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集》免费试读_彧邕
第一章 穷途
滕州市中级中级人民法院判决如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条之规定,被告人卞彧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将本单位财产非法占为己有,由于数额巨大,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两个月刑事拘役。”
随着法槌一声惊响,卞彧仿佛做了一场梦,恍惚间就成了一个罪人。闭目沉思,这一路走来不过五个月,问题在哪儿?是哪一步将他送进万丈深渊?
英国伦敦:
几簇绿草随着湖水飘摇,人为造物,一座木桥闲适地撑在湖中央,桥上站着一个女子,一身素白戎装,迎风而起的长裙随风飘浮,若隐若现。
佳人美景,如果说湖面断桥上撵着薄纱的观景亭算作美景,那真显得有些鼠目寸光,在她的身后还有一座私人别墅,别墅外表古朴淡雅,四周花草拥簇,古木繁多,别墅背靠小山丘以私人高尔夫球场装饰,别墅顶楼用花园、泳池镶嵌,整体风格不显豪侈,不失高雅。
她叫徐雨露,98年滕州中学毕业之后留学英国。
天边的云层还残留着落日余昏,傍晚将期,本是支灯落院,叠杯展茶闲暇时。徐雨露却接到了一个令她内心隐隐作痛的电话。
“刚休庭,判了三年。”简短的七个字,囊括了多少心如刀绞的痛。
虽然在五年前,徐雨露和卞彧就已然毫无瓜葛了,但那段被时间雕刻的岁月怎么可以说忘就忘。
或许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爱却恨着的人,只是青春蒙蔽了双眼,让我们无知无觉地错过了,默然回首时,才发现有一个似爱既恨的人应该值得珍惜。
不管杰瑞怎么想,徐雨露都打算帮卞彧一次,就当祭奠逝去的青春。
滕州大学,金融系副院长办公室:
“老师,判了三年。”
腾大金融系副院长,年至花甲,却依旧耕耘于虚拟与现实间。
老头的头发斑白,身躯佝偻,眼眸深邃,仿若一棵摇摇欲坠的枯木,但看待事物的眼神却格外犀利,但凡市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听完电话,老头微微颤手,手中的青花杯落地及碎,茶沫泡即开即灭,若哀叹、似惋惜。
挂断电话,老头平静地惋惜道:“高处不胜寒,焉知寒中山。”老头埋怨卞彧,人生无常,在职业生涯这条路上他走的太顺了,小有成就便担任了新世集团的执行总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疏忽了位高权重中的波涛暗涌。
老头传教授业几十年,卞彧是他唯一一个破格招录的研究生,本是发展衣钵的苗子,却让突来的财务侵占罪打破灭了幻想。在老头没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前,定不会放他一走了之。
“喂!接市委办公室!”
接电话的人颇有些不赖烦,午休时间,不仅市高官需要休息,接电话的人也得休息!“老先生!书记不在。等下午给您回电话好吗?”
“好!请你转告他!说林振廷找他有点事?”
老头叫林振廷,滕州大学经融系副院长,早年任滕州市委常委,市人大副主任。职位不高,却享国家副部级待遇。老头清心寡欲,自退休后,一心研学,从不问政。
如果不是为了卞彧这毛兔崽子,老头子定不会直言他的晦名,但不开口道姓,要想等市委办公室回电话的几率几乎为零。
老头的名字果然好使,没多久就接到了市高官的回电。
市高官接连问好,种种因公务繁多,未能探望的话说得振振有词、头头是道。反而老头直接开门见山,请求市委详细过问卞彧财侵一案。
相对于卞彧财侵,老头更相信这是一场莫须有,毕竟老头从小看着卞彧长大。
接过林振廷老头到底电话,市高官即刻让秘书着手了解情况。
“书记,这好像又背章程吧!”秘书的话不无道理,卞彧一案在滕州引起了不小轰动,谁人不知卞彧是他的门生,这时候打电话来,明显是以公谋私。
“章程里有这一条吗?”书记回过头看着秘书,一副亘古不变的表情无时无刻不写着严于律己:“我怎么不记得?…………这林老书记啊……后边到底故事还多着,他既然亲自打电话,说明他多少了解一些情况,我不应下来,他把事搅到省委,省里边下查,你让我们滕州市委办公室的脸往哪儿放?”
美国华尔街,搏尔人力资源开发有限公司:
站在华尔街这个号称金融纽带的城市,满目繁华,平眼不尽霓虹的光影,仰目不晓碧蓝天的广袤。
搏尔就是这样一家公司,资质敦实,实力雄厚,是一家以新概念人力资源管理发展模式的上市公司。
搏尔隶属人力人力资源开发企业,公司业务涉及对其他公司人力招聘、发展规划、人力资源战略、及外公司人力需求预测等业务。
有搏尔这样专业的人力资源公司,很多小型企业都没有设立人力资源部门,而选择直接与搏尔对接,搏尔也会分出小组对其负专责——制定人力资源战略、建议管理跨度及层次、甄选人才……。
搏尔总经理办公室:
滕州上午十点,华尔街晚上十点。
静夜,整栋大楼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感。刘承宇专注于文件上的一字一句,粗心是商场大忌,百分之一的疏忽可能需要付出百分之百的代价。
“刚刚来电话,判了三年。”
秘书轻声细语把滕州传来的消息告诉刘承宇,生怕打搅他。刘承宇舒缓了一口气,径直走到窗边看着滕州的方向,眼中流出惋惜情谊。
刘承宇,98年腾中毕业,后继美国留学,02年毕业于【罗格】大学,主修人力资源管理。毕业后进入家族公司任职总经理。
“把蒙他拿酒庄的行程压后,明天回国,让滕州分部做出一份对新世的详细报告。”长舒惋气,这是刘承宇沉默十分钟的第一句话。
秘书欲言又止,蒙他拿酒庄紧缺酿酒工程师,对方不惜高价请搏尔猎聘。何况像蒙他拿酒庄这样的订单,每年就几份,放弃就意味着要担负高额违约金,还要承担效绩、信赖的风险。而刘承宇竟为了卞彧连两天的时间都抽不出。
“通知工程部先做规划,外务部去蒙他拿协商。”刘承宇何尝不知放弃蒙他拿的利弊,权衡之下,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
第二章 初遇(1)
涛涛岁月静逝,滚滚红尘事往。
生命如尘,岁月如歌,我们都为青春沸腾过。
天明的机票,为一个爱了十年年,痛了七年,避了五年的人,徐雨露辗转难眠,挥不去紊乱的霾将她带到了十年前。
八月中旬,绵绵细雨为整座城市衬上一层薄纱,刚经历六月的炙烤,每个人都很享受这种清凉的感觉。
徐雨露比往常起得更早!新的生活环境,新的征程,即将面对的一切都是新的,且更具有挑战性,她和所有人一样,内心无疑是悸动的。
小学生仰慕初中,初中生渴望高中,高中生羡慕大学,而大学生则嫉妒大学以前的所有生活。徐雨露也不外乎如此,今天是升入腾中报道的第一天,她需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去面对。
相比于徐雨露积极上进的状态,卞彧对高中全然没有丝毫进取。
梅县孤儿院:
“懒鬼!起床了!”梦溪佯装气愤。像这样的懒睡虫,本就不应该却别对待。
梦溪和卞彧一样,从小没有亲人。人生就像一场戏,每个人都有不同剧本,导演给了她一个父母在车祸中身亡,而后无依无靠、无亲无故的剧本。只不过她比卞彧幸运,至少在来到梅县孤儿院之前,她拥有半个完整的童年,而卞彧根本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从记事开始,卞彧就一直生活在梅县孤儿院,孤儿院不大,对所有生活在这儿的人来说,他们更像一个大家庭。
“才几点啊!让我再睡会儿!”睡对卞彧来说是最幸福的事,像说梦话一样,丝毫不影响他睡觉的心境。
习惯需要一个过程,对卞彧的举动,梦溪已经习惯了。她很舒缓的揭开窗帘,渴望阳光能驱散这只被懒虫侵蚀的睡神:“等会儿……,我和奶奶上街!你……要不要一起?”
在卞彧看来,上街这种东西!根本不适合他。“不去!没空……把窗帘拉上。”
梦溪有些委屈!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么可能顶着太阳和奶奶上街。“灶台上给你留了午饭,记得早点起来吃。”
一阵暖意来袭,击溃了卞彧的睡意,这个场景就像普罗米为解除人类困苦,盗取了太阳神的火种而忍受各种痛苦一样。在整个故事的情节中,梦溪至始至终都包容着卞彧。
如果不是梦溪提醒,唯美的梦境险些忽略了奶奶的存在。梦溪口中的奶奶很当然是院长。如果需要用几个词来形容她——慈祥?和蔼?严厉?苛刻?院长对每个人如同自己的孩子般,这几个形容词也诠释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奶奶。院长的老伴过世得早,没能留下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卞彧是院长收到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几个孩子中最为年长的,只有他知道院长的丈夫是一位科学家,因为一次潜海探究实验失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以前这儿并不叫做孤儿院,自从梦溪来了之后,单凭一笔抚恤金并不能维持一家人的开销,院长不得已向政府提出申请,正式更名梅县孤儿院。
梦溪比卞彧小三岁,卞彧跟着院长生活的第七年迎来梦溪,奶奶带着梦溪进入家门到底第一天,卞彧很兴奋,至少在名义上他拥有了一个妹妹。事实发展情节证明他并不喜欢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他的内心只有崩溃。白天奶奶需要上班,照顾这个年仅五岁的淘气鬼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以正如此,这对他们往后相辅相成的生活营造出了一家人的感觉。
梦溪明白,在这个家里,只有院长的严威才能打压他的锐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卞彧考上腾中之后院长对他格外包容,平日还会监督他起床学习,现在竟由着他的性子。从小跟着卞彧长大,梦溪一直怀疑卞彧中考前是不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就凭他游手好闲整天和刘承宇瞎混的功夫怎么可能考上腾中?
“奶奶,走吧!咱们上街。”
“是不是去叫哥哥起床了?”院长很安静的坐在客厅看报纸,放下老花镜,忍心用手指碰了一下梦溪的鼻子,露出慈爱的笑意:“从小把你一手带大?小时候没少挨他的打,但……也只有你敢去叫他起床。”院长说得不无道理,每个人都会经历青春期,适当的宽容不等于放纵,况且今天是他最后一个睡懒觉的日子。“走吧!上街?让你给哥哥买作礼物。”
秋风吹散蝴蝶的翅膀,天空浸泡在寂寞的音符里,陆地上很多人只是平凡的生物,没有知觉的到来,又没有预盛的离开,像夏末最后一场台风过境后,一切恢复原样,可心却落在了那个倒塌的废墟里,拼尽力气挣扎,始终无法逃离你存留过的痕迹,此刻,风烟散尽也空无一人。【改自余悸心澈文集,微博树影彧邕】
今天是卞彧即将离开梅县去市里念书的日子,梦溪有些不舍,早些天和院长提过,等哥哥毕业,想送他一个礼物,原本想让他自己挑一件喜欢的礼物,但这家伙太能睡了!
为了不让其他孩子产生袒护心,院长想买件衣服,对孤儿院的孩子来说,买一件衣服算是极度奢侈的事。可梦溪却看上了一支钢笔,她的意思很明了,希望这支笔能时刻提醒他别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和院长的意见矛盾,梦溪并不奇怪,院长以为卞彧能考上腾中,全凭实力,根本不需要立竿见影,免得给他过多的心理负担,但那家伙每天在学校都干了些什么,院长根本不清楚。
“什么?走了?怎么就走了呢?”所有人都知道,梦溪的脸上图画着失落。
南风吹落桂树的花蕊,不是所有艳阳天都光彩照人,梦溪梦溪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很好。
大人们总喜欢忽略一个孩子已经长大的事实,梦溪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都不过是张阿姨为了宽慰她而编造的谎言,她也想在大家面前表现的开心一点,但无论如何就是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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