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怪主》：001章：被囚禁于黑暗的少年

001章：被囚禁于黑暗的少年

一缕金色阳光从窗户缝隙挤进了晕暗、压抑、干净、又过分空荡的房间里。不偏不倚地安放在正中央的大床，在这宽敞又空荡荡的房间里像是一座孤岛。

大床上躺着一个容貌俊秀，脸色却过分苍白的银发少年。少年似乎正在做恶梦，眉头一直紧拧着，嘴里不停地重复着“父亲对不起，父亲……”他的呼吸因为不安，变得急促，长长的白色睫毛也跟着一颤一颤地动起来。

房间的角落扒着一只浑身漆黑如炭的猫，它听到少年微弱的声音，耳朵动了动，然后缓缓地睁开那双清澈如琥珀的金色眼睛，站起来朝床上的少年径直走过去，跃上床，踱步走到他的枕边，用头轻轻蹭着少年苍白的脸，像是在安抚他。少年的情绪真的像是得到了安抚，呼吸开始趋于平稳。

黑猫看着睡颜安祥的少年，不由得吐出柔软、湿润、温暖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他的脸颊。只是这一次少年并不买它的帐，迷糊中伸出手来一把把它拎起来，扔到了床下。黑猫对这种事似乎是习以为常了，一声不吭地从地板上站起来，从容地打了个哈伸了个懒腰。它看到那缕金色阳光处有一只飞蛾正在那扑翅，高兴地跑过去，跳起来拍它。它拍的太准，也拍的太用力了，小小的飞蛾被它一爪子拍落在地，还用力压了一下，等它放开爪子的时候，飞蛾已经被溢出来的内脏粘在了干净的地板上，翅膀在垂死挣扎中颤动了几下，就没了动静。黑猫看到飞蛾已经死掉，略扫兴，在它尸体旁舔着爪子，悠闲地洗起脸来。

原本少年把黑猫扔出去后，侧个身，准备调整姿势继续睡。一阵铁链撞击发出的声音却随着他的动作响了起来，把他吵醒了。他醒来时，脸刚好转过去正对着黑猫所在的方向，他静静地目睹了黑猫拍死飞蛾的全过程。

少年从床上坐起来，用瘦长的手指将过长的，垂下来挡住视线的银发往头顶一捋，然后看着那缕金色的阳光，用刚睡醒那种慵懒、略沙哑又带些许疲惫的声音说道：“又是一个白天了吗？”

黑猫看见他醒了，又走了过来，不过这一次它没有直接跳上床去，而是跃上了床头旁边一张白色带抽屉小桌子，朝少年“喵～”地轻唤了一声，算是在回应。桌子上除了刚跃上去的黑猫，那里原先还放着一个白色的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盛有殷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和两板深红色、药效不明的药丸。桌子不大，黑猫十分小心地注意不碰到杯子。

少年似乎不大喜欢这只黑猫，他看到它跳上桌面，又顺手把它拎起来扔了出去。这次黑猫站起来后，没有再次靠近，它就蹲坐在原地认真注视着少年。

少年掀开被子，赤身裸体地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他似乎很虚弱，站起来的时候腿有点发软，结果踉跄倒地了。黑猫看到少年倒在地上，非常担心地走到他的身边，绕着他叫唤。

少年缓了会慢慢站起来后，伸手拿过床边一件灰色的宽松睡袍套上。遮住了身上那些横竖交错新旧交替的伤痕。对于这个只有十四五岁、身材瘦弱的少年来说，这件成年人的睡袍显然太过于宽大，在这宽松睡袍的相衬下，他显得更加瘦弱。

少年穿好衣服后，慢慢挪动乏力的双脚，向床头柜靠近过去。他每移动一步，左脚踝处那根把他和床拴在一起的铁链就会发出一阵响声，铁链磨擦地板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其刺耳。这短短的几步路，似乎耗费了这个身体不少力气，他移到床头柜边上后，不得不坐在床上稍作休息。少年很自然地伸手拿起那两板深红色的药丸，逐个抠下来放在掌中，然后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红色的液体润润喉，将手中的药丸悉数含在嘴里，再就着红色液体，将它们吞入腹中。由于喝得太急，不小心呛到了，少年激烈地咳嗽起来。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鲁莽可不好。”不知道什么出现在房间里的女人，在少年的身边坐下，轻轻地给他拍着背，用分不清楚是责备还是安慰的语气说着。

少年听到女人的声音，就像兔子突然受到了惊下一样，嗖的一下，整个人都腾上了床，往最角落躲过去，红瞳提亮，獠牙毕现，表情狰狞，朝这个穿着白大褂戴金色框架眼镜的短发女人露出了完全戒备的姿态。

女人的手落在了半空，看到突然变成这样的少年，表情先是错愕，最后反应过来以后，忍不住边笑边说：“乖孩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一点都不讨女孩子喜欢，乖，过来。”

少年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女人的这句话而有所缓和，反倒是因为愤怒而变得更加的扭曲，他朝女人说了一句：“滚！”

女人也没有因为少年的这句话而变得愤怒，她看着少年，依旧带着笑意，语气平和地说：“小时候明明那么乖巧听话的，现在怎么每次看到我来都露出这种狰狞的表情呢？这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我才不要去讨好你个疯子！”少年依旧朝女人张牙舞爪说。

“好吧，我猜你不会这么轻易就变回从前一样顺从的，我们来谈谈如何？你把那个人的……”

“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的！”女人试图和少年谈判，但话还没说完，少年就已决然而愤懑地打断了她。

女人没有因为少年这绝决的回答而打算放弃问题：“你为什么非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与我反目，让自己受现在这种罪呢？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告我他的心脏藏哪了，我马上让你离开这里，回到我的身边，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

少年再次用不容商量的语气坚定地回答她：“他是我父亲！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我不会让你们这群疯子再折磨他了！所以不管你问多少次，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这一次真的是怒了，她一把掐住少年的脖子语调变得冷漠地说：“简直是笑话！他不过是实验室里的一个实验品而已！你居然把他称之为父亲？还有你！你也不过是我圈养的一个实验品而已！我没有计较你用如此鄙劣的态度和我说话已经是很仁慈的了，别再得寸进尺了！最好在我的耐心耗尽前说出一切！”

女人虽然看似是柔弱，但是掐住少年的力气却一点也不轻，少年一开始本能地用手拉开她的手，但发现自己力气却不够，他最后干脆放弃了挣扎，面带笑意地对她说：“像曾经杀死那个人的同类一样杀了我吗？”

女人本来以为他会慌乱会挣扎，但万万没想到他会用如果从容的表情说出这句话，不由得愣愣了一下，转而又像受到了侮辱般，恼羞成怒，面目狰狞地对少年说：“你一个杂种！居然敢评论我的所作所为！我之前大概是太过宠溺你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了你的，他未完成的那些研究项目就用你来代替他了。你接下来就准备慢慢地渡过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吧！这一次我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你已经耗尽我对你的所有耐心！”女人说完，松开了掐住少年脖子的少，愤然离去。衣裳随着她的动作猎猎作响。

获得自由的少年，侧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吸着气，用于平衡刚才短暂缺氧带来的窒息感。他脖子上红色的掐痕在晕暗中清晰可见。

女人离开后，那只黑猫从床底下走出来，跳到床上，凑到少年的身边，轻轻地叫唤着。

少年缓了过来，他从床上坐起来，伸手过去拎起黑猫脖子处的皮毛，黑猫以为他还是像从前一样把它从床上扔出去，一动不动地等着他的下一个动作，但没想到，少年变换了动作，他看着黑猫，抚摸着它的毛，格外温柔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别再来这里了，我没办法保护你。”

黑猫像是听懂了少年的话，用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从床上跳下来，跳上了窗台，它站在窗台上恋恋不舍地回望了一眼少年，少年笑容恬静地朝它挥挥手告别。

黑猫是直接穿越窗户的玻璃离开房间的。

黑猫离开后，强打精神的少年露出了无比虚弱的疲态。他绻缩身体坐在床上，双手环膝，把头深埋在胸前，全身都在颤抖。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在晕暗中比红宝石还要夺目的眼睛含着眼泪。刚把头抬起来，夺眶而出的眼泪，立即打湿了他那张苍白的脸，他不停地用手擦着眼泪，试图让它们停止，但是没能成功。他越是想让它停下来，它就流得越厉害。他哽噎着说：“他一定不会认可这么软弱的我的。”也许是这句话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眼泪最后终于止住了。他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那个空杯子和药丸空包装，愤怒地将柜子推翻。玻璃杯着地后，马上摔得四分五裂，散落得到处都是。

过了一会，心情平复下来的少年从床上下来，赤着脚，在满是锋利的玻璃碎片的地板上走，玻璃渣把他的脚划出了一道道口子，鲜血直流，也全然不顾。他走到伸手刚好能触摸到那缕金包阳光的地方停了下来。也许他愿意更靠近一些的，可是脚下的那根使他既不能靠近窗户，也无法接近门的铁链让他到此为。他蹲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死去的飞蛾一会，然后从脚下取出一片带血的玻璃碎片，手指避开阳光将玻璃碎片的血滴到了飞蛾的尸体上，飞蛾的尸体变成红色后居然复活了。它扑通着翅膀飞了起来，逆着那一缕金色阳光，从缝隙间飞出去了。

少年目送飞蛾离开后，目光再次回到那一缕金色的阳光上。他把玻璃碎片丢在一旁，伸出食指去接触阳光，解及阳光的手指马上便被炙伤，疼痛让他缩回手，他看着被炙伤的食指，喃喃低语道：“真是不可原谅，为什么还活着。”

少年就地坐下来，双手环抱着自己，静静地注视那缕金色的阳光。他手上的炙伤和脚上的划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迅速度愈合着。

002章：和血过不去的吸血鬼

新来的女仆亚得力·菲特娅看见在餐桌前狼吞虎咽的米特林·L·诺伊雷，震惊得下巴几乎都要掉地板上了。

伍维·可里安淡定地拍拍她的肩膀说：“习惯习惯就好。”

菲特娅试图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一些，但是似乎努力过头了，表情变得僵硬而显古怪。露出这么艰难的表情，也不能全怪她，毕竟换作任何一个不知情的吸血鬼看到自已的同类正津津有味地大块朵颐人类的食物，都会露出菲特娅这样震惊的表情。

经过诺伊雷的一番扫荡，满满一餐桌的食物很快就见了底。吃饱喝足后，他摸摸肚子，接着毫无形象地打一个饱嗝，最后整个人都瘫软在椅子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这时，可里安将早已准备好的腥红液体送到餐桌前，并对诺伊雷恭敬地说道：“少爷，这是您的饭后甜点。”

诺伊雷看到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里安，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血。不喝。”

可里安一早就料到了诺伊雷会这么说，她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艾丽斯莉小姐让我转告您，如果您不把这份血液喝了，她将停止人类食物的供应。”

“艾丽斯莉居然又拿这个威胁我！真让人火大！如果我能自由前往人类世界，我才不会任她摆布！”诺伊雷恼火地说着，并端起杯子把里面的血液一饮而尽，然后用力地把杯子放回桌面。“喂！我说站在那个角落里，一脸惊慌地看着我的女人，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诺伊雷指着菲特娅问。

“回……回少爷……我……我叫……亚得力·菲特娅，是三个月前才进米特林府邸做事的。”菲特娅没想到诺伊雷会突然向自己发问，一紧张，说话就结巴了。

但就是这一紧张的结巴，让直脑子的诺伊雷误以为她是真的结巴，他不满地看向可里安：“怎么新招了一个结巴进来？家里最近很缺人手吗？这交流也太费劲了。”

可里安解释道：“少爷，您误会了。菲特娅不是结巴，她只是第一次见到您，有点紧张，所以说话才不利索，她平常交流是没有问题的。”

诺伊雷又看向一眼菲特娅说：“看她那样子，你们肯定是没有提前告诉她我的事情。”说完他站了起来。诺伊雷站起来的瞬间，月光般的银发瞬间一倾泻而下。他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接着说道：“去把埃托斯·瓦兹给我叫过来。”

可里安回答他：“埃托斯先生我已经叫人去接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理发室。”

诺伊雷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餐厅。

“可里安，你能告诉我一下，少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他为什么吃人类的食物？”满脑子疑问的菲特娅在诺伊雷离开后问可里安。

“关于这个，”可里安耸了耸肩对菲特娅说“就跟他那头诡异白发一样，是个谜。”

“吃人类食物的血族，还真的是头一回见呢！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看到他在血族世界里这样津津有味地吃着人类的食物，我肯定会以为他是一名伪装成血族的人类。”菲特娅不由得感叹着说。

可里安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说法：“他可不就是一位长着血族皮囊的人类！我从小就照顾他，从来就没见他主动喝过一次血，如果不是大小姐每次都用断他人类食物的事吓唬他，他连一滴血都不肯碰。”

“可是少爷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血族啊，人类的身体结构我们的完会不一样，他总是吃人类的食品，会不会营养不良或者伤害到身体？”菲特娅始终认为一个血族吃人类的食物非常奇怪。正常的血族，是不会对血液以外的食物感兴趣，特别是千奇百怪的人类口味食物。对人类本身感兴趣的血族倒是不少，因为他们身上流着温暖可口的血液。

“医生给他做过全面检查，完全没有发生有什么不妥，他的身体能很好地吸收消化人类食品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公爵夫人还是会给他安排进补的血液。”可里安很热心地解答了菲特娅的疑问。“其实少爷刚出生的时候头发并不是白色的，而是和米特林公爵一样的金发。”

“咦？那为什么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别看少爷现在是一觉醒来能踹飞寝棺那么笨重棺材盖的少年，他出生的时候，身体状况是相当糟糕的，有好几次差点就要病死掉了。后来公爵和夫人把少爷带去了王都翁巴达萨城治疗，治疗半年以后，他的身体状况才好转了。身体状况虽然是好转了但不知道为何，他回来以后头发就慢慢长成了现在这个颜色。”菲特娅听到可里安讲诺伊雷小时候的病弱的事情，再想想现在醒来一脚把笨重的寝棺盖踹到四分五裂的诺伊雷。她总觉得这不像一个人。“不过嘛，样子虽然特别了一些，但是好歹他现在还算健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里安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

菲特娅还想问一些关于这位奇怪少爷的事情，正巧有人跑过来对可里安说：“安姐，少爷的新寝棺到了，伯恩先生让你去验收。”可里安应了声好，吩咐菲特娅收拾餐桌，就跟着离开了。

“少爷看起来好像很不好相处的样子啊！怎么办？我会不会被炒鱿鱼？”菲特娅边收拾餐桌边自言自语着。

而此刻理发室这边。

诺伊雷眼神复杂地望向大镜子中自己那头疯长的银发对埃托斯·瓦兹说：“我不过休眠了一年而已，这头发也未免长得太长了吧！都可以拿来上吊了！”

瓦兹用锋利的剪刀熟练地把诺伊雷的长发剪断，语气温和地说：“这可比您被头发缠绕得像个蚕蛹，在寝棺里动弹不得的那一次情况好多了。您这一次休眠时间比较短，头发成长的长度还算适中。”

“真是恼火，为什么我偏偏长了一头那么古怪的头发！”

“相对你那不可思议的进食习惯，这头发并不算什么的。”长发已经悉数剪断了，瓦兹正在给他修剪最后的造型。瓦兹的话，让诺伊雷无可反驳。

不久后，头发修剪完成了，诺伊雷看着镜子里清清爽爽的自己，心情愉悦地说：“还是这个样子顺眼。”

“咦？少爷，您眼睛的瞳色是不是比去年又深了一些？”瓦兹意外的地说。

诺伊雷很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并咧嘴看了看自己的獠牙：“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獠牙好像也长了一点点。”

诺伊雷的瞳色从小就比同类要深一些，獠牙却比同龄的同类要短小。

“少爷，您是不是还快要成年了？”

“我总是在休眠，不太记得自己几岁了。”血族因为寿命长，成长缓慢，二百岁才算正式成年。至使这样，二百岁的血族样模也只是相当于人类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

至于休眠，是血族在身体感到极度泛倦的时候进行自我调节的一种手段，即深度睡眠一段时间。血族在幼年时期是相当有活力的，未成年的血族并不需要特别进行休眠。休眠这种行为是在血族成年以后才开始进行的，大概是每五十年进行一次，每次时间根据自身的需要进行调节，为三个月到半年不等。但诺伊雷是个特例，他从五岁起，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进入时长不确定的休眠，而每次休眠苏醒时间一般只有三个月，在外力的强制作用下，他也只能勉强维持半年。但这样做的后遗症就是下次休眠时间就会变得更加长，甚至会有醒不过来的风险。

瓦兹拿出日历，翻了起来，然后停留在其中一页上，指着一个日期说：“喏！这次醒得还挺是时候，您的生日是在二个半月以后，能好好过完这个成年礼再睡。”

“过生日这种事我是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没有朋友，宴会上来的不过是父亲的一些交好。这种应付式的聚会，我一点也不感兴趣。”诺伊雷说着，伸了个懒腰。瓦兹看他眼神有些复杂。大概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吧，诺伊雷从小就不被允许离开米特林家这座迷宫般的城堡。他没有自己的朋友。

瓦兹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对诺伊雷用着非常客套的敬语。诺伊雷他不喜欢熟悉的人用敬语叫自己，他说这样会觉得自己和大家之间有非常大的距离，一点都不亲切。瓦兹明白诺伊雷这是一种友好并希望和对方成为朋友的体现。但是诺伊雷并不清楚，他这样做并不能真正消除大家的距离感。他的出生，就注定会被仰视。

“你到时候可以邀请我和我妹妹埃托斯·卡丽一起来参加，我们也算是你的朋友，到时候一定会为你用心挑一份精致的礼物的。”瓦兹微笑着说。

“只是算是吗？”诺伊雷小声自言道。

“什么？我没听清楚。”

“谢谢你。”诺伊雷很认真地说了这三个字。

“噗～”瓦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大概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谢谢吧？”

诺伊雷点点头。

一只黑猫悠悠从门外度步进来，用头蹭了蹭诺伊雷的脚，诺伊雷看见它，双手把它举起来，兴奋地说：“查巴，好久不见！”查巴柔柔地对他叫了两声，诺伊雷把它抱在了怀里然后和瓦兹一起离开理发室。

瓦兹和诺伊在走廊上边走边闲聊，他却一直觉得有人盯着自己，顺着目光来源他和诺伊雷怀里凶神恶煞地盯着他的查巴对视上了，瓦兹莫明打了个寒颤。他一直觉得这只只在诺伊雷苏醒的时候才出现的黑猫非常邪乎，因为它对诺伊雷以外的人都抱有莫名的敌意。

米特林家有一号人也有这种反差。她就是诺伊雷法律上的姐姐米特林·艾丽斯莉。她是个丧心病狂的弟控！

“我可爱的弟弟！好久不见！”瓦兹正想着，就听到了艾丽斯莉的声音。

诺伊雷看到张开双臂迎面走过来的艾丽斯莉，跟看到怪物张开血盘大口迎接他一样，吓得把猫一扔，转身就往回走，边走边对瓦兹喊：“今天我就不送你了，改天再约！”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身影已经跑得很远了。

艾丽斯莉从瓦兹身边走过，完全把他当作了一个透明人，被无视的瓦兹此时只想送给自己一首《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