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和鸟》——如今最好贰
开头(1)
华国2020年七月中,盛夏,三伏天。
太阳早就迟迟不舍的往西边儿去了,月亮正高高的悬在夜空中,半死不活的发出一丝丝微弱的光,一点儿都不皎洁!
本来应该是个月黑风高的清爽好夜晚,可天地却依然像个蒸笼一样——闷,热,燥!
很邪门儿的天气!
南方y市的南方x县,x县南方的xx路,xx路的南边有一条小巷子。巷子里躺着一个少年,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边上的一个造型华丽的手机此时正不断地震动加响铃。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正离这巷子越来越远,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少年估摸着还没死透,整个身体不断的痉挛,抽搐。胸口的血像是潺潺的溪水一样往外冒——不汹涌,不湍急,量不多,却流不完。
少年咳着血,脑袋一直想往手机的方向偏,艰难的偏了几下,没偏动,最后放弃了这个平时做起来很简单的动作。继而循着铃声,忍着胸口传来的痛,使劲的动着手,应该是想要去拿回手机,却只能勉强的动了动手指。
少年徒然的动着手指,慢慢的,慢慢的,手指动不了了;他就眯着那双好看且干净的眼睛瞪着天空;再然后,两双眼皮不甘地合在了一起;紧接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不再起伏;最后,彻底咽了气。(于是这个故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几乎就在他咽气的一瞬间,铃声戛然而止!
天空上七个星群共计六十四颗星突兀的发出了耀眼的光,这光即使在灯火繁华的都市也能让人看的一清二楚,似要把那个要死不活的月亮压下去。
又好像天空这块巨大的,漆黑如墨的幕布被人狠狠地戳了几个洞,洞外偷偷摸摸的蹿出了几丝光,在原本黑乎乎的幕布内异常的显眼。
与此同时,y市郊区某处,有一个小村落,很不起眼的小村落,各式的新式民宅排队排,面对面,错落一致的散布在一条小马路两旁。
村子的正中央,靠小马路的右手边,某栋楼房阳台上,一个约摸着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躺在一把太师椅上,上身穿着件淡红色短t,下身只穿着内裤(有点奇怪哈),套着一双蓝色的拖鞋。边上有个小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果盘。
这个穿着怪异的男人,戴着耳机,悠闲地捻起一颗葡萄,送到嘴边,食指大拇指用力一夹,葡萄肉便进了嘴,顺便吸了吸皮里的汁儿。然后精准的将葡萄皮丢进面前的垃圾桶,整套动作娴熟无比,像是操练了无数次。
“咕噜!”
穿着怪异的男人突然惊异的望着天空,使劲儿的将果肉吞下,低声叫道:“卧槽,好亮!”
话音刚落,“哐当!”这个穿着怪异的男人突然跌坐再地,像是抽疯一样,大喊一声“好烫”,话毕,用力的扯下了胸前一个鸟形吊坠,拼命的想要握住,却终究还是受不了高温,将这吊坠狠狠地丢了出去。
这吊坠刚脱手,就发出了一阵红光,很亮,却并不闪眼。只在空中悬停片刻,就向着南方激射而去。
穿着怪异的男人怔怔的看着这道红光光速一般的从眼前划过,愣了愣神,又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慌乱的跑下楼,径直踏入书房,在一个最角落的柜子里翻出来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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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红光几乎是眨眼就到了前文说的小巷子里,漂浮在咽了气的少年头顶上,慢慢地化成一个火球,将地上的,少年身上的还未干的血迹蒸发,将少年胸口的那把水果刀烧的连灰都看不到,然后少年胸口的伤口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最后这个火球进一步扩大,包裹着这个少年和他的手机,飞出了这条巷子…
星光黯然,月光依旧。
幕布上的几个窟窿又重新被人堵上。
睡梦中的人依然安睡。
此间发生都一切都像未曾发生,了无痕迹。!
……
开头(2)
天色将黑,暮色渐浓!
灯火繁华的都市,脚步匆忙的行人!
大大小小的街道旁的路灯几乎同时亮起;夜市的摊主正忙着出摊,或是已经出好的,跟着摊子前形形色色的客人抬价;大大小小的大排挡也开始陆陆续续的营业;夜店里的年轻人已经迫不及待的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释放着荷尔蒙;街上遛狗的、遛人的、谈情的、说爱的、醉酒的、抽疯的人比比皆是。
寻常的夜晚,却彰显着都市的繁华。
“啾——咻”一声厉啸划破天际,画面定格,滔天之火似从天上来,将这片城市所有的建筑,所有的生灵化作虚无,只留下一片焦土……
“垂下眼睛,熄了灯,回望这一段人生……”
经典的铃声响起,梦散,人惊!
****************
谢天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细缝挤出一缕照射在他干净的脸上,扭了扭头,舒服的轻哼一身,立起身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愣了愣神,摸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笨姐姐”三个字,迷迷糊糊的按下了接听。
“喂,天生啊?”好听的女声,透着点疲惫和一丝焦急。
“干嘛呢?”谢天生被扰了美梦,略微带着点起床气。
“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嘛?昨天晚上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谢天生挠了挠头,估计是想到了手机那头小姐姐生气的可爱模样,讪笑一声,刚欲开口,却突然愣住了——他自己也想不起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好啊,你还笑,昨儿晚上我从八点开始一直打到十点,打了起码十几个,你一个都没接。是不是休了学,找了份零工,你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声音蕴含着一丝怒气,像是被逼急了的母狮子。
谢天生没说话,手机那头的人继续开口。
“傻弟弟,你今年快十九了吧,姐姐没用,不能让你上大学,其实姐姐知道你读书厉害,心里肯定不舒服,可……可是没办法啊!”那头的人声音有点哽咽“咱们投胎都没投好,从小就被人欺负,姐姐也想看着你……看着你读大学,出人投地……”
谢天生听着这些语无伦次儿的话,听着对面女生的抽泣,眼眶有些发红,略带愧疚的开口:“好了,笨姐姐,都说了是我自己不读了,昨天是我睡着了,没接着你的电话,下次保证不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吸气声,半晌,幽幽一声轻叹,手机那边可爱的人儿似乎强行平复了心情。
“行,你自己这么说了,我也不好管你,你也知道,今天是我和他的婚礼,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晚上办酒席你能过来一下好吗,就当是姐姐求你了?”
“没问题,别说吃饭,我现在马上麻溜儿的滚到你面前去,一个小时之内不到,提头相见!可不能轻易的让你嫁出去。”谢天生眼底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黯然,不着腔调的开口。
“呵呵,油嘴滑舌,怎么不见你去哄个姑凉回来!”电话那头的女声破涕为笑,又开始了碎碎念“哎呀,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姐姐要去化妆了,还好刚刚没画,不然全都花了,地址叫你姐夫发你微信上,你快点儿过来!”
“行啦,您先整理下仪容,小的随后便到!”
……
“嘟”对方先挂断,谢天生继续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脑中想的却是对方口中的“姐夫”二字,心中有些郁闷,顺手将手机往床上一扔,用双手使劲搓着脸,忽的好像想起什么,又迅速的将手机拾起,仔细的观察两眼,轻轻用手擦拭着屏幕。
“姐姐”叫饶雪寒,很好听的名字,长相其实并不出众,经常是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喜欢碎碎念。
谢天生最爱看的便是她微蹙着眉,小嘴里却不断的倾吐着身边发生的大事小事,着实可爱的紧!
可惜的是,这么可爱的人儿,却是和他一样——都是孤儿。
饶雪寒长他六岁,自幼和他在孤儿院长大,十四岁辍了学,不是条件不允许,出来打工赚钱,吃过很多苦,受过不少白眼,只是想让他弟弟过得好一点。
谢天生休学也不是条件不允许,而是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收到了姐姐送给他的礼物——ip7,他想过去退掉,但是这个牌子很坑爹。于是他便不读了,前程固然重要,但他还是想让他的姐姐活得轻松一点。
为此,两人还闹过不愉快,饶雪寒一直耿耿于怀……
“啾啾”一声鸟叫突兀的响起,打破了沉寂的气氛,谢天生抬起头,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狭小的出租屋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只鸟,这鸟估计和麻雀差不多大,很小,整个鸟身的线条显得这鸟很优雅,却又透着一股力量感,很精悍!
奇怪的是,这鸟的羽毛全是赤红色。更加奇怪的是——如果说鸟有屁股的话,那么这只鸟的屁股竟然是秃的,没毛!
谢天生盯着这只鸟,它正偏着脑袋用喙顺它赤红色的羽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收拢双翼,看着眼前的人,如墨点一般漆黑的眼珠子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灵性!”谢天生觉得这个词用在这鸟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一会儿,这鸟倒像是有些不耐,或者是觉得面前盯着它的人像个二愣子,继续偏着脑袋理它的羽毛。
谢天生却是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怪异梦——一片焦土,如末世降临。
突然的,又猛的一拍额头道“昨儿晚上到底干嘛去了,接个电话怎么迟钝成这样了!”
他坐在床上使劲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中午上班的时候接到饶雪寒的电话,说是筹备婚礼。其实他早就知道两人领了结婚证,婚礼肯定是迟早的。可是他还是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浑浑噩噩上了一天班,还被黑心的车间主任骂了一顿。又不会抽烟,不会喝酒,下班后自然想出去走走……
记忆到这儿就断了,再醒来时就在床上躺着。
谢天生蹙着眉,使劲的抓着脑袋,想搞清楚昨儿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实在想不起来,无奈的瞄了瞄此时被他动作吸引,像看白痴一样盯着他的鸟,慢悠悠的,下了床,套上一双拖鞋,走向旁边的小卫生间。
“哗”一阵水声响起,谢天生刷完牙,双手捧着水龙头里流下的水淋在脸上,异常郁闷,今天怪事挺多的——他刷牙时对着墙上的镜子才发现,穿的这件衣服心口处,赫然有一道口子,像是被人用利器划出来的,异常整齐。
他使劲用冷水刺激着自己的脸,强行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怪事——先准备好参加婚礼,回来在想也不迟。毕竟唯一在乎他的人,和他唯一在乎的人,要出嫁了!
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来到窗前,收起窗帘,拉开窗户,偏着脑袋看着此时这在地板上扑腾的怪鸟,“不想走吗,小秃尾巴?”他对刚刚这只鸟的眼神很不满意,报复性的叫了一声。却见那鸟儿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地上下扑腾。
“鸟怎么听得懂人话?”谢天生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躬下身子,从床下拖出一个整理箱,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堆衣服裤子。
大概几分钟,他换好了衣服,外面套件蓝色的修身小西装,内里打底的是一件白色衬衣,下身搭着一条黑色休闲裤,足下蹬着一双橙色的休闲皮鞋,本身身材好的像衣架子,这么一搭配就有了点风华正茂的感觉,耍净!
谢天生对着镜子嘴角微微上翘,显然是对自己很满意,又忽然的有些伤神,垂着眼皮,喃喃自语:“你今天也一定很美的吧,笨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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