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岁月不负卿》——吾愿牵卿缘
第一章 一眼定终身
紫宸国，京城。
鎏金铜瓦的宫殿在斜阳下愈发显得美轮美奂，一排排寝殿无疑似一个个窈窕倾城的女子。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在那热闹的集市上，人们各自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当铺、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有卖古董的，胭脂水粉的首饰的字画的风筝的香囊的各种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都城的每个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货物一样被装卸着整个都城有如一个繁忙的空壳大家都在奔忙着，永远都是那样的祥和与宁静。
而在护城河边，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蒙着面纱伫立在桥上，虽只见那孤傲的背影，但散发出那无影的魅力就像磁铁一样足以震摄不计其数风花雪月的男子。她无言，只是静静地吹着竹笛，就像在与一位仙人赴约合奏，绝非肉眼凡胎能够发现其中无法参悟的境界。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凛然，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示意旁边的仆人们推下，只身走到那位女子身边，嘴角微微扬起一丝不被人容易察觉的笑。
他说：“姑娘，可否借你竹笛一用？”
女子豁然见回头一瞥，两人的目光顿时交织在一起，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凝结了，天地间只属于这两位绝代双骄。
这一眼，颠覆了他们的人生。
“敢问公子是问我借竹笛吗？”女子首先打破了这段沉默。
“是的，姑娘。方才在下被你的笛声所陶醉，想借你竹笛一用欣赏欣赏。”
“想必公子定是富贵人家，为何要像我借笛？以公子的地位大概买到全京城最好的竹笛并非难事。”
“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想看看这支笛，并无他意。”
“那么何时归还？”
“明日这时在这里，如何？”
“那我应允了，还望公子不要失信。若无他事，先行告退，不送。”
“姑娘，等一下。在下刘晨晟，不知姑娘芳名？”
“姓水，名婉漪。”
“多谢水姑娘。”
“不必言谢。”水婉漪独自离开护城河岸。
她是当朝丞相水越之女，是当今皇后娘娘水婉涟是与她同一母所嫡出的亲姐姐，她的母亲在她出生后没几天就因病去世了，她父亲纳的两房小妾分别各有一女，在大夫人去世后她们愈发猖狂，对她们姐妹两不是语言攻击就是拳打脚踢，父亲却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因为这两房夫人都是政治联姻，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他把大女儿提早嫁给了与她有婚约的太子，就是现在的陛下，把二女儿送到了离镜山庄学武，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现如今，大女儿贵为当今皇后娘娘，已为陛下诞下三位公主和一位皇子，儿女们知书达理、聪明乖巧，三位公主陶儿、绾儿、檀儿分别擅长赋诗、作画、女红，小皇子饱读诗书，博闻强记，又习得一手好书法，年纪二十一岁的她作为陛下的少时妻子，温婉贤淑，端庄大方，更是深得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宠爱，后宫三千佳丽独她一人为尊，每日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脸上略施粉黛，就如同出水芙蓉般靓丽。凭着皇后娘娘在后宫之中的地位，水越也因此在朝堂之上巩固了自己地位和威信，赢得了陛下和许多大臣的钦佩、爱戴和尊重。
二女儿则因为家庭的缘故，从小嫉恶如仇，誓要在长大之后让父亲的那两位夫人得到报应。她立志习武，同时钻研医术辅助习武，无论严寒酷暑，从不间断，每一套剑法她都要自己研究，每一剑每一脚都要揣摩数十遍，从来不请教任何前辈，就算当时她父亲把她托付给了她的师傅墨萱前辈，但也只是在形式上叫一声师傅，至于自己习武的情况从来不让任何人过问，因为她认为每一套剑法都有厉害之处却也有容易受伤之处，她想要重新把前人留下来的东西改编成精华为自己所用，使自己在与人打斗时不出三招就可分出胜负，节省许多不必浪费的时间。一直以来，她相较于其他弟子自然是鹤立鸡群，遥遥领先，用了七年的时间成为了离镜山庄的七圣之一，她也时常为山下的村民们治病，各种疑难杂症在她的手下丝毫不是问题。如今的她不仅武功高强，医术高超，还有成千上百位徒弟拜她为师，可是离镜山庄的庄主想返璞归真，寻回自然，解散了这离镜山庄，隐居在深山之中。水婉漪则下山回到了她曾经的家——水府。
她是个心思缜密又超凡脱俗的女子，她绝不会轻易把那两位夫人杀害。杀了她们太容易，要一步一步让她们尝到被人凌辱瞧不起的滋味。
第二章 恍然知身份
水婉漪一人用轻功飞回了水府。
这时水越正坐在正厅品茗，二夫人和三夫人带着自己的女儿坐在旁边向水越献媚讨好，似乎是在讲她们的女儿都年满十六到了该出嫁的年纪，要水越帮忙向陛下举荐举荐，让她们的女儿嫁给陛下唯一的亲弟弟，就是当朝的凌王。
水婉漪躲在屏风后面屏息倾听，心想：果然是这样，如果有朝一日她们的女儿嫁给了凌王成为王妃，那么下令处死我是迟早的事。
“二小姐，您怎么在这里？”突然水婉漪的贴身侍女瑾瑜出现在她的身边。顿时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屏风后面，水婉漪走了出来，说：“父亲，二娘，三娘，我回来了。”
“哟！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嘛！真是个没有母亲教养的野丫头。”三妹妹水如烟冲着她说道。
“如烟，你太没规矩了，她是你的姐姐，长幼有序，明白吗？再说，如果真要教育你姐姐，你也没有资格！”水越看不下去就说了几句。
“父亲，二娘，三娘，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间，告退。”
“等等，婉漪。刚刚婉涟的贴身侍女月荷姑娘来府上，说婉涟请你去椒宸殿一叙，你快准备去吧。”
“爹爹，我们也要去，我们也要去。”水如烟和四妹妹水如黛立马拉着水越的衣袖央求道。
“荒唐。皇后娘娘乃千金之躯，其实你们相见就能见得到的。向来只有皇后娘娘传召方可进宫，你们两个每天就不知道学好。”水越有些生气。
“爹爹，可皇后娘娘毕竟是我们的姐姐啊！这是血脉亲情，而且我们想姐姐了。”
“婉涟既已嫁入宫中，那就是皇后。虽是我们水氏嫡出的女儿，但始终都是皇室的人。你们今天未经许可进宫，那就是不知礼义廉耻，传出去你们以后还怎么做人，怎么嫁人？你们两个也是，每天就知道和哪家的夫人比来比去，不知道好好教育女儿。真是平时把你们都惯坏了！”
“老爷，没那么严重吧。如烟和如黛只是想姐姐了，妹妹牵挂姐姐那岂不是天经地义的，就让她们去吧。”二夫人柳思在一旁劝道。
“反正你们四个都给我待在府里，哪都不许去！婉漪，你先去吧，别让婉涟久等了。”
“诺。我这就出发。瑾瑜，牵马。”
说完主仆二人像一阵烟一样飘走了。
椒宸殿。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快快免礼。我的好妹妹，咱们姐妹之间不在乎这些虚礼的。多年未见，妹妹竟出落得如此宛若天仙，嫁人就不愁了！”
“姐姐，礼不能废，只是姐姐莫再取笑我，我可还不想嫁人。”
“这可不行，你都十八了，再不嫁人怎么了得！”
“姐姐不用担心，我本是江湖上的人，这种事看缘分，也许厮杀一剑便是一世情。”
“姐姐可不管这些，你可得快点嫁人，才了了姐姐的心愿。”
“姐姐......”
“姐姐向你推荐个人。陛下的弟弟凌王刘晨晟，你可知道？”
水婉漪心里一惊，莫非当日借笛之人便是堂堂凌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只是刚刚我回到府上，刚好碰到那四个人让父亲把三妹和四妹在陛下面前举荐给凌王。”
“她们想要强行嫁给晟弟？”
“是的。”
“不行，婉漪，不能让她们嫁给晟弟，否则你的死期指日可待。就算离镜山庄的掌门去向陛下求情也没用，晟弟的权力已经堪比陛下了，当年晟弟与陛下携手稳固了江山，晟弟没有讨任何封赏也没有夺嫡，所以陛下赐给了晟弟至高无上的权力。若这凌王府要随便处决一个人，陛下毫无发言权，就连母后去求也怕是无济于事。婉漪，这可是和你的命紧密相关啊！”
“姐姐，我知道。”
“婉漪，我即刻去向陛下请旨赐婚于你们二人，同时我派人秘密给父亲传信告诉他无论如何明天在朝堂之上不可提起三妹和四妹，不是姐姐想把你随便嫁一个人，他一定会待你相敬如宾，温柔体贴，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姐姐，给我点时间好吗？”
“婉漪啊，来不及了，就算父亲在朝堂之上不说，以二娘和三娘娘家在朝中的地位也会向陛下提起此事，这样局面就不好控制看了。”
“姐姐，我很乱，给我些时间理一理，好吗？”
“姐姐小时候什么事都答应你，这事不行。若母亲在世，也一定希望如此。”
“母亲......”
“婉漪，你就在这，姐姐马上过去，等不及了。月荷，我们快些去。”
“诺，娘娘。”
紫宸殿。
“陛下，皇后娘娘到了。”
“宣。”
“陛下万安。”
“婉涟，快起来坐。”
“诺。”
“有何事找朕？是不是孩子们有什么事？”
“不是的，孩子们都很好。我这次来是想求一喜事。”
“婉涟来求，想必是有背景的人，先说来听听。”
“臣妾看晟弟年纪不小了，而臣妾家里还有个未出阁的妹妹，她深谙武功又医术高明，美若天仙，与晟弟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臣妾斗胆想为他们二人请旨赐婚，望陛下成全。”说完便行了个大礼。
“这是段好姻缘，朕准了。只是此事是晟弟的终身大事，得先过问他和母后。”
“母后是重情义之人，当年先皇许诺只与母后共育儿女，现在整个皇室就只有陛下和晟弟两个子嗣，想必母后必会应允，臣妾这就去母后的寝宫。”
“怎么这么急？”
“人家都知道臣妾家中还有两个妹妹，只是她们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却痴人说梦想攀上晟弟。臣妾这心比所有人都急，好在想到臣妾还有个人称绝世佳人的二妹妹，一想他们二人便是天作之合，再加上若他们二人真成亲了，皇室与水氏那便是亲上加亲了，所以就想向陛下请旨了。”
“朕明白了。朕这就传召晟弟，你也赶紧去母后的寝宫吧。”
“诺。臣妾告退。”
“白公公，传凌王进宫觐见。”
“诺，小奴这就去。”
不过多久。
“凌王到。”
“宣。”
“参见陛下。”
“晟弟快免礼。”
“不知陛下召见臣弟所为何事？”
“今日皇后给你求了一段好姻缘，不知你意下如何？”
“敢问是哪家未出阁的千金？”
“水家。”
“水家未出阁的姑娘只有两位，不知是何人？”
“世人都知道水氏有两位待嫁的姑娘，但是并非如此，皇后也是水氏的女儿，水氏之中还有一位与皇后同一嫡母所出的女儿。她从小就被丞相送往离镜山庄学武，如今的她亭亭玉立且才华横溢，不仅深谙武功又医术高明，这样的人跟在你身边朕也放心了。”
当日居然是她在河畔吹笛，那余音绕梁的音律绝非白丁所有，必是位有造诣之人。今日听陛下一言，果然如此，她便是那位不知从何时起杳无音讯的水氏二小姐。
“怎么走神了？”
“望陛下恕罪，臣弟方才想起一人所以有些不在状态。”
“好啦，朕决定明日给你们俩赐婚，你也该放下洒脱不羁的样子，学会承担起家庭的责任，明白吗？”
“恕臣弟还不可领旨谢恩，这门婚事臣弟想要自行上门提亲。”
“为何？”
“以水姑娘的性格并定不会这么容易领旨，臣弟想要换个方式告诉她。”
“行，这是你的大事，你自己做主。”
“谢陛下，臣弟告退。”
鹤宸殿。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到了。”
“母后金安。”
“婉涟来啦，快免礼赐坐。”
“谢母后。”
“婉涟这么急赶回来可有何事？”
“母后，晟弟终于可以成亲了。”
“什么，你说晟儿与哪家姑娘相许？”
“母后，臣妾刚刚去陛下那儿已经让陛下赐婚。这个姑娘便是臣妾的嫡妹。”
“婉涟，哀家记得你有两位妹妹，不知是哪一位？”
“并不是她们其中任何一位，而是与臣妾同一母所嫡出的亲妹妹水婉漪。”
“水婉漪？哀家为何从没听过你还有这么一位妹妹？”
“她从小被父亲送去学武，如今学成归来，近看是位绝世佳人，远看就像位仙人呢！她的武功，医术都堪称一流，这可是段好姻缘，望母后恩准。”
“如此便是最好，哀家的心也该放下了。”
“母后宽心，明日陛下便会赐婚与他们二人。”
“好，何时让哀家见见这孩子？”
“都可以。”
“好，你去安排吧。”
“诺，臣妾告退。”
走出宫外，侍女柔离急忙来报：“娘娘，不好了，二小姐不见了。”
“不必担心她，以她的身手躲过所有人离开或者遇上了刺杀都不是问题。对了，你去想陛下禀报，说本宫已经征得母后的同意，现在先回宫歇息歇息。”
“诺，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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