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天志》——沧海见月
第一章 楔子
无玄大陆某处。
一座广袤无垠的石林里,地形极其复杂,无数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在石林中盘根错结,给人的感觉,就像迷宫一样。
其中一条小道上,六道身影正在沉默的走着。
这六个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有的地方还有血迹未干,看着很是狼狈。
为首的两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男的面容英挺,眼睛灿若星辰、深邃无比。女的姿容秀丽,风姿绰约,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襁褓。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肯定能够认出这对夫妻是谁,毕竟他们都是无玄大陆年轻一辈中的绝顶高手。
男子名叫苏锋,年轻一辈的绝顶天才,同辈交手中从无败绩,堪称天纵之资。
其妻古芸香,号称天下有数的美人,同样战力强悍,天资纵横,兼机诈百出,素有天凤之称。
二十年前,两人结为夫妻。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一度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这些年来,夫妻俩一直勇猛精进,战绩辉煌。尤其是苏锋,更是被誉为圣境之下第一人。夫妻联手,天下不知多少英雄豪杰俯首称臣。
然而此时,两人的境况却是堪忧。这一切,皆因古芸香怀里的婴儿而起。
三个月前,这个可爱的小生命降临到这个世界,给夫妻俩带来了无尽的欢乐。然而,紧随其后发生的事情却令他们猝不及防。
孩子出生的那一日,整个苏家宅院红光漫天,祥云缭绕,夫妻俩当时可乐坏了,天生异象表明这孩子资质非凡,换做是谁都不会无动于衷。
然而,还没等他们高兴几天,一则消息突然传开。消息说,苏家的新生婴儿就是天婴!一时间,天下震荡,众多武者修士议论纷纷,随后,灾祸降临!
天婴出,大劫起。这句有名的谶语,可是三百年前的神算天师临终时说的,没有人会怀疑这句话的正确性。因此,大多数的武者都认为这个婴儿不能留,必须立即处死。
接下来,无数人的逼迫,无尽的追杀,让这对原本令人称羡的神仙眷侣变成了亡命鸳鸯。
近三个月的时间里,苏锋夫妇带领亲朋故旧与各路阻击的高手大战不休,一路浴血搏杀,将诸多赫赫有名的高手打落尘埃。尤其是古芸香,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地形、阵势以及各方势力消息不对称的优势等,多次设局,一路坑杀无数。
但敌人实在太多了,他们终究是寡不敌众,身边的亲朋故旧也倒下不知多少,终于逃到这片人迹罕至的石林,此时,整个苏家只剩下他们六人。
石林里,六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安静的赶路。
“停!”
突然,走在前面的苏锋一声大喝,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
其余五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同时停了下来。
呼,就在他们停下不久,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们六人的脸色都变了。
来人面容年轻,一双眸子狭长而锋利,脸上的表情冷漠无比,他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穿一件黑色长袍,背上背着一把造型古怪的大刀。
“怪刀!你也要来阻拦我么?”
苏锋如临大敌,手中突兀的出现一柄锋利的长剑,剑指前方,他眼中的神情凝重无比。
怪刀田进,和他同代的绝顶高手,刀法出神入化,并不比他弱多少,两人的关系也是亦敌亦友,有这样一个劲敌挡在前方,苏锋的心不由往下一沉。
田进看着苏锋,依旧面无表情,道:“师命难违。”
这时,苏锋身旁的古芸香眼睛一转,看了看怀里的襁褓,突然道:“枉你田进号称光明磊落,没想到也是这般不明是非!区区一个婴儿,怎么可能给无玄大陆带来什么大劫?况且,我家孩儿也未必就是什么天婴!”
田进闻言,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道:“此事已有定论,多说无益。不过,我田某人恩怨分明,看在你们曾……请我吃过饭的份上,我只出手一招,全力以赴。”
苏锋脸上的神情一喜,道:“如此,多谢田兄了。”
他最怕的就是和田进缠斗下去,在这种逃命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弥足珍贵的。
“接招。”田进没有再废话,直接一刀劈来。
嗡!一股可怕的威压笼罩四方,空气都仿佛突然之间凝固了,这一刀可怕无比!
苏锋不敢怠慢,一剑迎了上去。
这一剑快若闪电,挟着一股可怕的天地大势。
刹那间,石林里风云激荡,一刀一剑即将对碰,其余五人都睁大了眼睛。
突然,田进一顿,好像碰到什么莫名的障碍一般,他的身形倒翻而去,砰的一声撞在一块大石上,然后,他喷出一口鲜血,眼睛向苏锋看了一眼,很快又闭上了。
呃……这是什么情况?苏锋此时的表情很古怪,刚才那一剑根本就没碰上对方的刀,怎么这家伙就这么晕过去了?
这么快?其他五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唯有古芸香眼神闪烁间,面露感激之色。
随即,苏锋也回过神来,向地上的田进拱手一礼,道:“大恩不言谢!此番如果苏某能够逃脱,将来必有所报。”
说完,六人继续向前走去。
没过很久,远远的天际有破空声传来,六人的脸上都露出苦笑,又快被追上了!
走在队伍最后的一人是个年约五十的老人,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古怪衣袍,国字型的方正脸,长眉入鬓,颔下留着三寸长须,他的手中也同样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襁褓。
他叫易祥,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已追随苏锋多年,为人处世稳重周全,一直对苏锋忠心耿耿,办事牢靠。
他手里的婴儿,是他最小的儿子,只比苏家的孩子早出生三天而已。
此时,易祥突然上前,对苏锋说道:“锋哥,我有个计划。”
苏锋夫妇有些讶异,疑惑的看着他。
“锋哥,我们把手中的孩子换一下,分开逃,还有希望逃掉。”易祥这般说道,脸上的神情一片悲恸。
按照他的计划,把两个孩子调包,还有那么一线机会,因为绝大多数武者肯定是紧紧的盯着苏锋夫妇的。但这样一来,苏家的孩子或许能保住,但他自己的孩子多半会死于这场劫难。
苏锋一惊,摆手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们跟着我夫妻落难奔逃,苏某已是铭感五内。如今,还要用你孩子的命来换我孩子的命,这样绝对不行!”
“而且,这样做也没什么用,宝宝身上天然的大道气息无法掩盖的,只要走近了,都能感觉到。除非,此时有圣人出手。”古芸香凤目含泪,补充道。
宝宝,是苏家孩子的小名。
然而,易祥不为所动,国字脸上一片坚决之色,继续说道:“我年轻时受过锋哥大恩……况且,我两个大儿子都在苍圣的庇护之下,应该不会有事。至于宝宝身上的大道气息,可以用嫂子的至宝道玉模拟,李代桃僵。”
苍圣正是苏锋的师傅,无玄大陆的诸圣之一。易祥的两个大儿子也沾了苏锋的光,得以留在苍圣身边。
此番苏家变故,苍圣得知消息后,和几个好友正欲出手相助,却被其他的圣人合伙拦住了。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对你的孩子太不公平了。”苏锋道。
苏锋夫妇没有同意,其他人一言不发,但眼中的神情却是隐隐露出赞同之色。
“锋哥,嫂子!宝宝天生非凡,比我这小儿子强太多了,只要他能够活下来,成长起来,就算万一你们……也还有报仇的希望!”
易祥抱着婴儿,虎目含泪,脸上的神情却依然坚定无比。
天边的声响越来越近,甚至隐隐约约的,已经有人说话的声音随风传来。
看样子,敌人离这里不是很远了,虽然石林里的地形复杂,但追击者人数众多,最多小半个时辰,他们就会被追上。
“锋哥,嫂子!就听易祥的吧!留下一个希望也好!”其他人对视一眼,眼中泪光隐现,齐声说道。
其实,他们已经预感到,这一次可能无法逃脱了。一路浴血搏杀,他们都已经身受重伤,或许下一次交战,便是他们生命的终点。
苏锋夫妇满脸感动,却依旧摇头拒绝。
易祥上前一步,大声的道:“锋哥,嫂子!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速做决断!”
说完,他泪如雨下,一只手将古芸香怀里的孩子抱出,另一只手将自己的孩子放入古芸香怀里。
苏锋紧咬牙根,欲言又止,古芸香泪雨滂沱,呆呆的抱着手中的孩子。
道理他们也懂,其实很简单,也很残酷,正如易祥所说——留下报仇的希望。
但,易祥的孩子也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啊!他们又怎能如此自私?
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易祥身形一动,已经出现在十丈之外,显然是怕他们继续拒绝,道:“就这么决定了,我先走了。”
苏锋眼中含着泪光,和古芸香突然躬身一礼,道:“如此,就拜托祥弟了。宝宝就交给你了,他从生下来还没有正式取名字,以后就叫他乐乐吧,希望他一生平安喜乐,虽然这只是一种妄想……”
易祥点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古芸香怀里的孩子,然后又甩了甩头,迅速用身上的衣袍裹住宝宝,倏忽间飘然远去。
古芸香呆呆的拿出一块古朴的玉,在手里握了握手,然后放在怀里的易家孩子身上。
“走!我们引开敌人。”
苏锋说道,一行五人继续上路。
天空中的六颗太阳渐渐西坠。
广袤无垠的石林里,易祥在亡命的飞奔。
“一定要逃出去!”
他一边抱着婴儿,一边眼睛警惕的盯着四周,身形在低空中风驰电掣。
突然,他的身体一滞,就像突然陷入了沼泽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是谁?!”
这一刻,易祥的神情惊骇欲绝!
第二章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东清州,南部偏远之地,峰峦如聚,森林如涛,连绵起伏不知几千几万里。
此时,春风正暖。如果有人站在足够高的空中,向下望去的话,定会看到无数星星点点的花草交织成了万紫千红的彩色海。
一座矮山脚下,有一片片大大小小的田地,鲜绿的庄稼在春风里焕发着勃勃的生机。
阡陌纵横间,数百栋房屋乱七八糟的矗立。这些房屋大多是土坯砖为墙、箭茅草为盖,一眼望去,是一片贫瘠的黄。其间只有少数几栋是正儿八经的砖石结构的。
靠近大路的前侧,立着一个木制的牌楼,唔,由几根粗大的原木制成的架子,再加上一块原汁原味的木板,姑且称之为牌楼吧。
因沐风栉雨而显得黄中带黑的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大字——黑风寨。
一个小孩儿正双手叉腰站在田埂上。
小孩约摸五六岁,皮肤白嫩,粉雕玉琢,头发扎成一个小小的冲天辫,很是可爱。
他穿着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裳,胸前有一个大大的口袋,想必是用来装零嘴之类的。
他的眼睛很好看,澄清透明,有如山间最干净的泉水,又似那夜空中最璀璨明亮的星星。
配上他那双手叉腰装老成的姿态,萌得令人发噱。
此时,小家伙看着田间三三两两正在劳作的人们,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嗨!乐乐,你家又不种田的,跑这里来干啥?莫非是奶瘾犯了?还是尿裤子了,来这里吹风晾干?”
有粗壮的汉子一边赶着角牛耕地,一边冲着孩子打趣道。
叫乐乐的小家伙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眼睛一瞪,小脸儿一板,严肃的道:“李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告诉你,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早就不吃奶了。”
“哈哈,真的吗?可我怎么听说你昨天还盯着刘家那混婆娘的胸前,还流口水了。”
粗壮汉子哈哈大笑,顺手给了正打算偷懒的角牛一竹鞭子。
“我没有!”
乐乐斜了粗壮汉子一眼,依旧一本正经,但白嫩的小脸却有些发红。
“李全,你这天不收地不爱的腌臜货,又在说什么浑话?”
另一块田地上,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年轻村姑,捡起一块土疙瘩,扬手打来,砰的一声,正中李全那巴斗大的脑袋上。
李全摸了摸头上散落的土粒,也不以为意,只是呵呵笑。
“哈哈,打的好打的妙,打得笨牛呱呱叫。”
看见李全吃亏,站在田埂上的乐乐真的乐了,哈哈大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
“活该,哈哈。”其他正在劳作的人们也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乐乐,到刘婶这里来,给你好吃的。”
说着,村姑变戏法儿似的,从田间摸出一个野生地果,就地在田畦水里冲洗干净,扬手向乐乐招呼道。
“嘿嘿,刘家的,你给乐乐吃这个,还不如直接喂他吃奶,那才合他的胃口。”
皮糙肉厚的李全见状,耸了耸肩,笑道。
村姑一听,把手中的野生地果轻轻的向乐乐抛去,又俯身下去捡土疙瘩了。
“嘿,我躲。哈哈没打中……我再躲……哎呦,贼婆娘。”
李全左支右拙,不时中招。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咔擦,乐乐咬着脆甜的野生地果,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幕,不时有奶白色的果汁在他的嘴角流下。
未几,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滴溜溜的一转,突然大声喊道:“王婶,李叔前几天说你身材好,好想偷看你洗澡呢。”
啪嗒,正在栽种幼苗的连手中的幼苗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耕地的好像突然忘记了怎么掌握手中的犁,摘菜的张大了嘴巴……
一瞬间而已,世界安静了,只有乐乐那清脆的余音还在回响。
“我可没说过,这小豆丁儿骗人!我发誓。”
李全回过神来,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急急的辩解道。
他的脸都有些红了。
“好你个李全!一天到晚尽说浑话。难怪老娘总觉得你的眼睛色眯眯的。看打!”
一个膀大腰圆的粗壮妇人,环眼狮鼻,脸上肥肉堆积,一看就是个“横”角色,她俯身捡起一把泥土,劈头盖脸的向李全打来。
“哎呦……别打……我发誓,我真没说过那样话。”
一时间,李全上蹿下跳。
“你有说过,就在那天喝酒回来的时候说的。”乐乐无辜的睁着大眼睛,一脸严肃的指控道。
李全一边闪躲,心下却也纳闷不已:“唔,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只是我前些天确实去外面喝酒了,喝的还有点多,当然确实感觉迷迷糊糊的,现在看小豆丁儿也说的这么笃定,难道那种话真的是我说的,没道理啊……”
他自己现在都是半信半疑了,无法确定那话究竟是不是自己说的。
众人呆呆的看着李全,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
纳尼,王家婆娘这也叫好身材???这什么眼神?这货的口味也太独特了吧?妥妥的重口味啊。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难将斗量。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何况乐乐一直都那么乖。”
刘姓村姑非常淡定的补了一句,顺便鄙夷的看了李全一眼。
“嗯嗯,刘婶说的对,我最乖了。”
乐乐依旧睁着萌萌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强调。心下却道:“哼哼,叫你这大笨牛老取笑我吃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噗嗤~小豆丁真有趣,哪有自己说自己乖的。来,乐乐,到我这里来,林婶这里有小甜瓜。”
一名正在乐呵的村妇招呼道。
乐乐一听,立马眉开眼笑,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向她跑去,嘴里还嘟哝道:“林婶,你的皮肤怎么总是这么白嫩,咱们寨子里就你的皮肤最好了。”
“小豆丁儿,就你嘴甜,快把小甜瓜拿去吃吧。”
林婶笑得合不拢嘴,伸手爱怜的轻轻摸了摸乐乐的小脑袋,把几只细长的小甜瓜塞入他手里。
“谢谢林婶。”乐乐扬起小脑袋,清脆的童音在田间回荡。
田地间笑声依旧。乐乐大口大口的咬着手中的小甜瓜,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
“乐乐,你在这里啊。”
一个约莫七八岁大的孩子跑来,他的皮肤有些黑,眼睛大大的,虎头虎脑,身上满是泥巴,脸上也有的地方微肿,看着有些狼狈。
“咦,大坤,你这是怎么了,又跟谁打架了?怎么看样子好像还打输了。”乐乐看着小伙伴,惊讶的问道。
在他的心里,眼前的大坤算是小伙伴中最壮实的,战斗力也是最高的那几个。
“是牛大,他欺负小丫,我看不过眼,就冲上去了。”
大坤挺了挺小胸膛,声音洪亮有力。
“呃……然后你就被牛大捶了一顿是吧?”乐乐无语。
“嘿嘿,牛大都已经十一岁了,足足大我四岁呢,我打不过他很正常,等我两年,不,只需要再过一年,我就能揍倒他了!”
大坤揉了揉微肿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想了想,大坤又有些迟疑的说道:“乐乐,你这小怪物的力气比我大多了,要不,你来出手,狠狠的揍他一顿,把他揍成他爹妈都不认识。这样他以后就再也不敢欺负小丫了。”
乐乐白眼一翻,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大坤,轻声提醒道:“你觉得牛大那个浑人会怕揍?你忘记了,牛叔牛婶去年因为他游泳的事,把他捆起来吊打了一顿,他后面还不照样偷偷跑着去?”
大坤一听,立马傻眼了,显然也想起了这一茬。
山里乡间的男孩子,大多朴实憨厚,同时也普遍具有顽强而悍勇的特质,他们从小就练就了抗揍的本领。要是哪个小时候没被爹娘揍过,都不太好意思跑出去见人。毕竟,那表明自己太老实了,说出去都没面子啊。
“那……那该怎么办?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老是欺负小丫。”大坤用力的揉了揉脑袋,头发揉的乱糟糟的。
“怎么办?当然是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乐乐眨了眨大眼睛,老神在在。
他一把拉住大坤,道:“走,我们先去看看小丫,边走边说。”
田里正在劳作笑闹的人们,也没有谁注意两个小屁孩的什么时候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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