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歧途》——雨中愁

第一章 睡了一觉，居然考出好成绩

初中毕业考试开始了，方豪临时抱佛脚，把数学、化学等课本挨个看了一遍。

方豪平时的成绩，在班级里属于倒数第三名——这一点他还是欣慰的，因为幸亏还没到倒数第一名。

可是，这次初中毕业考试，考试不够分数是不行的。这次毕业考试，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升学。

不但不能升学，而且他也再也见不到他的女神——刘雪。

刘雪是初中的校花，而且还是语文老师的千金，在班里是数学科代表。每次刘雪收他的作业的时候，他都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不交作业。其实，每次他都想把作业交给她。

刘雪的身影从他身边过去——洁白的裙子，像黑白巧克力一样的T恤。

虽然刘雪是他的女神，但他从来没敢表白过，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学习成绩太差，配不上成绩特别好的刘雪。所以，他一直是暗恋。

不过，他的暗恋可能随着这次考试，无疾而终。

他害怕考试，但是考试不害怕他，所以考试很快就来了。

这一天，他拿着准考证、纸笔进了考场。进入考场，拿了考卷，然后开始做题。做着做着，他就爬在书桌上睡着了。

他不是刻意睡着的，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是很多事情就是无奈，明明成绩就一塌糊涂，考试的时候还睡觉，这不是要人命吗——主要是要自己的命。

方豪醒来的时候，监考老师正在收他的考卷。确切地说，他是被监考老师打醒的。当他被打醒后，满脸通红——通红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看到什么美女了，而是因为羞愧。

他也非常后悔，这次考的是数学，虽然他的数学题基本上一道题也不会做，但如果能在考卷上随便写写，也不会得零分。现在好了，该填ABC的地方，没有填。真正的一张空白卷。

后来的几场考试，虽然好点，但也只不过保证了他不考零分的可能。当然，他也可以考及格——比如抄袭。但是他生来性格内向，做事胆小，而且居然从来不喜欢抄别人的题。因为他觉得抄袭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

所以，不管怎样吧，他考试都是不及格——这个根本不用看结果，自己就能知道。

过了几天，学校把这次毕业考试的结果张贴在了学校的一面黑板上。

学生们纷纷像蜜蜂一样围聚在黑板面前，看着上面的成绩单。

“第一名，是刘雪。”有的人叫道。这个结果没有超出大家的预料，因为刘雪的成绩一向是学校最棒的。

方豪站在这群学生的外围，不敢走进去看自己的成绩单，不过当他听说刘雪考了第一时，感觉很开心——为自己的女神祝福。

“第二名。”有一个人说道。

“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的。”“一定是搞错了。”

然后这些学生七嘴八舌地议论道，表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议论氛围。

方豪很纳闷，心想这个第二名有啥好奇怪的，值得大家这么议论。因为好奇，他朝人群挤了过去，一边挤还一边问，“谁考了第二名？”

有一个学生不认识他，说了一句，“第二名是方豪。”

突然间，方豪的脑袋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感觉到非常震撼。

“不可能，一定是有同名同姓的。”他的神志渐渐清晰。他逐渐挤到前面，看着那一张大白纸上的成绩单。

成绩单上赫然排第二名的，是方豪。而且上面已经注明了，是哪一个班级的学生。

虽然自己的名字就在第二名，但是他仍然说着“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他回到教室，看到考卷已经发下来了，他抓起自己的考卷，立马被上面的分数惊呆了。考卷上的分数，大都在九十分上下。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成绩明明很烂，结果却出乎意料，简直像是在做梦——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很疼。

“方豪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的成绩这么好，考试的时候为什么不递给我答案呢？”霄鱼一边朝他走过来，一边说道。霄鱼是他同学，和他的关系不好不坏。

方豪苦笑着想，我要是知道自己有这么大能耐，早就让你抄我答案了。说实话，他要是成绩真的那么棒，就会让所有的学生抄他的答案——尽管也不现实。要知道，在学生时代，让别人抄袭自己的试卷，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先不说别的，女同学肯定都喜欢和自己交朋友。

紧接着，周围的同学都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是一种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嫉妒羡慕恨。

“你看人家方豪，平时别看不怎么学习，考试的时候居然考出那么好的成绩。”

“人家平时不学习，只是做给我们看的。这小子啊，心机太深。”

“真人不露相啊！”

这时，就连从来不和他说话的校花刘雪，也和方豪说起话来。但是刘雪的一些问话，让他很尴尬，因为即便是考试第一名的刘雪，也有几道题没有答对。刘雪把他的试卷拿过来一看，发现她没做对的题目，方豪居然答对了，于是刘雪向方豪请教那几道她不会做的题。

方豪尴尬之极，因为他有现在这么好的成绩，连他自己也是始料未及的，现在让他去解题——而且还是自己做对的题，那真的是要他命。

“考试都过去了，你还那么较真！”方豪说。

“我就喜欢较真，你就告诉我吧。”刘雪嘟着嘴说。

看着她一副可爱的样子，方豪浑身酥得差点跪在地上。

“好啊，不过，我有个条件。”他说。

“什么条件？”

“嗯……”方豪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看着周围。

这个时候，有一个同学正在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说呀。”

方豪等着那个同学走过去之后，才说道，“你到我家来，我就告诉你。”

说完，他感觉自己脸红脖子粗，此时，他恨不得逃掉。

“为什么要去你家啊？”

“因为，我要给你解题啊。”其实，他只不过找借口让刘雪去他家玩，至于解题，他压根不会，不过他可以找别人把这道题解出来。

不知道刘雪是不是感觉出什么来了，她也显得有些不自然，嗓子里一直在咳嗦——一种紧张的咳嗦。

“那，过几天再说，我这几天没有时间。”说完，刘雪匆匆走开。

过了几天，方豪知道刘雪是不会来了，因为刘雪根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但是，刘雪还是给他来电话了。

“喂，你方豪家吗？”刘雪问道。

那个时候，每个家庭里，还有固定电话，刘雪是通过固定电话打过来的。方豪也没有个人手机。

“是我，方豪。你是？”

“我是刘雪。”

“哦。”方豪激动万分，只知道说“哦”。

“那个，你家我不能去了。”

“为什么？”

“我父母要搬家了，搬去外地，我也要在外地上学。这几天忙得很，所以，没时间来了。”

方豪心想，这下完了，恐怕这辈子都很难见到她了。

“没事的话，我挂了。”刘雪说。

“我还有事。”

“什么事？”

“我还有一句话，想对你说。”说到这里，方豪感觉自己的心像“敲锣打鼓”一样，咚咚直响。

刘雪在电话里咳嗦了一声，说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我挂了。”说完，就真的挂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方豪心里一阵茫然。

或许刘雪早已猜出他要说什么话？

不管怎样，对刘雪的爱，他只能埋藏在心底了。

上了高中后，以后他的成绩特别好，所以老师和学生特别喜欢他。方豪以前在学校是个受欺负的学生，同学经常捉弄他，导致他后来每逢上课铃声响起，才走进教室。下课铃一响，就匆匆走了。

在家里，父亲不喜欢他。每逢家里有客人的时候，父亲当着他的面对客人说，他的儿子如何如何笨，考试经常不及格——别的人不论儿子如何笨，在外人面前都夸自己的儿子。

后来，他有了好成绩，父亲才高看他一眼。他心里非常厌恶。

现在呢，每个人都喜欢他。他也坐在了教室第二排的座位——看黑板非常清楚。其实他也不是不喜欢学习，但是他的脑子笨，而且也掌握不了学习的方法，为此他很困恼。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座位一般都是在倒数几排，这也导致了他眼睛近视，而且度数逐渐攀升。有一次晚自习回家，他骑着车子一头撞进了一堆沙子里面。

同学和老师喜欢他，但是他考出好的成绩毕竟是无意得来的——原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成绩并不是他的实力，而这种好运似乎没有一直伴随他，在后来的考试中，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他的成绩排名是年级倒数。

开始的时候，老师和同学以为他是发挥太过失常了，也许人家身边有病，或者其他情况造成的，也未可知。他们想再给他一次机会。高中的考试非常频繁，所以他的实力再一次得到验证——是个差生。

大家开始怀疑他，怀疑他的初中考试成绩全是抄袭得来的。大家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人品非常差。方豪的人气算是一落千丈，而后，他的座位终于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排。

第二章 越狱

方豪的心情也是一落千丈，然后他的生活再次回到了从前。

一般坐在最后一排的学生，都是成绩差的。成绩差的学生，上课的时候一般都不会认真听课，一般都会在底下像麻雀一样嘁嘁喳喳地说个没完，而且一激动，就会有点小动作。

方豪的性格很内向，加上心情不好，更加老实了。要知道，一般的坏学生都要欺负老实人的，因为闲着没事干，所以就欺负欺负别人——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所以，方豪还是一如既往地等到上课铃快响的时候，才会进教室。等到下课铃一响，就匆忙走出教室。所以学生们只要看到方豪进教室，就知道快上课了。

等到他上课的时候，那些坏学生自然要欺负欺负他，搞点小动作，比如踹你一脚。你当然不敢反抗，因为坏蛋的力气大啊，个子也高，人长得也威猛。

不但在上课的时候欺负，就是放学回家的时候，也被欺负。比如方豪回家要骑自行车，当他骑自行车的时候，发现车子没气了，不但没气了，车胎的气门芯也被拔走了，于是他只好走上半个多小时回家。

日子虽然过得不好，但终究还是要这样过下去。因为方豪不可能向老师告状，因为老师根本就不会管这些事。他也不可能向父母求助，因为父母只能管一时。

虽然学校生活过得差，但是他喜欢上了学校的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叫蒋小芸。他暗恋着蒋小芸，想找个机会表现自己。这个机会很快就出现了，因为再过一个月，就是蒋小芸的生日。方豪是如何知道蒋小芸生日是哪一天的？其实只要是有心人，总会想办法打听出来。一个人只要有动力做某件事，就会排除万难去做。总之，方豪在想，给小芸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但是在送生日礼物之前，县城里发生了一件特大新闻。

县城新闻里说，有个杀人犯从监狱里逃了出来，而且来到了这个县城，准备做观光旅游

犯人来这个县城做观光旅游？他付门票费了吗？或许这个县城里有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他来县城探望？或许，这里有他曾经的相好？

不管怎么样，犯人是来了，来了，县政府就要招待。用什么招待呢？山珍海味？还是野瓜蔬菜？当然都不是，鉴于犯人对社会造成的危害性，县长决定大刑伺候，当然在大刑伺候之前，得先把犯人抓住，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公安局。

而在犯人被抓之前，县政府对全县实行了戒严。当然，对于各个学校，不但戒严，而且还加强了安保。

学生们没有因为这个犯人越狱事件而感动恐惧，反而因为这个事而兴奋起来。这感觉就像没有经历过灾难的人对某种灾难抱着一份好奇心一样。越狱事件发生后，学生们开始了头脑风暴，比如喜欢写作的人开始构思逃犯如何越狱，如何在社会上兴风作浪，如何劫持人质，然后出现了一个智斗逃犯的英雄，然后出现了一个美女，如何爱上这个英雄。

喜欢刀具的学生，自然开始想象这个犯人手里拿着什么样的匕首。这个匕首有可能像曹操行刺孟卓一样的七星宝刀。

总之，大家开始了想象之旅。

而方豪在想，如果他能够遇到逃犯，并且把逃犯制服，那么他就会成为学校的英雄了，到时候蒋小芸就会崇拜他，并且爱上他。

想到这里，他就开始做美梦了。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把内裤穿在外面的超人，然后三拳两脚就把犯人制服。

虽然学生们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但是家长都忧心忡忡。为了孩子上学安全，父母开始承担起了为孩子保驾护航的责任——上学放学，家长亲自接送。有的居然还雇佣了保镖。

这一天，方豪像平常一样骑车去学校。路上到处都有警察，街道两旁都有警察设置的路障。

当他赶到学校后，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尖叫声。然后他就看见一个成年人手持匕首，然后朝周围的学生挥舞着。学生们一边尖叫，一边四处躲。老师们也站在前面保护着学生。

方豪看着那个持刀歹徒，心想，这个人肯定就是那个杀人犯了。即便不是杀人犯，也是穷凶极恶的人。

这个人背对着他，如果他现在悄悄跑过去，从背后给那人一击，那他就是学校的英雄了。想到这里，他既兴奋又紧张。

他捂了捂胸口，让自己的心跳逐渐恢复到正常，然后他摩拳擦掌，走进学校，向那歹徒走过去。

这个时候，只见一个学生朝方豪使眼色，那意思在方豪看来，就是这里危险，不要进来。但方豪此时真的是豪气万丈，快要走到持刀歹徒身边时，他猛得往前一冲，用手里早已准备好的砖头拍了一下歹徒的脑袋。

“砰”的一声，那人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方豪此时在想，这个时候学生们一定会把自己围起来，然后夸他如何勇猛和机智——记者在这里最好了。

但他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情景，只看到有几个人向那个被砖头拍倒在地的人跑过去，然后他们好像进行了一些急救措施。

他又看到周围的学生和老师，纷纷向他抛来指责和嘲笑的眼神。

难道他做错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拉住他说道，“我们正在拍戏，你凑什么热闹？那个人要是有什么闪失，你是要负责任的。你家长是谁？把他叫来。”

“拍戏？”他有一种晕头转向的感觉，“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县城有人拍戏，要拍一个校园题材的电影，里面有持刀歹徒面对学生的一段。拍戏的人决定在晨曦中学拍——也就是方豪所在的这所中学。

其实在刚才所谓的歹徒面对学生时候，那些剧组收音和拍摄的人，一直离他们不远。可惜方豪太急于当英雄了，把这些人直接忽略掉，才造成了这个笑话。

所幸的是，被拍砖的人除了脑袋不舒服，并没有大碍——后来他们去医院检查了。这样，方豪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了。

英雄没当成，狗熊倒是当成了。方豪不但在自己班里被同学嘲笑，还被其他班级里的学生嘲笑。有的人说他是狗熊。

他真的不想去上学了，但是父母不让。父母还指望他将来考个好大学呢。

过了没多久，县城就取消了戒严，路障什么的，都被撤了。新闻里说，杀人犯已经被抓获。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蒋小芸的生日到了，除了她的好朋友给她送礼物外，还有几个喜欢她的男生给她送礼物。

为了给小芸送礼物，有的男生专门跑到外地去买了一本由某著名作家亲笔签名的书，然后送给小芸。有的给她买了玩具熊。没钱的男生为她亲手做了一个特别的礼物。

方豪在想，一定要送一个特别特别贵重的礼物给小芸，于是他在想，给她送什么。他忽然想到父亲卧室里有一张画，据说这张画是省城某个名人所做，既然是名人，那肯定很值钱了。于是他就从卧室里把这张画偷了出去。

第二天，上了一节课后，“大牛”来找陈画。“大牛”是一个同学的外号，因为这个同学力大如牛，长得非常壮，平时喜欢欺负性格懦弱的学生，因此得了一个“大牛”的外号。可能是“大牛”这个外号被叫得次数多，所以大家也就忽略了这个同学的真实名字了。

大牛对方豪说，你现在只要把手中的礼物送给小芸，我就给你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