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散文》：窗外的英格兰

窗外的英格兰

雨天的伦敦，总是一个样。听不到了往日嘈杂的响声，向窗外望去，不见了往日熙熙攘攘的人群，唯有几个撑着黑伞的人，落魄似的，匆忙地走着，后面还跟着几只毛被打湿了的狗。

雨点，从灰色的天空落下，缠绵着，就像剑桥下的水草，那么密，最终落在大理石的街道上声了，仅发出一点声音，不会吵醒熟睡的婴儿。

对面的那家面包店，不见了进进出出的顾客，老板坐在门口，旁边躺着他那条花五百英镑从邻居那儿买的吉娃娃，他们都没睡，望着门上飘着的那条瑞士白纱。

大本钟敲了三下，我想我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一辆马车从西边驶来，往皇家科学院的方向去了。我的仆人去开门，接收每日报纸。雨，也许会让时间静止，但似乎总也不能使勿忙的人们放松心情，也包括我——如果不是扭伤了脚的话。所以只能在这喝红茶和咖啡了。

傍晚时，上灯了，一点点黄昏的光，村托出一片和平安祥的夜，望着窗外的雨，还在下着，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孩子，用纯洁而轻柔的眼神注视着今天的英格兰，夜里的波士顿。零星的几点灯火亮了起来，给人一种平安板的温馨，不过圣诞节还早呢，就像黎明的露珠，总是和启明星在同一刻出现在这世界上，带来一夜里最璀璨的星空，转瞬而逝，迎来新的一天。

推开窗，星已经停止了落泪，远方飘来一阵爱尔兰风情的笛声，让人感到清爽，就像雨后空气里调皮的小精灵，让你的心田滋润，好让她住进去，跟你说点儿梦中的私语。

遥望远方的古堡，不觉便会想入非非，幻想自己是名巫师，不用走路，骑着扫帚便飞到了苏格兰去，或是威尔士，再望一眼那漫天的星斗，茂密的水草，给心好好洗个澡，也不用为扭伤的脚而困扰了。

雨后的伦顿，总能安抚人心情。至少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再好不过了。

一九九六年，于伦敦

天使的翅膀

给你插上那双圣洁翅膀的人，是上帝。

第一次见到你时还以为你是魔法学院的校长。一身燕尾服，却偏偏穿了件黑色的大披风裹在最外层，这搭配显然很失败，但在我看来那一刻你真的很神奇。一双慈祥而犀利的眼睛，倒有几分托尔斯泰的味道。你的嘴角没有往上仰，但

我能感觉到你最真诚的微笑，于是，我立刻成为了眼前这位老爷爷的乖孩子。

然而，真正被你折服，还是在那个黄昏，你按下第一个琴键的一刹那。你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中来回穿梭着，一曲流利的《献给爱丽丝》将我引到《安妮的仙境》。当最后一个音符流走时，我第一次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你转过身看着我，似乎在问我要不要试试。那时的我，当然跟不上你的节奏，连一首小步舞曲都是那么不尽人意，但是，你却变出一块黑森林给我，我看着你那慈样的眼神充满了希望与鼓励，那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一块蛋糕。

又一个夏夫的黄昏，平日百忙中的你竟会和我一起吃下午茶，旁边桌子上摆着一台录像机，一位少年流利地弹着不亚于他的老师的曲子，是昨天晚上的事。“能教你这么聪明的天使，我很幸运呐”你躺在安乐椅上，晒着太阳说。“我是天使，那你就是上帝咯，对吧!”我笑着回答你从那天起，我和你之间，只有天使和上帝。

秋天到了，我要返校了，在那片枫叶林里，你送我一个精美的本子，让我不要忘记练琴，想你是就拿出来看看。回家后，当我解开你的密码锁，映入眼帘的是一篇篇眉清目秀的字体写成的日记、我的获奖记录和你夹在每页间的一片片树叶，哦？还有几片从三叶到七叶不等的三草呢。那天。那天，我让你写一首歌词，仅是随要一说，想不到你竟然记住了。于是，从末了的页码中掉出一张纸，最引起我注意的，不是那天你在漫天星斗下给我讲的故事，而是你的歌词，末的那句“天使躺在上帝的怀里”。

恩师，我永远忘不了您，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