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异世界的劣等魔法使》——战神的小弟哦
第一章:江书悦
公元二零一七年七月二十三日,早晨8:28。
早已准备好的饭菜此时此刻正摆在二楼客厅那张宽大的圆形木桌上,散发出无比诱人的香气。今天早饭吃的是青菜粥.清蒸虾.荷包蛋.牛排与蔬果沙拉。
饭菜从被管家摆好到现在已经过了半小时了,但它们的食用者却没有一点进食的欲望。
沈白在客厅里不断地踱来踱去,脸上充满了焦虑。
在一旁待命的白发老管家——沈从文——并没有询问主人为何焦虑,因为他大概知道原因。事实上,主人这样做已经持续了三天了。为了照顾那个曾经的千金小姐,主人原本健康的身体不断虚弱下来,年仅24岁却面色憔悴,英俊帅气的面貌似乎也被增添了一分苍老。
沈从文在前天曾劝说过主人,要他不要太过担心。可是沈白却将沈从文骂了一遍。这是沈从文在沈家工作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被自己伺奉的人如此骂过,即使是前主人——沈白的祖父沈康建——也仅仅抱怨过自己几句。可如今沈白却为了来到沈家还不到三年的一个外姓女人人对自己如此斥责。
但是,其实自己怎样都好,沈从文想,只要主人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好了。如果这女人是主人爱着的未来的妻子,那么只要她不做对不起主人的事,自己就会把她当做女主人来伺奉。
“爷爷,”自从老主人死后,沈白便一直叫沈从文作爷爷。“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是。”
听到命令后,沈从文微微鞠了一躬便离开了客厅。
在客厅门关上之后,沈白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是他对于老管家沈从文的愧疚,二是江书悦已经四天没有吃饭了。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呢?沈白重重地坐到沙发上,十指交叉靠在额头上,双肘靠在膝盖上,一副十分颓废的样子。虽然现在是凉爽的早晨,但是沈白的衣物却被不断排出的汗水慢慢浸湿。
在一小会儿的闭目后,沈白突然站起。他目光坚定,似乎决定了什么事情。沈白用力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为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并一饮而尽。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把它吐出来。得到放松后,沈白慢慢走到三楼,然后在一扇米黄色的木门前站住。沈白微微抬头,看向门上方的一块白色金属牌。金属牌上镀着鲜红色的三个汉字——江书悦。
看着这三个字,沈白脑中不禁浮现出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端正的黑发女生。那名女生动作轻盈地走进沈白所在的教室,在讲台上用银铃般悦耳声音对下面包含沈白的学生们说:“大家好,我的名字是江书悦,希望和大家成为共同学****,请多多关照。”说罢还优雅地向同学和老师鞠躬。
那时可真是光彩照人啊。沈白想起第一此见到江书悦的情景,右手摸了一下裤袋。为什么你不能维持那份光彩呢?
沈白轻轻敲了三声门。
并没有回应。
他加大了力道,再敲了三声门。
然而依旧没有回应。能听到的只有走廊里回荡的刚刚的敲门声。
沈白又开始紧张起来,不,是害怕起来。冷汗开始冒出,他的表情开始僵硬起来,胃部产生绞痛感让沈白有想呕吐感觉。
难道……不、不行。
说了声“我进来了”,沈白便急忙转动门把手。好在门没有锁。推开门后,首先映入沈白眼中的是一片乱糟糟的景象:被卷得不成样子的毯子上有着已经霉变了的食物,地上散落着玻璃杯和瓷碗的碎片,汤汁和饭菜也满地都是,还有到处散落的衣物。除此之外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这间卧室(至少按格局来说是间卧室)便是江书悦在沈家所使用的房间了。
沈白皱紧了眉头,双眼扫视着这间房间,终于在床与窗台之间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蜷缩着的人。
那个人的头发乌黑亮丽,却十分杂乱,一部分垂到腰间,一部分吊在胸前。那人上面穿着一件红色的卫衣,下面只穿着一条淡蓝色内裤。虽然她低着头看不见脸,但不用说也能知道她是谁了。
看见江书悦没事沈白舒了一口气,显出如释重负的样子。他慢慢走向江书悦,对江书悦说:“你该出去走走了。”
“不,”江书悦依然埋着头,用冷淡无力说,“太累了。”
沈白半蹲在她的前面,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摆出温柔的笑脸说:“有什么比你三天不吃东西还累呢?”
“与人交流很累,为人处世很累,走路,也很累。”
听到江书悦虚弱无力的话,沈白愣了一下,感到心里有一丝绞痛。他马上又回复了冷静而温柔的表情,用兄长对妹妹的语气对江书悦说道:“人活着总归有些累,但这些累也能证明我们还活着。”
听罢这话,原本蜷缩的女孩终于放松了身体,抬起苍白如蜡又有些瘦削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满脸笑容的沈白。
“对不起,”她说,“把你房间弄得那么乱。”
“没关系,稍后我会让人来打扫。先吃饭吧,别想太多。”
“嗯。”
江书悦慢慢的动了动,左手抓住窗台,右手抓住床,可是不知道是因为维持一个动作太久了还是因为太久没进食了的原因,江书悦连自己站起来都做不到。
江书悦手脚并用,却无法撑起自己的身体,在角落那靠着床不断因用力而发抖。一旁的沈白见她这样不禁叹了口气。眼前这个女孩曾经美丽动人、天真活泼,在高中时是全校的校花,受无数男生追求无数女生追随。可因为那件事情而导致她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止住内心的遗憾与叹息,回过神来的沈白看向狼狈的江书悦。已经二十二岁了却像是一个刚开始学走路的婴儿一样,她这个样子让沈白无比心疼。
他喜欢这个女孩,在她最光彩照人的时候喜欢,在她现在一无所有的时候也仍然喜欢,所以他不忍心再让她这样下去了。
此时沈白更坚定了他想做的事了,想为江书悦而做的事。但是,首先必须——
“我帮你吧。”沈白尽量作出温柔的表情,用尽量听起来温柔的声音说。
“不需要。”
没有抬头看一下自己,甚至语气冰冷。沈白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又反应过来了。他知道,江书悦并不是讨厌自己,这她随口之话只是没有加以思考。
“书悦。”沈白一改之前的温柔,露出严肃的神情。
江书悦因为什么也没想,所以被沈白突然的严肃吓了一跳。她抬头用没有光彩的眼睛盯着沈白,虽然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不,正因为没有一点表情所以与江书悦视线相对的沈白才会觉得一阵由下而上的恶寒。
沈白后悔没有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虽然归根到底是因为他担心江书悦。只是,沈白不敢也不能再让江书悦感到负面的情绪了。
“对不起,”沈白又恢复温柔的样子,“我只是看你太吃力了想帮帮你。”
“没事,是我太任性了,没能体会到你的心情,对不起。”
虽然表情冷漠淡泊,但语气诚恳。
江书悦慢慢将手从窗台和床上放了下来,并半曲着腿,放松了身体。
沈白领会了江书悦的意思。他用右臂抱住江书悦的背,左手搂住江书悦的腿,如同漫画中的公主抱一样将江书悦了起来。
轻,太轻了。抱着江书悦,沈白这么想着。
江书悦整整有172cm的身高,在女生中是相当高了。按理说体重应该会和身高一样高于常人,可现在看来,沈白估计她不过80斤重。
真的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在这么下去江书悦迟早会进医院。沈白这么想着,他认为那样做是必须的,而且马上就要做。
躺在沈白怀里的江书悦并没有任何反应,瘦削苍白的脸如同一个玩偶一样,双眼暗淡无神,直勾勾的看向正前方——但事实上江书悦她什么都没有看。
三年前,爷爷和父母车祸去世后,江书悦不仅被叔叔赶出了家族,而且还派人夺去了她的身体。自那之后江书悦便失去了绝大部分情感,比如愤怒、快乐、忧伤等。原本想要跳江一了百了,却被高中同学沈白给救,后来也一直住在沈白家中。
回忆了一会,江书悦已经被沈白抱到了二楼客厅。她斜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吊钟,竟然是早上八点钟了。
因为在房间里江书悦一直是关着窗帘的,所以她对时间的观念变得淡泊了。
因为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江书悦慢慢把头靠在沈白宽大的肩膀上,两只手轻轻搂住沈白的脖子。
虽然江书悦只是想休息一会儿,但是他俩这时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对情侣。
江书悦突如其来的亲近让沈白不由得感到紧张。沈白感到身体慢慢发热、发烫,四肢甚至变得有些无力。
为了不失去平衡而让江书悦掉下去,沈白收紧全身肌肉,以求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突然,江书悦做出了让沈白无法冷静的事情——
“沈白,”江书悦轻轻的说。
“啊?”
“我想……”
江书悦呼出温热的空气,刺激着沈白脖子上的每一个细胞。她轻轻抓住沈白的衣领,说:
“我想要……”
————————
第二章:隆重的仪式需要最好的状态
“我想要……”
“什么?”
被沈白抱在怀里的江书悦抓住沈白的衣领,紧靠着沈白的耳朵发出轻轻的低吟声,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刺激着沈白的荷尔蒙。他感到自己的两腮如同被开水烫过一般炽热,身体产生了一种像是要飘了的感觉。
沈白尽量收起全身肌肉,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而不让江书悦从自己怀里掉下去。
兴奋吗?是的,是那么有一点兴奋——她想要说什么呢?
沈白停下脚步并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江书悦从嘴里发出的低吟声——
“想要……一、一杯热水……肚子……疼。”
“啊?哦、哦,好的。”
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沈白在脑中不断训斥自己。明明江书悦饿了这么久,肠胃肯定是很难受的,这时候就是需要一杯热水让她减轻一些痛苦嘛可自己竟然给忘了。
来到客厅后,沈白把江书悦放在餐桌前,并给她倒了一杯温白开。看着江书悦慢慢喝下温白开后表情渐渐轻松起来,沈白不由得感到也感到轻松了一点。
“饿坏了吧?”沈白坐在江书悦旁边的椅子上,对不停盯着桌上饭菜的江书悦温柔的说,“不用在意我,吃吧。”
江书悦抬起眼睛看了沈白一秒,慢慢地拿起了汤勺,一点一点向自己面前的碗里呈上素粥。
因为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拿汤勺的手不停地抖动,以至于把素粥洒到了桌上。
见江书悦这样,沈白轻轻夺过江书悦手中的汤勺和她面前的碗。
“哎……”
“我帮你吧。”
不顾江书悦睁大眼睛表示不满的表情,沈白迅速地呈好了一碗素粥。
他一只手拿着素粥,另一只手拿起摆在桌子一边的勺子,对江书悦说:“需要我喂你吗?”
“不需要。”
“这……”沈白苦笑。
态度极差,可以这样形容了。但江书悦自己其实并不想怎么说的,原本是想说“我自己能行,不用麻烦你了”那样委婉一点的话来拒绝的,出口却成了这种容易令人火大的冷漠的话。虽然如今是没什么感觉了,但在以前江书悦一定会在心中不断骂自己是笨蛋。
虽然沈白的话也许能理解,但江书悦觉得以后自己说话还是多想一会吧。
喝完了两碗粥后,江书悦放下了碗筷,示意沈白自己已经吃饱了。
当然,两小碗粥是肯定达不到“吃饱”的地步的,但江书悦因为饿了许久,所以现在肠胃十分脆弱,禁不起消化太多食物的负荷。
这个道理沈白自然也懂,因此他并不会问候江书悦“就吃这点啊”这种问题。
在沈白吩咐沈从文把剩菜端下去后,江书悦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做,所以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发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给人一种病态颓废的感觉。
沈白打开了音乐,悠长而悦耳的乐声回荡在这只有两个人的客厅中,使客厅充斥着一种恬静幽深的氛围。
音乐轻轻钻进江书悦的耳中,在她的头脑中徘徊、回荡,使她如同看见了平静湖泊上的落日一般,美丽的景色让她感到轻松。江书悦靠在椅子上,微微地仰起了头,双目轻轻闭合,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虽然江书悦已经瘦得几乎印出骨头了,但是即使是这样曾经那精致迷人的脸庞也依然还有至少五分风采。
沈白右手托着右腮,手肘搭在餐桌上,双眼一直盯着江书悦不放,可露出的表情虽然很温柔却不是像看一个惹人怜的女孩,而是像看一朵即将凋零的玫瑰花一样。
而且那朵玫瑰花,是世上最美的一朵玫瑰花。
也是沈白最爱的一朵——
“沈白,”大约十分钟后,江书悦慢慢睁开眼睛,以冷淡的语气——虽然并不是江书悦想用这种语气——如今江书悦只能以这种语气——对沈白说,“谢谢。”
“我们两个还谈什么感谢?”沈白笑着回答。
“是吗……我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江书悦偏着头、面无表情的说,“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也许会以身相许吧。现在,我简直不像个人——没有情感,不会快乐、不会悲伤了、不会怜悯……
“你说,是世界抛弃了我,还有我舍弃了世界?不,没有,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江书悦摇晃着脑袋说。
“忘了过去吧,这样对谁都好一点。”
“没有必要,我对以前的事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如果——”江书悦两眼紧紧盯着沈白,突然顿了一顿,“如果再来一次,我爸爸再一次在我面前被车撞死,身体飞出五六米开外,血浆飞溅,血肉模糊,四肢扭曲,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惊慌失措的尖叫了吧。”
用平淡如止水的表情和冷淡的语气不断描绘着血腥可怖的画面,若不是沈白了解江书悦已经失去了情感,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曾经那个天真可爱的校园女神竟然会像聊家常一样说出这样的话。
果然,是世界抛弃了你,沈白看着面前离自己不过两米的瘦弱的女孩想,世界对你不友好,可我却没有办法让世界接纳你。
(我能做的,只有这一个。)
“行了,别再发牢骚了。”沈白做出微笑对江书悦说。
“抱歉。”
“没什么值得抱歉的,话说,你休息够了没有?你该洗澡了吧?”
“够了。”
虽然因为一直都蹲在房间里的缘故,所以几乎看不出来江书悦身上哪里脏了,但是三天的代谢物附着在衣服上,让衣服带着一股微妙的气味——当然不是什么好闻的气味。
“把这身衣服带去,洗完澡后要穿的。”
江书悦顺着沈白所指的方向看向沙发,发现那里果然有一套不艳但很漂亮的衣服。
江书悦走到沙发旁边,一件一件把成套的衣服挂在胳膊上,她发现,这套衣服竟然——
“沈白,”江书悦回头叫了一声沈白,“等下是要做什么、还是要去哪里吗?”
“哦,嗯。待会是要带你出去一趟。”
“是吗……”江书悦回过头又低头盯着那套衣服看,想是在思考什么。
因为无法感受到绝大数情感的缘故,所以江书悦必须对别人说的话进行仔细的分析,然后才作出她认为最正确合理的判断。这就是江书悦觉得与人交谈说话很累的原因了。但也正因为如此,也许应该说是因祸得福吧,在不得不与许多人交谈过程中再加上江书悦本来悟性就很高,她慢慢锻炼出了极强的分析能力和极准确的判断力。虽然这对江书悦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至少她在与沈白这样的熟人交谈时完全没有问题了。
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沈白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沈白此时正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分得很开,两边大腿上各撑着一只手臂,手臂上方两只手掌十指相扣,轻轻靠在嘴边。
江书悦早已洗过澡,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此时正坐在沈白旁边。
换洗过的江书悦如同换了一个人:乌黑柔顺的秀发十分自然又整齐地垂下,额头到眉毛都盖着一层厚厚的流海,靠着右脸的一缕头发被一跟鲜红色的缎带束着。
上身内穿一件白色底银色波浪纹的衬衫,外披一件米黄色的制服式外套。在衬衫衣领上系着一个鲜红色的大领结。
下身穿着一件长到膝盖上五厘米的墨黑底色的百褶裙,百褶裙下摆则是红色的条横。半透明的黑丝袜包裹着江书悦干瘦的两条长腿。
这身衣服几乎与高中时江书悦和沈白他们学校的校服一样,区别是胸口左边没了校徽以及制作衣服的布料价格更贵些。
脸颊在经过热水的滋润之后,虽然仍然瘦削,但变得干净了许多,血色恢复了许多,变得比之前精神多了。
俗话“人靠衣装马靠鞍”说的是真不错,换上像样的着装后江书悦完全褪去了之前的邋遢样,如果再打扮打扮几乎可以赶上曾经健康是的她。
江书悦和沈白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而且坐得很近,几乎要粘在一起了。但是,江书悦却旁若无人地盘起两条长腿,作出对与女孩子来说极不雅观的姿势。
因为旁边坐着的是沈白,而且周围也没其他人,所以江书悦才敢这么不注意形象。要是同事有其他人在时,江书悦都是很规矩的。
但是江书悦的信任却让沈白感到很为难。他只有稍微一转眼就要看见江书悦的内裤,因此他不得不把目光偏到另一边。
虽然心里明白江书悦只是单纯的觉得这种坐姿很舒服才这样坐的,但沈白的脸仍然红得跟苹果似的,烫的跟滚水似的。就连心脏也十分激烈地乱撞击他的胸腔。
为了避免紧张而又尴尬的局面继续下去,沈白装样子地又看了下自己手腕的表,然后侧对着江书悦说“差不多到时间了哦,如果你休息够了的话……”
“嗯,够了。”
“是吗。”沈白苦笑着,心里庆幸江书悦的回答正中他的下怀。
“呜——”
楼下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是沈白偷偷用口袋里的车钥匙打开的。
“那,如果没什么了的话就上车吧。”沈白站起来说。
江书悦慢慢地站起来,跟着沈白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脚步。
“怎么了么,书悦?”沈白听到江书悦的脚步声停了自己也停了下来。
“我有个问题。”
“什么?”沈白尽量笑着说。
“沈白,为什么……这次又为什么要出门?”
“……”沈白沉默了一会,然后反问江书悦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上次出门你突然带我回家……回江宅,还带我去扫我爸妈的墓。”
“……所以?”依然保持着温柔的态度,今天不让江书悦察觉到自己的内心所想。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江书悦说完向窗边走去。她把手轻轻的放在落地窗上,望了一会窗外的景色:在这座楼外,是一片宽大的草地,碧绿青翠的小草在那上面茁壮的成长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在绿草的称托下显得更加妖娆。
这片草地面积大概有三百个平方吧,若是别人一定会因为在大城市中能有这么大的私人草地而感到惊叹吧,至少从前的自己是会的。
可惜,可惜。
“但如果你受不了我了想赶我走,只要说出来就好了。”江书悦转过身来看着沈白,面无表情的用冷淡的语气说。“到面跟我说,没关系的,不用在意我。”
“怎、怎么会!”虽然沈白有预料到江书悦可能会有各种误解,但亲耳听到还是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女人竟然觉得自己会不要她……
讨厌自己的无能,也讨厌江书悦从初中刚认识起就能全方位碾压自己,成绩也是、社交也是、评价也是,甚至连运动也不输作为男生的自己。
但他的确喜欢江书悦,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差劲的自己,竟敢厚颜无耻地喜欢上无比优秀又受人欢迎的江书悦。
更可耻的是,但他知道江书悦家发生的事后,知道江书悦被逐出家门后,他的心里面竟然有一丝欢喜。他立刻派人找到了昏倒在江边的江书悦,并将她带到自己的公寓来,还说服了江书悦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趁人之危,真是丑陋卑鄙的手段。”
就这样,沈白将江书悦留在自己家将近三年。
将近三年,虽然没能和她确定关系,但沈白心里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妻子。他对她有如此的爱,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妻子呢?
“我从来没有觉得受不了你,不仅如此,我还——”
“你还喜欢我?”
“!?是,是的,我喜欢你。”
江书悦突然的插话不禁让沈白大吃一惊,这个瘦弱的女孩,不但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而且竟然还能如此平淡的说出来。
“是的,在高一时——”
“我们不可能。”
“唔——”沈白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无数失落的情感。
“抱歉,说错了……”面如止水,语气平淡的过分。江书悦走到沈白面前,一把抱住了表情扭曲痛苦的沈白。“应该是,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江书悦尽量使自己贴紧沈白,脸上感受到了沈白胸口炽热的体温。
这时江书悦第一次主动抱沈白,算是对他的一种报答吧,毕竟自己什么也没有了。如果自己还有以前的容貌的话还能用身体报答。如果自己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能感受到情感,就能如他所愿嫁给他了。可惜现时就是苛刻的。
“对不起。”
“我说过,没什么好抱歉的。”沈白的脸靠着江书悦的头发,左手紧抓江书悦的后背,右手则伸进裤袋里掏出了个东西。
那是——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带你回江宅吗?”
“为什……”
“因为,我不想让你对世间留有眷念啊。”
“什呜——”
突然从腹部传来的剧烈的灼烧感,江书悦从不曾体会过的肉体疼痛让她几乎站不住脚。疼痛的来源——腹部竟插着一把弹簧刀。更令人不可相信的是,这把染血的弹簧刀的使用者,竟是江书悦最信任的人——沈白。
“咳……赫……”江书悦从嘴里咳出一口血,她感到周围的空气温度变得越来越低,视野中的颜色变得越来越灰暗。
如同凋谢的花朵一样,江书悦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里世界越来越远。
模模糊糊看见的,是抱着自己哭得一塌糊涂的沈白。
迷迷糊糊听见的,是沈白带着颤抖的声音:“对不起,这个世界给你的只有伤害,我改变不了世界,我只能让你离开这个世界。”
(呵,男人……)
江书悦,死了。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