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烈酒》: 水电厂
第一章 水电厂
我今年二十一岁,大专刚毕业。
虽然只是个大专,但是好歹也算是读过大学的人,而且我的运气也比较好,在这个大学生都很难找到工作的年代,我找到了一份足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我爸是个电工,几十年的电工,在他影响下,我也读了这方面的专业,最后经过考试进了国家电网。
但是我并不喜欢这一行。
因为只是个大专生,又不想离开四川,能报考的地方就不多了,最终我选择了四川省甘孜州丹巴县。
当我从CD坐了七八个小时的车才到达丹巴县,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只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高速路,后面都是在颠簸中度过,以往很少晕车的我都差点受不了。
在快要达到丹巴县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些稀疏的建筑物,那都是些在半山腰上建造的小屋小房,想象中今后我的生活。
好想让大巴司机调个头,把我给送回CD。
还好,公司在县城里,给我安排的住处也是在县城里,虽然这个县城就两条街,甚至都比不上外边的一个小镇,但好歹也是个县城,完全可以满足我大部分的需求。
今年和我一起报考丹巴县的还有一个哥们儿,陕西人,也是我的室友。
他比较外向,没些日子,我俩的关系就很不错了,互相间也都取了外号。
对了,我还没介绍我的名字,我叫苏堂,所以我的外号就是酥糖,从小到大都是,现在工作了也还是没有改变,也许是我爸妈年轻的时候没有吃过酥糖吧。
我叫他李胖子,原因只有一个,他身高不足一米八,体重一百八还往上。
从大学毕业到进入社会,并没有什么太不适应。
或许是跟我的性格有关,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平日里的爱好就是在自己的老式笔记本上玩玩儿游戏,所以我的身体素质可能刚达标亚健康。
我是个单身狗,还是个没有追求的单身狗,电力公司不是没有妹子,也有一两个长相甜美身材不错的妹子,但是像我这样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和这些妹子发生点什么事呢。
我的专业是发电厂及电力系统,我的工作也和我的专业挂钩,水电厂的值班人员。
说起水电厂,在我看来只有两个特别的地方,一是必定要建在河边,二是肯定很偏僻。
我上班的水电厂就很偏僻,平时基本上都不会有外人经过。
因为地处偏僻的原因,往往值班的人员都在两人或以上,好歹有个伴,才不会害怕,因为我们的上班时间是二十四小时值,发电的机组基本上是不会停下来的,节假日照常。
当然,我们上一整天的班,有整两天的休息时间,而且在值夜班的时候也是可以睡觉休息。
所以,休息时间还是不少,只要平日里机组没有出现问题,还可以玩玩儿手机之类的,工作不算累。
所以,日子过得就很快,半年的实习期过去之后,我也终于能拿到三四千的工资,在这种地方,养活我自己一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平淡的日子,平淡的我,还以为会这样平淡的过一生,直到二零一七年的一月七号。
这一天是我和李胖子两人值守电厂,白日里机组也没有出现故障,除了需要自己弄点吃食,就没其它的事了,玩儿手机之余闲聊几句,时间就过去了。
入夜之后,我俩把几张凳子拼凑在一起,就开始睡觉休息。
因为机组的噪音极大,我又有些神经衰弱,很难睡着,就算睡着了,也很容易惊醒,机组的噪音出现轻微的变化都能把我惊醒,当然,李胖子显然是不大清楚。
我在闭眼睡觉的前一秒,隐约间看到李胖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我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我也不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
睡至半夜,我感受到了一股冷风,现在是冬天,一丁点儿的风吹过就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我这么容易惊醒的人自然第一时间就醒了。
要知道平时在夜里睡觉,门窗肯定都得关紧了,除了将冷风关在外边儿,还得小心小偷或野兽。
虽然水电厂地处偏僻,但是难免有小偷会光顾,钱财被偷了都是小事,而且多年以前也发生过被盗的先例。
我在第一时间就撑起身子,往门口望去,一扇门果然被打开了,一股危机感瞬间袭来。
我朝门外望去,能看到的除了黑暗就只有黑暗,但是我看到属于李胖子的那几张凳子上什么都没有,就猜想他肯定是出去放水了,那扇门应该是他掩着的,肯定很快就会回来。
那几张凳子也真是不容易,没被他压垮了。
将身上的大衣裹了裹,恨不得把头都缩进去,我懒得动弹,也不想起来关上门。
仰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刚好是凌晨一点。
我没有动弹,睡意也很浓,就想着先睡,李胖子回来后自然会把门关上。
但是寒风越吹越烈,没一会儿我就忍受不了了,在裤兜里摸索了半天才把手机给摸出来,给李胖子打了个电话去,语音提示占线。
“嘿,这胖子蹲个厕所还特么给人家打电话?”自言自语完我就发现不对,这都凌晨一点了,他给谁打电话,别人不睡觉的啊?
难不成是没有信号?
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因为需要随时给公司报告,所以2G还是有的,怎么会没有信号呢?
十分钟后李胖子还是没有回来,我开始有些担心他了,该不会出事了吧。
电厂里唯一一个大功率电筒被他拿走了,说明他是自己出去的,可是该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这么久不回来?
谁特么撒尿能撒十几分钟的?
难道是碰上了什么野兽?这儿有没有野兽我不知道,除了几只松鼠外我也没看到过什么大型的野生动物。
但是听说几年前还有一只狸猫差点跑进电厂,嘿,我还不知道狸猫长什么样。
在犹豫了五分钟之后,我还是决定出门找找他,同时我也在脑中想了想,是不是该打个110?
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我只能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看路,往门外走去。
门外有一条泥巴路,因为前一天下过雨,泥巴路还没干,有人走过就能看到脚印。
我蹲下仔细看了看,还真有一个往外走的脚印,一看就是刚留下不久的脚印。
这个脚印应该就是李胖子的。
我们水电厂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厕所还是有的,平时放水还有可能在外边,毕竟我们只是专科生,素质自然比不上真正的大学生,蹲大肯定是不会跑到这外边儿来的,特别是这么冷得天,傻子才会跑到这外边儿拉屎。
现在是冬天,温度在零下左右,真的是风吹屁屁凉。
第二章 什么东西
跟着李胖子的脚印没走一会儿,就发现他的脚印不见了,心里一个激灵,凭空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我蹲下来仔细看最后的两个脚印,就知道他是转弯往旁边的草丛去了,难不成还真的是出来蹲大的?
据我半年来的观察,他的脑子应该是没有毛病的啊。
不过他如果是出来蹲大的,蹲个十几分钟还是可以理解的。
事实上,现在的天气导致能活下来的小草没有几颗,而且都是很矮的那种,我也叫不出名字来。
反正我想表达的是,如果李胖子真躲在草丛里蹲大,我应该是能一眼就看到他,就算看不到他,也能看到手电筒的光亮,总不能他会傻到在这外边蹲大,还把手电筒给关了吧?
我在草丛里又走了两三分钟,有些犹豫要不要撤了,这小子的脚印还有,我肯定是没有跟错,但是鬼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我还在想要是这个时候电厂里的机组出现故障了该怎么办?
虽然不喜欢这份工作,但我还是很珍惜的,因为我不知道我要是被辞退了,还能干什么,怎么养活自己,我虽然没有理想,没有追求,却也不愿意做啃老一族。
虽然想法不少,但是我的脚步没停,一直低头跟着李胖子的脚印往前走。
然后我就看见他的脚印没了,彻底的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洞,一个往下深不见底的地洞。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洞,但脑海中幻想着这个洞里面住了一群狸猫,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虽然我看不见它们,但是它们却可以清楚看见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敢跳下去,它们就一拥而上,咬脖子的咬脖子,咬屁股的咬屁股。
对了,狸猫这种生物,咬人吗?
虽然很清楚李胖子肯定是跳到洞里面去了,但是我却不敢乱来,要怪就怪我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我还是决定返回电厂,老老实实地守好我的机组,等天亮李胖子还没回来,我就报警。
报警的原因都想好了,李胖子肯定是被狸猫给迷了,然后自己跳进洞里面给狸猫当了晚餐,额,或者说是早餐?
只是在我转身的瞬间,我脚下的泥土居然塌了,而我也掉进了洞里,失重感来得很快,消失的也很快。
嘶~~
屁股先着地的滋味真的不好受,而且在我掉进洞里的时候还因为慌张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导致手机也给扔了出去,还不知道手机掉到哪儿去了。
我本来就有点近视,有着年轻的时候有些许的近视,老了才不会远视的想法,我没有配眼镜儿。
不过因为上边有一大片泥土坍塌,加上我们山区的天气还不错,白天太阳直射,晚上月亮也算挺亮,之前在洞外边看不清楚洞里的情况,现在在洞里面反倒是能借一点月光看清周围。
我这才发现原来洞里还挺宽敞,两边还有通道可以走,不能站直,但是可以半蹲着。
我身处的周边还能看见,再往通道的深处就看不清了。
这该是多大的动物打出来的洞啊?我咽了咽口水。
脑子里面还浮现了类似电影“狂蟒之灾”里的巨蟒,以及变异后的巨鼠什么的。
现在离地面大概有一米多,我觉得我还是有机会能够爬上去,我的第六七八感都让我赶紧离开这儿,总感觉有什么庞然大物会突然出现一口吞了我,或者先嚼碎了再吞。
可我是个宅男,不折不扣的宅男,就这一米多点,我都很难爬上去,特别是上边刚塌了一大块儿,我跳上去抓住的边也总是不牢,两分钟过去了,我还是没能爬上去,反倒是屁股又着地了好几次,好在我穿的厚,才没有两瓣变四瓣。
就在我开始有些气馁的时候,我感觉脚下的泥土居然开始震动了起来。
我首先想到的是地震,泥石流,塌方,但感觉似乎没有那么强烈。
然后我就感受到我前边的通道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迅速的靠近,我有点慌了,又连续几次的向上跳没有成功之后,只能一边盯着前边的通道,一边往墙角靠。
我现在只能蹲下来,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明显,祈祷来的东西看不见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光亮,然后果然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李胖子!
那个通道在我看来是比较宽敞的,但是对于李胖子就有些窄了,他现在是半蹲着朝我跑过来,身体的两侧都和墙壁摩擦着,看起来很不容易。
他也看到了我,而且看到我傻乎乎的蹲在墙角,似乎也是一愣,但脚下没有停,嘴里还对着我吼到,“快跑,快往后边跑”。
虽然不知道他的屁股后面有什么,但是看他慌张的样子就知道追他的东西肯定很危险。
我连忙学着他的样子往我身后的通道跑去,说是跑,其实就是鸭子步,站不直身,根本跑不起来。
别看李胖子人长得胖,现在还几乎是卡在通道里,速度倒是不慢,很快就追上了我,似乎是嫌我太慢,还一边推我的屁股,一边让我快点。
虽然催得急,我却没什么办法,本来我就是亚健康了,除了在中学时代的体育课上有过一两次鸭子步的经历,哪里还练过?
没一会儿我就感觉到自己双腿打颤,速度更是降低了很多,又引来了胖子的一阵催促声。
不过,他的催促声刚只响了一半,换成了一声惨叫,我心里咯噔一声,我知道他身后的东西看来是追上他了。
我一边尽最大努力加快速度,一边转头看胖子的情况,顺便看一看他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虽然一直在惨叫,鸭子步却没有停,依旧在推我的屁股,让我更快点,我想看他身后的东西却看不到,我的视线全被他给挡完了。
然后我就又踩空了,又是一阵失重感。
而且这一次失重感来得很快,消失地却很慢,慢到我还有时间去想,怎么还没到底,这么深的吗?我不会就这样摔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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