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谱》——东方子衿
第一章 家世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滔滔洪水之声夹杂着军马的嘶鸣,军士的呼喊声,确见一形单影只的将领站在颖水岸边自吟道,那身影茕茕孑立,一袭白袍,在猎猎风中显得更加桀骜,他双眼凝视滔天巨水,手按长剑,眼中泪光轻范,或许是雨水吧,他抬头慢慢紧闭双眼,仍凭漫天雨水侵打他的脸庞,终于在山谷中传来一声怒吼,那声音撕破长空,震撼天地。。。
“兄长,我要出剑了,你可要小心了”
“你又打不过我”
“少瞧不起人,比完再说”少女拔剑道,确见这少女两眼清澈,眸若星辰,红唇点点确又是一身男儿装束,透着股男子英气,嘴角轻扬甚是不服。
少年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妹妹,眼中确透着无限爱怜,“好好好,跟你比,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还没比怎么就知道我输,看剑”话音未落便已是一招偷袭而来,确见那少年也不惊慌,一个转身便挡开了,摇着头道“又是这招,哎”说完便也拔出剑来与少女过起招来,两人时而飞起时而落下,剑影晃晃,金鸣脆脆,少女随招招凌厉,确每次便被少年一一挡开,只见少年使得剑如指臂,口诀念念而来“未粘切莫吐、一粘既用推、削肩并直腕、曲身步进移”话音刚落便见一个推手将妹妹推出一丈之远,少女一个踉跄确未跌倒,剑身一横不服道“再来”;少年无奈,提剑道“这下我可不让你喽”“谁要你让”说罢又是一个急刺,少年大骇,一个闪身“小妮子,你想杀你哥啊”“你哪那么容易受伤呢”少女莞尔一笑,甚是得意,仿佛刚才失去的面子都被这一刺搬了回来,少年气愤道“我可是你亲哥、不是表的哎”“你要是有表哥那么帅就好了”“切,就独孤浩那小子,哪比我帅了”说罢二人又是一阵剑花落影,“小心了小妹”确见少年一个疾步左手直取内关,一个回身夺剑式将少女的剑夺入手中,“服了吧小妹”“哼,不服,欺负我没学擒拿”,“反正是输了,说好的输了帮我抄十遍《道德经》的,怎么样小妹,不许抵赖哦”说罢脸上露出无限得意。“那是爹布置给你的”少女一脸不屑道。
“小姐,小姐,夫人快回来了”
“不会吧,娘前日不是去江左外公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少年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啊,这眼看就要到了”小丫头也是一脸懵状。
“我去换衣服了,娘回来你就说我在先生那里。。。”确见少女小跑着不见了身影
“哎。。。萧子昱,你又耍赖,你给我回来。。。”少年呆望着妹妹远去的身影,听到远处一阵格格笑声传来,不禁失笑道“哎,当哥不易啊”
“怎么不易啊”却听身后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当爹的不易吗”,少年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确见那一双不怒自威的双眼正盯着他,少年不禁怵道“爹,您回来了”
“嗯,你倒是说说怎么不易啊”
“我。。。”少年无语道
“萧子翌,你说你能让为父少操点心不,为兄者当有为兄的样子,比武打赌,以强凛弱,还叫妹妹帮你抄写功课,让为父如何说你,你可真有出息”
“萧子昱缠着我要和我比武呢,我也没办法”无奈道
“她那点三脚猫功夫哪打的过你,你还好意思赌让妹妹给你抄功课”
“爹你偏心啊,娘都不让她练剑,让她好好读书识字,你都不说她”
“我就是偏心了,她是妹妹,她才13岁,你是兄长,你比她大那么多“
“有那么多吗,我也才十八哎”
”她是女儿家,我只求她将来能嫁于一好人家,一生快乐无忧,这也当是你为兄之念,怎的这也还要为父教你,至于武功剑术,即是我兰陵萧家的人怎么能不懂些许,传出去岂不是折了我啸月山庄威名。”
“哦,娘不是回来了吗”
“嗯,你外公传来话来,说你娘今日便回,琅琊王氏早年与我萧家定有亲事,如今王家小姐已经成年,你娘想必是在你外公家收到消息了”
“什么消息”
“王家小姐失踪了,听说是不愿嫁于咱家离家出走了,你说你,声名如此狼藉,竟惹得人家王家小姐宁愿离家也不嫁你,你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话语中竟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爹,你真冤枉我了,我哪有啊。。。我整日都只和妹妹在家中读书练剑,哪有出去啊”
“想来也不太可能,你遂顽劣倒也未曾出过山庄,当未惹出什么祸端,想我萧家也是名门大户,一方豪杰,旧时也曾为王为侯,乃两朝王姓,皇室贵胄,如今随不及旧时那般显赫,我啸月庄也是江湖声名赫赫,怎就配不上那王家小姐,气煞我也。他琅琊王家也只是魏晋时期风光,也只做到和司马家平分天下,细论起来是不如我萧家显赫的,如今也只是没落世家,在江湖中和我兰陵萧家算的也只齐名,怎的如此无礼。”
“这王家小姐真是羞煞人了,我哪里配不上她,竟如此。。。”萧子翌恨恨道。
正说着只见一端庄妇人走了进来,她眼带桃花,气若幽兰,步态轻盈,一袭素锦淡雅而又庄重,竟似带着和暖之春风一般,举手投足皆透着无限风情,“子翌”
萧子翌笑着迎上道“娘,你回来了”
“子昱呢?”
“娘,我在这呢”听着便从后院跑了过来,确是一身女儿装束,比之之前男子装束时更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媚可爱,妇人爱怜的摸摸女儿的头看向一旁的丈夫,颔首一礼道“夫君我回来了”“夫人不必多礼,回来就好,岳父大人可好”
“家中一切安好,父亲就是甚是挂念子昱、子翌”
“夫人可是听到消息了?”
“嗯,这眼看提亲的日子将近了,这王家小姐确是失踪了,确是不知如何是好”
“想必王家也是着急到处找人呢吧,我们且装作不知,让他们先找找,我们也派人暗地寻找,以免伤及两家颜面,其他一切准备照旧吧”
“如今之计也唯有如此了吧”妇人附和道。
“娘,那王家小姐为什么不愿嫁于哥哥?哥哥不好吗?”
“娘也不知,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必这王家小姐是不愿接受父母之命吧,也可能她不知你哥哥为人有些担心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不愿嫁我还不愿娶呢,哼”
“真的?哥哥,我可是听说那王家小姐学识渊博才气纵横,美的跟天仙一样的人物哦”萧子昱调皮的说道。
“真的?真的很美吗”
“美不美我是不敢说,不过王家小姐的才学与学识确是不凡,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想必不会差吧”妇人笑着对儿子说道。
“切,那就是不一定喽”说罢几人相互逗笑一番便各自回屋了。
萧子翌侧卧于榻上,辗转反侧不得入眠,想着那王家小姐为何不愿嫁于他,他自喃喃自语道“我不帅吗”“没有啊,还行啊”“我不幽默吗,讲个笑话”“从前。。。好像是不太幽默”“我没才吗,来两句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个灼灼其华”
“哎,果然是没才啊”确听到窗户外一个声音。
“你个小妮子,还不进来,偷听我说话,害我今天被爹说,还没找你算账呢”
“兄长,还在想着那王家小姐呢”
“真是气煞我也,她都没见过我怎的就认定我配不上他,我萧大公子也是一表人才的,我定要找她理论理论,要不然我萧大公子这脸以后往哪阁”
“人家都离家出走了,你到哪里找去”
“对,我这就找她去,定要与她当面说说清楚,小妹我决定了,我要去外边找到她,我写封书信留下,到时你告诉爹娘我出去了可好?”
“我就说说啊,你还真当真啊”
“男儿立于天地之间,怎么能受这不白之辱,定要找她问个明白”说罢便是一脸坚决,竟收拾起一个包袱来。
“小妹,哥哥走了,你切莫让父亲母亲着急,告诉他们我为什么出去”
“兄长走了,以后谁来陪我练剑?”萧子昱拉着兄长道。
“小妹,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萧子翌爱怜的看着妹妹
“那兄长要早点回来,这个给你”说着竟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袋子,“这是母亲平素给我的,我没舍得花的都收在这里了,兄长收好。”
“谢谢小妹”萧子翌竟有些哽咽,说罢提起长剑便消失于暗夜之中。
第二章 偶遇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萧子翌自言自语道,自离了家他每日风餐露宿,心中正是苦闷,竟不自觉将平日都背不出的狡童随口便吟了出来,不尽苦笑道,“没想到我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子昱要是知道我这般必是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他这几日连着赶了几天的路,心中也不知往哪里去,只是那日听了父母说的那个消息羞煞难当定要找到那王家小姐,不想这才出来几日,便有些后悔,虽说是赶路,确也没个方向,只当是出来散心,便也不紧不慢,不想走着竟忘了时辰,过了歇脚的店家,等再注意时已日落西山了,这才注意到自己到了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便找了一处大树生器篝火来,看着跳动的火苗竟不自觉的犯起痴来,竟吟起狡童来,正是苦笑自己平时顽劣不习诗书时确听到树丛中走出几个人来,确见一白衣纶巾的先生上前一礼说道“小兄弟独自吟诵狡童,想必是有人让你吃苦头了吧,荒山寂寞,在下冒昧打搅了,小兄弟勿怪。”萧子翌起身回礼道“先生客气,荒郊野岭,孤寂苦闷,正愁无人做伴,刚好路遇先生,相逢即是有缘,先生不弃,也一起烤烤火取暖吧”萧子翌说完这才定睛注视那白衣纶巾的先生,见他一副清瘦模样,随有几分虚弱模样,却甚有威严,旁边之人对他甚是恭敬,几个随仕皆是精状武士,他也是武林世家,举手投足间一看便知几人都是外加功夫好手,看他也无恶意,便上前一礼相邀而坐,那先生示意手下到周围歇息警戒,便与萧子翌席地而坐,甚是洒脱,萧子翌便升起几分亲近之心。
“不知小兄弟为何人烦忧劳苦独自吟诗,想必是为女子吧”
“先生见笑了,先生所言正是,因我与一女子定有婚约,她却不愿嫁我,为避婚约离家出走了,我实是为了找寻她才出来的”
“你要抓她回去成婚?”
“非也,我只是想前去问个明白,我与她并未谋面,她既不知我相貌如何人品如何,为何就不愿嫁我”
“你不是说了嘛,她既不知你相貌如何,人品如何,与你也并未相知相交,她为何又要嫁你?”
萧子翌竟无言以对,沉吟半晌道“先生说的小弟未曾想过,如此说来,她不嫁我倒是有道理的,可是自古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只有成婚之时方知对方容颜”
“自古之事也并非都是对的,与未曾谋面未曾相知之人成婚,相守一世,本就荒谬,彼此既无情爱却要朝夕相对,如若对方人品相貌皆可,自是尚可,如若对方残疾暴戾,岂不一世尽毁,小兄弟觉得呢”
“确是有些违背人性天道,小弟受教了,如此看来,那女子倒是让人敬佩了”
“小兄弟果是知书通理之人,日后不可限量”
萧子翌遂正襟一礼道“先生一语,茅塞顿开,让人如沐春风,多谢先生指教”
那白衣先生遂还一礼。
“主上,我去打些野味充饥”一随仕上前抱拳一礼道。
“去吧”
萧子翌看着眼前的这位先生,心中竟有些嘀咕了,心中思忖道“看他器宇不凡,手下之人又这般恭敬称之为主上,定非凡人,看他装束简洁不似官府之人,谈吐文雅又不似江湖帮派”
白衣先生看萧子翌盯着他看便笑道“小兄弟觉得我装束可有问题?”,他猜到萧子翌定是心中好奇他的身份便打岔道“小兄弟不思美人,却盯着我作甚,莫不是我这脸上写着美人在哪?”
“先生勿怪,在下失礼了,在下萧子翌,先生叫我子翌就好”
“好吧,子翌,想必你是好奇我是何人,但我身处险地,不能拖累于你,将来有缘相见再行告知可好。”
“君子不推人于险,不迫人于隘,先生自便,子翌理解”
“子翌谦谦君子,我却不能坦荡胸怀,甚是惭愧”
“主上,不可耽搁太久,我们得继续赶路了”
“先生即是身在险地,还是先走吧”
“子翌保重,有缘再见,告辞”,萧子翌回礼道“先生保重”,一行人便匆匆消失于树丛之中。
萧子翌看着眼前跳动的篝火,想着刚才那先生说的话,“想来她也没什么不对吧,倒是自己太痴了,即是不愿嫁,不嫁就不嫁吧,想必她也是心有所属吧,如此说来我还找人家理论什么”如此一想自己又没了主意,不知该何去何从了,辗转之中竟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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