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乱红尘》: 神秘少女
第一章 神秘少女
夜已深,风冷如刀。
素衣白裳的少女孤身行走在萧瑟的旷野中。
她的腰间悬着一把银灰色的匕首,手腕上缠着一圈圈的黑色布条,脚腕上系着小小的铃铛,走起路来“叮铃”作响。
暮秋的晚风冷得刺骨,少女却如同毫无知觉一般,面无表情地走着。
她走得很缓慢,步子迈得极小,身子单薄却又仿佛充满了力量。
静谧深沉的夜色里,她就像是无边黑暗中独独亮起的一盏孤灯,渺小而坚定。
走了许久,前方出现一片密林,入口处高约丈余的一块巨石,上刻四个大字——
九死一生。
少女眼见这巨石上黑漆漆的字,面上却显出几分欣喜之色。
她毫不犹豫地兀自走进密林之中,神态自若仿佛回到自家一般。
很快,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似乎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靠近。
少女突然咧开嘴嘻嘻笑了起来。
密林深处,神秘的一座城,层楼叠榭,碧瓦朱甍,飞阁流丹,琼台金阙,端的是一派富丽堂皇之景象。
大门外围墙下,一黑衣男子持剑而立,神情矜肃。
他似乎在这里站了许久,目光一直遥望着远方。没有人能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忽而林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黑衣男子握紧了手中的剑,全身都戒备起来。
一个单薄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野里。
素衣白裳的少女,步伐缓慢。
“什么人?!”话音未落,人已窜至少女眼前。
少女似乎对他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眨巴着大眼睛望向他,神情淡漠,看起来并不打算开口。
黑衣男子将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瞥了一眼她身后的密林。
“你一个人?”
少女点点头。
“身上受了伤么?”
少女摇摇头。
黑衣男子脸上的神情瞬间冷厉起来。
“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来此?!”
少女低头看了一眼男子随时准备拔剑的手,面上依旧无悲无喜,甚至连双眸中都透着冷漠。
“你可知,擅闯敛月山庄,是很危险的!”黑衣男子拔出剑来,架在了少女的颈间,“跟我走吧!”
少女瞥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剑锋闪着寒芒。
这是一把杀意极重的宝剑,剑柄上的纹饰精致复杂,剑鞘则是通体黑亮的,与男子的一袭黑衣十分相配。
“玄羽流烟剑,你是李墨烟,敛月十二阁的阁主。”
少女的嗓音尚有几分稚嫩,语气却是平静如水,听起来有种与她外表看上去不相符的超然淡定。
黑衣男子闻言略微惊诧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小丫头,还算有些见识。”李墨烟笑道。
少女忽然抬起头来,注视着李墨烟黑亮的眸子,一字一句说道:“我是云挽香。”
“云挽香?”李墨烟在脑子里将这个名字飞快地过了几遍,却怎么也找不到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一点记忆。
无名之辈么?
“你是何门何派?”他又问道。
云挽香道:“无门无派,唯一人而已。”
李墨烟道:“为何来此?”
云挽香道:“赴宴。”
从少女口中听到“赴宴”二字,李墨烟禁不住心头一紧,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又问了一句:“赴谁的宴?”
“敛月山庄少庄主,沈卿月。”
李墨烟拿剑的手忽然就抖了一下。
“那么,你是来参加诛邪大会的?!”
李墨烟皱起眉头,似乎难以置信。
云挽香没有半分迟疑地点点头。
李墨烟思忖了片刻,忽而笑道:“既是如此,那云姑娘便随我来吧,我会叫人为姑娘收拾一间屋子的。”
云挽香道:“你不怀疑我了?”
李墨烟道:“云姑娘既然孤身一人闯过了九死一生阵,按照此番诛邪大会的规矩,姑娘自然是有资格参加的。”
说罢收了剑,转身就走。
云挽香望着他的背影,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路穿廊过院,七拐八绕的,李墨烟脚步很快,足下生风,云挽香跟在后面仍旧云淡风轻地走着,却也丝毫没有被甩开,始终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到了。”李墨烟在一处名为“梧桐居”的园子中央停下脚步,伸手指了指角落的一间房,“云姑娘暂时住在这一间吧,稍后我会叫一个伶俐些的丫鬟来侍候的。”
“好。”云挽香点头道。
李墨烟见她没什么别的要求,转身欲走,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云挽香说道:“这梧桐居除了姑娘之外,还有六位客人暂住于此。那几位贵客脾气不太好的,姑娘最好小心些,莫要招惹是非。”
这话既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云挽香抬眼看了李墨烟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冷不热地笑了笑,便转身推开门进了屋内。
屋子里的陈设并不奢华,简单随意,却也不乏清新雅致,生活起居所需的用品一应俱全,看得出主人十分懂得待客之道。
云挽香一眼就瞧见了窗边悬挂着的一串浅草色风铃。
方才房间的门一开一关,屋子里被带起了一阵微风,这风铃立刻就“叮铃铃”响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
同她脚腕上的铃铛声不很像,但都一样的好听。
她又环视了一圈屋内各个角落摇曳的烛火,轻轻吸了吸鼻子,嗅到一缕缥缈的幽香。
屋子里并没有点香,这香味显然来自别处。
她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夜阑人静,似乎连晚风也沉睡了,偶有三两声虫鸣鸟啼入耳,仿佛是夜的低语,云的轻诉。
云挽香不急不慢地走到床边,床榻上锦被香枕,铺叠得利落齐整。
整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不愧是武林第一大门派,名门世家的风范。
云挽香站在屋子中央,侧耳细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确认暂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轻轻躺到了床上。
她其实有些倦了,从遥远的西北苦寒之地一路辗转来到敛月山庄所在的中原昉州,上千里的路程,长途跋涉,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不会觉得轻松,更何况她一个单薄的女子。
她脱下了鞋袜,两条腿搭在床边晃啊晃的,看着还有几分惬意。
不多时,少女缓缓地合上了双眼,呼吸平缓均匀。
房间里仍摇曳着烛火,也不知是她忘记了吹熄,还是刻意留着的。
寅初时分,梧桐居的院子里一角,嫣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三两步窜至院子东边二号客房的门前,鬼鬼祟祟地张望了半天,又从袖内取出来一小小的物什,在门前小心翼翼鼓捣了好一阵子,门总算是开了。
嫣红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进门里,将房门轻轻关上。
屋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片静寂中,只能隐约听到一个人极轻的呼吸声。
嫣红的身影循着这呼吸声来到床边,蹑手蹑脚地凑近了,往床上仔细瞧了几眼,隐约可见月白色的锦被下一人侧卧而眠。
红衣人一抬手,袖间便挥洒出一股带有异香的烟雾,诡异的香味瞬间在屋子里弥散开来。
静候了片刻,红衣人伸出一只手,轻轻戳了一下床上的人,那人竟全无反应,好似昏了过去。
红衣人“嘿嘿”一笑,嗓音低沉嘶哑,就好像嗓子眼儿里堵着什么东西似的,任何人听到这样的声音都会觉得不舒服。
窗外一轮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倾泻在大地上,有风吹过。
翌日清晨,天方破晓,朝阳初升。
云挽香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轻轻活动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身子。她的脸上此刻全无表情,因此无论做什么动作,看上去都像是一尊刚被赋予了生命的雕像,脖子以下是活的,脖子以上还是死的。
她利落地穿好鞋袜,起身走到门边,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抬头,正在关门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
院子里的诡异景象,令人不忍直视。
梧桐居院子中央高大的梧桐树上,枯黄枝叶掩映间,一个嫣红的身影被一条白绫吊在那里,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但显然已经不是活人了。
云挽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那一抹嫣红的身影,似乎若有所思。她的脸上仍旧没有表情,无悲无喜无嗔无惧,仿佛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早已见怪不怪了似的。
院子里很安静,偶有凉风吹动枯叶的声响,在此刻也显得格外凄恻萧索。
就在此时,西二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矮胖的男子走了出来。此人五短身材,蓄着短须,八字眉绿豆眼,三层的下巴遮住了脖子,肚腹浑圆,一身灰褐色的袍子松垮垮罩着,远远看去活脱脱似一口大水缸驮着个面口袋。
矮胖男子缓缓踱步走出房门,一扭头看见了站在斜对面的云挽香,素衣白裳的少女,看着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容清秀,身形单薄纤瘦。
“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真是个清丽脱俗的妙人儿啊!”矮胖男子啧啧称赞着,便朝对面走了过去。
“姑娘,在下屠斐远,冒昧讨教姑娘芳名?”矮胖男子作彬彬有礼状,痴笑着问道。
云挽香却好似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一般,仍旧仰着头面无表情。
屠斐远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抬头看去,登时吓得跌坐在地。
“杀、杀人啦——!”
一声惊呼,打破了敛月山庄清晨的一片宁静。
第二章 沈大公子
屠斐远的一声惊叫,把梧桐居其余的住客也都引了出来,就连李墨烟也不知何时闻声赶来,站在了已经很热闹的院子中央。
“怎么回事?”李墨烟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屠斐远,又抬头看了一眼吊在树上的红衣人,脸上的神情立刻冷厉起来。
“李阁主,你来的正好,那、那树上……”屠斐远哆哆嗦嗦地指了指树上吊着的红衣人,肥硕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三层的下巴肉也跟着止不住颤抖。
“哎呀呀!这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敛月山庄杀人!这岂非是要向敛月山庄挑衅?啧啧啧!”说话的是个穿金戴银的妇人,高颧骨,鹰钩鼻,尖下巴,狭长的一双眼微眯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姿态。
“灵蛇夫人,请慎言!”李墨烟皱着眉头瞪了一眼那妇人。
“哼,李阁主,这一大清早的,就有一具尸体吊在我们房门前,且不说有多晦气,你可先看看清楚,这死的究竟是何人?!”这声音来自于一个高瘦的汉子,脸色黝黑,身形精壮,左半边脸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李墨烟瞥了他一眼道:“崔门主言之有理,我们的确应该先看看这人是谁。”
原来这刀疤脸的汉子便是苍龙门的门主崔续,江湖人称“神刀崔六爷”,灵蛇夫人是他的发妻。
这二人正是西一房的住客,就在屠斐远所住的西二房隔壁。
“呵,啰嗦!”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时半空中银光一闪,那吊着红衣人的白绫便一下子断开,红衣人“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出手的是个一袭雪青色锦衣的少年,白嫩的圆脸,神态倨傲。
“雪衣,休得无礼!”站在少年身旁的蓝衣青年见状连忙出声喝道。
李墨烟往这边瞧了一眼,便认出这两位正是江淮南宫家的少爷,南宫雪阳和南宫雪衣。
“小公子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南宫家好歹也是武林中颇有名望的习武世家,看起来这家风属实剽悍呀!”李墨烟冷笑道。
南宫雪阳连忙拱手道:“李阁主见谅,雪衣他性子莽撞不知轻重,您别同他一般见识,雪阳在此替他向您赔礼了。”
李墨烟便笑道:“雪阳公子倒是个识大体的。罢了罢了,无需计较,我李墨烟也不是那肚量小的人。”
南宫家两兄弟是住在梧桐居正中两间房的客人。
李墨烟暗暗环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人,发现除了自己,还有六位。
少了一人。
“咦?这红衣人不就是那采花大盗石延空么?”屠斐远突然指着地上那具尸体惊叫道。
李墨烟闻言,伸手用剑鞘拨开那红衣人遮住脸的乱发,仔细一瞧,果然是近来江湖上声名狼藉恶贯满盈的采花大盗石延空。
他竟然死在了这里!
李墨烟盯着石延空的尸体瞧了一会儿,发现尸体上并没有十分明显的外伤,但却脸色青黑,嘴唇发紫,状似中毒。
“这石延空究竟是何人所杀呢?李阁主不知有何高见?”灵蛇夫人掩面邪笑着问道。
李墨烟略一思忖道:“如今诛邪大会举办在即,各路英雄豪杰齐聚,却有人公然在敛月山庄悬尸生事,其心可诛!此事不可小觑,不妨还是请大公子定夺吧。诸位意下如何?”
“既然人是死在敛月山庄的,那自然应当由沈大公子出面定夺,我崔某人没异见!”崔续朗声道。
其余几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李墨烟便吩咐了下人去请沈卿月。
“诸位,请随我一道去议事堂等候。”李墨烟扔下这句话便率先走了出去。众人见状,也紧随其后。
云挽香瞥了一眼此刻仍房门紧闭的东二房,便也跟在众人后面,朝着议事堂走去。
又是一番穿廊过院,七拐八绕,云挽香不禁在心下暗暗感叹,这敛月山庄的园子简直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城。
议事堂,顾名思义,是用作商议事情的地方。
敛月山庄的议事堂在江湖上久负盛名,不仅是因为它宽阔宏大能容千人,更是因为多年以来,武林中几乎所有的大事都是在这里敲定的。
敛月山庄的老庄主沈轻舟,如今是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受万人敬仰尊崇。一个月前,他突然宣布闭关清修,将敛月山庄的大小事宜尽数交给了沈家大公子沈卿月打理。
沈卿月此人,年少成名,凭着一套自创的“玄枵十六式”剑法名扬四海,在江湖上鲜有敌手。
云挽香随着众人来到议事堂,兀自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
很快,在敛月山庄参会的其他各路武林高手也都陆续赶来了议事堂,各自落座。
云挽香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看上去尤为格格不入。
约莫坐了小半个时辰,人总算是差不多聚齐了。偌大的议事堂内,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此番诛邪大会乃沈轻舟闭关之前发金羽令昭告了天下的,意在联合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共同商议对抗魔教无止宫。
无止宫位于西北苦寒之地,总坛据说设在归云山之巅。三年前,无止宫澜渊宫主退位,其座下首徒妄夜继位,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多次侵扰中原武林,作恶多端。
武林盟主沈轻舟经深思熟虑后,决心广发金羽令,召开诛邪大会,惩奸除恶,匡扶武林正义。
只是不知为何,金羽令发出的七日之后,沈轻舟突然闭关,将这副沉重的担子一下子全数扔给了方及弱冠之年的沈卿月。
云挽香坐在角落里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突然嗅到一缕缥缈的幽香。
抬眼一看,一个水绿色的身影款款走了进来。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真乃惊鸿玉人也!”屠斐远禁不住赞叹道。
绿衣美人袅袅娜娜走进堂内,凤眼扫了一圈,便径直朝着云挽香旁边的位置走过去,仪态万方地坐了下来。
“沈大公子到——!”
随着门外童子一声高呼,堂内原本交头接耳的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纷纷将视线投向门口。
一袭霜色锦衣的年轻公子,清冷骄矜,风华无双,走路时带起的风吹动衣袂翩跹,宛若踏着流云烟霭下凡尘的九天仙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双潋滟的星眸中,竟没有半分神采。
沈卿月是个瞎子。
但他并非天生眼盲,他的眼睛,是在三年前瞎掉的。
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也没有人敢问。
在敛月山庄里,任何与此相关的事物都是禁忌。
沈卿月迤迤然走到堂内上首位置坐了下来,行动利落完全不像是个眼盲之人。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极其浅淡的,似有若无的笑意。
云挽香不经意地往右一瞥,发现身旁的绿衣美人竟不知何时微红了脸,一双凤眸含羞带怯,似欲语还休。
再看四周,竟有不少姑娘妇人都是这般模样,就连灵蛇夫人也时不时地偷瞄几眼那个霜色的颀长身影。
云挽香不禁无声地扯出一丝冷笑。
“少庄主,您是否要亲自验看尸体?”李墨烟开口问道。
沈卿月轻轻点了点头。
便有下人将那红衣人石延空的尸身抬了上来,放在大堂中央的地上。
此刻那石延空的尸体仰面躺倒在地,青紫的面庞显露出来,死状颇有些可怖。
四周又是一阵纷乱的窃窃私语。
“少庄主,这便是方才悬于梧桐居院子中央树上的那具尸体,此人乃采花大盗石延空。”李墨烟对着沈卿月轻声说道。
沈卿月双眉微蹙,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大堂中央,在石延空的尸体旁轻轻蹲下,鼻翼耸动,在尸体四周嗅了嗅。
接着又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用手摸索着按住尸体的前额,催动内力,一只手隔着手帕竟从眉心处吸出了一根长针!
“原来这厮是被毒针射中眉心而死!”旁边一人惊呼道。
“这长针不就是江东玄机楼惯用的暗器么?!”另一人随即喊道。
瞬间,堂内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了坐在云挽香对面的屠斐远。
屠斐远就是玄机楼主,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机关暗器师。敛月山庄禁林中的九死一生阵也是这位的杰作。
“不不不!我可没杀人!这幻影针的确是出自玄机楼的,但人并非我所杀!我这人一向胆子小,哪会做这杀人悬尸的勾当!”屠斐远吓得连连摆手,三层下巴肉抖得更厉害了。
“呵,胆子小就不能杀人了?拿这套说辞糊弄谁呢?”尖细的嗓音,充满讥讽的语气,正是灵蛇夫人。
“老女人,你自己怕是也不干净吧?我的暗器从不带毒,但你灵蛇夫人可是用毒的高手!我看这人就是被你毒死的!”屠斐远努力睁大了他的绿豆眼,不服气地嚷道。
“屠老狗你胡说八道!老娘若想杀人还用得着暗器?你这老贼休想栽赃陷害我!分明是你自己心虚嫁祸!”灵蛇夫人气急败坏道。
沈卿月此时已将手帕里的那根毒针交给身旁的李墨烟,自己又伸手摸索着拿起了之前吊着石延空的那条白绫。
这白绫方才被南宫雪衣用飞刀斩成了两段,沈卿月不急不慢地将那道死结解开,站起身来。
手上稍一用力,白绫在半空徐徐展开,两块拼在一起,竟是五凤齐鸣的一幅图画!
堂内众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顿觉脊背发冷。
五凤齐鸣是无止宫的徽记!
云挽香坐在角落仰着头,突然又无声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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