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命来》——河东氏

第一章 龙门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

……

岸上传来婉转悠扬的歌声，望去是一位女子，推着木轮车，摇摇而来。热火朝天的淘金场内，二十多个男女老少听闻，各个是喜逐颜开。

那女子正是众人口中的飞哥儿，其实人家芳名叫于飞。若细看形容，二八年华，已是要身段有身段，要容貌有容貌，云鬓高绾，削肩细腰，肤若璞玉，面似银盘，两簇娥眉似佻含谑，一双凤目火里蕴冰。

人站在车前，窄袖长臂，双手叉腰，袄裙临风拂动。

如此美人应是温婉可人才对，可女子偏不是，她是河东淘金场内有名的‘破落户’，掌管着十二个淘金点，占据淘金场最好地段。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如何服众，又能在三个宗门争夺收益的淘金场内，应付比鬼还难缠的宗门弟子，她没靠山，没凭姿色，凭什么呢？

黄河古道龙门处，百里长岸，有成千上万的人淘金，淘出的不是黄金，是比黄金更珍贵的昆金砂，形成的淘金场正好在三大宗门交界处，成了‘三不管’地界。

昆金砂自然是要上缴的，辛苦劳作也只为得生存好一些。然而宗门里的人高贵，征用的人也尽是些泼皮无赖，横行跋扈惯了的，对上讨好对下欺凌盘剥，受欺辱的人们就被治散了。

飞哥儿生在底层，竟是孤儿出身，得一位义母收养，自小是以男儿面目混长的，直到义母收养后方展现女儿身，义母有一小儿，名唤岳鹏，姐弟二人倒是十分相依的。

她的义母不一般，是腹有诗书的女人，龙门书院有位周先生，独对她义母恪守以礼，对姐弟二人少不了言传身教。岳母和周先生两个大人又是得人们心中尊敬的。

飞哥儿天生有一副好嗓子，歌声能如黄河一般九曲婉转，人们称赞容貌可以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飞哥的歌喉却能使得百鸟来朝，鱼跃浪逐。

能唱出人们心声产生共鸣的歌声才是最美妙的，飞哥儿唱歌的词句、气息、腔调总是那么得浑然一体自然天成，若春风化秋雨，似明月共潮生，让人呼吸随着呼吸，心田流溢情愫，脑海出现画面。

因而在淘金场内，飞哥儿是很受欢迎的，听她唱歌，男女老少疲劳的筋骨似乎得到按摩一般，有时候她只是说唱，或轻吟一些诗歌辞赋，或轻哼一点小调民谣，也是让人三月不知肉糜的。哪怕她唱的是‘下里巴人’，人们听来犹如天籁，也因她自小男儿示人，性情又很泼辣，飞哥儿故此得名。

也许人们从她的歌声里品尝出救赎精神意味，也许人们从她歌声里憧憬起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许人们从她歌声里焕发出勇气和力量，激起人们心中对于压迫的反抗情绪，不知不觉间她的背后逐渐团结了许多男女老少，只听她的一声令下，众人团结起来就把那些个泼皮无赖给惩治了。

惩治泼皮无赖，那些宗门弟子怎能放任不管，但飞哥儿是联合十二个淘金点千余人，组织有力，行动秘密，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下治了那些泼皮无赖，局面大势已成。

宗门弟子本要杀鸡儆猴，但三家宗门弟子彼此之间有矛盾，十二个淘金点利益分配才是三家所争，掌管淘金场的宗门弟子，收益多自然对宗门贡献大，政绩高获得宗门提拔机会多，在宗门仕途上更有前途。

飞哥儿背后有周先生筹谋，她就利用了三家宗门弟子间的矛盾，最终和三家弟子谈判。

“你们是希望，我们砸掉整个锁链，还是把锁链象征性地松一些？”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收益的八成！这是我们的底线。”

“如果不答应，迎接你们的将是整个淘金场的滔天巨浪。”

无畏抗争的结果，是两大宗门弟子勾结起来，逼迫一家宗门弟子放弃十二淘金点收益，更因顾忌整个淘金场受到飞哥儿推波助澜影响。飞哥儿虽没在十二淘金点当家作主，八成收益要上缴，可大家有了一点自主权，这是整个淘金场前所未有的事。

从来天下资源都归天下宗门的。

而宗门仕途里的人是达官贵人。

就这样飞哥儿每日带着些女人们，给各个淘金点做饭送饭，每日她要唱十二支歌，此处是岳鹏所在的淘金点，人数最少，她一人前来，是要和爱弟说一些体己话。

飞哥儿拿出手帕子，轻轻拭去一个少年郎额头的污汗，拍去少年郎衣衫上的细沙。

“累吗？”

少年郎享受着飞哥儿对自己的摆弄。

“不累！”少年咧嘴傻笑，露出一口洁白牙齿。

飞哥儿信手刮了刮少年郎的鼻子，嗔一眼，“吃罢饭，快去功课吧！”

百里河岸上有龙门镇，龙门镇内有禁地，在镇的西垂一湾碧潭百丈悬崖，崖刻有河图洛书符号，是八卦宗地界。在镇的北边是桃林迷踪，有界石上书结义宗。龙门镇东接一片连绵石窟，正是有名的龙门福地，外围有大阵，最为神秘。从古渡口铁牛拉桥上到彼岸，正对险要关隘，上书出世二字，是青牛宗地界。

一宗门地界方圆八百里，下辖郡县十二，人口约千万。

龙门镇不大不小，可比郡县，因内有禁地，居住的百姓仅三十万之众，房屋多搭建在临岸，万千房屋看起来鳞次栉比，其实土墙片瓦，叠叠重重，泥巷草堂，确是简陋。寻常百姓皆住于此，家户营生多样，有去宗门药园的，有去宗门矿坑的，当然如果能被宗门产业内人征用，无疑是祖上烧高香求神拜爷爷的。龙门镇中心是禁地，中围区的房屋则风格多样，居住着近三万人，有街道商铺林立，是龙门镇繁华所在，当然能住在此处的人家，子弟大多能进入宗门的产业，甚至因资质好而成为宗门弟子，但对于居住在外围的寻常百姓来说，成为宗门弟子是绝无仅有的事，绝无仅有。

龙门书院，口气不小，其实在外围区，五间草堂，是自封的。

一头大鹅领着一队小鹅在草堂前院中巡逻，一位灰衫男子坐在堂前竹椅上，手持书卷，一名小童在旁煮茶。

“先生！“

刹那间，一群少年少女先后挤进院里，各个小脑袋垂下去，给灰衫男子鞠躬行礼。

院中的那队鹅，哗啦围上前去，灰衫男子颔首间，少年少女们一阵嬉笑，丢了一地小鱼仔，鹅们便在孩子中间欢快了起来。

待孩子们入了草堂内，灰衫男子开讲后，鹅们吃了顿美食，更卖力地巡逻了。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刚落下，灰衫男子清朗的声音传出来。

“岳鹏，大学之道的＇道＇作何解？“

少年郎脆亮的声音响起。

“是，是修养正大的品德，做一个不时进步的人，直到善的境界。“

“不，要你自己的理解，不是表面肤浅之意。“男子腔调昂扬。

“先生，为什么那些个宗门不讲究大学之道？“少年郎发生了质疑，“那些个达官贵人，但凡讲究一点，天下怎会有如此多不平之事。“

“问得好，大家说说看，都有何不平事？“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

“他们钱多，比，比黄河里的沙还要多。“

“他们吃的好穿的好，不劳而获，贪得无厌。“

“他们房子多，住的好。“

“他们不怕生病，更不怕没书念。“

“他们，他们女人多。“

谁说到＇女人多＇，少年们都笑了起来。

“为什么呀？“灰衫男子又问。

“因为淘金场是他们开的。“

“药园、矿坑好多都是他们管着的。“

“对，因为他们掌握着资源。“灰衫男子说，“掌握着资源，就有了先天道德优势，高人一等，目无下尘，自然不需要大学之道，然而他们会提倡大学之道。“

“那么，他们凭什么掌握着资源？“灰衫男子话语一转。

“力量！“少年郎想了想说道，“还有智慧！“

“嗯，不错。“灰衫男子颔首，声调抑扬顿挫着长篇大论。

“这智慧和力量，可以是统治的智慧，统治的力量，可以是军队，可以是宗门势力，可以是承载着意志的洞天福地，可以是成神从圣的修为，可以是经天纬地，雄才大略，可以是翻覆云雨，乾坤再造，可以是法开先河，可以是立教千秋，可以是道济天下，可以是万世尊崇，可以是永世超生！“

少年少女们皆双目出彩，专注地听着灰衫男子的话语，因为灰衫男子的话语对他们来说，远不是他们所生活的天地能窥到的，如天机一般，似乎在为他们心灵深处，徐徐开启了一扇窗户，从而生出一线希望，逃脱那祖辈难以翻身的既定命运，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世上还有自己需要去寻找的智慧和力量。

在龙门镇，这样的少年少女很多，能来到草堂书院的，多数是飞哥儿淘金场的子弟，一般人家小孩上的是宗门所设的学堂，传授的是谋生的技艺，如淘金术、采矿术之类，这龙门书院可以说是＇误人子弟＇。

然而对灰衫男子来说，他有一宏愿，他觉得象龙门镇的郡县有很多，住在外围的百姓一定是占绝大多数的，他总要做些什么，他相信力量和智慧的源泉一定在这中间，他要把道传下去。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河东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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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习得六艺，方行天下

三间草屋，旁依一老杏树，树冠如团粉云，有蜂萦绕，落英缤纷。

树下一张小桌，三人围桌而坐，日渐西沉，天边红霞如海。

有少年郎在写画，有妇人在缝补衣衫，有姐儿在削木箭。

此三人没丝毫血缘关系，却有着纯粹的天伦之情。

妇人看似母亲，明额高髻，一双慈目，其实温婉灵秀，虽粗布素衣，难掩风流。

姐儿一面削木箭，一面说：“明儿，我带你们去，和他们比一比，见见世面。“

少年郎只顾画着说：“姐，先生说，习得六艺，方行天下，是真的？“

“当然！“姐儿吹了口气，端视着木箭，“先生就是要教给你们行走天下的本事。“

“怪不得先生说，首先要有本事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而要生存就得有本事，不靠天不靠地，不靠恩赐不靠施舍，如果要到更广阔的天地中去，就需要更大更多的本事，因为更广阔的世界有着更强大的力量和更高深的智慧。“少年郎说道。

“聪明！“姐儿赞了一句。

妇人看着姐弟二人，眼里满是柔漪。

少年郎拉弓搭箭，姐儿在旁指点，嗖地一声，箭如流星。

寻常百姓家的子弟，要行天下，难于登天。

自那天道大变已来，大陆多少洞天福地幻灭间，东州，万里之疆，终年云雾遮天蔽日，亿兆黎民生活在浑浑噩噩之中。

弥天大雾至来，东州大地，灵气鼓荡，化为雨露、气海、灵光、霞瑞，诸多天地异象纷呈。

“此乃大兴之兆！“国师升座说法：“灵气自西州来，携天地气运，赋造化神通，惠泽万民，实是吾国大机遇，自当奋发图强。“

武帝诏告天下：“仿西强而富国强兵，令天下宗门福地，自废低劣之本土武功，学习西强之高端技艺……兴吾族富吾民强吾国，自立于世界，而善天下。“

从此天下百术莫不以利为尊，大开国门防御界壁，联合西强及各州诸多大宗门福地，一路开宗立派，东州大地迎来一派太平盛世气象。

此正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浩浩汤汤的世界。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多少福地宗门凭着非凡底蕴，多少子弟又靠独厚的天赋机缘，俱领风骚，天下为先。

大争之世，妖孽横行。

……

金雕玉琢的牌坊，是龙门镇最值得瞻仰的地方。

九座牌坊争奇斗艳，矗立在距镇中心府衙前大街，此大街最是繁华。

当然在各大郡县都有牌坊，规制数量不同。

牌坊上内容是功德榜，上书门第才华及事迹等，最主要是彰显地位等级，自然上面还会有一些家族的天才子弟。

飞哥儿带着群少年少女们，在这次第牌坊间，一座座仰脸观望。

牌坊分天地人三等，天字号牌坊的人物在郡县是头面人物，都有着宗门背景，主持郡县内政外务，因龙门镇是＇三不管＇之地，天字号牌坊上是空的。人字号牌坊上人是＇士绅乡宦＇，多是世代服务宗门产业的家族，其族中子弟若是进入宗门内，就上了人才榜。地字号牌坊是＇礼乐榜＇，是特为外围百姓而设的，是百姓学习的楷模和典范。

三月三，生轩辕，是东州盛大的节日，百姓狂欢，宗门纳人，天下郡县，无不热闹。

飞哥儿他们来得早，在晨光中，‘车’越来越多了，一辆辆从天而降。

少年少女们都仰着脑袋瞧那些车，车的造型五花八门，有仙鹤、白马、锦云、流剑之类，更有模样古怪看上去豪华的，车身上都有标志。其中一位白衣少年，驾着一辆造型若月亮一般的‘船’，十分招摇，引得大家纷纷注目。

“快看那车，是什么牌的，定是名车吧？”

“值上千万夫子币，是豪华定制版的。”

“咂咂，光一个车翼我们代代都买不起。”

车上的白衣少年听闻议论声，回头目光向下只瞥了一眼，嘴角微哂。

驾车而来的人，有些长辈，更多是和岳鹏他们相仿的少年少女们，坐驾是让人羡慕的，御术自是不凡。

看着同龄人鲜衣靓车，一派英姿，反观飞哥儿身旁围着的少年少女们，肌肤因劳作而泛黑红，渴望的眼神，惊奇的神情，斑驳的衣衫，如同有着一道鸿沟，天然就是两个世界中的人。

只是有几道好奇眼神望来，但没人会来搭理岳鹏他们，飞哥儿走过去问了个少年，少年皱着眉头懒得回答了几句，周围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

飞哥儿回来说：“等会，他们要赛车，射箭也要比，我看有没有机会，让咱们也表现表现。”

岳鹏他们各个听了都很兴奋，因为生来就知道，他们这些少年少女，是旁观者，在这世界上很少有参与的权利，飞哥儿是带着他们来寻找机会，希望得到哪怕一点参与的机会。

突然，天上远远地出现几道流光，鲜衣靓车的少年少女们欢呼了起来，岳鹏他们看到，有三艘座驾驶来，因为座驾气势大，速度也快，造型却十分低调内敛，一看就知道是宗门来人了。

悬浮在上空，过了半会，座驾内走出三个人来，相互先是施了一礼，又各自冷哼一回后，一人率先要讲话：“哎呀，这龙门镇是个好地方呀，离福地这么近，可以说是近水楼台……”

话说到半截，天边传来龙吟凤鸣之乐，一道奇光铺延过来，如同映出一道银河，从里面驶出一队车驾，真是天下少有的仪仗。

三个宗门人，面面相觑间，又仿佛被什么蛰了一样，迅速降落下来，顾不得左右，马上诚惶诚恐地高喊起来。

“恭迎圣师！”

“文成武德！”

“功德万民！”

天上一队车驾正在缓缓通过，为首一辆五彩祥云座驾上，端坐着一人，白发童颜，左右有两个小童子。两旁是两列车驾，一样装束，皆锦衣佩剑，中间是一座龙舟般座驾，内里有位黄袍少年，左右有侍女，抚琴吹箫起舞。

眼看车队就要过去，那黄袍少年说了声，“停！”

车队停了下来，白发童颜之人眼皮抬了抬，挥手之间，人已到龙舟上。

“圣师说礼失求诸野，又说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这礼乐之道何在？”

“都在，承平日久，则礼下庶人，大争之世，礼失求诸野了。”

“那么，我能下去，游历？”

“可。”

底下的宗门人和鲜衣靓车人一直在俯首，飞哥儿带着的少年少女们却左顾右盼，打量着如此场面，他们不知道高高在上的是什么人，有着怎样来头。

只看到龙舟上，一位黄袍少年和童颜老人在对话，却听不到。

很快，龙舟上就飞下两人来，徐徐从天而降，不知为啥，一股莫名的力量，以两人为中心，如清风一般飘来，众人却不由得向后退去，直退出牌坊之下，在那天字号牌坊上前方，黄袍少年和童颜老人飘然而立。

宗门三人先当即大拜下去。

“恭迎夫子！”

“恭迎殿下！”

三人话语落下，三人身后的少年少女们各个无比激动，却按捺着。

飞哥儿带着的少年少女们却挤在人群远远一隅，驻足观望，见到平时高高在上的人，如此低声下气的，猜测那黄袍少年和老人一定更高。

飞哥儿悄声说：“大家一起喊，恭迎大圣人小圣人。”

于是，岳鹏他们一起喊了出来。

“恭迎大圣人。”

“恭迎小圣人。”

宗门三人闻听面色徒然一紧，身后的少年少女们闻听神色十分精彩，不少人心下暗道，“真是六艺不精啊，礼乐都不懂，如何见世面。”

不料，黄袍少年笑了，并快步走下，童颜白发老人身形看似未动，却形影不离黄袍少年。

少年笑容很灿烂，姿态很从容，径直走向飞哥儿他们。

“在我大周朝，能称得上圣人的，只有两人，一位是国师，一位是武帝，至于我，可不敢称圣，当然在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四位圣人。”

飞哥儿见那黄袍少年光彩照人，神色没有半点骄傲之情，如同神子下凡一般，令人心神不由得感到低下尘埃里去。

那童颜白发老者却十分奇怪，看上去安详平和，望一眼如同看到整个天空一般，广阔无垠，让人心神为之拜服。

“如今国之争，就是圣之争，天下所有的福地宗门，要是能出一位圣人，世界就会改变，如果我们东州大周朝能再出一位圣人，那么真正是强吾国富吾民兴吾族啊，而这需要我们共同努力，需要所有的宗门和百姓一起努力，作出贡献，为了我们大周朝，为了我们大周朝的亿兆黎民百姓。”

黄袍少年的话，引得宗门三人信誓附和。

“我等宗门弟子，一刻不忘武帝之谕，苦修勤练，克己奉公，修内政，治郡县，备资源，未敢忘国……”

“我们少年郎，立志投身宗门，愿意为大周朝的宗门福地，贡献自己力量。”

三人身后，是鲜衣靓车的少年少女们齐声说。

黄袍少年兴致更高，目光看向了岳鹏，略带鼓励地问道。

“你呢？”

“习得六艺，方行天下，我先生说，而我母亲说，要报国以忠，这两件事，我都想做。”

岳鹏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