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十六万年》——訏谟大猷

第一章 土星系

公元纪年开始，人类经历上百次世界大战，接近公元十六万年时，地球秩序井然。人类演化出四大品种，分别是：人类，食蟑兽，吊睛兽，垂耳兽。地球由持有核武器的四大国控制。四国组建“联合国”，负责“地球防护云”的运作，并协调大国关系。

四大国如下：

璐国：单一松鼠族国家，松鼠族是地球优势种族。帝制，原义氏皇帝执政，太阳系最强大国家。全民信奉亘教，亘教对人形机器人、人工智能和基因改造有严格的禁令。人口三百六十亿。领土包括整个欧亚大陆和澳洲，首都六盘水。

朱楼国：领土为非洲大陆。十八家贵族轮流执政，贵族是松鼠族，但自称龙族。贵族人口不足千分之一。松鼠族庶民占百分之三十五。其余人口为贱民，贱民群体半数是骆驼族。贵族、庶民、贱民总人口一百一十亿。首都杜阿拉。自称世界第二强国。

潘国：主体民族为松鼠族。信奉亘教，彬胥氏国王执政。占据北美洲，人口超过二百亿。首都芝加哥。太阳系第二强国。

裴季国：大部分不是松鼠族。全体信“禅教”。占据南美洲。人口一百八十亿。首都“南京”。

除四大国以外，还有剑鱼族的剑鱼共和国。剑鱼族以捕鱼和海洋养殖为生。人口七亿。一千五百年前十七个剑鱼族国家为对抗松鼠族的国家而联合产生。首都夏威夷。

地球九百多亿人口，地球以外的太阳系有近一百五十亿人。

公元159997年夏。朱楼国，刚果河沿岸小城科洛市，废虚区警察分局局长杜重齐，最近忧心忡忡，半年前市区一户贵族家发生文物失窃事件，一直难以破案。早上十点，市长掾佐打来电话，说市长派遣特派员来给杜重齐吩咐些事情，一个小时后到。局长与手下副局长等人赶快出门迎接。

（目前情报：太阳系通用符号是某古人类留下的叫做“汉字”的符号，人类以汉字记录语言，不同种族的汉字读音不同，但每个字表达的意思一致。人类的姓氏由两个汉字组成。杜重齐，“杜重”是姓，“齐”是名。松鼠族男性均高一米四五。骆驼族男性均高一米六六。朱楼国警察只能是由骆驼族担任。）

等了两个小时，远远看到一人骑鸟头马走来，此人长相英俊、两侧头骨突出、个头较矮，一看就是龙族的派头。四个骆驼族仆从骑猪头马，腰挎手铳紧紧跟随。不用问，这就是特派员，还是位贵族，只有贵族的保镖能不穿警服而持有手铳。杜重齐媚脸前迎，极尽下人之礼。回到办公楼的大厅中。特派员坐于中间主座，局长召集各科成员站立，等待训示。特派员大骂起来，说警局的人都是废物，对文物失窃案没有半点头绪。然后特派员又看一眼局长道：“你这种废物做局长，才有底下那帮废物。”众人低头不敢仰视。骂完后，特派员道：“杜重齐留下，其他人退下。”众人赶紧散去。

（目前情报：“马”是古代一种可以骑乘的哺乳动物，十四万年前世界大战时灭绝。后来人类用汉字“马”称呼六足或八足的载人机械。马的前部往往有装饰性物件，朱楼国法律规定，贵族可以骑鸟头马，被贵族认可的忠实奴仆可以骑猪头马，贱民和吊睛兽、食蟑兽只能坐车。多数松鼠族人信仰亘教，亘教禁止智能机械进入日常生活，所以亘教占优势的国家中，马需要人工驾驶，风气所致，多数人类平民区禁止人工智能机械存在。手铳，一种近距离自卫武器，射程一百二十米，装有三百发子弹和一枚电池。）

在手下面前被上级训斥，杜重齐又羞又惧，其他人离去之后，也只能呆呆站立。特派员道：“这次文物失窃案的失主是我们汤钜家族的成员，所以我也暗中调查了。得到罪犯情报后，派遣了‘鱿鱼’去抓捕了那人。”杜重齐附和道：“那一定抓到了吧？”

（目前情报：鱿鱼，原指某种海洋生物，警用军用机器人模样酷似鱿鱼，所以一般用汉字鱿鱼代指此种机器人，在朱楼国只有贵族有使用鱿鱼的权力，是政府核心战斗工具。鱿鱼有数种，大小不同，可执行不同的任务，中等鱿鱼可以乘坐。太阳系所有政权都配有“鱿鱼”。不持有武器的鱿鱼还被用于各种日常劳作。鱿鱼可以被人直接控制和驾驶，也可以加装人工智能元件而独立行动。鱿鱼以阴饼和阳饼为食。亘教控制的国家中鱿鱼只在军用时可以加装智能控制单元。）

“嗯，这个肯定。只是文物早卖给了下家。窃贼太笨，前段时间醉酒后吹嘘他偷窃能力，被我们查到了。抓到他后，打了一上午，腿被打折才吐出实情。盗窃所得文物卖给了一个绰号叫做‘陨石’的文物贩子，‘陨石’一年前以经商身份来到我国，四处收购文物。四个月前他得到那件失窃的文物后已经回到了裴季国。我们派人去裴季国交涉，那里的政府不理会，因为在愚蠢的裴季国，贩卖文物是合法的。我们低下使了一些钱，打通了关节才查清楚。‘陨石’在合法的文物交易市场把东西卖给了土星系来的另一个文物贩子，这个人是朱雀族人。”

“朱雀族？好似没听过。”

特派员笑道：“你们贱民的智力水平，并不能了解世上的太多东西。朱雀族是土星系的一个种族。那个土星的文物贩子身份证上的名字叫瑚琏银，他三个月前坐着裴季国的飞船去了地球的‘加速港’，坐上飞船被发射往土星系了。瑚琏银来裴季国用的是土星联盟‘港口市’的身份证。这件文物里是我们家族的传家宝。我将带些人手去土星系寻回文物。你给我在局里找三个精干的警员来，和我一起去。”

（目前情报：联合国在地球外围建立了“防卫云”，并且在远地轨道建立了发射港和减速螺旋，用以与太阳系其他地区进行交流。在人类目前所知的地球灾难中，有几次来自外太空，为保证地球安全，联合国规定加速港和减速螺旋是私人进出地球的唯一通道。土星、火星的国家都建立各自联盟，以便维护各自的减速螺旋和加速港。木星的减速螺旋在三百年前被摧毁，至今没有恢复。外太空的城邦多数由厢城组成，厢城是个独立的长方体或立方体密封空间，长宽从五百米至十公里不等。厢城有统一的接口可以连接组成更大的太空城市。）

杜重齐急忙说道：“卑职愿追随大人去土星系。”

“你太老了，要些手脚麻利的年轻人，最好有办案经验的。你现在去写个名单来。”

杜重齐恭敬地说声“好的”，又招呼手下置办午饭，好酒好菜很快端了上来。特派员坐主席，四个保镖坐两边。杜重齐寒暄几句，敬酒几轮，递上写好的名单。保镖们皆以“六公子”称呼特派员。杜重齐见四下无外人，趁着醉意说道：“六公子，犬子也在警队，可否侍奉大人。”六公子看了看名单，说：“这个叫杜重界的吗？”。

“是。”

“他太年轻了，要有办案经验的”。

杜重齐连忙许诺。吃罢六公子带着保镖出门走了。

杜重局长在名单上划掉他的儿子，又加了一个叫“辉夜猪”的人。次日，杜重局长在办公室叫来辉夜猪，说道：“我老了，想提携一些新人，我看你最有前途，本市贵族汤钜家的六公子要些人手去土星系查案。这是个机会，我当年追随贵族破获一个大案，所以才能升为局长。这个机会很多人适合，但我最信任你，所以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辉叶猪忙答到：“多谢局长提携，若能作出成绩，定不忘局长栽培”。局长道：“你还要注意六公子的安全问题，出了岔子你这条狗命担待不起。”

辉夜猪大喜，告别局长。径直回到家告诉妻子道：“人常说，每个人的三十岁都会有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我这次算是等到了，杜重局长让我去追随贵族查案，若是能讨得贵族欢心，前途一片光明，升官后我们换个大房子住，那种能晒8个小时太阳的房子。现在这个楼层，还不知道能不能晒两小时的太阳。”

妻子道：“你一向不是杜重局长看中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该不是任务有危险吧。”

“贵族的人都去，怎么会太危险。你不知道警局的问题。关系盘根错节，杜重局长信任的人不多。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儿子去。一件文物失窃的案子，贵族怎么会这么上心。如果不是文物太重要，就是这个贵族故意趁这个案子出去旅游。如果仅仅是出去耍耍，我只要侍奉好那位汤钜家的公子，让他满意就好，能不能查好案子都不重要。我去之后，你好好的看着孩子们，有什么事让嫂子和姐姐们过来帮忙。”辉夜猪又看了看大女儿道：“辉夜丽子长相遗传了我们辉夜家的优良基因，说不定以后会被贵族要去做个侍女，到时我们家族就辉煌了。”妻子道：“你不找侍女就好。”

辉夜猪安排好家里，办完出差手续，与名单上的另外两人，分别叫碑闲蜗牛、李皋载之，一起静等上级通知。过了两天，辉夜猪忽然有了新的想法，便给大哥打了一个电话，说道：“大哥，你不是给贵族们的厨师做副手吗。最近我要跟着汤钜家的六公子调查个案子，不知这位六公子喜好什么。”

“汤钜家在市里有几个分家呢，不知说的是那一门？”

“就是东城那一家”。

“好，我去问问我一个朋友，他好似在那里做厨师。”

“好。”

过几个小时，大哥给辉夜猪发信息道“那个六公子爱美食、美女、玩乐。不过他们家都是那样。”

“我们也是‘那样’，说这些，没意义。有没有特别的？”辉夜猪问了一通，不得腰领。无法，便去用半个月工资买了一盒上好红茶，准备见机进献。

又过几日，六公子招呼警局三人过去，他自己另外带着上次那四个保镖，一行8人来到科洛市机场登机。

飞机没飞多久，便离开大气层。途中众人凑在窗口用望远镜看“地球防卫云”的各种战舰。又过了半日，飞机降在联合国管辖的太空发射港。辉夜猪远看那个发射港，港区是个巨大的正方体，从港区向星际延伸出管状物，看不到尽头，接近时看“管子”直径有一公里，由一环一环的部件链接组成。各种货柜都在港口无重力环境下装船。游客下飞机后，沿着一根无重力的管子往游客仓漂移。游客有高的、矮的、黄的、白的、长脸的、宽嘴的、翻鼻的、斜眼的，各色人种，松鼠族占一大半。

管子中间，鱿鱼上来伸出几个触手挨个检查游客和证件。飞机拉来至少两千人正准备上飞船。这个飞船像个巨大的胶囊，货柜、游客仓嵌入胶囊中。

进入游客仓，重力恢复，众人来到休闲厅坐下，母吊睛兽穿了服务员的衣服送菜、收拾盘子。吃了饭，游客又被要求坐上“反加速度座椅”，折腾半天，胶囊飞船终于开始沿着管状套环开始发射。过了一个小时，广播中发出女子清脆的声音，告诉游客胶囊飞船已经匀速飞行，可以离开反加速座椅了。七人尾随六公子又进入订好的休息包间。

（目前情报：吊睛兽不同种类身高差异较大，眼睛上翘，娃娃脸，不被人类当做同类。吊睛兽一般性格温和，任劳任怨。）

七人轮流服侍六公子吃喝，生怕六公子不高兴。碑闲蜗牛、李皋载之二人平日里好吃懒做，飞船上却给六公子捏脚、沏茶，服务得臻臻至至。辉夜猪感觉前几天准备的各种献媚套路，很难超越这些人。六公子四个保镖为首的叫做“碑闲禁”，年近五十，负责指挥其他六人。

飞船将飞行两个多月才能到达目的地。辉夜猪每天早上偷点空闲，去休闲区喝酒。休闲区可以容纳几百人用餐。辉夜猪桌子对面常见一个人约两米高，每天在同一个位置用餐的男人。此人脸色白皙，尖下巴，头顶上没有一根头发，也没有长头发得痕迹，眉毛也只有少许几根，身穿一袭白色套装。一天，辉夜猪一次喝得有些上头，过去对“高个”道：“朋友独自在这里几天，可否与在下一起饮一杯。”那人一笑，欣然应允。辉夜猪自然是又去买了些下酒菜，端几瓶啤酒前去坐下。

酒过三巡，“高个”说自己叫西泉禹，是麻雀族人，是一个贸易公司的业务员，常来地球购买几种鼠肉，再卖给土星系各个城邦的餐厅。

辉夜猪也自介道：“我也是做些酒类生意，这次去土星周边考察考察。这个鼠肉生意很大吗。”

“你知道我们坐的飞船，货物最多的是土壤，其次就是我们公司采购的鼠肉，有两百多吨。田鼠、豚鼠、水豚、地松鼠、旱獭等等，七八种啮齿类。还是地球物产丰富，遍地美食美酒，好东西都得在地球进货。”

“田鼠和豚鼠倒是经常吃，旱獭也能找到？”

“能。你知道我们的货柜里最珍贵的美食是什么？”

“什么？”

“就是田鼠，但不是一般的田鼠，叫做‘十香鼠’。”

“田鼠加个‘十香’两字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十香鼠是达官贵人才能吃的起的。用十种‘妙物’喂养长大，就是十香鼠了。”

“哪十种妙物？”

“蟑螂、鼠妇虫、不脱壳的麦子、红花苜蓿、大蚯蚓、蝇蛆、鲤鱼肉、蝗虫，再加两种秘密饲料，十种妙物每天轮换着喂，18个月后长到两斤就能宰杀出栏了。味道妙不可言。”

“不就是老鼠吗，喂养这么复杂？谁舍得把蝗虫这种美食给老鼠吃？”

“鼠肉的味道，由喂老鼠饲料决定，你吃过的用普通饲料喂大的老鼠，两个月出栏，口感肯定不行。真正的好鼠肉，喂食要精细，再加上长时间的生长，才能培育成功。达官贵人吃的，绝不是饲料鼠，一定是精细食物喂养的鼠类。蝗虫算便宜的。据说两种秘密饲料才贵。”

“地球上有这种十香鼠的农场吗？我有亲戚以饲养普通老鼠为生。”

“当然有，璐国的山阴省有，地方产业，这个产业链也很长，不是一般农民能做的。比如蟑螂和鼠妇虫得靠上游的食蟑兽供给，多数地球人不愿和食蟑兽打交道，所以也做不了这个生意。还有就是红花苜蓿，璐国特产。还有一些门道，一般农民也不懂。两种秘密饲料，我都不知道。”

（目前情报：食蟑兽，身高一米一左右，皮肤蜡黄而粗糙。十多万年前产生，人属的一种，靠处理人类垃圾为业。对松鼠族来说，接触食蟑兽被认为不清洁。食蟑兽也不被外太空人类视为人类。食蟑兽自称清洁族，不在意人类的鄙视。）

辉夜猪略加思索问道：“如果说，田鼠的美味是源于喂养的饲料，那把这十种食材喂给吊睛兽，那这种吊睛兽的肉是不是会很好吃？”

西泉禹呆了一下，噗嗤笑道：“这个没试过，您可以喂几个吊睛兽试试。”

辉夜猪也自觉好笑，与西泉禹又连碰三杯酒。西泉禹又道：“吊睛兽的肉，还不如散养的猪肉好吃。我去过一个叫纹海的城邦，是纹海娱乐公司掌管的城邦，这个公司下属的餐饮部烤得吊睛兽肉真不赖。”

“纹海娱乐？那里很好玩吗？”

“当然好玩，这个公司建立了有主权的城邦，在土星轨道，城邦内的法律由他们公司自己定，很少有禁忌。地球禁忌太多，不好玩。”

“没有禁忌？难道那里有人形机器人？”

“这个倒没有。总之地球有的禁忌，那里多数没有。我随身带些十香鼠放在睡眠仓的储藏室里，与兄台一起品尝如何？”

辉夜猪大喜道：“如此贵重的东西，若不遇西泉兄，一生难以享用，恭敬不如从命，有劳老兄了。”

西泉禹当下起身去了睡眠仓，包来一直剥皮的大老鼠，交与休闲仓的吊睛兽服务员，安顿了做法。然后回来坐下静等上菜。过了半个小时，服务员端来一碟鼠肉，见那老鼠已做得红中泛黑，汤汁浓厚，香气扑鼻，肉上撒了些芫荽、葱花。西泉禹拿起餐刀将老鼠中分为二，给辉夜猪一份。二人拿起啤酒碰了一瓶，便开始品尝。

辉夜猪夹起鼠肉送入嘴中，一股似猪肉又似斑鸠肉的味道，咀嚼几口，只觉肉汁充盈、香入骨髓。辉夜猪直夸好吃。又吃喝了半天，二人已醉，辉夜猪便与西泉禹互加了“罟网”的账号，各自回去睡觉了。

（目前情报：罟网，一个交流软件，地球最畅销软件，璐国罟网公司所有。可以视屏电话，发信息，晒图片，搜新闻，下订单，订机票，下赌注，支付虚拟货币。土星、木星部分城邦也可用罟网。其他交流软件与罟网执行统一的信息交流标准，不同软件间可以交流文字。罟网多数功能被火星联盟屏蔽，但一对一文字交流被开放。这个标准已经被人类执行了十万年，十万年前软件技术已经达到顶峰，不再发展。人类几乎所有技术都停滞了十万年。多数人类也不知道技术存在落后与先进的不同时代。）

过了几个小时，辉夜猪睡醒，寻思一番，拿出地球上带来的红茶，在罟网上给西泉禹发了个信息，询问睡眠仓地址。得到回信后，便带着红茶过去赠与西泉。西泉哪里肯要，辉夜猪客套多时，才将礼物送出。辉夜猪趁西泉禹高兴，说道：“我老板的公子也一起在飞船上，他未曾尝过十香鼠的味道，不知兄台还剩多少这个鼠，在下想给公子买一只。”

“说什么‘买’字，出门在外，你我一见如故，尽管再拿几只。十香鼠对我也不是稀罕物。不如邀你家公子出来，我们一起吃。”

辉夜猪一怔：“这个。”

西泉禹道：“有什么不方面就算了。”辉夜猪转念一想，又道：“没有不方面，我去看看他睡醒没有。”

辉夜猪便回到包房，看到六公子正在看手机，其他人在附近闲聊。辉夜猪对六公子道：“公子好，属下这几日在飞船上认识一个麻雀族的人，他带着一种妙物，不知公子是否愿意与属下去他那里看看。”

六公子正无聊，说了声好，便随辉夜猪前去。其他人要跟来，公子让他们在包房里待着，不要跟着。

走到休闲大厅，拐过几个隔段，西泉禹已坐在一个圆桌上等待。西泉见辉夜猪领着的公子虽然个头不高，松鼠族模样，但器宇轩昂，不似辉夜猪那种神态，心中便知一二。便拱手道：“公子，初次见面，请坐。”

（目前情报：拱手礼，太阳系流行的某古人类的打招呼礼节。）

寒暄一阵，两只十香鼠做的菜已经端上来。六公子品尝后，直说可口。辉夜猪又是说恭维话，又是敬酒。西泉禹也和公子谈起了土星系的事情。三人相谈甚欢，酒醉后，辉夜猪搀扶公子回去。西泉禹也尽兴而归。

以后几日，六公子带着辉夜猪去找西泉禹，谈完最近的新鲜事，又谈起土星系壮丽的城市，土星联盟建立的港口市，朱雀族对土卫六的营造等等。再后来，谈起以后有生意也可以合作，并互相添加了罟网账号。辉夜猪也很得意，终于如同亲信一般每天跟随贵族左右。（第一章完）

第二章 港口市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月后临近土星。飞船上游客又坐上反加速度座椅，进入土星周围设置的减速螺旋中，环绕土星十几圈，一圈比一圈接近土星。几个小时后，飞船终于到达港口所在的轨道，又在土星联盟的港口停下来。众人通过管道往港口大厅游走，路上又是小型智能鱿鱼上来检查。游客又被告知除手机、戒指机、手链机以外，严禁机电物品、可疑化学品入港。

进入港口大厅前人工重力恢复。大厅估计两公里见方，在顶部人造太阳照耀下，九个动物的标志被悬挂在大厅正中间，细看是朱雀、疣猪、麻雀、蝙蝠、鲶鱼、伯劳、华虫、乌鸦、苍蝇。各色人种在此熙熙攘攘，亭台楼阁整洁炫美，不比地球的大城市差。六公子与西泉禹告别，西泉禹说他要先办理报关手续和货物检查手续，然后把鼠肉分包发往各个城邦，完了会去位于狮子国的公司总部。于是西泉禹与众人告别。

几个母吊睛兽给游客发放“土星联盟注意事项”的册子。册子中说土星的港口是一个规模巨大的城市，眼前大厅厢城仅仅是上千厢城中的一个。

册子有几页写着“土星联盟九大种族禁忌”。六公子拿着册子，看到疣猪族禁忌，给碑闲禁说道：“以前看过‘显中氏’的视频。原来显中氏属于疣猪族啊。这种五短身材，方头方脑，还写着‘禁忌：与异族通婚’？谁会看上他们。呵呵呵。”

碑闲禁说道：“大概，他们也会认为其他种族很丑吧。和猪只喜欢猪，不喜欢鸡一样。”

六公子道：“还有几条和亘教的要求一样啊，所有种族都禁止人形机器人；禁止与猪、吊睛兽、垂耳兽等兽类**；禁止人工智能进入日常生活领域，禁止基因改造。土星人也信亘教吗？五个种族非破伤风则禁用抗生素，与松鼠族一样啊。疣猪族禁止招妓、赌博，真是人丑事多。”

正看着，有人迎上来，看个头和气质一定是个贵族。六公子把众人聚一起，介绍那人道，“这位是我的宗亲，汤钜磷硅，他在朱楼国驻土星联盟的大使馆工作。”七贱人自然是上去致敬问好。

汤钜磷硅看几人惊喜于港口厢城的景致，便道：“这只是港口市的一个厢城，外面还链接几百个，整个港口市人口过千万。”

磷硅开车又带几人离开大厅，进入1号厢城的一个饭馆，包厢和菜早已订好，一个母吊睛兽端上来鼠肉、蛙肉、炒菜各一盘，还有一份大盘鸡，大块鸡肉连同汤汁浇在面条上，但看不到鸡骨头。

汤钜磷硅关了包厢门，向六公子道：“你发信息说港口市的文物贩子购买了我们丢失的文物。但我想这个人未必还在港口市。土星轨道的几个大国都占据着土星的天然卫星，比如朱雀族的几个国家占据着土卫六。疣猪族显中氏占据土卫二。你说购买文物的叫做瑚琏银，瑚琏是朱雀族的姓氏，他如果把东西带到朱雀族的城邦，那就麻烦了。朱雀族有洁癖，很多他们的城邦、城市不让外人进入。但朱雀族对钱感兴趣，好似不搞什么文化产业。瑚琏银也可能在港口市把文物卖给别人了。文物贩卖在港口市是合法的，你们要购回那件文物，还是准备怎么做？土星系多数城邦都有严格的进出检查，强行拿回的话不好逃离。没有出入检查的城邦又穷又乱，估计也没人要什么文物。这种事太小，也没法动用外交关系。”

六公子道：“我们准备先找到持有文物的人，然后相机而动。如果价格合适，买也可以。各个城邦为什么检查这么严格？我们下飞船时除了手机不让带任何机电产品。土星联盟很不安全吗？”

“也算安全，相对的，肯定和地球差远了。地球也不是有进出检查吗。地球禁忌多，四大国控制力强。这里不同，人杂，各种势力多，怪事多。一个不明来历的机器人就可能是造成重大事件，所以入口查得严。三个月前，有个城邦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有一家的女主人竟然被他们家养的吊睛兽刺死了。”

“怎么可能。”六公子问道。

“是啊，吊睛兽被驯化几万年了。”磷硅道。

“后来呢，查到出了什么问题没？”

“后来，这个吊睛兽被死者家人烤着吃了。警察也没查出结果。这个事件还引起了土星联盟的重视。联盟二十人委员会就此问题还举行过会议。”

六公子道：“听说过土星联盟有个二十人委员会，人数是偶数，奇怪得很。”

汤钜磷硅接着说：“二十人委员会相当于地球的联合国，也是管理港口市、加速港和减速螺旋的机构。委员会为了平衡势力，照顾落后群体。给九大种族中的七个种族十四个名额。另外朱雀族最强大，才三个名额。疣猪族次强，也是三个名额。一共20个委员。我们的大使馆也是直接和这个委员会打交道。地球的松鼠族，尽管人也不少，但他们认为我们是外来群体，所以没有名额。仅仅这港口的税收，除了能维持港口市、减速螺旋的运营外，还能根据委员会人数来分配剩下的税收，我们自然什么也分不到。

“疣猪族三个委员中有两个是显中家族的人，吊睛兽杀人事件后，这两人提出为了土星联盟的和平与安定，应该成立一个权限更大的统一管理机构，对联盟内的智能机器、吊睛兽、外来人口、涉及基因项目的医学进行统一注册和监控，还要建立统一的追缴海盗的防卫军。”

（目前情报：显中氏，疣猪族二百一十个城邦中有五十个是显中氏控制，显中家族有一位宗主掌控大全。仅以家族实力论，显中氏是外太空最强大的家族，军力与大国比较不遑多让。）

六公子道：“然后谁做这个机构的管理者，显中家族的成员吗？这不搞笑吗。”

“其他委员当然防着显中氏啊，所以以妨碍各国自由、主权为名否决了这个提案。”

“好啊，乱点才好。乱了才有意思。”

汤钜磷硅道：“这里办事多带些现金。花钱能办到几乎所有的事。钱比地球还管用。”

六公子道：“有准备，一阵我去朱楼国驻扎这里的银行取些显中币来。”

（显中币，疣猪族显中氏五百年前发明的货币，初期只在土星系通用，后来成为太阳系通用货币，国际贸易的结算货币。朱雀族的显中币产量占太阳系的十分之一。显中币单位是“文”，是由几种重要工业用金属合铸而成的硬币，中间方孔，可用绳子串连。）

“好。大额交易，或者不想被监管的交易，都用显中币。一般交易可以用土星元。一文显中币现在可以兑换二百六十多土星元。土星元和璐帝国的钱币一样，是能量单位货币。一土星元可以换五百度电。”

六公子道：“电价这么便宜啊，地球上一文显中币只能换三分之一的电量。我去过火星，那里电池也是硬通货，土星人不用吗？”

磷硅道：“港口市没见用电池做货币的。土星系能量便宜，这也是它发展不比火星差得原因。但土星系吃穿住比地球贵。允许游客进入的城邦，都可以用罟网，你们把土星元存在罟网的货币账号里就可以用了。”

磷硅又对六公子道：“我们还说文物吧。这里这么大，要找文物，似乎是大海捞针。”

六公子对七个贱民说：“你们先出去，我们有话要说。”七人赶紧出去。

六公子看众人出去，对汤钜磷硅说道：“你不是发信息说港口市你很熟，找人、找东西很容易吗？还有，我们是龙族，不是松鼠族。”

磷硅道：“我说这里‘人熟’是事实，但港口市上千万人，我只熟悉几百人。我只是略微夸张了一下我的能力。谁知道你为个破文物的案子，竟然亲自来，这个事才是夸张。你该不会是来找机会旅游的吧，贵族怎么干这种刀笔小吏的事？”

六公子道：“我俩是一家人，不想瞒你，我们家族出了一个败家子，他赌博输钱后，把祖传文物偷偷卖给了文物贩子。还谎称失窃了。汤钜家族的脸都要被丢尽了。以前我们家族将这个文物当做传家宝对外展览过。必须拿回来，要不家族颜面何存。”

“这样啊。我们现在有两个优势。第一，瑚琏银估计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文物的来路。所以他应该不去掩饰，而是光明正大的卖掉文物变现。其二，瑚琏银在裴晋国的行为是合法的，那么相信他不会用假名，用真名的话，查起来应该不难。”

“人口上千万，怎么查。你的熟人里有警察吗，能不能给这里的警察送些钱，让他们查查瑚琏银在哪里。”

“我来没几年。屁大点事，让我低三下四去行贿？这里是大城市，高官不是那么容易见的。普通警察也不可能掌握来往人员的信息啊。”

“算了，我们先自己查查。”

汤钜磷硅道：“在这里我们没有贵族身份，做事谨慎些。港口市书籍、文物、字画的市场在628号厢城内，你们去那里查查。要拿回文物，只能花钱，千万别用朱楼国那套方式。出了问题，很麻烦。在远离地球的这个空域，仅仅朱雀族和疣猪族各自的联合舰队，军力就不比我们朱楼国弱。”

（目前情报：书籍，由一种柔韧的无机薄片钉装在一起制成，印好的文字可以保存三千年。）

“好的。什么军力？不要这么夸张的提军力问题，又不是国际纠纷。”

六公子说完，叫七人回到包厢。吃毕，汤钜磷硅早已预定好了隔壁的酒店，让8人住下。磷硅又说有事要忙便告辞了。

住进酒店，六公子招来7人说：“我们先休息一下，然后就去调查。”六公子看着辉夜猪等三个警员道：“你们三人休息完去628号厢城看看，那里是土星系书籍、文物的集散地。说不定有文物的线索。我们寻找的文物是一张地图，虽然有些破损，但却有五万年历史。我把地图的照片发在我们的罟网群里面，你们看看。还有那个叫瑚琏银的朱雀族人，也是线索，是他把地图带到港口市的。你们都好好查查。”

辉夜猪打开手机，进入群聊，看那个地图，不是当今四大国的地球，而是有很多国家的平面地球地图，国家名字从未听过。看不出什么门道。

说完六公子让碑闲禁去银行取一大袋子显中币，然后给辉夜猪三人每人抓了一串，说道：“这些是办案经费，每人一串。该花钱的地方就花。”

辉夜猪看到显中币，大喜，心想：一串够自己两年工资了，要是能省些带回地球，可以买几平米房子，或者还可以从穷人那里买个姑娘做小妾。又想到买了小妾就没钱买房了，还是等再有更多钱再说。

于是六公子睡去，众人各自回房。辉夜猪的房间够大，又想磷硅公子不愧是六公子的本家，给下人定的房子也很有档次。

躺在床上，辉夜猪拿出刚进港口收到的册子，一页一页细细翻看，希望不要出岔子。如果能获得贵族赏识，房子、小妾都会有。九大种族的标志和禁忌牢记在心。辉夜猪看到，朱雀、疣猪、麻雀、蝙蝠、鲶鱼、华虫、伯劳、乌鸦、苍蝇九个种族，其中七个种族名称是会飞的动物，疣猪在家乡的养殖场见过，还有一个是水里游的鱼类。禁忌则疣猪族、鲶鱼族、朱雀族最多；华虫族、伯劳族、苍蝇族最少。又搜索了土星港口市旅游指南，看了看如何打出租车等等事项，便睡去了。

辉夜猪睡了半天起来，也没去问其他人如何，便搋上一些显中币下了酒店大楼。厢城顶上的人造太阳不分时辰亮度一样，不看手机分不清时间和日期。辉夜猪在自助银行用五文显中币给罟网账号充了钱，在路边吃了一盘猪肉拌面，雇了一个“导游出租车”，开向628号厢城。开出租车的司机兼职导游，路上讲解各类游客的问题，每小时3元。辉夜猪看那司机，约二十多岁，中等个头，皮肤白皙，眼睛颧骨组合的怪异而丑陋，臂长，双手下至膝盖部，估计是华虫族的人。司机自我介绍，说自己就是华虫族的，祖上很久前就定居于港口市。

酒店所在的1号厢城长宽高都是两公里左右，头顶上方是九个人工太阳，地面有三成是林区，林中除了水果树以外，就是十米高的小麦树、七八米高的玉米树、粟树。其余是楼房，有些大楼侧面爬满了西红柿、扁豆的藤蔓；一些大楼就是开了窗户的巨竹。街道上人来人往，但走得明显比地球上散漫。食蟑兽围着垃圾桶忙碌着，清一色穿橙色衣服。空中也架了四五层道路，插入楼群，电动车、自行车、马，在路上交错前进，有小鸟在道路之间穿梭飞行。两公里高的侧壁也被类似爬山虎的植物覆盖，像个巨大的绿色屏障。

（目前情报：巨竹，一种可以修剪成楼房的巨大竹子，可以长到一公里高。）

很多人坐着六个脚的马走在路上，辉夜猪问道：“这个马，坐在上面的是有钱人吗？”司机道：“不是，看到那个叉子的标志没？那是‘劲走公司’产的，廉价的品牌。也有‘导游马’，但价格很贵，坐着还不稳，坑游客的。做有轮子的车才舒服划算。来这里旅游的大火星族，在现在这个重力下只能躺着逛街，他们最喜欢坐导游马，看起来很变态。”

（目前情报：大火星族，也就是螳螂族，火星两大种族之一，因为身高三米，所以叫大火星族，他们不能承受地球重力。）

出租车开到距离厢城墙壁不远的地方，辉夜猪看到墙壁上的植物原来是葡萄。车进入出入口，出入口大概高8、9米，宽有50米。进入通道，看那墙壁厚足有一百米，墙壁中间露出三截几米厚的黄色闸门，随时可以闭合。再驶过厢城之间的百米走廊，玻璃穹顶上可看到夜空和壮观的土星。走廊尽头又到了一个厢城，入口门楣上写着厢城的编号为“2”。进入厢城，路牌显示直行方向可以通往厢城3至100号厢城，右手方向是102号厢城。

街上几个相貌丑陋、体型方正的疣猪族人佩戴手铳走着。辉夜猪问司机，这个是显中氏吗。

（目前情报：手铳只用于近距离自卫和警用，在大的战役中手铳没有意义，需要依靠威力更大的武器和战舰。）

“是疣猪族，显中氏控制的疣猪族联合委员会申请了禁律警察，在港口市有管理疣猪族的权力。显中氏狂得不得了，我看他们就是些小丑。显中氏最狂得一句话就是，亘教源于疣猪族的古老道德，你不觉得他们在羞辱地球人吗。不过，最近显中氏遇到麻烦了。

“100号以内的厢城都是种植园和销售食物的公司，没啥看的。102至150号厢城销售武器。要不要去看看？显中氏自己有一个厢城用来兜售他们的武器。”

“我不能买吧？”

“被土星联盟认可的城邦可以购买。”

“那直接去他们的厢城看看。”

“好。”

电动车右行穿过2号厢城，进入102厢城，然后一拐，向着左手方驶去。司机道：“你们地球的公司也有卖武器的。大公司都设立了展厅。”

车行驶的不快，辉夜猪后悔刚才的决定，看武器不知要耗费多少钱。102号厢城内数家公司都有独立的展厅，大幅广告介绍他们的武器，多数是手铳和鱿鱼，以及鱿鱼能持有的武器。都是杀人利器。又进入104号厢城，司机道：“那边卖武器的是木星鲤鱼族珂炜国的公司。这个国家正在和显中氏为抢夺一个大陨石而大打出手。”

（目前情报：木星系是鲤鱼族的地盘。两千年前曾经实现大一统。后来内乱不断。五百年前陷入彻底分裂，三百年前木星减速螺旋在战争中被毁。至今没能重建。一百二十年前，七个土星系强国签署和平协议，有了短暂的和平。珂炜国是七国之一。）

辉夜猪看那门店里的鲤鱼族工作人员，长得与疣猪族类似，粗壮丑陋，但皮肤泛绿，便道：“鲤鱼族怎么也长那这样，和疣猪族类似。”

司机道：“两个种族可能血统较近吧，传说疣猪族来自木星系。他们都不是弱国，好戏还在后头呢。”

再一个厢城是璐帝国一个公司的，再过几个到了111厢城，看到显中氏所有企业“中显防卫公司”，这个公司的产品占据了半个厢城。展厅上摆满各式武器。辉夜猪让司机停车，自己走入展厅，不愧号称世界第三强，各式武器和大小不同的鱿鱼、战舰、步枪、炸弹的模型展列起来，办公大楼豪华壮丽。

此时，大楼侧面的大屏幕一个疣猪族人，像是他们的某个首领，叽里咕噜说着疣猪语，屏幕底下是汉字字幕，写道：“簸箕陨石是我们显中家族固有财产，对珂炜国的蛮横行为将予以坚决回击。一个连减速螺旋都不能重建的民族，却整天想着外出劫掠……”展厅的工作人员，全体肃立，听着他们首领的讲话。周边各色游客看着这个情景，又惊又喜。

辉夜猪害怕浪费时间，匆匆浏览了侦察机厅和战舰厅后，就回去坐车上。

司机告诉辉夜猪，港口市的厢城成矩阵排列，往那个方向可以直接到211以及611号厢城。于是向着211号厢城驶去。

路上司机又道：“201至299厢城是建筑有关的市场。有钱就可以买到厢城。朱雀族和鲶鱼族的厢城最好。”

“厢城这个东西贵吗？”

“不贵，小型‘厢城初始壳’只要两亿多文，大型初始壳七八亿文。”

“买了往哪放？”

“随便啊，可以再花钱移动到木星的某个轨道，高位轨道的移动费用贵些，想省钱，也可以就在工厂附近的轨道上飘着。”

“飘着？飘着干嘛？”

“可以居住啊，再买个核电站供电，再进口些地球的上好土壤就可以种地。然后再找几个女人生孩子，几百年就能住满厢城。”

“这都能做？然后呢？”

“你还没懂我的意思，有了厢城，可以让周边邻国认同，然后就能做国王了。”

“有钱可以做国王？”

“是的。我的祖宗就是搞到个厢城，然后自己建立了城邦，做了国王。”

“哦，看不出，你是王者后裔，是贵族啊，贵族只做个导游？”

“咳，那大概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他老人家的后代几百万了，而且一般嫡长子继承国王的位置。到我这代，疏远了，应该说到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已经只能在港口市讨生活了。”

辉夜猪大为诧异。又问道：“那建一个厢城的城邦，不会有人来抢劫吗？是不是土星联盟会管理。”

“不是，土星联盟才一千年时间。我那个祖宗当时也有同族人啊，他们可能提供保护吧。具体不清楚了。小时候还读过些历史书，记载了我们族人的一些传说，现在忘得差不多了。”

驶过211，又到了311号厢城，司机道：“301到359是各类飞行器的市场，要不要停下仔细看？”

“不了。”

司机见辉夜猪脸形较长，眼睛至嘴的距离较远，甚是丑陋，只是个头比松鼠族要高得多，便道：“您比普通的地球人要高大英俊，应该不是松鼠族吧？”

“地球民族很多，不止松鼠族。我英俊吗？呵呵。”

“360至399的厢城是各种族的居住区，也可以看看。很有特色。”

“下次吧，今天要办事。”

聊着聊着，到了411厢城。司机道：“420开始，有几个卖养育液的厢城，还有卖马种子、鱿鱼种子、阴饼、阳饼，450开始卖各种3d打印和智能铸锻机。不去参观吗？”

辉夜猪道：“不了。养育液是什么？”司机道：“是培养马和鱿鱼身体部分的液体。就是把‘马种子’放养育液里，自动生长出马来。”

（目前情报：养育液中可以培养复杂的类似生物体的工具，其关键技术是制造种子。养育液培养的马，养殖成本低，能够自动修复肌纤维和受损器官，极大降低后期维护成本。缺点是难以做到大型化，不够坚固，有些会另外安装坚固部件。养育液出生的鱿鱼多于机械制造的鱿鱼。培养鱿鱼机体的养育液的基液是某种无毒液态化合物，不同公司的产品基液不同，有乙醇、正丙醇、正庚烷、水等等，基液加入相应的营养物质，就可以放入种子养殖产品了。养料液培养的东西有两个器官，将阴饼和阳饼分别放入器官内，就可以在太空进行短期活动。代谢的废料会像动物一样被排泄出来。）

“哦，地球上有种叫养育池的，估计是一种东西。这里有能培养人体的‘人种子’吗？”

“没听过，人只能在女人的子宫液里培养吧。”

“嗯。男人总是喜欢四处撒种子。”

进入511厢城，司机道：“这一行厢城可以买到吊睛兽，垂耳兽，还可以买到一些长相奇特的兽类。是否去看看？靠近中间，还有各种娱乐行业，还有红灯区？”

辉夜猪几月未碰女色，听说红灯区，暗喜，便道：“这个吗，那里有什么种族的妓女？有疣猪族吗？”

“有几个种族的，但没有疣猪族的，疣猪族禁止与外人通婚，对女人管理严格，做妓女会被杀掉，港口市差点因疣猪族的反对而禁止妓女这个职业。疣猪族那么丑，您有兴趣？您可以找其他种族的妓女。我们华虫族的妓女最优秀。”

辉夜猪道：“法律不能按照疣猪族的观念制定啊，难道是因为疣猪族的显中氏太强大？”

“不完全是。为了照顾各个种族，港口市的法律是要照顾各种族习俗的，本来疣猪族坚决反对卖淫行为，但有些种族又支持卖淫，最后妥协了，法律规定疣猪族不能卖淫嫖娼，其他种族自愿。但红灯区必须远离疣猪族、鲶鱼族、朱雀族聚居的厢城。可惜了，反对赌博的票数过半，港口市没赌场，否则会更繁华。”

辉夜猪心中暗喜，便道：“先去红灯区看看如何？”

司机说声好的，径直向红灯区开去，又道：“我有亲戚开妓院，还有亲戚在里面做妓女。”

辉夜猪道：“我听说苍蝇族的女人最漂亮，她们有妓女吗？”

“有是有。但也不怎么样。”

进入515厢城，空间顿显压抑。厢顶离地面只有一百来米，大楼像个柱子一样平地而起直插入厢顶，人造太阳数量多而亮度小。

辉夜猪问到：“这个厢城怎么这么矮？”司机道：“这个厢城有很多层，厢城本身不小。以前是个房地产项目，哪那么多无用的空间给鸟去飞。听我爷爷说，515这一带厢城以前就是港口市的边缘，后来港口市又拼接上很多厢城，这里倒成了市中心了。”

515似乎是居住区，低矮的厢城过了几个到520时，空间再次大了起来，原来是兽类拍卖市场。辉夜猪让司机停车，道：“那边店里的吊睛兽怎么大小差异很大”。司机道：“地球只有做奴仆的吊睛兽吗？吊睛兽有很多种类，除了眼睛都有些上吊以外，大小、模样差异很大。有用作奴仆的，有用作娱乐的，有耕种开矿用的，有的纯粹为了食用，那边那个很强壮的就是可以干重体力活的。”。说着出租车驶到了一个兽店门口，辉夜猪一眼看到一个吊睛兽居然身材凹凸有致，装扮得很像人类，便问这个可以‘娱乐’的吗？司机道：“只有变态才会用这东西娱乐。”

辉夜猪拿出手机，搜出一篇《土星港口市嫖娼指南》的帖子，仔细看着。司机瞥见，道：“妓院会雇佣写手，以嫖客的身份写软文，不能信。”

又来到一个厢城宽阔的大道上，路两边是剧院和电影院，《公主之死》的广告赫然树立。辉夜猪问：“这里可以播放《公主之死》吗？地球那里拍摄这个电影的导演都被杀了。璐帝国的皇帝认为片子污蔑了他们整个家族。”

“我们土星系不管这些，地球的君王算什么。这电影绝对经典，看得人很多。要不要看一下。”

“明后天再看吧。”

又拐进一个厢城的街区，人造太阳的光线变暗，路两边门店内有些女子衣着暴露，近前一看，多数是华虫族，个个粉厚黛浓，粗鄙不堪。辉夜猪一想自己带着不少显中币，不必在这种低端场所浪费精力。司机看辉夜猪面有难色，便道：“这里的妓女档次不行，我带你去上层我亲戚家的店。”辉夜猪只能跟着去了。车开上一个螺旋弯道向上层驶去，进入上层，果然风景有变，光线明亮，巨竹、花卉长得各色各样，让人心情顿觉舒畅。乌鸦族、松鼠族、蝙蝠族、伯劳族每个种族的妓院占据一条街，辉夜猪觉得乌鸦族屁股太大，蝙蝠族手太大、伯劳族鼻子太怪异，又见松鼠族长得很像朱楼国的贵族，也不敢有非分之想。车上到第三层，见桃红柳绿，又一派别致景色。司机说这一层都是华虫族的高档妓馆。司机引辉夜猪至自己亲戚家开的店。司机的亲戚带着自己的女儿出来接待。辉夜猪看这女子，举止娴雅，不似其他华虫族那么粗俗，虽然手臂太长了些，但比自己老婆鲜嫩很多。于是开了房间，共赴巫山。雨散云收，辉夜猪又觉困乏，便自个睡去。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辉夜猪忽然想到司机不知在哪，睡觉时间是否要算钱，于是下楼，看到司机与妓院老板在闲聊。辉夜猪加了老板的罟网号，付了70元嫖资，然后和司机准备去628号厢城。问起刚才睡觉时间的费用，司机说愿意只收取三分之一，辉夜猪也觉得划算，便一起向厢城第一层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