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荡寇志》: 郑村坝之战
第一章 郑村坝之战
“砰——锵”
“铮铮——砰——当”
兵器碰撞,四面喊杀。
疼,好疼啊。
王可凡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被血染红的藤甲上挂着半只箭
剩下半只已经穿透了他的胳膊。
两分钟前,他还在办公室里和女朋友打电话,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眼前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王可凡是油井的监察员,平时戴着红帽子在油井附近四处走动。包给私人的油田隐患时有发生,监察员的出现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隐患,可今天他也难逃一劫。
王可凡摸了摸身体,破烂的藤甲传出冰凉坚硬的手感
我没死?
王可凡看着双手染上的鲜血,还带有一丝体温,仿佛他还尚在人间。
周围的喊杀声不见削弱,看不出穿着哪一朝军服的兵士门正相互厮杀,染血的刀滑过脖口,鲜血足足飙出几丈远,长枪刺进胸膛再连跟拔出,人如草芥般倒下。
人如草芥,沙场腥风,但他确实还活着,还活在人世间。
穿越原来不止存在与小说电影中,或者说,死后会进入另一个时空?
没有时间留给王可凡多想,霎那间,一个身批铠甲背上挂着朱底黑字旗的骑兵举着骑刀向他冲来。
来者不善
王可凡没跑,他知道自己跑不了,那人奔着自己而来,四条腿追上两条腿又不是什么费力的事。
但他的荷尔蒙在燃烧,看来今天很可能在这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鬼地方再死一次。
王可凡小时候是有一点剑术基础的,是父母为了表演领奖逼着他学的,不知道现在能派上什么用场。
没有办法了,他快速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旁边落下一把弯刀
弯刀刀身修长,握把缠布,颇和影视剧中的日本武士刀有几分相像。
王可凡迅速举起刀,同时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他双手持刀,向前一跨,身子一低
“呀————”
骑兵冲过他的侧面,骑刀没有瞄准位置,刚好划过王可凡头顶两公分,可王可凡双手紧握的弯刀在马匹跑过的同一时间靠巨大的惯性切开了马的一条小腿。
一声惨烈的嘶叫声后,连人带马扑倒在离王可凡十几米的位置上。
马匹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刚才挥舞着马刀的士兵重重的摔在地上,生死未卜。
王可凡看到这一幕,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刀从他手里滑落,大口喘着粗气,眼睛瞪得通圆,印出细细的血丝,刚才面对危险一心只想着自卫,现在渐渐恢复理智了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恐惧。
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是死了吗?
他,杀人了?
他在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的时候,就亲手杀了一个人?
要是这是一场梦还好,可还带着体温的淋漓的鲜血清清楚楚得告诉他,这是真的,这一切确实是他干的。
王灿咽了口唾沫,慌忙爬到士兵伏倒的地方,去确认他还有没有气
马刀掉落在士兵不远处,士兵整个人正面砸在地上,依稀可见一摊从盔甲下渗出的血
王可凡推了推他,没有反应,又试图将他翻个身,可双手都在发抖,厚重的盔甲他根本推不动。
刚才爆发的荷尔蒙褪去,荷尔蒙带来的阵痛作用也慢慢消失
真疼,王可凡才想起他的手臂还插着一只箭
“啊——!”王可凡发出一声惨叫,一把将穿透藤甲的半只箭拔了出来,箭头上还带着血丝,他把箭随手丢在一旁,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士兵身上。
王可凡摸索了半天,解开了士兵身上穿戴的盔甲,翻了个身
他惊奇的发现,这人的五官尽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可能古代人营养不是很好,脸颊略显瘦黄,但从整体上来看,活生生就是王可凡的翻版,如果再把两人的脸上都抹上点沙土,还真的分不清谁是谁来。
士兵的腰间挂着一个铜牌,王可凡把它拿在手上仔细瞅了瞅
铜牌背面刻着马军把总的字样,正面是持有者的名字‘王景弘’
字体是楷书,类似现在的正楷,虽然比划繁多了一点,但也不难辨认。
此时,王可凡身后数百米处印着‘李’字的大棋正在向后慢慢退却。
越来越多的骑兵奔此地而来,步兵也陆续到达战场,举着印上虎豹的旗帜浩浩荡荡开来,正中央的大棋上隐隐约约能看到“燕”字样,他们几乎和刚才躺下的同样装束。
王可凡明白了,他不但来到了战场,还打了场败仗。
现在怎么办?跟着大部队逃跑还是等着敌人来斩首?
王可凡看了看手中的铜牌······
想以一人之力套上盔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胜在这人不是什么大将,盔甲不算厚重,加上王可凡强大的求生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穿上了盔甲,顺便把象征身份的铜牌别在了身上。
虽然还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但现在那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先保命,把命保下来再去想那些事。
王可凡取代了那名士兵的地位,也继承了他的名字——‘王景弘’
一名传令兵踏着马冲上前线,举着令旗高呼道“燕王有令!敌军已被击破,三军全力追击李景隆残部!”
燕军将士群情高昂,一时间杀得敌方残军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将士们举着刀枪从王可凡身旁跑过
幸亏了这身盔甲,王可凡没有暴露
他在断了一条腿半死不死的马旁坐下,等着鸣金收兵。
眼神刻意略过刚才摔死的那个人,王可凡想起自己杀了个人,心里到现在还犯恶心
“王把总!”就在他准备歇一口气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王把总!”身音越来越近
王可凡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在叫我?
他一回头,果然,一个穿着绵甲的步兵正朝他走来,脸上还带着斑斑血迹。
王可凡满脸疑惑,那步兵见他没有反应,又看了看他身边倒下的马匹,大笑道“王把总你被撞糊涂了?你不认识我了?”
王可凡摇摇头
“我是陈五呀,你真不认识了?”
自称陈五的人走过来蹲在王可凡身边
王可凡肯定不认识什么陈五,估计是他口中王把总的老相识
但真正的王把总已经死了,他现在就是王把总
王可凡按了按自己的脑袋,脑袋还沾着泥,泥土中混着血,看不出来血是泥里的还是王可凡脑袋上流出来的
程五明白了,王把总确实是被撞傻了,他没有多问,说道“马部将一直没见着你,正在找你呢”
马部将又是谁?
王可凡这次觉得装傻装到底,向程五示意自己脑袋疼的要死,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五满脸担忧,带着他去大营里找马部将
到了燕军大营,一群将士围坐一起整顿装束,虽然打了胜仗但还有很多伤兵,他们躺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呻吟等待着包扎。
前线追击敌军的部队也陆续回营区
一个带着一队骑兵的男人进了大营,男人注意到程五身边的王可凡,下马向他走来
走近,他笑道“王把总,刚才一直没见着你,可安好啊?”
第二章 初见马三保
男人看得出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满脸血污,不仔细分辨的话看不清五官,但战场上的肃气让他整个人带着一股英气,整一个将门之相。
王可凡净身高一米七五,这个男人的身高和他相差无几,不同的是,男人鼻子稍小,耳朵却很大,颇显滑稽
男人还有一点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没有像古代大将那样蓄一把不羁的大胡子,稍稍降低了在王可凡心里的逼格,身为大帅怎么能不留胡子?
当然王可凡也没有胡子,他是用刮胡刀刮的,古代领兵将领面上不挂一丝胡须,真是罕见。
男人问完话,等着王可凡答复
王可凡连面前的男人是谁都不清楚,哪里知道怎么答复?
这里是燕军大营,虽然不知道是哪一朝的燕军,但面前的男人又一脸将帅之风。
莫不是······
“燕王?”王可凡小心翼翼地答道
男人一愣,四周瞬间爆发出笑声,周围的将士们不知道这边在笑什么,凑了几个脑袋往这里围观。
王可凡身后的陈五看形势不妙,快步上前弯腰拱手道“各位大人息怒,王把总今日一战,马匹被砍了腿,摔在了地上,现在脑子······脑子不太灵光了”
陈五必须要做出解释,王景弘是他的同乡,在军中对他多有照顾,起事时也将他留着身边,如果今天因为王景弘脑子抽了说了不该说的话而被砍了脑袋,陈五他便是忘恩负义的罪人。
男人摆了摆手,周边的笑声褪去了,遂笑道“这么紧张干嘛,为燕王打仗伤了脑子是燕王也要嘉賞,现在战事紧逼,你们快到营里去好好歇息,准备好再上战场”
王可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学陈五的样子拱手称事。
乱呼王爷姓名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因为这个身边叫陈五的兄弟,他又逃过了一劫
可为什么那个不留胡子的男人要来问自己安好呢?王可凡在回营房的路上向陈五打探了一下。
陈五知道王把总是真把脑子撞坏了,遂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马部将带骑军八百余人,把总三人,在袭营结束后没被找到的仅你一人”
哦,真相大白,原来马部将这么关心自己是因为自己是队伍的拖油瓶。
随后王可凡又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今年是什么年份”
“建文元年”
“我是说什么朝代”
“大明朝啊,你连这个都忘了吗?”
“明朝啊,明朝”
“对,大明朝”
王可凡理工出生,对历史不太了解
大明朝,马副官,燕王······
“燕王是谁?”
陈五耐心解释道“当今建文皇帝的亲叔叔,燕王朱棣”
任他再榆木脑袋也知道朱棣是谁了
“哦朱棣,这我知道,是那个明成祖?”
陈五被弄得一头雾水“什么成祖?我们到营房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等等”王可凡摸了摸胳膊,那里还有箭伤“你们营里有没有医生,帮我把这个伤口处理一下”
王可凡套着盔甲,遮挡住了箭伤的位置。
陈五听到他的吩咐,转身就去找了医师
脱下甲胃,一番处理后,感觉要比刚才好的多
虽然破伤风之类的不要想了,但至少血止住了,还抹了一点药粉,燕王起兵仓促,军中药品储备不多,有限的药品主要服务于军官。
王可凡到帐房里躺下,甲胃挂在一旁,账房不大,容下他一人也足以,帐中央烧着火盆
此时正直北方的冬季,六百年后的冬天外出都得裹着羽绒服穿着防滑靴,而那时没有环境污染,冬天比现在更冷,王可凡整个人窝在床上,火盆为他带来阵阵暖意。
他摸了摸供他躺下的木板床,这里应该躺下的人本不是他,这张床的主人是他在今天在战场上手刃的敌人王景弘
“兄弟,真是对不起了,我本没有杀你的意思,可你自己非要冲过来,阴差阳错摔死了,老弟我正当防卫真的没办法,如果有来日一定为你立碑刻传”
王景弘何许人也他不知道,好在他俩长得十分相像,包括陈五在内的燕军将士都把王可凡当成了王景弘,只不过是脑子抽掉了的王景弘。
虽然被人以为脑子坏了,但至少,王可凡算是度过此劫,活下来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在燕军中立足,一直装失忆肯定不是个办法。
想着想着王可凡就躺在木板上沉沉睡去。
燕军中军大帐内
燕王举杯痛饮,各路大将喜笑颜开,把酒言欢。
今日燕军打了一场大胜仗,燕王以八万人马大败李景隆五十万大军,燕军铁骑连破七营,打得李景隆落荒而逃,那明军现在已是望风披靡,溃不成军。
燕王再饮一杯酒,放下酒樽,脸颊微显醉色,说道“今日一战,能取得如此大胜,有一人,功不可没”
他举了举手指看向马三保的方向,众将士也纷纷朝他目光所指的方向看去。
马三保连忙立身,弯腰拜谢道“王爷此话言重,末将不过受王爷提点,侥幸想出此等拙计,能立此功全凭王爷和众将士所向披靡,末将之功,微不足道”
“哈哈哈哈”燕王爆发出爽朗的笑声,众将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罢,燕王说道“今日一役,本王部将马和是本王的一大功臣,来日本王靖清国难,攘除奸佞,定不负你马和”
马三保连忙跪拜
“谢王爷”
众将继续饮酒作乐
明日明军数十万大军溃败之际,又会是一场属于燕军的屠杀。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可凡就被账外兵戈行走碰撞的噪音吵醒。
此时正直北方的冬季,现在的冬天外出都得裹着羽绒服穿着防滑靴,那是没有环境污染,冬天比现在更冷,王可凡整个人在床上窝。
帐门被掀开一角,漏出陈五的脸
“王把总,燕王传令集结兵力,攻打南军营垒”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起来”
王可凡从前是戴着红帽子的监察员,现在是指挥数百人的骑军把总,指挥骑兵他没什么经验,但管理经验还是有一点。
他起身披上甲胃出了营帐,刚出帐门肚子就开始咕咕叫,王可凡摸了摸被甲胃包裹着的肚子,昨天晚上没吃饭,今早起来也没吃饭,饿得他心发慌。
陈五看他这样,从腰上取下一枚烧饼递给他,说道“王把总,燕王不会饿着你的,你得自个去领军粮”
王可凡接过烧饼大口吞咽
“水呢?”
“今早的粥汤发完了,路边有雪,你可以解解渴”
王可凡听完,抓了一口雪塞进嘴里,遍踏上为陈五他准备好的马
踏上马简单,但王可凡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不会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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