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封天》： 作茧自缚

第一章 作茧自缚

滴答，滴答……

漆黑深邃的地穴里，充斥着潮湿和阴寒，石壁缝隙渗出的水滴，打在地面积水中的回响，似乎成了这甬道中唯一的声响。

“呼、呼…”微弱的呼吸声，时断时续，时而伴随着抽吸积水的杂声，一个瘦弱人蜷缩着身子，竭力的去收拢体内微弱的热量，此刻的他遍体鳞伤，手臂双腿还有后背，尽是令皮肉翻卷的伤痕，深紫的血痂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不可以窝囊的死在这里，绝不。”这人牙咬着嘴唇，反复的说道，心底浓烈的不甘，应该是支撑他至今还不放弃的支柱。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辰，突然静谧的地穴尽头传来石头摩擦的声响，微弱的光线顺着打开的石门射了尽头，躺着的人挣扎着望过去，眼前的血阻挡了大半的视线，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举着蜡烛人影。

石门渐渐关闭，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十几个呼吸后，来人俯下身子，望着脚下垂死的家伙，眼底拂过一丝不屑和讥笑。

“谢若昀，是不是很痛苦啊，桀桀，这是谁的鞭子，抽得这样的狠辣无情，看得我都牙疼，你说你还苦苦撑着作甚，不如早些上路，也省得受这等非人苦楚。”

来人满口的嘲讽，脸上的恶毒笑容丝毫不加掩饰，他继续说道，“哦，我都忘了，你现在修为全失，恐怕想自尽都做不到，哈哈哈哈……”

“谢天、浩，你真是个废、废物，絮絮叨叨的活像个、娘们。”躺着的人辨认出来人的身份，拼着仅存的力气，断断续续的回击道。

“放肆，我谢天浩的名字，容不得从你这狗嘴里吐出来。”谢天浩怒火中烧，脑海里全是往日谢若昀不可一世的模样，新仇旧恨，令他愤怒的几乎失去理智，手中燃着的蜡烛朝着谢若昀的胸口捅去。

“啊~”尽管已是满身伤痛，可那胸口无比灼热的痛楚，依旧让稀疏的哀嚎声从谢若昀紧咬的牙缝中漏了出来，这蜡烛是谢家专门炼制的，一般情况很难熄灭，谢若昀胸口逐渐有种焦香的味道飘出来。

听着谢若昀的哀嚎，谢天浩说不出的惬意，这辈子最痛快的莫过于此时。

谢天浩拎着谢若昀，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丢弃进一处积水，谢若昀胸口的火焰才渐渐熄灭，若再烧片刻，恐怕要烧个窟窿出来，届时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他。

“谢若昀，我没工夫跟你瞎耗，交出霓裳羽衣诀，我给你个痛快，否则家族刑堂里秘藏的折磨手段，我想你比我了解的更清楚更透彻，放聪明点，给我说。”

谢天浩掐着谢若昀的脖子提起来，谢若昀两脚悬空，窒息的感觉犹如巨锤锤心，他欲抬臂挣扎，才惊觉双臂被废，此时的他只是一具空有灵魂的躯壳，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几个呼吸，他脸涨红发紫，甚是吓人。

“还敢瞪我，我让你不说。”谢天浩一拳接一拳的轰在谢若昀的面部，拳拳尽力，他来的目的只是要得到谢家的不传之秘，霓裳羽衣决，至于谢若昀在他眼里不如蝼蚁，可这蝼蚁竟敢瞪他，让他如何能忍。

“谢若昀，到现在你还拎不清，这里是哪儿，你以为还是你的天安居，跟我端着气度，你以为你还是谢家不世出的天才，如今你只是条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看我毁了你这对招子，再划烂你的脸，就不信撬不开你这张死鸭子嘴。”

谢天浩从袖中取出柄匕首，借着烛光，匕首的刀刃上泛着幽幽蓝光，这匕首淬过毒，还是剧毒，沾染零星半点，就够谢若昀痛不欲生的。

“七星海棠。”谢若昀嗅到了匕首上毒药的味道，内心半震惊半苦涩，这七星海棠是毒谷唐家研制的剧毒，中毒者不会立即死亡，但却无药可救，犹如置身阿鼻地狱，四十九个时辰中，会从内脏开始腐烂，最后连骨头都不剩，只会留下完整的皮囊。

“哈哈，昀公子，就是昀公子，不愧是炼毒的行家，这点我还真挺佩服你的，连唐家独门秘药都破解复制出来，为了炼毒，不少罪奴成了你的实验品，可滑稽的是，风水轮流转，今天该轮到你了，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说是不说。”

匕首的尖头在谢若昀眼珠前晃悠，生死只在片息间。

“你做梦。”

生硬决然的三个字，彻底点燃谢天浩的怒火，匕首连刺数下，愤恨的将谢若昀扔到石壁上，“若不是那些老家伙还要留你几日，我恨不得掏出你的心脏。”

盯着比茅坑石头还要硬三分的谢若昀，谢天浩虽恨的牙痒痒，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无可奈何，谢若昀犯了家族禁忌，又失了修为，本就是必死之人，可不知有什么缘由，族老偏偏尚留他一息，这样的人不畏死，真是针插不进水泼不入。

谢天浩只得一脸晦气的离开了地穴，回自己的别院的途中，有个婢女轻撞到他，竟被他发泄怒火，活活抽死。

不管离去的谢天浩，甬道中的谢若昀已是油尽灯枯，双目被废，两个窟窿里流出来的都是腥黑的毒血，满脸的皮肤溃烂，森森白骨，望而生寒。

五脏六腑内好似有千万条毒蛇毒蝎在撕咬，七星海棠，盛名非虚，谢若昀亲身体验到这剧毒的霸道，心底不免生出忏悔，为了家族的荣耀，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双手沾满血腥，报应，果真是报应不爽。

“霓裳羽衣决，那群心机深重的老家伙岂会给我，我不过是枚弃子，从一开始就是，可悲可叹。”

谢若昀不再挣扎，他躺着，只求死亡来的更快些，短短十四年，一切都历历在目，他人生虽短，丰富却胜常人百岁。

剑都谢家，长房长孙，出生时霞光曜日，百兽争鸣，当代剑皇钦赐玉牒，取名谢若昀，并赐下一道剑灵，待他成年，便可融合剑灵，越过先天，成就筑基，日后更可凝练剑丹，成为金丹修士中的佼佼者。

天潢贵胄，前程似锦，天赋卓绝，谢家昀公子，剑都千万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无数的钦羡，可谁又懂他的苦，父母早夭，既要提防各房的明枪暗箭，又必须付出比常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天才永远不是幸运的代名词。

“什么公子，什么天才，全是谎言，我不悔，但我恨，恨这瞎眼的苍天，恨这摆布我的命运，若有来生，我定翻了这无情天，踏碎这傲慢的命运。”

双目失明，周身的痛感，麻木了谢若昀的五感，他只剩下等，等心脏被腐蚀，解开灵魂的束缚，那时便是解脱。

漆黑的地穴里，粘稠的空气仿佛使时间都停滞，七星海棠的毒在谢若昀体内肆意的侵蚀，吞噬着残存的生机，重要的脏腑经脉化为乌有，一颗滚烫的心脏成为最后的目标。

就在终结前的刹那，异变突起，谢若昀心脏的深处，闪耀出璀璨的金芒，圣洁的气息奔涌而出，所过之处，一切属于黑暗的元素都被涤荡干净。

圣光起于电光火石间，眨眼间就收缩回谢若昀的心脏，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谢若昀全身伤势消失不见，连被捅瞎的双目都恢复如常，仿若时光逆流。

“这，这是怎么回事？”

谢若昀刚刚感觉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突然有股强大到不可抵扣的力量，将他拉扯回来，此刻他不仅有了知觉，甚至重新拥有了力量，全身经脉暖洋洋的，有使不完的力气。

从地上爬起来，谢若昀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光滑的触感，仍令他无法置信。

“这天不收我，那这命从此就属于我自己。”

尽管还摸不着头脑，但是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必须尽快脱身，谢若昀可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奇迹上的人。

拾起谢天浩丢弃的蜡烛，谢若昀开始打量起这处石穴，谢家家大业大，府邸的面积不亚于皇宫，谢若昀在谢家生活十多年，多半的时间用在修炼和钻研奇门异术，这处石穴他从未来过，不过想来应该是家族关押重犯的隐秘之所。

摸索了半天，结合脑海里关于家族典籍信息，两相印证，谢若昀猜出了地穴的真面目，可结果却令他失望。

“黑魔洞天。”谢若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黑魔洞天是谢家先祖无意间发现的一处芥子空间，芥子空间是天地间奇异的存在，几乎于正常时空独立存在。

当年谢家先祖从洞天内得到了一具魔修尸骸，据说尸骸藏有重宝，谢家正是借助这些重宝才能与诸雄争霸中崛起，与皇族并驾齐驱，只是传言有多少属实，就不得而知。

“这芥子空间出口被谢家的大能封印，有令牌才能进入，那谢天浩倒有点门道，居然被他弄到令牌，可惜他定是以为我死，短时间内该是不会回来。”

谢若昀反复思量，终于回忆起一条拥有用的信息，这黑魔洞天并非只有这一重天地，似乎还有第二甚至更多重天地，但谢家至今未派人探索过，谢家先祖也并未深入这黑魔洞天，久而久之，这处奇异的芥子空间竟然荒废，沦为关押家族重犯的囚室。

“搏一搏，芥子空间肯定不止一个出口，不在这一重天，或许在更深层的天地，谢家对我而言犹如龙潭虎穴，即便得到令牌，估计安全逃脱的几率也微乎其微，说不定这芥子空间反而对我而言是个机会。”

笃定了主意，谢若昀走到了一处石壁前，全赖他多年钻研奇门异术，对阴阳五行、八卦阵法均有涉猎，芥子空间赖天地而生，定也契合天地规律，之前探索的时候，谢若昀就发觉此处有异状，详加分析后，他推测此处便是进入下一重天地的关键。

第二章 龙狩猎日决

“芥子空间在这凡世间极少出现，哪怕在藏书中对此的描述，大多是零碎的只言片语，只是没有他法，姑且试试。”

空间的奥秘，是非常深邃的，传说修为到达通达天意的天人境界，方有机会一窥，但天人境莫说谢家，便是剑都皇族，都仅有一位半步天人的老祖，可就是因为有半步天人的守护，万剑国才敢占据这片大陆东南方接近百分之一的土地，莫看只有百分之一，已是非常广袤了。

后天，先天，筑基，金丹，元婴，天人，这是这片大陆的修炼等级，至于天人之上是否还有境界，不是谢若昀能够了解的层次。

谢若昀凝聚丹田中的灵力，汇聚于右拳，一拳挥出，犹如虎口吞食，拳劲轰在地面上，打出丈许方圆的深坑。

“比被废修为之前还强劲了三分，离后天巅峰只差一线了，现在只希望这层结界的经过无数岁月松动了，否则，难。”

后天巅峰的修为，对付近百壮汉易如反掌，可于修真界才是个姗姗学步的孩童，入门都不算。

不过如今的形势，谢若昀立于悬崖边，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由不得他不拼命了。

卯足了全力，谢若昀使出生平所学，奔雷掌、杀虎拳、炫裂神腿……，连番轰击那处石壁，对撞的声浪，让石**轰鸣如雷，掀起漫天的尘土。

“还是轰不开么。”谢若昀颇为无奈的自语道，意料之中，却还是不甘心，这石壁纹丝未动，一点裂痕也看不见，他没猜错，可又有什么用，轰不开结界，等再有人来巡查，估计等待他的命运，便是十死无生。

“我不服。”谢若昀不愿放弃，休息片刻，继续轰击石壁，不知过多了多久，直到经脉里最后一丝灵力被榨干，他才无力的半跪在石壁前。

满嘴苦涩，活过来了，结局还是没法改变，那重生意义何在。

“不能放弃，既然进不去，就拼杀出去，杀几个谢家人垫背也好。”谢若昀不再摆小女儿姿态，自幼徘徊在生死之间，让他养成了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的意志。

“最多两日，族老会肯定会下达诛杀我的命令，派来执行的修为应该不高，或许谢天浩那厮也许会主动请缨。”

谢若昀唇角泛起邪魅的笑容，对族老会里的七个老狐狸，他非常的熟悉，像处决他这样的‘废人’，肯定不会派家族宿老来，那样既有失身份，又容易落外人口实。

“不管是谁来要我谢若昀的命，我都先送他去阎王殿。”

谢若昀拍了下小腹，口中吐出一枚青铜戒指，铜戒上锈迹斑斑，染着猩红的血色，铜戒正中雕琢着只貔貅印记，诡异的是，貔貅口里叼着只似蛇似龙的怪兽。

“哼，若非这蒙戒残缺不全，当日他们休想擒住我。”谢若昀将铜戒视若珍宝的擦拭干净，戴在右手中指上。

这是谢若昀在剑都皇宫中，一处荒废经年的古井中无意间发现的，那古井里还有具白骨，明明腐朽，却透着浓烈的血气，手触及白骨，能体会到森然寒意，井壁还刻有一篇古怪的文字，并非万剑国和周边邻国的文字，谢若昀翻遍藏书，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这枚戒指无法被炼化成法宝，无论是用灵力还是符咒对它都无效，后来谢若昀用了个最笨的土方法，将戒指封印进脏腑内，用本源血液滋润，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年的时间，日夜不休的滋养，戒指完美的防御终于松动了一丝。

让谢若昀狂喜的是，这戒指本不属于这个时代，是数万年前大一统时代的古宝，名为蒙鸿万钧戒，由三个部分组成，分别是蒙戒、鸿星和万钧链，蒙戒主力，鸿星主法，万钧链沟通山河万灵。

蒙戒传递给谢若昀的信息都是片段的，但其中形容蒙鸿万钧戒威力的场景，至今仍让谢若昀无比震撼，有戒在手，日月可为拱卫，弹指间逆转星辰，有如世间主宰，背对苍生，仍是万灵俯首。

“龙狩猎日决，看来不得不学了。”

谢若昀只有蒙戒，并且还仅掌控了极小的部分，自然无法像上古强者那样借助蒙鸿万钧戒指点江山，不过拥有蒙戒，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从蒙戒中得到一套炼体法决，名为龙狩猎日。

蒙戒中记载，此决共有六重，前两重炼皮，中两重炼骨，后两重炼血，炼皮小成，徒手断金裂山，炼骨中成，踏河分水，炼血大成，可狩猎巨龙，可夺昊日光辉。

可修炼此决有个大弊端，就是练就第一重后，一日内需吞万道灵力，万道灵力相当于千块灵石，以谢若昀的身份，苦心积攒，蒙戒中也只藏了六百余块灵石。

这才是第一重所耗，其余五重，所需灵力何止倍增，恐怕搬空万剑国千年底蕴，都未必够谢若昀修炼成龙狩猎日决。

当然这个弊端不是此决的问题，因为完整的蒙鸿万钧戒中，有鸿星可以吞噬日月星辰的法力，试想有鸿星这等夺灵利器，创造此决的前辈，又如何会在意些许的灵力需求。

“赌一赌，一日内无人来，功法反噬我也认了。”

笃定主意，谢若昀盘膝而坐，按照法决内运气的法门，在体内运转灵力，第一重炼外皮，在上古时期，凡人攒够灵力都可以修炼，修炼起来十分简单，何况谢若昀对这套法决钻研颇深。

大约两个多时辰后，谢若昀全身皮肤的毛孔中溢出黑泥，隐隐间透着金石的光芒，一道道气旋凭空升起，围绕着他周身，当气旋聚集到近万道的恐怖地步，骤然间轰击向他全身诸天穴位。

谢若昀闷哼一声，随后嘴角溢出黑血，全身衣物被锋利如刀刃的气旋切割的粉碎，露出他壮硕的肌肉，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遍布伤痕，鲜血喷涌而出，其状惨不忍睹。

“忍住，一定忍住。”谢若昀咬紧牙关，无法睁眼，眼皮似乎都被割裂，此等苦楚，比传说中的刀山油锅所差无几。

又是一个时辰，气旋逐渐消失，血人一样的谢若昀，满身的伤痕开始结痂，如果不是鼻息仍在，几乎跟死人没有区别。

时间慢慢的过去，六个时辰后，谢若昀还一动不动的坐着，地穴的大门却悄然开启，这次进来的是三道人影，一前两后相继走进地穴，昨日嚣张跋扈的谢天浩，此刻竟像被踩住尾巴的老鼠般，毕恭毕敬的跟在后面。

“处决个修为全失的小子，还要我亲自出面。”走在前头的是个三十多岁面貌的中年男子，右眼有道两寸刀疤，使得那只眼看上去十分狰狞。

“能死在邱师叔手下，是那叛徒的荣幸，待会儿不如还是让师侄去了结他，免得他的血弄脏了师叔的道服。”谢天浩满脸堆笑，讨好的说道，心里却暗道，“区区个筑基客卿，还以为自己是多大的人物，哼，要不是看在父亲的面上，你算什么东西。”

谢若昀被废，谢家嫡系中最有资格成为继任候选的，莫过于谢天浩的父亲谢墨，这邱姓道人就是谢墨最近招揽来的供奉，以期为接下来争夺继任者增添砝码。

“不必了，他倒是死的快，省的老夫费事。”邱姓道人指着谢若昀说道。

“咦。”谢天浩看到谢若昀的惨状，心里突然升起种诡异感，昨日他离去的时候，谢若昀半死不活的躺着，但也不会是这等模样，而且七星海棠毒发后也不该是这种表现。

“师叔，这谢若昀素来诡计多端，指不定想装死，妄图蒙混过关。”谢天浩狐疑的说道，他对谢若昀这个大敌还是仔细研究过的，知道谢若昀不是俗辈，凡是有点怪异，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哼，你是怀疑老夫的判断么，这人内息全无，周身没有灵力波动，他若没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邱姓道人一脸的不满，他是野路子出身，向来不喜世家，在他眼里，世家子弟全是酒囊饭袋，空有惹人眼红的资源，却没几个成器的，若非日后冲击金丹期，需要谢家的资源和功法，他才不会做什么劳什子的客卿。

“是师侄失言，还请师叔莫怪，只是处决谢若昀是族老会下达的命令，师侄是怕出了什么纰漏，被族老会责罚。”

谢天浩亦是满腹牢骚，谢若昀死活他才不在意，可霓裳羽衣决还没逼问出来，为了能弄到拷问的权利，他可是付出了近百块灵石的代价，现在都砸水里了，由不得他不心疼。

“罢了，族老会那儿的确要有点交代，老夫砍下他的首级，你也就不用疑神疑鬼了。”邱姓道人虽不齿谢天浩，却不敢质疑族老会，他偶然间碰到过一位族老，一个眼神，竟让他浑身灵力停滞，那等修为，是他无法望其项背的。

邱姓道人衣袖轻舞，一柄闪烁着幽光的灵剑骤然间劈向谢若昀的脖子，然而令三人大跌眼镜的是，并没有血光四溅的场景，而是传来一声金铁相撞的轰鸣。

“难不成有异宝？”邱姓道人心头暗喜，他可不认为血肉之躯能硬抗锋利的灵剑，以他的修为，都无法做到，“是了，谢家家大业大，谢若昀身份尊贵，必定得到过异宝，居然没有被搜出来，这是上天要赐福我啊。”

邱姓道人心头火热，作为散修，他穷到寒碜的地步，唯一拿得出手的灵剑，都是谢墨招揽他时馈赠的，能自主对抗灵剑的法宝，品阶必然不低，兼是防御性法宝，价值更是倍增。

邱姓道人能有这猜想，谢天浩又岂会看不出，他心里这个悔啊，原以为谢若昀是被家族族老废掉的修为，定然不会留下什么宝贝，现在好了，有这邱姓道人在，估计宝贝跟他无缘了。

无暇顾及谢天浩内心的纠结，邱姓道人大步走到谢若昀身边，急不可耐的向谢若昀的脖子处摸索，只要能找到法宝，哪怕是将谢若昀挫骨扬灰，他都不在乎。

可就在这刹那，异变突起，邱姓道人的手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吸附在谢若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