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战且歌——青石录》——杳塂

第一章 限时考核任务

清澈的鸟鸣声划过天空，似乎按下了某个开关，原本写意宁静的山水画忽的一下子绽放开来，鸟儿振翅的声音和枝叶抖落的声音一唱一和，山间潺潺的流水声乖巧地当着和声。这趟路程本该是汗水与美景并行的路程，然而欧阳雪却实在无心享受，她闷闷地抓紧了手中的缰绳，拽着马儿疾步向下走去。

还有约莫两个小时就要天黑了，欧阳雪甚至都不用抬头看太阳的方位，她晒得红彤彤的脸已经在慢慢降温，她就知道她必须抓紧时间了。任务时间有限，这次任务是不容有误的留军考核。她咬着嘴唇，恨不能把三个拖油瓶一把丢进垃圾桶，恨自己信了奸商的话买了这匹“爬山无能”马，甚至有点恨偏偏和陈独笙分在一组执行任务。陈独笙。她紧咬的牙松了下来，这才意识到她刚才把通往小镇那绵长的路也当成山路的一部分，实际上山路只占了五分之一，下了山就可以快马加鞭地赶往小镇执行任务了。她凝了凝神，调整步伐适应马的速度，马终于不用边挣扎边被拽着走了，感恩地一步不离地紧跟着欧阳雪。

“哎，女侠女侠，等等我，我真的……走不动了。”陈独笙上气不接下气地坐在地上说道。

“……”欧阳雪恨铁不成钢。

“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下有小腿酸痛、抽筋、发麻，就一会不误事。”陈独笙求饶道。

“那你问问我手里的马鞭答不答应？”欧阳雪一时气的不知道骂什么，掏出马鞭威胁道。

“女侠，不是人人都像你从小就把爬山当做饭后休闲，机能考核全A过关……”

“别废话，你这是自作自受。”欧阳雪打断他，“给你五秒钟时间。”

“是……女王陛下。”陈独笙丧丧地起了身，拾起缰绳重新上路。

当夕阳挂的余晖快要消失的时候，他们赶到了莱茵镇。沐浴在夕阳下的小镇宁静而安详，由于地处国境边陲地带，行人寥寥，更增添了一份简单质朴，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常年发生袭击事件的地方。

“先去找镇长吧，安顿的事待会再说。”欧阳雪说

“好好好。”陈独笙连忙附和道。

于是两个人向大约镇中心的地方瞎走着，走着走着街道也慢慢热络起来。摆摊的、忙完农活归家的、闲聊的吃饭的，一下子好不热闹。陈独笙正准备找个人问路，就见前面横着一个满脸谄笑的胖子朝他们使劲挥手：“两位长官，这里这里！”

“看两位神采奕奕器宇不凡的样子，如果没猜错的话，二位就是这次来保障轨道建设安全的长官吧。小人是镇上长风旅馆的老板……”

“客套和介绍就免了，我们赶时间，不好意思。”欧阳雪抬起手示意他别说了，准备往前走。

“哦，两位长官是来找镇长的吧？”旅馆老板肥大的脸上堆满油腻的笑容，依旧毕恭毕敬地说道，“镇长的科普沟通工作遇上了麻烦还没做完，特地叫小人先来招待二位。二位千里迢迢赶过来一定很辛苦，不如先到小人的旅馆放一下行李和马匹，稍事休息，小人还为二位准备了总统套房和丰盛的晚餐，等差不多的时候我再带长官们去见镇长。”

“好好好，是该休息一下了，可把我累坏了。”陈独笙伸了个懒腰，巴不得马上倒在床上睡个懒觉。

欧阳雪无奈地扶额，只好同意先去旅馆安顿。

“诶，这就对了！我谨代表长风旅馆诚挚地欢迎二位到来！我来我来，我来牵马。”老板不亦乐乎地接过陈独笙手中的缰绳，“不知二位长官如何称呼？”

“不用长官长官的称呼了，我们还只是预备尉官。我叫陈独笙，你随意称呼。这位美女姓欧阳，单名一个雪字，你可以直接叫她——羊血！”

欧阳雪一边拧着陈独笙的耳朵一边看旅馆老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只听老板自言自语道：“原来只是预……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尉官，了不得！”老板自知失言，赶忙改了口。

旅馆老板领着他们到了一座现代化建筑前。楼高十五米，是最常见的那种家庭旅馆，简单而不失精致，但在周围房子的衬托下仿佛变成一个庞然大物，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点诡异——天已半黑，这却是唯一亮堂的地方，这里的居民都没有使用导力（可以理解为电力，会在第五章详细说明设定）。

陈独笙站在门口四处打量，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还没散尽，离旅馆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子传来炒菜声和阵阵香味，陈独笙转头看去，小屋羸弱的烛光映照出一个拿着锅铲炒菜的影子，他不禁对这个小镇感到一丝好奇。

“陈独笙。”欧阳雪在里面叫他。

“嗷，心疼我雪妹，还辛辛苦苦亲自照顾那马，你看你衣服都弄脏了。”陈独笙假装心疼地调戏道，“老板呢？”

“去厨房张罗了。”欧阳雪说。

话音未落，就见老板肥大的脸从侧门伸出，喊道：“玛丽安娜，别在那瞎唠嗑啦，客人来啦，快去招呼客户！”

“来咯！张婶、王妈我先失陪啦。”只见一个匀称的身影从旅馆大厅的餐桌上一跃而起，闪到他们面前，原来是个褐发碧眼的女生，头上戴着一顶方布帽，身穿红纹白衫，肌肤雪白，她笑着跟欧阳雪他们说道：“美女帅哥，这边请，我带你们去房间入住。”

欧阳雪和陈独笙相视一笑，走了一个势利老板，又来了一个打牌招待，这旅馆好生有趣。

收拾妥当之后，陈独笙来到欧阳雪房门口，敲了敲门，倚在门边问到：“羊血，你好了吗？”

“差不多了，我已经检查的差不多了，现在在调整装备。这边谈话没问题？”

“没问题，这旅馆的上上下下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没有猫腻，那个服务生也下楼和那群大婶继续聊天去了，房间没异样没监控设备，这边也都是石制结构，应该无法偷听。”

“嗯，我这里也没问题。”欧阳雪顿了一下，“我们待会去找镇长，明确任务具体内容吧。”

“毕竟是C级任务嘛。就算这次是跨国案件，也没啥好担心对吧哈哈。”

“还是得小心谨慎，等下去的路上还是要多留心。”欧阳雪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项任务的综合评级是C级，最大浮动区间是C-到C+，而且是个“惯例”任务，任务书上【危险点和难点说明】就一项：时间紧。现在一切该注意的也都规规矩矩地注意了，这个国军升职考核任务应该是十拿九稳，只需要抓紧时间，毕竟这只是最简单的一环。

“不过我还有点疑惑。”陈独笙不吐不快，“你说这个小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是觉得这里没你想象的贫困，但是又比你想象的落后是吗？”

“真是知我者莫若雪妹也，我还没说你就猜到了。真是天上的知心仙女下凡！”

“怎么会有这么老土的比喻。”欧阳雪忍不住笑了，“这个镇子，我在来之前去了档案组了解情况。”

“当年中央司令部夸下海口向全国承诺了“十距一通车”，莱茵镇就是这方圆十距唯一可以设置的站点。但是这里地接隔壁厄森斯国，两国之间的关系——你也懂得，塑料姐妹花。所以这里的交通建设每次都会受到厄森斯国派遣的特务干扰。我想，交通不便就是这里落后的原因之一。”

“当然，说点题外话。”欧阳雪补充道，“这里交通屡建屡败的原因不止这些。这里是国内少有的多山地带，地形复杂，很多之前的修路经验和技术都未必管用。还有一个来自档案组麦克的小道消息，他说这里其实并不受待见，在导力普及时代没有建设导力网络，后来勘测组来评估，这里也极度缺乏导力能和曜晶矿。所以，中央也就每年例行和厄森斯国玩过家家，其余时间都让它自生自灭罢了。”

“不过这个小镇靠山吃山，能够自给自足，他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居住，貌似也有不少原始积累，所以并不算贫困，倒也不是我们平时见到的边陲小镇那人烟稀少的破落样。”她补充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不用导力的地方？！就算当初在导力革命时没跟上时代，当初全国上下掀起的导力大普及也能错过？太不可思议了！”陈独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你放错重点了吧，真的是。”欧阳雪无奈地摇了摇了头，“好了，你要不要进来，互相对一下装备？”

“嘿嘿，不用了吧。我相信你，而且我们等会只是去拜访镇长，也不用带太多东西。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顶着，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尽会说大话……”欧阳雪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高兴的。她把随身行李又再掏出来一些，只留了一两管必备的【回灵剂】，轻装上阵。

吃过晚饭后，他们和老板一行三人来到镇长家中。镇长家不远，步行十分钟便到。开门的是镇长夫人，一位盘着螺丝形发髻的中年妇女。

一进门陈独笙就嚷嚷道：“幸好你们这屋子不像其它的一样乌漆嘛黑的，这一路黑灯瞎火的走过来真是吓死我了。来执行个任务真不容易，要是被吓出心脏病可不好。”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从一侧的房间跑出来，忙不迭地赔罪：“看这身一身正气的打扮，两位一定就是此次前来协助的尉官大人吧。实在抱歉，我是本镇的镇长郝徳瑜，刚才刚从公务归来，不知两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在客套的自我介绍自后，陈独笙进入正题：“郝镇长，这次求助任务的具体要求是？”

“啊，很简单，我们需要你们保证接下来三天施工顺利进行即可，三天一到我就会帮你们签字盖章并向军部汇报。”

陈独笙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你们这任务从来都只要求三天？”

“诶？这位长官好机智，你怎么知道？确实都只要求三天。”

“我们来一天，回去一天，整顿写汇报半天，加上三天刚好是这我们考核时长五天半，按照稽考科那抠门的德行，肯定是算好的，一点都不会多”

“你凭什么确定要且只要这三天？”欧阳雪问。

“这……”镇长一时语塞，“他通知函这么写了啊…………”

“通知函？”

镇长转身从柜子里找出一张信纸，递给他们，说：“就是这个，他们每次都会提前寄一封通知函来，告知他们的行动时间，从未失手。”

为时三天的宴会即将拉开序幕，尽情享受吧。

————您的老朋友

“就这一句话了吗？他们还有留下什么其他东西吗？”欧阳雪问。

“每年都是一个样，没了。不会记错的啦。”郝镇长摆了摆手。

“那信封算不算……”镇长夫人怯怯地说，“我记得，上面还有一行字。”

“什么信封？那东西看了就烦又没用，不是早叫你丢掉了么？你还留着干嘛，怎么，看那字好看你心动了吗？！”郝镇长生气地质问镇长夫人。

“郝镇长！”欧阳雪又惊又气地喝止了他。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没动手教训他。

差点没忍住，就差一点。

陈独笙也是强压怒火，问道：“信封还在吗？上面有什么字？”

“我这就去拿。我还留着”惊魂未定的镇长夫人说。

“好，那你快去。”镇长笑的时候脸在颤抖，不知是心虚还是被他们的横眉冷目的表情吓到了。

莫天明在一旁和张大良嘀咕：“没想到镇长是这样的人，郝夫人平时一定没少受委屈。”

“就是，我爸要是敢对我妈乱吼，估计得跪一晚上搓衣板，我爸也就敢对我家女仆这样。”张大良说。

过一会儿，镇长夫人拿来了信封，陈独笙忙接过一看，信封封口处果然有一行小字：

宴会将于命运之轮的第四盏灯熄灭时开始。

“命运之轮……导力器。第四盏灯……现在大概几点？！”欧阳雪心里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概六点了。”

“不好！”欧阳雪和陈独笙两人同时惊呼。

话音未落，就听见黑夜里传来悠远巨大的轰鸣声，声音在那个房间炸开的瞬间，两道如同闪电一般的身影就同时冲了出去。

远处的声响还在持续，站着镇长家门口小土堆上的两个人亮出手腕上装备的导力器，背靠着背进入备战状态。

“你那边确认过了吗？”

“确认过了，声音和光亮都不是从这里发出的。”

“那好，那应该就是在东南方位没错了。”陈独笙说，

“郝镇长，你想办法去联系工程师，确认他们安全”欧阳雪砖头对跑过来的郝徳瑜，“我们现在要赶去现场了。有人做了导力爆破，目标应该是那些工程材料，甚至，工程师。”

“等..等等，你们。”镇长叫住他们，“我…我也要去，身为一镇之长，我有责任去到现场。屋子背后有一辆导力摩托，我们一起去。”

陈独笙看着镇长，恐怕他此时还没意识到他自己害怕的浑身发颤，双腿呈外八型站立，活脱脱的一只直立的大型青蛙。他突然对这个角色充满了同情，看在他那“瘦弱”的小腿份上，他回过身利落地取出导力摩托，载着欧阳雪和镇长，用最大的马力向现场驶去。

当欧阳雪一行人风驰电掣地赶到旅馆时，旅馆内已经一片狼藉。

“可恶，还是来迟了！独笙，快用你的【探索】回路。”

“西北方向，追！这旅馆背靠大山，西北方是小道，现在天这么黑，而他们又不敢用照明工具，应该跑不远。”

“敌人有几个？”

“四个。不对，有四个热量反应，其中三个是高密度导力反应，剩下一个完全没有导力反应……有可能是人质？！”

第二章 追击

十七岁的莫天明很兴奋。原本他从睡梦中被巨响惊醒时极其不爽的，想跟着窗外掠过的黑影一看究竟，要是坏人也好打一顿出气。这一片的山头都是他的熟悉的地盘，打不过肯定也跑得过。

但是现在明显是没有他插手的份了，他激动地躲在草丛里等着看即将爆发的神仙大战。

片刻钟前，两个红白光点迅速接近。他们不像莫天明跟着的贼人一样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他们直接而准确地逼近莫天明一行人。莫天明连忙躲进身旁的草丛，登时，两道红白光芒划过眼前。虽然只一刹那，莫天明还是认出了那两道红白光芒之下就是白天来的军官。这样不可思议的能力深深震撼了莫天明，他感觉热血沸腾。那军官显然是奔着前面的黑影去的，直觉告诉他，将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明月当空，投下一地皎洁的月光。

雪笙二人此时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只见陈独笙纵身而起右手白光大放，一团光雾就笼罩了远在另一端的犯罪团伙，他们就像失了智似的突然往回跑。

与此同时，欧阳雪全身光华大作，右手一挥使出一个火球砸向他们。就在火球快要砸到那些罪犯的时候，为首的一个罪犯头子清醒了过来，一团黑气旋涡在他手中快速凝结，接着双手往后一拍，身子往侧一倾，连带着其他还在晕头转向的人都避开了火球。火球在地上炸裂开来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犯罪分子全都清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一个黑影窜上前来。欧阳雪借着火球的掩护，从一旁突袭而至。她的右手成拳蓄力，灼灼金光不断向她手中汇聚，等到她欺身到那群罪犯跟前时手中光芒已大盛。

砸下，命中，结束战斗。

莫天明本以为事情就会这么简单结束，没想到就在明明已经成定局的那一刻，那些犯罪分子的身形突然模糊，下一秒就闪现在一旁完美闪避了攻击。但这一轮的消耗也让他们有点吃不消，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银色荆棘，爆！”

陈独笙趁着欧阳雪一轮攻击的空档秘密布置在周围的符咒迸发出强烈的光束，将犯罪分子包围，同时在他们头顶上方形成致密的方块矩阵，“倏”地一下击中了他们。

“精彩的配合。”

罪犯头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阿大、阿二，别躺在地上哼哼了，你们负责对付那个男的。阿三，你配合我。”

话一说完，刚刚还躺在地上哼唧唧的两个个头短小精悍的人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一个箭步没入旁边漆黑的树林。余下两个高大精壮的男子则一脸杀气地站立在那里，和欧阳雪他们对峙着。

不一会儿，树林里传来“唆唆”声响，草丛中有两团球状物体在急速窜动。那两团球相向错行运动，在相交时瞬间变为四团球，两两成行，动静也越来越大。那球在草丛中不停的来回运动，令人眼花缭乱。

忽然间，两条锁链从草丛中射出，直直地射向雪笙二人。那锁链也是导力魔法变幻而成的，通体黑亮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不仅凶狠凌厉异常，还似乎长了眼睛紧紧地追踪着二人。

“分！”陈独笙说完，两人就背向散开。

那锁链果然也分别跟着二人追去。等到他们二人拉开一定距离，锁链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继而在中线一横，原来是为了分割战场。

陈独笙嗤笑道：“真是无聊，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就这么点把戏，我们情比金坚其利断金组合还没出手你就怕啦？哈哈哈！”

欧阳雪白了他一眼：“不好笑，不要随便乱取名字。打这种无名小辈没什么好嘚瑟的，速战速决。”

那罪犯头子被欧阳雪这样小瞧不由得恼羞成怒，他破口大骂道：“哇呀呀呀，气死我了！两个小兔崽子，说话这么难听。明知道老子可怜的小心脏不好还故意气老子，咱们就不能愉快地打架了吗？你们偏偏要作死，作作更受伤我跟你讲，我要给我的心脏报仇！”

罪犯头子弯腰屈膝，作出随时要扑上去的姿势，阿三则单膝跪在他后面，双手放在地上的法阵上，有一条暗红的光线连着法阵和罪犯头子，阿三似乎通过那法阵和光线在为罪犯头子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能量。

欧阳雪冷眼站在他们前面，身子微侧，以不变应万变，同时观察陈独笙那边的状况。

陈独笙倒是打得火热。草丛里不停地放出单体攻击魔法暗影波动，这种小魔法本不足为惧，但在这样高的加速度和密度之下，要是疏于防守，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陈独笙没法在高度戒备的情况下用[试探]魔法去搞清楚草丛中的究竟，只好一边凝神防御，一边想其它的办法试探草丛里的虚实。

他注意到那四个球状物体的运动是有规律的，于是便算准了四个球交汇的时间，催动导力器释放一记幻系魔法——天门之剑。本以为能打他个屁滚尿流，结果什么都没发生，攻击反而愈演愈烈。陈独笙心生疑惑，一个不留神脸被刮了一刀。他只得重新调整注意力应付越来越麻烦的攻击，继续思考对策。

他心想：“看来这些喽啰不如想象的那么好对付，虽然单单拎出来都是不堪一击的料，但是他们的配合默契而又诡谲。刚才那看在眼里的攻击，明明就是打在了刚好的时候刚好的地方，居然一点反应都看不出来。按照刚才他们一开始的反应和出招，应该是时系魔法，那么先暂时排除幻系。接下来……如果没打中，有可能是视觉上的偏差吗？这里夜晚视野极差，光线仅仅依靠施放魔法发出的光，虽然刚才确实算准，也看见魔法打中了，但不是完全没可能；再接着，如果刚才确实打中了也不是光线的问题，那为什么会没事？打击力度不够？不可能，就他们那两个小身板吃这一招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那么就是时间魔法造成的误差？或者……那些球背后都不是人！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还没听说过这世上有分身魔法出世，二分为四的障眼法升级版就容易多了。那么要做的就是……”

陈独笙稍稍拉开和树林的距离，适当的距离能够降低被攻击的频率，还可以偷偷准备大招蓄力，也不会让他们起疑心或是转而攻击欧阳雪。陈独笙不断地在以球体运动直线的中点为中心的圆周上运动，并悄悄地拉大半径范围，树林里的阿大阿二果然没注意到，还保持着原有的攻势。

当云带盖住月亮那一刹那，陈独笙反手一挥，使出大范围攻击“苍莽蜃楼”，一座白色透明大楼拔地而起，恢弘气派，无数光箭从楼顶直泻而下，景象惊人，草丛登时恢复平静。“哈哈哈！”陈独笙叉腰大笑，“你们这群小样还敢和本大爷我较量，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陈独笙不防备那一刻，草丛中窜出两个极快的黑影。不过两三秒的功夫，黑影就闪现到陈独笙前面。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正在和罪犯头子酣战的欧阳雪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飞了出去。她的身体一滞，心跳突然间漏了半拍，接着眼前突然就被一个庞大的身躯给遮盖住。

“嘿嘿小妹妹，打架分心可不太好哦！”

【错杂录】

[临欢国·之一]：军阀统治的国家。地处塞姆里欧大陆南部，幅员辽阔，一般性自然资源丰富，然而七曜矿资源并不算丰富，在导力开发方面也后人一步。莱茵镇是其中一个地处国界交界处的无导力小镇。

[导力·之一]：一种能量。能通过不同介质，转换为各种各样的能量（如热能、光能等），引起各种现象。主要蕴含在七曜矿中。

[导力器·之一]：又称[战术导力器]。专指能够利用七曜矿释放导力魔法的一种机械器材，内有若干个可以镶嵌七曜石的孔洞。各种加工程度的七曜矿通过导力器都能够释放导力魔法。

[导力魔法·之一]：简称[魔法]。通过七曜矿和导力器发生作用而释放的魔法。共有七个不同的属性，分别是风、火、水、地、时、空、幻。

[灵力]：导力能剩余值（魔力值）的口语化词语，还有许多如[魔力]、[法力]等同义称呼。

[七曜矿·之一]：原产地未知，原始诞生时间未知，无法考究，遍布塞姆里欧大陆。自被人们发现并利用的那一刻起就给整个大陆带来了巨大的变革。被人们奉为一般性自然资源外的[珍贵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