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问世》免费试读_哀疯

第一章 离开天山

千里雪山，何曾见过一点非白，连空气都是白的，白的令人窒息，白的无法看到生机。在这个小地方，唯独在山脚下还住着一户人家。一间小草房，是那么的不起眼，不用心去看，几乎发现不了这个小草房，草房仿佛也是死的，被雪压的死死的。

“吱吖”声断续在响，这个草房的门被艰难地推开了，积雪纷纷落下，一个少年从草房中走了出来。这个少年看着才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神却异常的坚毅，他慢慢地从小屋里走出来，四下看了看，眼睛定在小屋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想了一会又慢慢地走进了小屋。没一会，少年再次出现在小草房门前，这一次不同的是，他是背对着门的，弯着腰，很艰难地一步一步在扯着什么东西走出来。这个让少年费如此大的力气拽出来的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是一具尸体。

只见这具尸体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这个老人生前似乎是这个少年在这个天山唯一接触的人吧。少年拖着老人的躯体来到了刚刚选中的大树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挖了一个恰好的坑，就把老人慢慢地放进坑里，堆上白雪。这时恰好一阵风刮过，大树上的积雪哗啦啦地飞下来，纷纷洒落在少年的衣衫上，少年揉了揉眼睛，没有管身上的积雪，只见一点亮光不知不觉地滑落在这片白茫茫的雪地上。

少年呆了一会就又再一次回到了那间不起眼的小草屋。这是天山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了。这一次少年披上了一件黑色披风，还是那一身灰黑灰黑的衣衫，背上多了两个包袱。一个长长的白布裹着，一个普通的包袱，不知道少年身后背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就这么简洁地离开了这个终年冰寒的地方——天山。也许这是他出生的地方，也许是他第一次离开这个地方。

少年走到那棵大树下，朝着刚刚堆好的小坟，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缓缓地朝着远离小草屋的东方走着。走了一小会他又回过头看了看那个他深爱的地方，只能模糊地看到那个小草屋了。少年坚毅的眼睛略微带着一丝伤感，是不舍，是难过，还是别有忧愁。少年再次揉了揉眼睛，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再次启程。

“都快天黑了，一路上并没有见过一个人，看来这里真的只有师傅和我两个人了”

正在少年发愁的时候，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少年恍然不知，愁了会就继续往前走了，也不知少年到底是要去哪里，难不成他除了师傅之外还有家人？

少年没多走两步，那个在密林中注视着少年的不明物终于有所行动了，疯狂地往少年身上扑了过来。少年也算是反应比较灵敏，听到密林里的声音立马就谨慎了起来。朝着声响处看的一刹那，不明物迎面就扑过来了。少年左胳膊一档，被这冲击力冲倒在地，左胳膊也见血了。这不明物居然是头饿狼，咬着少年的胳膊不放，少年忍着疼痛，用脚使劲想把饿狼踹开，这狼也是执着咬住猎物死活不放，还撕扯着。

“你这死狼还不松口是吧，那我和你拼了”话音未落，少年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朝着饿狼身上用力一捅。这回饿狼终于松口了，还哀嚎了几声，只见饿狼身上也流血了。

“你咬了我一口，我也捅了你一刀，咱就一笔勾销了，你走吧”少年踉跄地站了起来跟饿狼说到。看了看伤口，看了看那头同样受了伤的饿狼。感觉这狼貌似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看来只能决一死战了。少年手持匕首，目不转睛地看着狼，盯着它的一举一动。

狼被少年捅了一刀，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反而变得更加愤怒凶残起来，龇着牙就再次向少年发起了攻击。

“真以为我会怕你不成”少年反应能力极强，在狼扑过来的瞬间就闪开了，回过头就是一脚，饿狼顺势身体撞到了树上，本以为战斗也就结束了，没想到这狼也是十分的顽强，居然还能爬起来。“狼兄其实咱俩都一样，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但是我还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你要是非吃我不可，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饿狼可能饿了不少日子哪管少年在这瞎扯反正它也不懂。嚎了两声就又向着少年扑过去了。少年还是很容易地躲开了，也许是饿狼受伤了，影响了它的速度。少年闪到狼身后又是一匕首捅到了狼的身上，这一下狼倒地了，趴在地上哀嚎着，貌似已经爬不起来了。

看着饿狼哀嚎的样子，少年有点同情了，走过去看了看狼的伤口，从包袱中拿出金疮药和纱布，给狼包扎了起来。然后还拿了点吃的给狼吃，没想到这狼还真的吃干粮，也是奇怪。“还以为狼只吃肉呢。。看来你是真的饿的不行不行了。”

狼吃了点东西后就逐渐恢复点体力了，慢慢地也能爬起来了，狼温顺了很多，也许它能懂，眼前这个少年不仅没杀它还给它包扎伤口，给它吃的。狼还用脑袋在少年身上蹭，突然变得相当乖巧，跟原本的凶残模样完全相反。

“好啦好啦，乖啦，我也得走了，我还得赶去宁城了，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少年边说边包扎自己的伤口，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动身了。

在少年与狼打斗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原本的白，现在的黑，微微一丝月光。偶尔还猛地刮来一阵风，意外地冷。少年打了个寒颤，拍了下身上的尘埃和雪絮。“看来得赶紧了不然今晚都没地方落脚了”

“狼兄，保重了！”说着就跑了起来，朝着那个所谓的宁城的方向，不一会少年的身影就消失于这个小道上，狼望了一会，也慢慢地离去了，窜进了密林中。只剩下皎洁的月亮和这刚刚还经历过一场小搏斗的小道，还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第二章 初到繁花镇

在穿过那片冰雪之地之后少年终于看到了万家灯火，少年从怀中拿出了一张貂皮，似乎是这片区域的一个精简版地图。眼前这是一个相当大的镇子，是通往宁城的必经之路——繁花镇。这个镇子离天山最近，出了天山地带，最先能看到的繁华地带。说来也奇怪，在离天山地带不远处竟然景象有天壤之别。站在繁花镇望天山，那就是冰雪之地，看着都能毛骨悚然，在淡淡的月光下更是增添了不少神秘感。然而回过头来看繁花镇，在无数灯火的映射下，却是四季如春，百花盛开，竞相争艳，犹如火海一般充满着无限的热情，仿佛能把你的心融化了似的。

少年被这繁盛，充满热情的镇子深深地吸引住了，他都忘了自己将要去往何处。“真想一辈子都待在这个美好的地方呀”

少年的眼睛无法从这美景中抽离出来，灵魂似乎已经融入百花之中了，六神无主地向前走着。恍然不知身边断断续续的有人从他身边走过，穿过这片花海后，进入了繁花镇中心地带。少年终于回过神来，眼前的繁荣更是超乎少年的想象，也许活了数十年仿佛都白活了一样。一个从山里出来的孩子，从来就不曾想过，还有这样的盛世。

“以前也就听师傅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还以为是他老人家想忽悠我出去编出来的胡言乱语呢，没想到呀，他老人家真是个老实人”少年一边嘀咕着，一边回想跟师傅相处的日子。那时候只有师傅和少年两个人，相依为命，平时连个生物都见不到，一般师傅一个礼拜出一趟外界，屯点货回来。少年能做的就是跟着师傅学剑术，下下棋，基本上都是养生修炼之道。十年如一日啊，少年也渐渐长大了，现在也要独自一人出来闯荡了。

这个时间点，在往日少年早就睡着了，哪还有什么夜生活。。更不可能有这种夜市。人来人往的，一片欢声笑语。少年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人，平时能说说话，谈谈心的也就只有师傅他老人家了，如今师傅也走了，他是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一个人游离在这大街小巷，倒是有不少人被他这身淳朴的扮相所吸引，回头率甚高。因为裹着一件披风，灰黑的衣服，乍一看跟个小乞丐似的，毕竟在繁花镇这个地方乞丐这个行当似乎已经绝种了好多年了。

“当务之急得先找个地方住一宿，明天再赶路吧”少年摸摸肚子，也确实是饿了，带的几天干粮还不够狼兄润喉咙的。想什么来什么，眼前就有一家名叫福来客栈的，少年二话不说，三步并两步就走了进去。只见一个二十岁小伙在柜台闲坐着，有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围着一张桌子聊着天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凳子上各自都放着一把剑。少年望着他们的酒菜，走到柜台前，肚子还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地折磨着少年。

“那个，您。。好，请问这里是不是能。。住呀？”第一次跟陌生人打交道，多多少少少年还是有点腼腆。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之前的那股斗狼的狠劲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判若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双胞胎兄弟呢。

“能是能，不过我们客栈比较高档，你这。。。”小伙打量着眼前这个搞得跟小乞丐似的小客官。

“我怎么了？未成年人不能入住么？”少年不是很懂，木讷地应了一句。也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感觉没什么不妥呀。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住宿费有点高，我怕你住不起”小伙被眼前这个少年雷住了，脸部表情十分搞怪，哭笑不得。

“额，这样呀，那住一晚大概得多少钱呀”少年拿出自己的小包袱，在找些什么。

“小客房15铜艾布，中客房30铜艾布，大客房45铜艾布”小伙很无奈地回答着，他估计着眼前这个少年绝对是身无分文，不知道哪里逃难的孤儿。

艾布，是这个世界通用的一种货币。有金，银，铜艾布三种，一金艾相当于一百银艾，一银艾相当于一百铜艾。

“我就住一个小客房就行了”少年从包袱中的角落里掏出了又一个小包袱，从小小包袱里掏出了一枚金艾，伸手递给小伙。

小伙一直没正眼看少年，觉得这少年听完价格应该就得离开了，都准备着收拾东西打烊了。在少年递给他这枚金艾的那一刻，小伙都傻眼了，这可是相当于10000铜艾呀，别说一晚上了，往夸张了说他能住一年。

“小客官，你有金艾咋不早拿出来呀，小客房是吧，我立马带你上去，给你挑一个最最最好的小客房”这小伙面部表情360度大翻转，低头哈腰的，屁颠屁颠地跑前面去带路了。

少年跟着小伙正要上楼，迎面一个穿着胡里花哨的公子哥，左手抱着一个还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也正好下楼。“瞎了你俩，敢挡大爷的道，还不给老子我滚一边去”公子哥大声嚷嚷着，手可没停下，上下其手。

少年正欲反驳这个狂妄的家伙，身旁的小伙一把拉住他往一边靠，眼神示意少年别说话。少年见状，脑海里突然闪过师傅临终前交代过他的一句话“痕儿呀，为师不在以后，你自己处事可得愈加谨慎，千万不可鲁莽，天山以外的世界并不像天山这么终年冰寒，不过柔情蜜意里也有可能是全都是虚情假意，万事千万得沉稳小心，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立足于世。”

少年把到了嘴边的话强行咽了回去。余光注视着这个公子哥的一举一动，方才见的那三个人见公子哥下来，立马站了起来“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呀？”

“我去哪用得着你们三交代么？”公子哥压根不管这三，抱着女伴走出了客栈，那三人也提起剑结了饭钱跟着公子哥身后离去。

“小哥，刚刚那个人是谁呀，怎么那么狂妄呀”少年跟着小伙上楼，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你是外地来的吧。他是我们镇上首富金万的二公子，名叫金霸。咱俩惹不起呀。”小伙边说边摇着头，“这就是你的客房了，你今晚就住这吧，我待会再给你热些酒菜给你送上来”

“好的，谢谢你啦”少年想想也是，首富二公子的确惹不起，不过我总躲得起吧。

小伙关上门就下楼去了。少年把身上包袱卸掉放在桌上，直接倒在床上，“真舒服呀！终于可以歇一会了”脑子里又一次闪过他的师父。“痕儿，这里有为师的一封信，你带着为师的信去宁城，找一个叫纳兰信的人，把为师的信给他看，他就会收留你，你一定要好好地跟着他学艺”

“纳兰信。”想着想着也许是太困了，这个叫痕儿的少年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小客官，快醒醒，快醒醒。你的酒菜热好了，给你送上来了。”小伙不停地摇晃着少年。

少年还没眯一会就被叫醒了，心里其实有点不爽，不过这也不能怪人。“恩恩，好的，谢谢啦”说着就起身走过去吃了起来，本来睡过去不怎么觉得饿了，一看见这饭菜就又饿的肚子直叫唤。赶紧吃饱再说。

小伙见少年吃的猴急也不好再待着就关上门下楼去了。

好久没吃的这么饱了。其实少年已经有段时间没吃东西了，师傅死后在师傅身旁守了三天三夜，出门前带的几天干粮还都喂狼了。这回感觉整个人充满干劲，打开窗户，发现外面还是挺热闹的。刚吃饱，出去转悠转悠吧。

少年背上那个白布包裹着的长长的东西，把小小包袱放入怀中，里面就剩10个金艾布和刚刚小伙找回来的99银艾75铜艾，这是他师傅留给他的最后遗产了。走到楼下，跟小伙打了招呼表示要出去一趟。

大街上的行人相对来说少了点，不过还是挺热闹的。有各种小吃，也有卖衣服，还有卖各种稀奇古怪玩意的。

少年特别好奇，看着这些古怪玩意，发现有一个特别有趣的小东西。一个小**坠，特别精致，一个正四面体。少年很是喜欢，拿起来看了又看。

卖稀奇玩意的是个老头，看见少年对这小玩意甚是喜欢，心里一乐。“终于能开张了。”

“小朋友，你这眼光真是贼好了，这个古玩吊坠可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至今还没遇到一个像你这么有眼光的小伙子，你和它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缘分友情价怎么样。”

“缘分友情价？”少年看着老头这面部表情总觉得瘆的慌，“怎么个缘分友情法呢？老爷爷”

“我见你是识货之人，这样吧，这个上古黑坠可是无价之宝。看在你我有缘，你跟它也有缘的份上，我交你这个小朋友了。折中折，50银艾。你看行不？”老头有说有笑的，简直是真的是他乡遇故知了，不明白的还真以为是老乡呢。

“50银？这。。有点贵了吧，老爷爷。”少年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小黑坠是不是真的像老头说的这么厉害。

“不贵不贵，这上古黑坠，一般人我都是卖100金艾的呀，小朋友。已经相当划算了。”老头继续忽悠着。

“100金。。那这东西都有什么神奇的功能呀？”少年呆呆地问。

“功能这个。。可遇不可求啊，不过你既然和它有缘，我相信你肯定能摸透它的神秘功能，我是老了，没那个运气，实在是破不了它当中的玄机，不过我看你是十分有悟性，相信不用多久你肯定能参透。”老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也说的太玄乎了吧，如果我要是悟不出来。。那不就和废铁没什么区别了么。再便宜点吧老爷爷，你看我这模样像有50银的人么”少年装可怜地说道。

老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少年，看着确实不像那种有钱的主，想了想，“好吧好吧，10银艾，不能再少了。”

少年二话不说，掏出小小包袱，打开，从中拿出了10银艾递给老头，拿着小黑坠欢喜地走了。

老头呆住了，他刚刚看见了什么？金色的什么？“这小兔崽子，扮猪吃大象呀！”

少年拿着小黑坠甚是欢喜，立马往福来客栈跑，生怕老头后悔了追过来抢他的宝贝似的。客栈小哥看着他一蹦一跳的拿着黑不拉几的玩意傻乐，心想“这是咋了，捡到宝了？”

少年回到房里，把玩了一会小黑坠后，也有些疲惫了。少年小心翼翼地把小黑坠系在颈间，慢慢地让其滑入衣襟，隔着衣服摸了摸小黑坠，然后才舍得入睡。

在少年睡着的那一刹那，他完全不知道胸间的小黑坠此时此刻竟然发出了异紫光，异光透过窗外直冲云天，与天上的明月达到了某种共鸣，交相辉映，不过异象也是昙花一现，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街上的小摊贩逐渐离去，路上的行人也相继少了，百花也睡着了一样，渐渐地，繁花镇也回归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