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90后》——三三三墨
文峰塔下故乡里,却是一梦梦始时
回到家乡的第一天我已记不清是哪一天,只记得下班车的时候司机的嗓门特别的大,震得我浑浑噩噩的脑子都有些清醒了。那时候对家乡话还没那么深的亲切感,毕竟刚从邻市回来,甚至还操着一口邻市的口音。
我常常回想起往事时问自己,当初选择回到家乡,到底是对是错?
时光荏苒,现如今的我在经历岁月洗礼以后,已经不回再去讨论对错。我只知道,如果没有当初的选择,我大概会如同千万少年一样,过着三点一线的求学生活,直到大学毕业,开始接触社会……生活,将平凡普通。
我也曾经无数次感慨,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该有多好。后来,我再也不说。我就是我——我不想用太多的词汇,我也没有词汇形容我。
当时一家人还住在老房子,四十平米的房子从中间隔开,外面摆了一台电视机,加上一台热水器,就是家里全部的电器。里面摆上两张床,就已经没有走动的空间。说是一家人,其实母亲一年有350天都是在邻市,父亲没日没夜的跑货车,一个月也难得在家几天。
回想起当时的家庭条件,还是挺心酸的。好在当时对这所谓的穷人家庭没什么概念,对自己的生活也没有什么要求,每天乐得其所,反而开心快活。
暑假两个星期,家里给我报了每天一节课的英语补习班。为止,我暑假每天的生活就是睡到自然醒,中午去上课,回家路上去上个网,下午回到家看电视到半夜。简单,却是我生命的全部。
在那两个月里,我认识了林悦悦和李杏。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人,王淼。(故事很长,写到这里我甚至已经涌出了千千万万的文字想要介绍他们,但是为了整个故事的有序性,请原谅我的点到为止和琐碎。)
如果不是从头开始回忆,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当初的日子已经离我如此遥远,故事的开始,竟是如此的青涩和一阵没来由的暖意。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最后一个属于学生时代的暑假。
胡曦也是在那一个暑假和我在一起的。不得不说,早恋其实已经是社会公开的秘密,只是有一堵莫名却又真实存在的墙把它在两代人之间隔阂开来。一面泛滥、猖狂,一面漠然,批判。我不知道这样的隔阂在我们九零后为人父母之后还会不会存在,我只知道,在那个年级经历感情的伤后,我会由衷的希望我以后的孩子可以正确对待。
说起我们之间的恋情,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认识得很早,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发小。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那个时候,对于感情,既期盼又不知所措,恰好同病相怜,恰好互相了解,恰好互有好感,恰好,她问了我一句:我们在一起吧。我又想起每次坐班车到邻县上学(初一的时候我考到了外县,这次是转学回来),她坐在我旁边斜着头看窗外的美丽模样。于是,我们在一起了。
年轻时候大多数所谓感情都是如此吧,突兀的开始了,又荒唐的结束。其实对于她,我内心深处的位置一直挺高的,但绝不是因为有过这么一段啼笑皆非的关系。而是那个懵懂年少的时候,她是真正愿意衷心在意我,理解我的人。哪怕后来我们分道扬镳,仅有的交集也不过是空洞地问候。
两个月假期很平淡地过去,迎来新学期的第一个晚上,班主任找我谈话。
“从哪里转来的?”他坐在办公桌里,接过一旁递来的水瓶转过身问,显得漫不经心。
“天河城区。”我背负双手,双脚合并,面无表情。
“为什么不在大城市读?跑来我们这个小县城?”他看了我一眼,说话的时候不时往水瓶里呼呼地吹着凉气。我对他的眼神记忆犹新,我深深地记得,他的眼里,充满了鄙夷。
我深呼一口气,脑海里转过万千思绪,最后想到一句我自认为不卑不亢的话:“因为这里是我家,我想回家。”
沉默。
“你爸是干什么的?”良久,他再次开口。
“最近在矿山帮老板拉金矿。”我说。
“噢?那为什么不去和你爸做金矿?做老板多好啊,何必来读书。”他徐徐道来,字字诛心。
我无法形容当时内心的情绪,那时候的我,还十分脆弱。我惊讶一个老师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愤怒于他侮辱我爸,想还嘴甚至动手但就是害怕。
我没有再说话。
他又冷冷地讽刺了几句,就开始说起班里的规矩。
“我们学校是县里最好的初中,我们班虽然不是什么重点班,但也绝对不允许有人乱来乱搞。我不要求你能考个什么好成绩,只希望你在班里能够遵守纪律……”之后的一大堆闲言碎语,我已经记不清。我似乎被他吓到了,记忆深处附加的情绪让我回想起来很不舒服。哪怕现在的我对于这种事情视如无物,只是那段回忆,始终挥之不去。
班里的同学似乎对我很好奇,不加掩饰的流露出眼神里的怪异,我已经习以为常,毕竟,这是我第三次突兀的出现在陌生的环境。课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有故意的刁难或善意的友好。
入学以后胡曦就没找过我,仅有的联系也只是午后我去到网吧上了QQ寒暄几句。那时候很流行QQ空间,几乎每一天,都能收到她的留言。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感受到了文字附加感情的魅力。
故事的开始,我始终难以定义。它是我另一个人生的开始,不同于萨拉热窝事件的轰烈,却又不得不归功于从那以后,我真的有所改变。所以,故事的开始,并不是第一天回到家乡,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不是第一次受到师长刻薄的讽刺。而是,被同龄人踹的第一脚。
他是我小学同学,有一个很不好听的外号。小时候总是班里欺负的对象,当然,对于小学没有存在感的我来说,并不是参与者的一员。我们那时候已经两年多没有见过面,放学路上碰到他我还是很兴奋的。说是回到家乡,其实我小学毕业以后就去到邻县上学,在家乡根本没有朋友。我当初一直搞不清楚他当初为什么要打我,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和他打招呼叫了小时候的外号?
后来我才知道,她始终是同学取笑的对象,小时候的经历让他始终抬不起头来。他不敢找其他几个凶狠的,也就是欺负他的人,当然得收拾收拾我这个当时没有能力的小学同学了。更何况,是我叫他外号在先,告到老师那里,也是说不清楚的。老师只会为了所谓的公正,处罚双方,而我,还是刚刚转学来的,自然免不了吃不了兜着走。
被打之后,我没有想到告老师,因为当时的我的第一反应是不知所措的。我甚至没有意识到,我被打了,被欺负了。
我漫无目的的往学校走,脑子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觉得就这么回家,不好。
世间的事,说来真是凑巧奇妙。那个时候,我碰到了叔智(壮族的称呼方式,会把常规的刘哥之类的尊称颠倒过来,表示亲切)。他虽然只长我两岁,但是家族里的辈分比我高一辈。
每个学校都会有这么些学生,他们喜欢拉帮结派,放学后聚集在校门口附近的小商店门口,一群人站在一起说着粗俗的玩笑和没有营养的话题,看着人来人往,不时和过往的人打招呼,寒暄几句。这些人,被称作“坏学生”。
叔智就是其中一群人的中心,也就是带头的。他认出我以后,就已经知道我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没有想过他会为我做什么,毕竟许久没有联系,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感情。
他问我,笑容里既自信,又痞气:“回来几多久了?(我们平时交流都是用方言,类似于桂柳话,为了更接近真实,今后方言的对话我都会以方言的文字形式体现,并对于比较难理解的会在旁边做出翻译。这句的意思就是:回来多久了?)”
“刚回来没得几天,这个学期才来咧。”我尽量保持微笑地说。
他看了看我裤子的脚印,很直接地问道:“挨打了?”
“嗯……”说实话,不明所以的我,当时觉得很尴尬。
“哪个打咧?”他皱起眉头,说。
“麻,麻瓜。”我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他没来由的一阵嗤笑,说着:“麻瓜打咧你?”
“嗯……”我下意识地应声。
说着,他身后的人群都哄笑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大概就是说打我的那人就是个垃圾。听着他们言语,我不由得脸红,自尊心让我转身就要走。
“他现在在哪点?带我克。(克,都可以翻译成去的意思。)”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带我克就得了。”
我指了指回家的路,他带着人群,就追了出去,我跟在后面走着。
没有追到人,之后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对话里,我读懂几件事情。
1、这件事情他会帮我处理,今晚下晚自习在校门口等他就行。
2、我这是被打了。
3、以后有事他会帮我。
在那个时候,我心里狠狠的舒了口气。似乎在一瞬间找到了一个依靠,有一只强健的手臂会在我需要时祝我一臂之力,可以不再一个人承受委屈。我不再担心和恐惧,一切都好过了预期。我感受到了义气,深陷其中,难以自醒。
当天晚上,他让人找到了麻瓜,我们在校门口碰面。
当时麻瓜不停地对电话说着方言,不同于我们平时的方言,是少数民族的土话。他是壮族,说的是壮话。我也是壮族,自然也听得懂。他在一旁悠哉悠哉地让他打电话,一边小声和我说,今天他怎么打我的就怎么打回去,他叫我打,我就开始动手打。
几分钟后,麻瓜挂了电话。
“怎么样?人来吧?想喊哪个?我侄仔都敢打。你也不打听哈,是不是好久没挨打觉得自己牛逼了?”他咄咄逼人的气质一下子就让我感受到强烈的变化,原来,斯文的人也可以这样说话。
“没,没有啊。我不懂是你侄仔了嘛。而且,而且是他先喊我花名了嘛。”麻蛋说。
“喊你花名将个卵?(喊你花名怎么样?将个卵,粗口,怎么样的意思。)”这一句,铿锵有力。
麻瓜没有再说话。
“莫讲老子不给你机会,你不喊人还好,喊人。呵。十分钟,我看你喊得哪个,今晚你挨产定了。(‘莫’,语气词,翻译为不就行。‘挨产’,产都是打的意思,翻译为挨打)。”
十分钟后,没有人来。放学的人流走了大半,昏黄的路灯,一丝不苟地照在路上。
“忠,产他。”
我踌躇着,没敢动手。
“怕啊?没产过架?今天他将个打你你就打回克,他敢还手你看我将个收拾他。”
我还是没敢动手,犹豫了好久。
我看着他不自然的表情其实气已经消了大半,直到不经意的对上眼,我看到他眼里的鄙夷。那种感觉,让我想起了宋儒文(我们班主任)的眼神和语气。
一股冲动,让我冲上去踹了他一脚。
只有一脚。因为我记得他今天只踢了我一脚,他只让我把挨打的打回去,我们扯平了。
‘打架还有扯平的?’这是我两年后拿来取笑小兄弟的话。
智叔看了看我,没有说话,甩掉手上的烟冲上去就是一脚。
叫骂声喊成一片,人群里他被打倒在地,抱着头,默默的承受拳打脚踢。
我站在人群外,似乎又和今天中午一样不知所措。
文峰塔下故乡里,却是一梦梦始时
我没有想到,告老师的居然不是我,而是他。
第二天早上被叫到办公室后我才知道,昨晚他打通的那个电话是打给他妈。他居然第一时间就告家长了。
父亲来得比较晚,进门的时候头发都还没有干,估计昨晚又跑夜车,刚到县里不久。智叔的母亲已经早早在办公室等着,熟络的和办公室里的老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是我第二次被叫家长,第一次还是在外县读书的时候。那一次父亲搭了几百公里的车到学校,默默地挨了一下午的骂。直到天擦黑,也没有骂我哪怕一句,最后还带我出去吃了东西。那天我哭成了泪人,默默的告诉自己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能牵扯到家里人。
只是今天,我食言了。
三方的家长碰面难免有些尴尬,但开口说了几句壮话以后,气氛就缓和了起来。我已经记不太清谈话的内容,隐约中签了一份类似保证书的合同,无非是以后再犯就劝退云云。
这一次我没有哭,看到宋儒文咆哮的嘴脸我就告诉自己不能哭。
我被父亲带回家,第一次被学校停课,哪怕只有一天。他问起我原因,我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他,包括班主任的问话。他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告诉我:你放心,他开除不了你。说完就进了房间睡觉休息。想到他也许一夜奔波,我的内心很不平静。
我一个人在家待了很久,心情始终平复不下来,百无聊赖之下我去了网吧,想找一个人好好说说话。我内心里认为最合适的人应该是胡曦,但一次次的点开聊天窗口又点了关闭。那时候已经开始流行腾讯的游戏,网吧里《QQ炫舞》、《QQ飞车》、《地下城与勇士》、《穿越火线》都是爆红。我也曾是每个游戏的忠实玩家,花了大量的时间在游戏里。玩游戏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直到临时卡提示还有最后五分钟,口袋再摸不出一分钱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清纯的学生时代生活就是这样简单又乏味,明知道这段写起来很苍白,但却是不可缺少的一份回忆,我忍不住不去下笔。你,已经有多久没有回忆起,那段青涩的回忆。
我在班里的座位在教室门口的旁边,靠近窗户,过去几米就是上下楼的楼梯口。那个时候我还不是近视眼,难免往外看的时候和路过的人打个照面,对上眼。作为新面孔的我,更是让人觉得新奇。
忘了是在第几天,直到有个女生走到窗边问我要联系方式,我虽然懵懂,但情商不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潜台词,怀着内心的悸动还是把QQ写给了他。就这样,通过这个传话的女生,我认识了婉琳。
也同一天,我遇到了曲天池。
这一天,我认识了改变我人生最重要的两个人。
第一次见到曲天池的时候他全身沾满了溅到衣服上已经干涩的血,气喘吁吁地躲进我家里。没有人追来,可能他也知道后面没人,也可能他下意识地觉得房子里更安全一些。
那天老爸外出跑车,只有我一个人待在家。房间里他瘫软在沙发上扔下砍刀的叮当声让我心惊肉跳。
他休息了好久才和我说话,话题有一搭没一搭。我坐在一旁,也没有主动打扰他。
他长得一脸英气,留着比寸头略长的短发,身高大概一米六八,穿着一件黑色短袖,外边套着黑色外套,牛仔裤,帆布鞋。很普通的装束,如果不是身上已经凝固发黑的血,真看不出他还有这么一面。
对话有一搭没一搭,我们似乎活在两个不同的平行世界。他操着纯正的方言,我许久没回家乡,说话的口音很不和谐。他字里行间总会有粗口,我唯唯诺诺的应允,他只是笑得很邪性。
他走后,可能是受影响于电影情节,莫名地害怕,没敢待在家,我去了网吧。
我打开QQ,多了好几条好友请求。我有准备那几个女生会加我,没想到一下子这么多人。对于感情,那时候还是不太会表达,对于她们的质问我都是说实话,聊天的气氛既乏味,又尴尬。她们问起我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我想到了胡曦,统一口径说有。
她们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原因热情退却,一来二去的调侃让我应接不暇。在那之前,我在网上的聊天对象无非几个人而已。李杏家里条件好,在市里读书早早就买了手机,补习班认识以后,我们就时常联系。那时候流行空间签到,每条消息她都会来打听。林悦悦和我聊得并不多,但她确实是我仅有的联系人之一。除此之外,无非就是一些时不时问候几句的同学。聊得最多的,就是胡曦。
但和胡曦在一起聊天,我们都会有意无意的保持距离,毕竟从小就认识的关系在那里,情情爱爱的,难免有些不合时宜。
一时间,面对突如其来的种种问题,我根本搞不定。
“你为什么那么帅?”
“你女朋友是不是特别好特别温柔,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们班有个女生特别喜欢你噢。”
“你是本地人吗?为什么那么好看,以前都没有见过你。”
“哈哈哈,你好可爱啊。”
……
第一次被女生追捧,让我不知所措,在那以前,我从未想过用帅这个字眼来形容自己。一直以来,我都是默默行进在普通人生路上的一个小角色,没人关注,没人问津。我最大的荣耀就是去了邻县读书以后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每一次公布成绩,我都会忍不住自豪。
但那之外我一无所有,仅有的奖励也只是期末一张轻飘飘的奖状。我现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旁人对我的好,这种感觉,它让我兴奋,让我没来由的自我感觉良好。
男人对于异性都有与生俱来的不可抗性,更何况我这个没有任何人生经验的男孩。
那几个女生的教室就在楼上,每次走出门口都能感觉得到她们眺望过来的目光。本来一潭死水的生活开始变得活跃,我的世界,忽然变得充满阳光。
不知道胡曦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开始到班里来和我见面,那种感觉,就像是来宣示主权。她开始对我好起来,每天早上她都会在我抽屉里放早餐,打开QQ就能看到留言板上她说的晚安。记得有看到她写给我的一封信,她的字迹略显扭曲,但一笔一划都看得出很用心。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些。
孤独惯了,我总以为一个人才是该有的状态,她的关心突如其来,我下意识的就以为是一种迫害。她只是愧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私有物品,而不是真正的关心。我从来没有正视这份感情,哪怕她开始对我好,我反而觉得楼上的女生才是真心。在她们那里,我享受到了被追捧的感觉,被夸耀的感觉,这些都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我需要被爱,需要从古井无波的生活里解脱出来,我热衷于她们直面的感情。而不是胡曦那样徐徐渐进,像姐姐疼爱着弟弟。
我选择和胡曦分手,拿起我喜欢的蓝色笔芯写了一封分手信。同一天,我和婉琳在一起。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我这样的行为叫做负心。
没有经历过感情的我,还很热切的和胡曦保持好朋友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本就没有爱情,分手对于两个人来说反而是解脱。我们还真就做了好朋友,很好的朋友。现在想来,当时的我还真是有够滑稽。
那时候学校的处分接过也已经下来,我从转校生变成合同生,麻瓜被记大过一次,而动手打人的叔智,被停课一个月。接到自己的处分,我心里上还是很能接受的,而叔智足足被停课一个月,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后来我才听说,他之所以被处分这么严重,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动了手。而是加上了以前多次打架,可以说是屡教不改。这次接受处分的时候,还和班主任吵了起来,闹得很不愉快。本来只是记个大过的,为了避免师生之间出问题,就变成了停课。
之后我便暗暗告诉自己,打架这种事,以后一定不能再发生了,否则只能是害人害己。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还是有些耿直。
人生在世,十之八九不如人意,想必,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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