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不归》——谀萸

第一章 南北

战争，贯穿着人类的历史，也见证着岁月的流逝。

千百年来，战争，总是人们印象最深刻的，也是最恐惧的。但是，战争的胜利，却是人们最渴望的。

南辰之国，北疆之国。对立了百年，谁都不曾奈何过谁。百年之久的恩怨深入到了每个人的心里，让每个人开始渴望战争，渴望胜利。

南辰，北疆。大陆的南极与北极，中间隔着一片沙漠。一片很特殊的沙漠。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一个月在刮狂风，只有五月中旬到六月中旬才会停止。期间黄沙漫天，人在其中寸步难行，所以，人们把它称为不归路。在这个时候，两国若是开启战争的话，消耗是两国都担当不起的。所以，每年只有狂风停止的时候，才会爆发战争。

十一个月内，两国靠着一个重要的职务来进行交流，那就是死使。刮风的期间，两国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的话，就会派出死使，传达信息。死使每次只有一个，由两国的皇室供养，命令。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死使是一个非常棒的职位，他接受皇室的供养，什么事都不用做，且地位超然，皇帝也要敬重三分。但是，一旦有特殊情况，死使被派遣，那么，他的结局就是死亡。

不归路，曰不归，南下北上，不曾归来。

死使穿越沙漠困难重重，且孤身一人，期间的孤苦难以想象。死使在到达敌国的时候，会把身上携带的机密文件交给敌国，随后自裁。他们要死在自己的刀下。死使虽然会死，但是人们把死使看成荣耀。在死使出境的时候，皇帝也会亲自送行。

南辰，南城。

南城是南辰的极北，就在不归路旁，城外狂风大作，黄沙漫天，城内却是一片平静。这里是战争的最前线，也是南辰最重要的一座城市，比之首都的重要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南城的城墙，厚约一米，高二十米，实属庞然大物。城门由钢铁打造，玄墨黑色透露出一股威严与厚重。南城两个大字赫然临于城门之上。

南城上，一个身着黄金甲，手持长弓，俊朗坚毅的脸庞露出一股愁色。

“陈将军，北疆死使送信！”一个兵卒跑了上来，递给他一个羊皮卷轴。

“下去吧。”他接过卷轴，挥了挥手。

他是南辰的军队将领陈庆轩，也是南城的长官，权利仅次于元帅。

羊皮卷轴带着一丝血迹，陈庆轩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他转身回到了身后的城楼中，背影魁梧却透露着萧瑟。

城楼中是一个大厅，比较简陋，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连张地图都没有。

陈庆轩随便坐了下来，大厅里已经有了一个人。

“二哥，北疆来信了！”陈庆轩看着坐在桌子旁的男子说道。

此男子光头却潇洒，一身灰色的盔甲，背后背负着两把刀，一看就知是骁勇善战的人。他是孟飞，南城的副将，兄弟之中排第二。

“老五，通知老四了吗？”孟飞没问卷轴内容。其实不用问，肯定是战争的事情。现在已经四月末，不归路停风的时候也快到了。

“还没！”陈庆轩答到。

“那还不快通知！”此时，进来一个人，一身平民布衣，头发简短，刚毅非凡，却不像武道之人。

“三哥！”陈庆轩说道。

“老三，轻功渐长啊，我竟然没听到。”孟飞有些调侃的说道。

老三，张书瀚，副帅，善用匕首，正面武功可能差点，但是轻功无与伦比，飞檐走壁，来去无踪。平时隐藏于民间，善于伪装，消息灵通，刺客之术无与伦比。

“呵，就你还想听见！”张书瀚一脸鄙视的说道。

“先等着大哥吧！”陈庆轩说道。

“不用，我已经来了！”大厅中出现了一个魁梧的壮汉，在场的三人和他也无法相比，头发略微有些凌乱，神情淡定，面容英俊。

老大，李政轩，善用长刀，正面战斗力强悍，拳可碎石，但因为人比较懒，不愿意参与脑力活动，只是个队长，但是这不代表他没脑子。

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陈庆轩慢慢的摊开了羊皮卷轴。上面内容不多：

风停，便战！

“哼，又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李政轩晃了晃脑袋，看起来有些兴奋。

“口气不小！”孟飞吐槽道。

“看来这次北疆很狂啊，这么嚣张！”张书瀚拿起卷轴摆弄了两下，翻了个白眼又放下了。

“来人！”陈庆轩喊到。

“到！”一个兵卒跑了进来。

陈庆轩卷起卷轴，用绳子扎了起来。

“送信，朝廷。另附，让丞相先来！”陈庆轩吩咐道。

“是！”

当朝丞相，就是老四，文武双全南国的顶梁柱之一。

五个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在小的时候都是被抛弃的孩子，被元帅捡了回来抚养成人，教他们武功，五人感情深厚，虽然每个人的官职不同，那也只是外人看，他们才不在乎这些。

四个人走出城楼，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外面呼啸的风沙，没有任何表情。

西边的落日仅留下了最后一丝光芒，想要抓住，却留不住。

一个人慢慢走了上来，一身黑袍，黑色的帽子遮住了脸，让人甚至思考他是怎么看见路的。他就是元帅，神秘的一个人。五个人从小看见他就是这一身装扮，没看见过真正的面容，平时也很难见到人。但他们都明白，没有元帅就没有他们。

“吃饭了！”元帅的声音略显沙哑，有着一股沧桑感。

五个人下了城楼。西边的落日也下了山。

“你们先去吧！”元帅说道。

几人嗯了一声就走了。

元帅站在城楼上，黑色的长袍微微吹动，元帅将手伸出城墙，埋没在风沙中，抓起一撮沙子，又撒开，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漫天的风沙。

“应该是你吧！”元帅喃喃道。最后的一丝光芒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城中的火光，月光于漫天风沙中已经迷失，元帅慢慢地走下了城楼。

不归路的风吹着，吹着这座城，吹着每一个人。

第二章 北疆，

不归路的北方，便是北疆。

北城，与南城类似，同样是北疆的重中之重。

北城的城楼中，早就聚满了人，七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有说有笑，没有一丝紧张的气氛。

“不归路的风沙结束在即，到时就是仰仗各位将军了！”坐在最中间的是元帅，孟祥军，也是现在朝廷中的三皇子，不喜政事，皇帝不喜，使他来到了边疆。

他一身红色的长袍，头发齐腰整齐排布，看起来有些阴柔，从没出过手，战斗力未知。不过看这瘦弱的样子应该没多大战斗力。

“元帅，那帮人真的可靠？”在孟祥军的右侧，一个俊朗的男人说道。他是北城的将军潘圣霖，也是北城真正的首脑，善用长枪，孟祥军不参与这些事情。为人谦逊，虽然孟祥军只是一个挂名元帅，却也敬佩有嘉，一身盔甲英武非凡。

“想来应是可以！”孟祥军淡淡的说道。

“可他们是谁！”潘圣霖的旁边，副将邵广斌说道。此人身形有些怪异，手长腿短，手臂异常有力，善用大刀，形象有些邋遢，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战力很恐怖。

“一个佣兵团，也就是一个独立组织，不属于任何势力，本朝廷应清除这种势力，但这个佣兵团却生存下来，可见实力非凡。”潘圣霖的对面，是北疆的军师史尧，一身平民的衣服，看起来毫无威胁了的样子。虽然他正面打斗没有多大战力，但是行军用兵之道非常精通，可谓一代宗师。

“佣兵团？那我们岂不是相当于背叛了朝廷？”史尧身边男子说道。

“王队长不必担心，这些我早与朝廷打过招呼，没关系的。”孟祥军淡淡的说道。

王振宇，善于打交道，可谓八面玲珑，善用双剑，朝廷上下他都很熟，但是战斗力也是很强悍。身形有些矮小，非常灵活。

“王副将，你有什么看法吗？”孟祥军眯了眯眼睛，盯着邵广斌旁边的人。

“啊……啊，额……没有！”王华乙抬起了头，将手中的一块令牌快速收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

王华乙，有些木讷，喜欢走神捣鼓一些其他的事情，善用鞭，此鞭非鞭，而类似于锏，有棱有节，但锏没有。他在战场上属于战斗机不大，但总能创造奇迹，有时候也会坑队友。

“王华乙，你还是改不掉你这走神的毛病！”王华乙的对面，冯浩然笑道。

冯浩然，平时比较低调，看起来好像没多大战斗力，可只有到了战场才能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使用双锤，看起来有些瘦小的身躯却有着一颗无穷的力量。

“别调侃他了，说正事！”潘圣霖说道。

潘圣霖在军中是比较威严的，他发话了，除了孟祥军以外的人都不会再说话。

这几人也都是拜过把子的兄弟，虽然不去南城的那几个那么亲密，上下级关系有些明确，但是感情是真的。

“孟元帅，可不可以给我们说一下那些佣兵团的基础信息！”潘圣霖说道。脸上有些担忧。

“好！佣兵团的统帅，张永乾，善用鞭，心机深沉，乃枭雄，战斗力不详，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弱。孙皓，为人谦逊和善，使用双枪，这比较特别，战力强悍，较为低调。张雨，善用弯刀，和邵广斌的大刀不同，他的刀更偏向于灵活，为人不喜言语。陈卓，使用双头蛇，一种特殊的武器，就是双头枪，使用难度极大，杀伤力也同样很大，再战场中杀人很轻松，个性有些张扬，却在适当的时候会很沉稳。孟宸，手持双锏，才艺丰富，有些幼稚，但战斗起来却像换了一个人。韩冬，能力较为全面，喜开玩笑，战场上属于毒蛇一类，武器三棱刺，杀伤力高，很厉害的一个人。这五个人没有职务，在这个佣兵团只有统帅，其他都是佣兵，不过这五人是真正的首脑。军队不多，大约十万，却都是精兵强将！不得不说，若是朝廷想要铲除，也需要耗费大量物力财力。”孟祥军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样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啊！”史尧说道。

“主要的是可不可靠，万一背后捅刀子就不好了！”王振宇说道沉思道。

“先不用，除非我们扛不住了，否则不能让他们获得太大的自由权利！”潘圣霖说道。

“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孟祥军转身离开。

“恭送元帅！”其余的人站起来抱拳喊到，随后坐下。

“这个元帅也真是！”史尧有些抱怨的说道。

“你们都看错元帅了，他其实很有想法，只是他不想表达，看似无忧无虑，其实他考虑的比你们任何人都多。”潘圣霖淡淡的说道。

几人没有在说话，默默的酝酿着自己的想法。

“将军，有人闹事！”进来一个人，手持长棍，身穿银色铠甲，面容俊朗。

“张队长……在哪里？”潘圣霖皱了下眉头，又舒展开，问道。

“北营！”张队长说道。

张队长，张珈瑞，虽然也是队长，却是后来被朝廷直接安插的，并且拖孟祥军嘱咐别太重视，所以基本不参与一些会议，具体啥原因就连孟祥军也不知道。

张珈瑞也没有抱怨过啥，而是认真的做一些事情。

潘圣霖和张珈瑞来到了北营，也就是北城军队的一个队，却不是军队，而是孟祥军的一个私人军队，但他平时不管，造成了军纪不严，而又因为孟祥军是元帅，潘圣霖也不能干涉太多，只能任由他们放纵，只有发生比较严重的事情后才会管理一下。

“你他妈什么东西，跟老子这样说话！”正前方，两个大汉，身后跟着几十号人在哪里看起来要打架的样子。

“滚，你个……（文明）”

……

“干什么的！”潘圣霖大喝一声。

“将军，我们本要去训练场，可他们却霸道的阻拦我们，说什么训练场他们占了！”听到潘圣霖的声音双方立马静了下来。

这是王振宇统领的小队，而对面就是孟祥军的私人军队了。

“可有此事？”潘圣霖问道。

那些私军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们虽然猖狂，但是在潘圣霖面前他们还是蔫了。

“哼！别以为顶着元帅的名头就可以无法无天，这是军队，不是你们家。训练场是军队公用的，不是你们私人用品！”潘圣霖喝到。他也很无奈，明明必须大力惩罚，却必须忍让。

“凭……凭什么，这是元帅的军队，元帅建的训练场，我们是元帅的军队，训练场就是我们的少年时代！”那个领头的迟疑了一下，后又鼓起勇气，大声的喊了出来，喊完还有些虚。

“凭什么，凭这是军队！你若是不服，可以挑战我，你若赢了，别说训练场，整个军队给你都行！”潘圣霖有些怒了。

“你……”那个领头的瞬间软了下来，他怎么可能打的过潘圣霖。

“将军，别生气！”张珈瑞笑了一下，又看着那个领头的说道：“我和你打一场，你若赢了，我可以把我们的那一块训练场给你，你若输了，便自觉一些，立马滚开！”

张珈瑞开始还比较温和，突然又冷了下来。

那个领头的有些疑惑，随后大笑。

“好阿，就凭你，你那个小队的我要了！”他也认识张珈瑞，知道他不被重视，所以认为他很弱。

“将军，可否？”张珈瑞恭敬的问道。

“这……好吧，我来作证，就在此地，不准使用武器，先撑不住的人求！”潘圣霖犹豫了一下，随后略有深意的看了张珈瑞一眼，就答应了。

“请！”张珈瑞伸手表示敬意。

“哼！等着被我揍趴下吧！”

那个领头的非常猖狂，向张珈瑞竖起了中指。

他冲了过来，一个直拳照着张珈瑞的脸庞打去，张珈瑞侧身，右手飞快的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拳头，向左下方一拉，随机一个小幅度转身，左膝向上顶，径直顶在了领头的肚子上。领头径直飞了出去，只有一个照面，领头就已经相当于败了。

领头感觉有些耻辱，回头看了看他的队友的吃惊的目光更加愤怒，直接拔剑冲了上来。

“不可！”潘圣霖大喊一声，不过却没有动作，他到要看看张珈瑞到底想干啥。一开始张珈瑞就是有目的的，虽然有些明显，可潘圣霖没有揭穿。

领头劈，砍，挥，斩，张珈瑞一一闪过，最后领头一个斜劈砍了下来，砍在了张珈瑞的背上，留下了一道并不是很深的伤痕，瞬间张珈瑞倒地，领头要杀了张珈瑞。

潘圣霖微微笑了一下，冲了过去，一脚踹飞了领头。

“来人，押下去！”

潘圣霖扶张珈瑞起来走开，向军医的所在地走去。

“你可以闪过去的！”潘圣霖冷笑道。

“这样不就可以取消那个小队了么！”张珈瑞笑道，似乎并不是因为很在意这个伤痕。

潘圣霖没有在说话，这正印证了他的猜测，军队中不可内讧，内讧者处死，而那个领头的砍伤了张珈瑞就犯了这个规矩，可以处死，他死了，这个小队也就散了。但是这不是张珈瑞的目的，潘圣霖猜测，他的目的就是让潘圣霖足够重视他。很显然，他的目的成功了一半，至少，潘圣霖对他已是刮目相看。

张珈瑞笑了笑，他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