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一号》： 一种怪病

第一章 一种怪病

2018年3月31日。

夜，9点左右，天空繁星点点。

幸福路路口，小吃摊聚集地，热闹、嘈杂。

其中一个稍微大点的烧烤摊，这里有一些小桌小凳可以坐着吃，最外围的一张桌子上对坐着两个青年正喝着啤酒，桌上零零碎碎的摆着几个用塑料袋套着的铁盘子，上面有毛豆花生、肉串儿、面筋等。

那个略微有点胖的青年，将两人面前空了的杯子倒满，酒瓶里所剩不多的一点啤酒直接仰头喝掉，空瓶放一边，拿起杯子与对面稍微有些偏瘦的碰了一下杯。

“天儿，干了吧？”

“恩，干了。”齐天依言，两人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放下杯子，齐天见他朝老板摆手，连忙喊住：“庄子，行了吧，三瓶了都，再多我也灌不下去了。”

侯庄看看对面，有些无奈的放下手拿起一个串，拽一口，道：“行吧……对了，你那小说有起色了没有？”

齐天努力的打了个嗝，放了下肚子里的气，感觉舒服多了：“还就那样吧，和之前差不多。”

“兄弟不会说话你也知道，我可就直说了啊，你这每个月一千来块钱够干啥啊？”侯庄道。

“是刚不到两千好嘛。”齐天反驳道：“有的时候还能上两千呢，除去房租伙食，不乱花，每个月还能剩个好几百呢。”

“……”侯庄无奈摇摇头，他这兄弟死犟他是知道的，自己认定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住，叔叔阿姨下的任务还真不好办。

齐天瞅瞅侯庄，道：“我这不是才第一本嘛，摸门道、积累经验用都能一个月两千，你想想看，下一本，下下本，总会慢慢有成绩的，对吧？

你要说稳定，我这不也挺稳定的嘛，又不是啥也得不着。”

说完，肚子又有点顶的慌，打出一个大隔，总算是舒服多了，捏起一个铁签儿撸了起来。

侯庄也瞅瞅齐天，心知对方看出了自己的用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再说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个工作我能稳定下来？刚毕业头一年我工作换了几份儿？这写小说怎么样？坚持一年多了吧？”

齐天扔掉铁签儿又抓了一把毛豆，接着道：“我爸妈那里要问，你直说就好了，对了，我这本快完结了，最近脑子里有个新思路，你就告诉他们，下一本成绩要还这样，我就兼职，然后找个踏实……就听他们的，跟着你送快递。”

“这可是你说的啊？”侯庄抓住话头赶紧指着齐天说道。

“一言为定。”齐天道。

“就你？哼，我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侯庄说。

“……”

“行吧，那这关我就这么先替你过了，谁叫我摊上你这么一个兄弟的，好在不是干坏事儿。”侯庄无奈道。

“哈哈，那就谢谢您了。”齐天笑道：“作为奖励，兄弟再陪你喝一瓶，恩，两个人分一瓶，那个，老板……”

……

吃吃喝喝差不多了，侯庄起身去结了账。

两人来到路边一个快递车旁，侯庄停下来道：“天儿，明天你自己注意啊，我这忙，这次又没时间过来。”

这兄弟，每次他都记得，齐天心里感动，嘴里道：“啧啧，又来，这么多年了，习惯也成了自然，你瞎操这心干嘛，倒是你，每天路上别太抢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一。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到地儿给我响声电话。

对了，谢谢您这提前的生日串哈。”

……

送走候庄，齐天沿着幸福路往里走，这一片是这座二线城市的一个城中村，弯弯扭扭的小路两旁各种类型小饭馆、小超市、衣服店等，忽高忽低的挂着忽闪忽闪的跑马灯广告牌。

他租的房子就在这之间，估计是个体户，也没有院子，大门进去就是一条细长的砖石铺就的走廊，一边是墙，一边是隔三差五的旧防盗门和装着铁栅栏的窗。

在最里面倒数第二个门前停下，掏钥匙开门进去。

连卫生间，应该有二十多个平方的小空间，一张床，一个布衣柜，一个简约的还算新的电脑桌，和一个塑料凳。卫生间不能洗澡，裸租金四百块。

齐天去摸了摸暖气，凉的，看来昨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不错，房东大叔当初许的喏都对，人品挺好。

去喝了杯水又上了个厕所，从布衣柜最底下拿出笔记本电脑，放桌上打开。

今天的小说章节已经发布了，他要把明天的章节传上去设置个定时发布，每当月底的时候他都会提前存好搞然后将次月一号的稿子设定时。

原因是，齐天刚一生下来身体就得了一种怪病，到今天整整20年了，在这期间，整整240个月，只要是每个月的一号，24个小时内他的身体就会软弱无力，好似虚脱一般站都站不稳，上个厕所都得扶着墙走，但去了几个大医院检查又查不出有什么问题。

总之就是很怪，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日子一直都是那个日子没有变过，也就不当它回事儿了，反正提前一天做好准备，第二天在床上睡它个一整天也就过去了。

齐天记得小时候听他爸妈说起过他出生那天，说是他刚出身的时候身体里好像飞出去了一道白光，瞬间就消失了，但就是一瞬间也很晃眼，所以他们觉得不像是眼花看错。

而且又不单单是他们夫妻两，就连接生的齐天他奶奶，还有齐天他姑姑也都看见了，要说眼花了，也不可能这么多人都眼花。

总的来说就是很稀奇，家里人都猜测应该是那东西的缘故他才得的那怪病，身上应该是丢失了某种东西。

设置好发布时间，齐天关掉电脑，同时还接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同样是叮嘱他明天要注意安全等等的关心，齐天只能是各种保证，各种让对方放心。

挂掉电话，齐天叹了口气，苦笑：“唉，本来没啥，这一个个一次次的都这么叮嘱，自己倒真像个病人了。”

将一些干脆面、火腿肠、饼干、辣条等零食放在了床头，齐天去洗溯了一番就上床睡觉了。

……

第二章 怪病好了？

4月1日，愚人节，凌晨。

寂静的夜幕，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犬吠，有些正熬夜玩手机的年轻人，能被隔壁或楼上那床板碰撞的声音给烦死。

齐天躺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安稳的睡着。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眉头，前二十年每个月的一号他在睡梦中都是紧紧的皱着，今天却很放松。

就在这时，突然！

一道晃眼的白光划过夜空，透过旧防盗门的缝隙钻了进来，不到眨眼的功夫便来到齐天的身上，光芒大亮一瞬，覆盖齐天全身，片刻后消失不见。

……

夜里三四点钟，齐天满脸烦闷，胳膊在旁边乱摸一通找到手机，伸到离眼睛最远处打开屏幕，见没有什么提示消息，手松开，回去拉着被子翻个身继续睡觉。

隔一会儿，好不容易眉头舒展睡着了，却又皱了起来，手又伸出去拿起手机，解锁亮度调最低，伸到面前。

“这也没消息啊。”齐天眯着眼睛嘟囔着，把屏幕关掉扔一边，静下来仔细的听了听周围。

还是静悄悄的。

“不管了，睡觉。”齐天闭上了眼。

又隔一会儿，“嗖”一声，齐天猛的坐了起来，探手摸着打开灯又站了起来。

活动了活动，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又找到手机确认了一下日期和时间，再掐一下自己。

“好了？”激动渐渐布满齐天的整个脸庞。

随后又平复下来，嘴里嘟囔:“现在还不能确定，一天下来再看，今天还是不要出门比较保险。

啧啧，20年了，难道这个病的周期就是整20年？真是有够怪的。”

齐天灯也不关，躺下去钻进被子，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盯着天花板。

“不过想想爸妈他们说的那些话，还有医院那些检查证明，这些加在一起似乎就比较合理了。”

他翻个身:“真是有点小激动，今天真轻松……有点睡不着了。”

「滴～系统最后确认，请问是否绑定。」

「倒计时30秒，29，28……」

齐天又“嗖”的一声坐了起来，四下看看，这声音绝对不是手机的消息提示，倒像是那些好手机上的语音助手，但他的手机上有没有那玩意，他很清楚。

「25，24……」

“什么东西？你在哪儿？你要干嘛？”齐天听着倒计时总觉的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似得。

「19，18……」

“你是谁呀？你倒是说话呀，对了，你刚刚问我问题来着对吧？你问的是什么呀？再说一次好不好？我刚刚没听清……”

「12，11……」

“咱先等等好不好？先暂停一下嘛，好不好？求您了，哥，哥，我叫您哥行不行，停一下先。”齐天都快急哭了，抬着头看着上面，语速极快。

「6，5……」

“行行行，您说什么我都答应，千万别杀我呀，我今天刚把病魔给赶走，又召来了你这瘟神，不不不，哥，我的意思是……”

「3，2，滴，宿主已确认，开始绑定……」

见倒计时终于停下来了，估计暂时应该不太会爆炸了，齐天松了口气擦了一把冷汗，平复心情的同时嘴里嘀咕:

“宿主？绑定？这词儿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绑定成功。」

“绑定成功？什么东西绑定成……对了，宿主、绑定……这不都是小说里的东西嘛？系统？虽然我写的是种田文不是系统，不过这情况和经常看的那些系统小说是何其相似。”

齐天现在心里非常复杂。

真的假的啊？

有这么神奇的吗？

不会是在做梦吧？

20年，240个月的怪病今天突然好了，虽然还不太确定吧……

刚出生的时候身体里飞出去的白光听着就很玄幻，如果爸妈姑奶他们当时真的没有眼花，难道……那白光回来了？

“这一切串在一起似乎挺合理啊。对了，那东西怎么没声音了。”

嘀咕到这里，齐天又抬头“欸”了一声，声有点大，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么长时间在这儿嚷嚷，大半夜的别人会不会把自己当成神经病？连忙把音量调到正常，才又道:

“欸，刚那个倒数30秒吓我那玩意儿，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这么问会不会不太好啊？齐天心里想着。

「宿主，本系统是一个文本生成器，分门别类，各种各样的文本都能够生成在您的存储设备上。」

“这么神奇？！”齐天楞楞的挪到床边，轻轻的拉过电脑桌打开笔记本，在等待开机的时候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在什么地方啊，我脑子里吗？”

「不是。」

“……那是在哪儿？”

「我在您的身体里。」

“我的……”齐天有些无语:“这区别大吗？”

「有区别。」

“有……”齐天不知道该怎么接它的话茬，转而又问出另外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进到我身体里的？”

「今天凌晨刚过的时候。」

“我耳朵里一直嗡嗡的声音就是你吧？你从刚来一直叫到现在？”

「本系统遇到合适的宿主会先寄生于此宿主体内，进而十次确认，十次确认过后宿主仍未同意，本系统会自行离开，去寻找下一个合适的宿主。」

还挺险的，不过两个时间都差不多，齐天琢磨了一下，接着问:“你的……嗯，本体，你的本体是不是一道白光啊？”

「本系统是由超纳米技术制作而成，单凭人类的肉眼是无法看到的。」

“哦。”看来时间是对上了，白光究竟有没有回来就不知道了。

管它呢，慢慢看吧。

齐天抛开疑惑，指着简洁的电脑桌面，说：“你的功能不是生成文本吗，电脑算存储设备吧？你随便生成一个我看看。”

「请宿主填写文本生成表格。」

耳边的声音落下后，齐天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虚拟屏幕，上面显示的东西就和在银行办理银行卡时候填的那表格差不多，不同的是这上面的格子比那多，且每个格子后面都有一个小三角，估计是下拉用的。

现在只有最上面那个小三角是实心，应该是表示按顺序一个个来。

「带*号的宿主必填项，没带*号的宿主可以不填。」

“……这用得着你提醒？我又不傻。”齐天想瞪一眼，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瞪，只能翻个白眼反驳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