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金手指的你不羞愧吗》： 命运的轨迹

第一章 命运的轨迹

天边的晚霞渐渐远去，带走了泛着暖意的阳光。街边的灯火依依亮起，为这座古城披上了一抹靓丽银纱。

时值9月，被浓浓秋意渲染的长安城里吹荡着阵阵凉风。

夜幕降临，广场上喧闹起来。三三两两的人群零星分布在广场四周，或散步、或聊天，悠闲的享用着属于周末的最后时刻。

广场正中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其间规规正正地站立着不少少年。“喝喝”的声响不断从此传来，一个个少年挺直脊梁、扎着马步、气势十足的挥舞着拳头。周围的不少吃瓜群众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喽！”

“生在了最好的时代，却不知珍惜。想当年你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若不是当初灵气未及，蜕凡之境于你我而言都不在话下啊。”

围观的人群中两位老人负手而立，高谈阔论。

“二位前辈红光满面，有龙行虎步之态，定是修行有成吧。”围观人群中一位青年向两位老人走去，刻意奉承道：“十三朝古都之地，果真藏龙卧虎。”

“天哥，等等，等等。”身后的同伴赶紧拉住了向前的青年：“那啥，这是我们本地老人独有的说话特色。”随即瞥了瞥两位老人，给青年使了使眼色。压低声音道：“他俩，练体期！”

青年顿时脸色一僵，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边走边聊。

“老弟，听说回民街的美食不错。走，今晚我请宵夜。”

“好的，天哥。这边走，这边走。”

“哼，肤浅。”“功利！老头子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年轻人你知道不听老人言的后果吗？”两位老人一唱一和继续面不改色的原地交谈。

“武道路漫漫，能超乎凡尘者不知几何。”老者抬手指了指广场正中练功的少年们问道：“老李，你怎么看？”

“能在武道之上有所作为者，无一不有大毅力、大机缘。”另一名老者想了想，伸手指向广场中领头位置的少年道：“我观之，此子未来定大有所为。”

“何故？”

“无论寒暑，刮风下雨。始于三年前，直至今日，他从未缺席。”

……

膀大腰圆、肌肉扎结的成年男子对广场上的少年们吼道：“停。”刹那间广场上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今天就到这里。晚上结伴回去，路上都注意安全。”

“是，教练。”少年们大多收起架势，捶背揉肩，三三两两结伴而去。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少年，用力挥出最后一拳后，缓缓收气，闭目停歇。

薄薄的衣衫在秋风的吹拂下泛起丝丝褶皱，壮硕躯体上的肌肉在缓缓紧缩，浑身骨骼咔咔作响。气氛开始变得安静，空气中凝结着莫名的压抑，仿佛身边有猛虎在闭目打瞌。

少年留着寸头，那如刀斧刻铸的国字脸上带着让人沉醉的平静。强壮笔直的身躯如利剑般挺拔凌冽，屹立在秋风中。

四周仿佛随着少年的呼吸慢了下来，气氛为之一紧，似有猛兽出笼的恐惧在心头萦绕。

两三息后，双目突然瞠开，摄人心魄、不寒而栗的眼神中似有银芒急射而出。寒光未至，拳风已到。少年若一头捕食的猎豹般向前挥击，扬起的臂膀仿佛重如千斤，一往无前的拳头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

前方的空气被打出一丝气爆声，四散而逃的气流将拳头骨节处冲击至红肿。

“啪啪啪”广场上负责训练的成年男子走至面前：“瞿清，你很不错。我本以为你还要再多练一年才能达到这个地步，看来平常在家没少下苦功吧。”

被唤作瞿清的少年激动的咧开了嘴：“欧教练，我刚才是打出气爆了吗？”

“放心吧，没差的。”欧教练欣慰地拍了拍瞿清的肩膀：“打出气爆声就够到了武者高校的门槛。只要你能进一步强化身体和掌握发力技巧，熟练的运用这种能力，进入一所好的大学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谢谢教练您的指导。”瞿清郑重道：“您永远是我最好的教练。”

“傻孩子，你这份心意我收到了，不过我就是一个教高中生的补习教练罢了。”欧教练扬了扬头，调笑道；“赶快回去吧，你也不看看人家小姑娘等你多久了。”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女孩的身姿，她趴在栏杆上，以臂为枕，一头秀发如染上金边。长发微卷，娇小可爱的脸蛋上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微红的双唇宛如一副极美的画卷。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一身素白的武道服，青涩的躯体被紧紧包裹着，最大限度突出玲珑的好身段。胸前位置上纹着“轻灵武道俱乐部”的纹章，一马平川的甚是显眼。

“抱歉，让你久等了，白裳。”瞿清停在女孩面前。

白裳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165的身姿在灯光下让人感到格外绵长柔软。

“没事的，我也才来了没多久。”皓齿明眸的女孩笑着回答。

瞿清朝着欧教练挥了挥手道：“教练，我们先走了。拜拜，明晚见。”

“好，明晚见。”

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不断拉长，壮硕与纤细的影子渐渐重叠，街角男女打闹的声响逐渐远去。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你越是登临高峰，遇到的强者就会更多。我能做到的也只是构成你武者路的第一块砖石。”欧教练看着离去的方向楠楠自语道：“但你是我这34年来教过的第一位在16岁打出气爆的天才学生。”

……

“瞿清，你以后打算上武者大学吗？”

“有些不太想去。”

白裳眼里涌动着莫名的光彩，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清脆的嗓音：“为什么呢，不是已经达标了吗？练武不是一直都是你最喜欢的事情吗？”

看着女孩亮闪闪的大眼睛，瞿清想起了心中一直存在着的那个身影，下意识攥紧了口袋中随身携带的戒指，踌躇道：“白裳，你觉得喜欢的事和喜欢的人哪个比较重要？”

女孩娇小白皙的脸庞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半响后手忙脚乱道“我觉得并不冲突啊，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喜欢做的事情，不是最幸福的吗？”

“是吗？”瞿清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在心里默默想着：“可是，好难。”

遥远的天边，浮动起一道金色的光芒。一闪一闪地，拖着长长的尾吧，在天空尽头摇曳。

“白裳，有流星。”瞿清惊讶道。

“嗯。”红着脸低头胡思乱想的女孩下意识的答道“啊？”

“那边，流星。”

白裳抬起头来，金色的闪光从天空中划过，刹那间的光芒溢满了视野，将整片天空照亮。

“这是流星吗，怎么感觉亮的有些过头了。”瞿清眨了眨眼，疑惑的询问道。

白裳不知道联想了什么，俏脸更加红了。“那、那我们赶快许愿吧，在这颗特别的流星下许愿，说不定效果会格外好呢。”

“望天。”女生好像格外中意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价值的东西，瞿清心想，“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好了。”

“我希望……”

“我希望……”

金色的闪光渐渐远去，天边传来的亮色越发暗淡，黑夜再一次执掌这片大地。

瞿清口袋内的金色戒指闪烁着忽明忽暗亮光，微弱的光芒被布片隔绝，无人知晓。

莎莎的声响回荡在街道的地下，不少昆虫从藏身之所纷纷逃出，争先恐后远离这片街区，就好像有什么常人难以看到的事物降临了此处。

第二章 家人

“那我先走了，你也快点回去吧。”瞿清对着白裳道。

“明天要开学了，记住不要迟到呦，拜拜。”

“放心吧，不会的。”

目送白裳走进小区后，瞿清独自一人漫步在回家的道路上。

转到了大道上，身边不时有车辆穿梭而过。耀眼的车灯由远及近地从身后划过，孤单的身形在空旷的大街上若隐若现。

“一个人的时候就容易多想啊！”瞿清自言自语道，从口袋中拿出了戒指细细的把玩。

戒指看似有些年头了，外层金漆已脱落不少，露出了原本铁质的色泽。

“开学了的话，就又能再见到她了。”对戒指傻傻笑着的瞿清道：“真想快点看看她被我训练成果惊到的样子。”

戒指上不起眼的亮光，似有意识般的应和着由远及近的车灯，在忽明忽暗的街道上淡化着自己的存在。

……

瞿清住的地方在西安BL区长胜街，这里有栋中煤的家属楼。

不过随着煤炭地位的衰落，公司效益的下滑，这里也逐渐没有了往日的人气，不少老邻居都搬离了此处。

“回来了？”在客厅练着瑜伽的瞿母亲切地打着招呼。

“嗯。老爹呢，没回来吗？”

“在外面应酬，还指不定几点回来呢？”

“好吧。”瞿清遗憾地挠了挠头，随后清了清嗓子道：““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有什么好事，难道是因为要开学了吗？”

“老妈，正经事正经事。我今晚练武的时候打出气爆了！”

“真的假的？”虽是疑问，但瞿母脸上早已挂满了微笑。

瞿清自豪道：“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出息了。我就知道儿子你一定能行的。”瞿母激动地上前拥抱了自己的儿子：“赶快去洗洗吧，身上好大的汗味。我给你老爹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

身材伟岸，肤色古铜的少年站在热气蒸腾的浴室里，流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缓缓而下。一双剑眉下，轮廓深邃的五官带着一丝稚气未脱的青涩。

浴室外的椅子上瞿母放置了换洗的衣物，洗漱完毕的瞿清用毛巾擦拭着乌黑茂密的短发走出。

“老爹，你回来了。”瞿清向着沙发上的父亲打招呼道。

“嗯，刚到。听你妈说你今天练武的时候打出气爆了？”

“对的，教练也确认过了。”

“这么说，武者高校的门票你基本能拿到了吧。”

“一般的武校可以保送。”瞿清自信地说道：“好点的学校，只要高考成绩不是太低，就都能过。”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带着酒气的瞿父开怀大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我带你去看过的武道大会吗？”

“那时你才这么高！”瞿父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才到我腰部的小人，就志气凛然地说……”

……

一颗武道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

回想起记忆中的景象，直至今日依然历历在目。

10年前的夏天，汹涌的人潮将长安最大的体育馆围了个水泄不通，三万人的场馆座无虚席。

天南地北的武术爱们好者共聚一台，同场竞技。

拳拳到肉的打击声与兴奋地嘶吼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场馆。

肌肉的对抗，骨骼的碰撞在这波澜壮阔的时代里演绎出盛大典礼，一场属于凡人的狂欢。

破碎的石块，彪飞的鲜血刺激着人们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冲动。

6岁的男孩，骑在微胖父亲的肩头，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向着擂台道：“爸爸，我以后一定也要在这里和别人战斗，你会为我来加油吗？”

“放心吧，肯定会的。到那时，围观的人群中你也一定要找到我哦。”

……

不知想到了什么，瞿父的双眼开始发红，用低沉的嗓音问道：“你是打算专修武道吗？”

“孩子他爹，你说什么呢”瞿母急忙插话：“别去专修武道，进普通高校就行，用武道加分项很好过的。成为一名武者有多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问问孩子是怎么想的？”瞿父回道：“我是他爹，我能不知道他想什么吗？”

两人开始争吵。

“爸、妈，我喜欢练武。”瞿清止住两人的吵闹，开口道：“未来不管进入武者高校还是普通高校，我都不会放弃武道的。”

“我希望你能仔细考虑。”瞿父双眼认真注视着瞿清：“成功的武者固然光鲜，但其下却有无数练武、好武的人蹉跎一生，湮没在人海中。”

瞿清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的回答：“练武是我的爱好，与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瞿父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

身后不断传来父母的争吵，隐约能听到瞿母对父亲的埋怨“都怪你，孩子小的时候送他去练什么武术。”

回到卧室的瞿清躺在床上思索着明天学校和未来的事渐渐进入了梦乡。

深夜，卧室半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瞿父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帮着睡梦中的少年提了提下滑的被子，轻声感叹:“长大了呢。”

“我以前和你一样也憧憬着武道，直到……”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细弱蚊声。

脚步声渐渐远去，出门前的话语声音不大，但贯彻着一个成熟男人、一个好父亲的担当。

“咱家不如那些世家大族，给不了你多少帮助。但你只要你不放弃，家里定会倾尽所有的支持你！”

瞿清紧闭的双眼睁开，晶莹的泪光在眼眶中流转。

“真是的，喝高了就喜欢给人灌鸡汤。”少年嘴硬的嘟囔着。在心底却默默立下了誓言，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漆黑的房间里，微弱的光芒格外显眼。

瞿清心中一紧，打开床头的抽屉。金色戒指被摆放在内，透明的光圈围绕着戒身，一闪闪地散发出白色光芒，似有什么在其内剧烈的波动。

“这是怎么回事？”瞿清拿起戒指，放在掌心中仔细观察。

一道带着复杂情感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手一抖，戒指从掌间滑落，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深夜里，卧室一片漆黑，微光环绕的指环在房间地板上打着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