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的温暖》——活著
第一章 瘟疫爆发地,病源
这是一个在军阀动乱的年代,这里适合生存的东西只有强大,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活着,是一种极度的奢侈品。
要么像蝼蚁,趴着走,要么像老鼠,畏畏缩缩地为了食物搭上自己的命。
繁华的大街上,在夜晚的衬托下无比璀璨,像这种华丽的大街都是当地有势利的军阀创造,在这街上看不到贫穷与饥饿,只有彻底的富裕,因此,它只为富家子弟存在。
大块大块的店面中间也夹杂着一些毫不起眼的缝隙,那缝隙如果不仔细看就很难被发现,好像纯属为了豪华的店面勾边。
透过缝隙张望着里面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稀疏听见里边有些与外面热闹的环境根本不沾边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就像混泥土般混浊。
那条黑线令人感到背后很不舒服,那颜色就根本没有黑色那么简单……
在繁华的街道外方圆几公里的地方,天空中正笼罩着骇人的暗红,就如同一对火红色的眼睛透过乌云盯着地面,防护栏上横七竖八地挂满了尸体,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也一堆一堆地摆放着,尸体上的血在红光的映照下越发地诡异。
一个男人正拖着一具尸体向着其中一堆走去,尸体拖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殷红的印记。
他正在嘴里喃喃地念着:“第六十四…个,六十四…个…”说完就将尸体向着眼前的那堆抛过去,手臂由于惯性不断地晃动着。
他若无其事地坐在最高的一堆上面,随便拿起一个死尸随身携带的水壶倒出水,洗掉手上的血液。
他歪过身子,揪出了放在口袋里的烟盒,用食指抠出其中的一根闻了闻便叭叭地抽了起来。
手里的太刀在尸体的衣服上磨了又磨,如此动作已经进行了十多遍还在继续。
磨累了就直接插在尸体的缝隙中。
“将军,您的马牵来了。”一个沉闷的声音打破了战场的沉寂。
一个高大强壮身影的士兵牵着马来到了男人的跟前。
男人继续抽着自己的烟,手中的太刀还在不停地磨着那可怜的衣服。
“好远啊…”男人颓废地吐着烟叫道。
士兵默默地低着头等待着。
“哼哼,我的末日……”男人冷笑着抠出第三根烟,那匹血红肤色的烈马尽管被牵着,却依旧不屑对着士兵哼气,与男人脸上的神情无二。
男人终于抽完了第三根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夕阳下的身影如此矮小,相比于士兵会让人怀疑谁是将军。
男人径直跳下了高达三米的尸堆,跨过防护栏,将太刀甩给了士兵,拽过士兵手中的缰绳,一扫腿上了马,烈马极不情愿地甩了几下脖子,但最后还是顺从了。
男人骑着马快速奔走着,士兵则不快不慢地跟随其后,慢慢地消失在朦胧的硝烟中。
血红色的夕阳已慢慢褪色,逐渐被深沉的黑暗侵蚀。
第二章 年轻人
望着已经黑暗的夜幕,一个身材高大皮肤粗厚的年轻人独自在街上走着,身上穿着一件早已泛黄的黑衬衫和一件白迹斑斑的牛仔裤,浸透汗水的衬衫被丰实的肌肉撑起,不留一点透风的空隙。
在工地里干了一天活,却没有一点粮食下肚的他早已腹若空壳,胃里积满了如同浓酸的胃液还在无情地燃烧着。
他不禁捂住了肚子加快速度赶路,只为了街尾的那一碗可以吃的起的饺子。
这是一间生意火热的饺子店,虽然这里面只容得下三张大圆桌,但因为饺子里的馅一口下去当即肉汁四溅,嘴里满是青葱与特制肉馅的味道,肉馅在舌头上打滑,与牙齿互相摩擦,那口感会让你想象到一双蕴含着力道的手在揉搓着肉团的场景。光是这样便让店门口大排长龙,还有一道绝佳点缀的香菜汤,在吃完饺子后来一口简直欲仙欲死。
当然,这种场景只能在几个星期前看到了……
现在,只剩下寥寥几人在店里自顾自摸索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好像贴满了风霜,僵硬地坐在圆桌旁,机械地张合着嘴,送进一个个饺子,简直一点都不享受。
这多少影响到了老板的厨艺,进来也没什么动力尝试新的做法了,饺子馅里边还是昨天包饺子剩下的渣。
一种要倒闭的感觉缓缓升起,一直延生到天空边缘,与弥漫在空中的硝烟混在一块,显得更加接近了…
年轻人加快了步伐,闷着头走近了店里。
“老板,两份饺子。”
“在那里,自己拿吧。”
老板无神的眼中突然闪着亮光,上下打量着年轻人
年轻人只能在黑暗的灯光中摸索着期盼已久的美食。
当找到饺子时,只剩下三四盆已经凉了的饺子,端起两盆便索性将钱放到柜台上,老板此时已不见踪影。
本来空着的圆桌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两个穿着军服的士兵,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用贪婪的眼神盯着年轻人。
年轻人扫了一眼,端着饺子坐下了。沾着酱汁吃了起来,依旧很享受。
依稀听到掐灭雪茄的声音。
年轻人以为那两人要走,就吃得大胆了些。
这时一双手搭在了年轻人的肩上,年轻人险些吐出饺子。
那双手在肩上又搓又捏,非常用力地。
年轻人不耐烦地甩掉了那双手。
“哼哼,这货不错…”
士兵裂开嘴舔了下手指。
“他会很兴奋的。”
另一个回应道。
话音未落,年轻人眼前一黑一脸砸在了饺子盆上,饺子被强大的压力瞬间碾碎,里面的肉汁喷射到脸上。
年轻人停顿了一下,没有反抗,一声不吭。
“哼!嘻嘻嘻嘻!哈哈,嗯~从来没人敢直面看我的眼睛,就你这哑巴刚才那眼神是怎么回事!回事!”
士兵随着下落的拳头表情欲加扭曲,疯狂地呻吟着!
肉汁在拳头的规律中一下一下地震在桌面上,年轻人心中的岩浆也在慢慢搅动着,随着拳头的落下,慢慢泛滥……
年轻人紧闭的嘴唇欲加发紫,额头上的青筋凶狠地崩起,耳朵紧贴着后脑勺,脸上的各种骨头构造随着怒火凸起,简直就像一只把自己锁起来的怪物。
心中那滚烫的石块不断地碰撞着,岩浆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店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跑光了。
只剩下年轻人和两个虐待狂。
火山已面临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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