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绝》: 天生绝命
第一章 天生绝命
剑域洛州素有桃花之都美称,三月季节,城里城外粉青一片。
沐着春风,护城河两岸人来人往,叫卖的商贩,挑着担子的老者,拖着网绳的渔夫无不显示着安宁祥和。
突然有一日,天空血红似火焚烧,满城桃花被猩风卷起,当空构成一个巨大的绝字。
人们不敢出门,认为这是不祥之兆,或是邪道祸殃或是妖魔作祟。
也正是这一日,城中一大户人家院中传来婴儿啼哭声,一眉清目秀的丫鬟喜道:“少爷,小姐生了,是个男孩。”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祖上保佑,我钟离家有后了。”
那位少爷拱手朝天一拜,急匆匆的入了屋。
屋内布置简单,除了拐角处一个三层书架,就只剩一张红木方床。
床上斜躺着一秀丽女子,额头鬓发已被汗水浸湿,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轻抚着他稀疏的毛发。
“相公,我们的孩子。”
男子快步走向床边,低下身子在女子额头上亲了一下。
“夫人,辛苦你了,若是爹知道他抱孙子了,怕是高新的剑也不练了。”
二人相视一笑,男子将婴儿抱起,摇着晃着眼中全是温柔。
“叫你什么名字好呢?”
男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那女子黑溜溜的眼珠一转:“就以我们不久前习会的剑法为名,化。”
“化,好名字!”男子眼前一亮,埋头瞅向婴儿面庞:“就叫你钟离化好不好,钟离化,钟离化。”
屋内气氛温馨淡雅,软儒的婴儿突然睁开双眼,瞳孔竟如鲜血一般深红妖异。
男子立时怔住,机械般的转头看向床头女子:“他继承了你的血脉。”……
一晃十八年后,桃树栖息的院落依旧是粉青当头。桃花林中传来笃笃笃的击剑声,原是两人持剑相对,左方是位少年,生的俊俏英气,右方是位少女,姿容国色天香。
“钟离化,这次我一定要击败你!”
“雪音,哪次你说要击败我,又哪次赢了?”
钟离化仰面大笑,骤然提剑朝她腰间刺去。雪音猝不及防,还未提剑相挡,剑已朝上指向她玉颈。
“我不服,你就会欺负人,不理你了。”
雪音故作憔悴模样,引得钟离化心软收剑。
“哈哈上当了。”
雪音顺势将长剑斜移向他胸口,却被当啷一声打掉。
“对付你我可留了剑势。”
钟离化反客为主,银剑改指向雪音胸口,身后突然传来啪啪的鼓掌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朝二人走来。
“化儿和雪音在玩呢?”
老者面相温雅,钟离化忙收剑回鞘,雪音嘟囔着:“族长爷爷,我们是在练剑。”
“好好,练剑练剑。”老者抚须轻笑,忽的目光一冷,以指代剑朝钟离化打去。
钟离化忙提剑相挡,白光闪烁中老者干枯手指点向他剑背。嗡鸣声响起,钟离化连连后退,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反应倒是不慢,可这域气太弱了。”老者叹息出声。
“爷爷我喜欢练剑,域气什么的太麻烦了,感觉修行起来好慢。”钟离化一脸愁苦之色,不管刮风下雨,他每日五更便起床练剑,就是对域气修行不敢兴趣。
“爷爷知你剑术天赋过人,可域气是剑域域者修习的根本,没域气加持剑术再精也只会沦为三流剑士。”
钟离化听后低头皱眉,老者瞧他满不在乎的模样,又道:“你不想学爷爷也不强迫你,心情不好就带雪音出去玩玩吧。”
此时桃林青石小道上徐徐行来一人,那人鬓发如霜,脸貌却如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钟离兄近来可好。”
“哟,什么风把上官兄吹来了?”
那人抬手指了指,“钟离季啊钟离季,你是老了记性不好了,还是练剑如痴忘了后日便是我们南奇四家相聚之日。”
钟离季挠了挠头,一脸尴尬之色,瞅向钟离化和雪音,呼喝道:“化儿,雪音,这位是灵州上官家族长上官云,还不见过上官爷爷。”
二人同时朝上官云躬身敬礼:“见过上官爷爷。”
“快请起快请起!”
上官云和钟离化寒暄了几句,跑去正堂品茶去了,钟离化和雪音两人穿过桃林花海,出了钟离大院。
又是三月季节,洛州街头喧嚣非凡,护城河上船只过往不绝,由于与丽江相连,运送起货物十分方便。
二人停驻在桥头望水,桥尾摇摇晃晃行来一人,那人头戴郎中帽,似个玉面书生,手里提着一杆长布幡,正正方方的写了两个大字,算命。
“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上可算前生,下可算后世,有缘而算,欲求不算。”
算命郎中声音嘹亮,引得桥头众人朝他望去,有个汉子道:“那你给我算算姻缘在何方。”
算命郎中凑到他面前细瞅了瞅,皱眉摇了摇头:“有缘而算,欲求不算。”
“嘿,老子又不是不给你钱?”
那汉子怒目相视与他,又释然道:“算了吧,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狗屁不知。”
算命郎中并不生气,持着白布幡继续向前,当他走过钟离化与雪音面前时,朝二人点头笑了笑。
雪音见他瞅向自己,娇呼道:“能不能给我算算。”
算命郎中微微点头,朝雪音要了生辰八字,而后嘴里不知絮絮叨叨些什么,待声音清晰只听得一个字,水。
“水?什么意思?”
算命郎中解释道:“水,可平静可汹涌,浮浮沉沉孕育万物,你这一生如水,顺势而流顺风而起,或高或低,最终却将归于浮云。”
二人楞头表示听不懂,钟离化嘲道:“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作高深的家伙。”
算命郎中摆了摆手转身离去,钟离化又一时兴起喊住了他。
“那你与我是否有缘?能不能给我算一卦?”
算命郎中苦巴着脸看向他,连连嗒嘴叹息。
“你?这?我?好吧我今日就破例给你算上一卦。”
钟离化将生辰八字给他,算命郎中闭眼掐指一算,惊咦一声后退了几步。
“你你你你你……”
“什么你你你你?”钟离化一脸郁闷,暗骂此人疯疯癫癫。
“哎呀哎呀,你是我生平见过最……”
“最什么?”钟离化急道。
“最倒霉的人。”算命郎中结巴着将话说完,长舒一口气十分舒服。
钟离化抬手指了指自己鼻头,一脸疑惑之色。
“倒霉?我哪倒霉了?”
算命郎中开始扳起手指头,细数着:“你看啊,首先你这长相就倒霉,虽然英气俊秀,眼里却透着一股邪气。”
“其次啊,你克父、克母、克家族、克妻、克师、克友……”
钟离化长大了嘴巴:“啊?合着我就是一天丧之人。”
算命乞丐讪笑出声:“那倒也不是,你不克自己。”
“废话,有人克自己的吗?”
“有啊,譬如……”算命郎中苦苦思索,愣是想不到一人,忽然他瞳孔变粗,惊恐的朝后退却。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你要大难临头了!”
钟离化朝地啐了一口吐沫:“啊呸!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算命郎中颤抖的指向钟离化:“天生绝命,天生绝命!我怎么又遇上这种人了?快跑,快跑,不跑就完蛋了。”
算命郎中随手将长布幡丢入河中,双手举过头顶大步朝桥尾跑去,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胡说八道,什么天生绝命,就是一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钟离化嘴上安慰说着,心中却总有些膈应。
雪音拍了拍他肩膀,笑道:“钟离化,装疯卖傻之人有啥可信的?他还说我命如水,你看这水面静悄悄的,像我吗?”
话音刚落,街头处传来咯噔咯噔的马蹄之声,尘沙扬起中约莫十几人骑着黑马,疾驰越过街道。
“让快些!让快些!”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不停挥着手中皮鞭,他胯下那匹黑色大马健壮凶猛,马蹄一抬一缩便是数尺之远。
街道行人见他们来势汹汹纷纷避开,那些摆摊的商贩们顾不得摊位,眼看着贩卖的水果蔬菜被踩的稀巴烂,却不敢吭一声。
眨眼时间整片街道就变的空荡荡,唯独一衣衫破烂的乞丐一瘸一拐的拄着竹杖埋头走着。
眼看着马队离那乞丐越来越近,那乞丐似浑然不知,依旧自顾自的走着。
为首的汉子见有人拦路,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反而重扬皮鞭加快了速度。
钟离化眼疾手快,拔出长剑跃下桥头,他急速奔跑,借着冲力砍向马腿,那匹黑头大马悲鸣一声倒地,将马背之人甩飞好几丈远。
前方有变后方乱成一槽,骑马之人纷纷拉住缰绳,可由于惯性太大,离得又近,揉成一团那场面叫个惨不忍睹。
拄着竹杖的乞丐这才反应过来,淡然转身瞧向钟离化。
“敢拦城主的马队!不想活了?”
几位壮汉挣扎起身,扬起皮鞭朝钟离化抽去,钟离化左避右闪,随手夺下一根后扯,一人立时被扯倒在地。
几人拔剑相向,钟离化轻笑一声,三五下便将他们武器挑落,那些人一脸慌张的后退,不敢再靠近一步。
“别说是城主马队,就是剑域域主的马对我也敢拦!”
钟离化一脸得意之色,后方传来一男子声音:“大言不惭!”
接着便是一柄宽剑朝他肩膀砍来,钟离化蹲身扫腿,同时使出家传桃流剑法,反刺向那人左肩。
那人高喝一声,手中宽剑顿时黄光大放。钟离化不敢硬拼,忙收剑后撤,轰的一声地面被炸出个大坑。
“小子,逞英雄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雪音赶忙凑到钟离化身边,连问他有没有事,钟离化拭去嘴角鲜血,眼中似生了一团火战意激昂。
“让开。”钟离化抬臂将雪音拦在身后,提剑指向那人。
“爷爷说域气不足只会沦落为三流剑士,今个我偏不信,这茫茫大陆以剑字开首,便是说明剑是摆在气之前。”
二人战成一团,那人域气刚猛,每一劈每一刺都带起无穷威势。
钟离化凭借剑招精妙,始终不与那人正面相碰,可纠缠时间一长体力渐渐不支,挥剑速度也慢了下来。
“他要砍你右肩,你提前打他左腰。”衣衫破烂的乞丐突然开口。
那人听后心中一惊,惊讶的看向站在原地的乞丐,一时露了破绽。
钟离化寻住机会刺向那人持剑手掌,那人反应过来立马弃剑,钟离化顺势抬剑指向他喉咙。
“别动。”
钟离化缓缓收剑,那人一声不吭,深深瞅了老乞丐一眼,令部下撤去。
“小子你给我等着,他日便没那么好运了。”几人上马离去,不多时便消失在街头。
第二章 无端生祸
这个世界是一块名为神域的大陆,传说神域分为几块,剑域就是其中之一。
而所谓的域气就是神域的根本之力,拥有域气的人我们称之为域者。
域者也分等级,由下至上分别是初入、纳伏、凝形、化域、执掌、解卸、扩奇、归真、源创。
并非域气越浑厚实力便越强大,决定域者实力的要素诸多。
其一是域气的量,域气是所有域者的基础,所有强大的域者域气都不会弱。
其二是域力,域力即所谓控制力,域力强大域气用起来才会得心应手。
其三是域术,域术就是巧妙运用域气攻击的绝技,依照等级分为普流域术、高阶域术、名稀域术、绝禁域术以及传说中的弑神域术。
越是强大的域术对域者的域气域力要求越高。
其四是领域,一名域者入了化域期就会觉醒领域,那时便如鲤鱼跃龙门脱胎换骨,实力会成倍增长。
当然实战对决中因素颇多,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属性克制,这其中说不清道不完。
快至正午,洛州街头静的可怕,马队的骚乱对普通百姓无异于天灾人祸,毁掉的摊位一时不敢收拾。
钟离化方才也听见有人在背后指点,瞥头望去偌大的街道上只有一拄着拐杖的跛脚乞丐。
“前辈懂剑?”
钟离化痴醉与剑道,对那乞丐一时起了兴趣。
那跛脚乞丐头发蓬乱,苍老的脸上全是泥垢污尘,一对眼倒是十分有神,转了一圈瞅向钟离化二人。
“不敢说懂,但要比南奇四家的剑术高超许多,至于钟离家的桃流剑法,不足三流。”
“你!”钟离化见对方辱骂自家,一时火气上头又收了下去。
“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依前辈的剑术对付刚刚那几人绰绰有余。”
他携着雪音转身便要走,跛脚乞丐突然喊道:“你喜欢剑吗?”
“当然!相比什么域气我更爱剑术。”
钟离化自小便受他爷爷熏陶,十年如一日闻鸡起舞,院中一块大岩石上已满是他的脚印,可见用功之深。
跛脚乞丐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精光一闪,正经道:“可你错了,当年我也和你一样想,但域气要比剑术有用多了。”
“随你怎么说,恕钟离化不便奉陪。”
二人转身又要离去,跛脚乞丐眼露寒光,以竹杖代剑刺向钟离化。
钟离化忙拔剑回挡,可却慢了半拍,对方竹杖已架在他脖子上。
“好快。”钟离化心想。
跛脚乞丐笑看向他,轻将竹杖朝后拖下。
“既然你对剑道如此痴迷,咱们不妨比比剑招?”
“好!”钟离化剑兴大起,横剑朝对方竹杖砍去。
跛脚乞丐竖杖相挡,杖身顿时莹润如玉,将钟离化长剑弹开。
“这便是域气的好处了,棍能当剑使。”
钟离化虎口被震的生疼,不服气再朝他刺去,二人连过了十几招,斗了个不相上下。
“桃流剑法!你!你怎么会我钟离家家传剑法?”
钟离化与他对招胆战心惊,一招相似是巧合,十几招相似甚至比自己还高明,就只能如此解释了。
跛脚乞丐神色淡然,抹了抹脏乱的须发,撇嘴道:“我不止会桃流剑法,还会南奇四家所有剑术,你想不想学?”
跛脚乞丐擦亮了眼看向钟离化,话语中似有蛊惑之意,钟离化听后欣喜若狂,急道:“想,当然想!”
“那好,随我来。”
钟离化遣了雪音回去,二人入了一处废弃的无人小巷,跛脚乞丐将竹杖靠在墙角,朝他伸了伸手:“把剑给我用下。”
钟离化捧起银剑,放在眼前端望许久,喃喃道:“这剑是我爹生前留给我的,爷爷说他失踪了,也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跛脚乞丐听后一怔,眼中闪过悲伤,这悲伤一闪而逝又化作仇怨。
他接过长剑,伸出皲裂的手掌轻抚着剑身:“我就教你三招,这三招生生相克,你要灵活运用。”
跛脚乞丐剑舞如风,第一招名为红杏出墙,第二招叫李代风涡,第三招叫暴雨打枝。
他详细解释了三招剑术互通互克之处,钟离化剑术悟性极高,过目几眼就能使出雏形。
“回去好好练习吧,哦对了,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教授你剑术之事。”
跛脚乞丐吸起竹杖一瘸一拐的朝巷外走去,钟离化心生疑惑,忙大喊:“前辈你为何要告诉我四家剑法互通互克之处。”
跛脚乞丐扬手作答:“后日便是南奇四家聚首之日,必会互搓剑术,你不想替钟离家争光吗?”
声音渐渐消失,独留钟离化一人在这小巷中,他愣神一小会,回了钟离大院。
直到第三日清晨,钟离化才将这三招剑术融汇贯通。南奇四家聚首之日,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早早便赶来了。
日上三竿,大院中摆着几张茶几,茶几后方从左至右分别坐着四人,第一人便是钟离季,他正笑迎着客人。
第二人是上官云,在钟离家住了几日,一直对这洛州龙涎茶赞不绝口,正品着香茶。
坐在上官云右方的老者头发朝两旁梳开,一半白一半黑,可谓黑白分明,他目光凌厉面相冷峻,人如其名公孙寒。
最后一位老者挺着个西瓜肚,笑嘻嘻的如个弥勒佛,乃是欧阳家的族长欧阳彻。
“咳咳。”钟离季咳嗽一声,起身道:“我南奇四家每二十年相聚首,多是切磋剑术探讨剑道,今日有幸请各路英雄到此,还望诸位不必客气,有话畅谈。”
众人欢呼叫好,钟离季又道:“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们四位族长都老了,今日就破例一次,剑术切磋就交由年轻一辈。”
众人应和鼓掌,钟离季举剑向天,喝道:“比剑开始!”
话音落完一道黑色身影跃至院落中央,落地时不带一丝响声。
“上官家,上官飞羽。”黑衣少年昂首抱胸,声音低沉。
“好俊的身手。”三位族长不禁赞道。
上官云摆了摆手,细呡一口香茶:“我上官家一直居于南奇之尾,上苍保佑才让我有这么个宝贝孙子。”
“我来会你!”随着一声高喝,空中滚下一道黄色身影,那人胡须满面,长相十分粗犷。
“公孙家,公孙……”那人话未说完,上官飞羽已提剑至他面门。
“好小子。”那人来不及拔剑,只得运起域气相抗,上官飞羽出剑如蛇,眨眼间便刺在他喉头。
那人黯然离场,引得公孙寒眉头皱起。
三位族长目光齐聚在上官云身上,上官云突觉气氛尴尬,笑道:“我这孙儿自幼便受高人赏识,他名号眇目剑尊。”
“眇目剑尊!”三位族长拍桌起身,坐下后释然道:“怪不得怪不得,上官家好运啊。”
三人话语中明显有些酸妒,之后是欧阳长子与上官飞羽比剑,结果可想而知。
在场来宾连连喝彩,称赞上官飞羽剑法精妙,嚷嚷着让各家族长与他比剑。
三位族长脸色铁青,以他们的身份又怎能与孙辈比剑,赢得光彩倒好,若不光彩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就在此时,上官飞羽突然开口:“怎么不见钟离家的人?不是想做缩头乌龟吧?”
钟离季本想着今日让孙儿扬名立万,但见上官飞羽的实力不禁打了退堂鼓。
“我孙儿他剑术拙劣,远不及上官侄孙啊。”
“爷爷,那可未必。”
来宾后方传来钟离化的声音,众人纷纷朝旁退却,替他让出一条道。
“得罪了。”刚一上场,钟离化先发制人,右腿翘起,大半个身子倾斜送剑,一招红杏出墙使出。
上官飞羽惊咦一声,来不及抵御,只得侧开身子躲避攻击。
“红杏出墙!”公孙寒双目圆睁,起身惊呼。
三位族长见他惊讶的模样,不禁心生疑惑。
那一剑并未刺中,上官飞羽忙调整好姿态,自家梨雨剑法使出,钟离化忙用桃流剑法招架。
连拆了十几招,钟离化掌心开始发麻,不由得改握为搭,五指轻敲剑身划起剑圈。
钟离季瞧他剑招怪异,低声道:“化儿使得什么剑法,老夫怎么看不懂?”
欧阳彻笑容不改,回道:“我看的懂,此招名为李代风涡,乃是我欧阳家李代剑法最为高深的一式。”
钟离化与上官飞羽斗的正酣,上官飞羽虽剑势凶狠,却如打在一团棉花上使不着劲。
钟离化稳划着剑圈,待对方剑势稍缓,缩剑使出暴雨打枝。院中剑气荡漾,上官飞羽无力还击,当啷一声银剑抛飞。
钟离化剑兴正起,一时忘记收招,众人眼看着剑尖刺向对方喉头,上官飞羽已避无可避。
危急之时,一只大手从旁插来将长剑一拍,钟离化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移剑,在对方下巴划了道伤口。
鲜血滴答滴答的落下,上官飞羽惊的一动也不敢动,双腿不住的战栗着。
“哼!臭小子,你是从哪偷学我上官家的梨雨剑法?”
上官云单手揪住钟离化臂膀,蒲扇的巴掌朝他脸上呼去。
没有预料啪啪的响声,钟离季突然出现在三人中间,死死握住上官云手腕。
“上官老弟,在我钟离家放肆可没那么简单啊?”
上官云只觉手腕火辣辣的疼,又见钟离季眼露凶光,心想:“倘若此时我与他争辩,他定会护犊下狠手,我爷孙势单力薄,怕是走不出这洛州。”
念及至此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怒火,怂道:“是上官云失态了。”
钟离季满意的点了点头,松开对方手腕后,二人灰溜溜的离去了。
南奇四家就这样走了一家,顿时冷清了不少。约莫半炷香时间,上官云又怒气冲冲的赶了回来。
“奸恶小子!还我孙儿命来!”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