阵狂风,一朵雷云极速而至。
“你很讨厌。”何为贤望着眼前这团乌漆墨黑的雷云。
“不要这样说嘛,多少年的朋友了,来个愉快的见面礼怎么了!”雷云显化人身,一个猥琐的老头顿时出现在师徒二人眼前。
“有些话,小孩子不能听,乖哈,等会再和你聊。”猥琐老头一瞬间就把青玉定住。这个术法很高级,不仅伤害不到青玉,而且连她的神识也被屏蔽了,整个人都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有什么事吗?”何为贤一手搂住了正往下扑的徒弟。
“你知道啦,别装糊涂,仙尊很生气哦,你要小心了,”猥琐老头扣了扣鼻子接着说,“由于东海那边的龙族不稳定,人手不足,仙尊又被南方的魔族缠得焦头烂额,你自己一个人还在游山玩水,那么显眼,要把你‘杀鸡儆猴’啊!”
“知道了。”何为贤懒得再和这老家伙再说什么,解开了徒弟的定身法。
青玉脸又红了。她正被师父抱着,而且师父的手臂正……
正起开身,转了转身子,忽然发现那怪老头不见了,不由得“咦”了一声。
“走了!”何为贤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脑袋,“带你去师父的家。”
……
其实何为贤挺不想回洛阳的,这地儿太乱了,并非是妖啊、鬼啊、怪啊之类的,是人。
这座古城的肮脏事情太多了。
帝王之家毫无情义,兄弟手足相残,只为了那一把椅子。
说实话,何为贤真的不觉得那把椅子有什么好,都不知看着那张代表着皇权的椅子烂掉了几把。
更有一大堆腌臜事,实在是脏眼,令人无法想象,更说不出口。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何为贤是在一个穷书生嘴里听见的。
那种悲愤、无奈,又夹杂着痛恨的语气让他记住了这句话。
只需一场大雪,街边死掉的穷人和乞丐会成千上百。
而穷人则好多了,虽有些偷鸡摸狗的败类,但大多数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埋头在田地里耕种,一回家,天早已黑了,喝几碗算得清楚有几粒米的稀粥,便一头躺下呼呼大睡。
很多事是神仙也不能管的。生老病死,富贵荣华就是神仙也不能管的。
神仙只是负责镇守人间,保证秽物不做乱而已。
这些既定的机缘是天道管的。
天道无所不在。
这是毋庸置疑的。
好人做了好事,一定会有好报,看是以那种方法。或是子孙受益,或是来生富贵。
而坏人做了坏事也逃不掉。即是今生不报,也会有来世报。有句成语叫“盖棺定论”,意思是死了再清算你活着的罪孽。
何为贤没有道心。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
重临故地,思绪纷飞。
三百年?五百年?太久,忘了,真的许久不曾回来了。
当年这里还是荒芜一片的时候,自己就在这里。一度苦苦追寻着天地至理,修习文章,感身悟性。
即是唾弃,又是怀念。
路过北宫真人殿,几个装神弄鬼的道士正在忽悠着某头大肥羊。
北宫真人就是他。
他不想理。
那几个道士曾是街边的小乞儿,何为贤一时心善,托梦给道观老道士,才救了这几人一条性命。老道士又收这几人做徒弟,教他们修身养性。却不曾想自会糊弄些凡人,丢人。要知道老道士的术法都是何为贤传下的。
这不是他住的地方。他只是路过。
他住在天上。
大德至道中土北宫真人殿。
虽许久不曾回来,但宫里依旧兴兴向荣,概因宫里的仙仆太忠实了。
一眼望去,只见这所宫殿漂浮于三十二重天,气派无比,富丽堂皇。
青玉已经傻了,原以为父亲赢来的龙宫已经够豪华了,没想到还有比龙宫更奢侈的。
眼界啊,很多时候能决定一个人的终点,也可以让可很多人赢在起跑线。
农夫注定理解不了军国大事,而考虑军国大事的人往往能考虑到农夫在在想什么。
厚禄高堂,自有理由。
一开门,两排女仙仆迎了出来,个个花枝招展,艳丽无匹。
“上仙!”她们齐齐道来一个万福。
何为贤拉着徒弟便径直往里去。
先是门园,一池金鱼便踊跃出来祝福。其间摆设无不奢侈无比,金光闪闪。
两旁侧堂不知宽到何处去。
终究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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