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之畔，病树之前》——南之烛木

第一章

“这些还要不要了？”我手里捧着一堆已经老得不象样子的纸盒子、铁盒子问她。“什么东西呀？”她反问我。“不记得了吗？”她停下手中的事，看向我，忽然凝视着我手里的东西，沉默了。

故事可能要从好多年前说起了，那是我的青春，也是他们的。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好好学习，死也不来这个破高中”。李树前在躺在操场上，看着蔚蓝的天空竟然一点云都没有。他看了看表，离教官给的休息时间结束还有五分钟。

“走呀，买点水去呀？”刚来到新学校都不太熟悉，李树前看了看说话的那人，笑了笑然后起身。

拉着李树前去买水的是他同寝室的舍友，叫吴柯，两人还是上下铺。

李树前买了两瓶水就和吴柯急急忙忙地跑回去了。

等二人回到操场，所有人都已经站好了，而教官正在点人数。

班级人本来就不是很多，而且为了整齐，队伍整体被设计成了方队的形式，哪里少人一眼就能看清。

“是李树前和吴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喊道。教官看向了他然后看了看从操场另一端向着场地狂奔的李树前和吴柯。

“谁让你说话的？打报告了吗？无组织无纪律，这也叫军训？”教官向着那个打小报告的男生喊道。“我不是怕少人耽误大家时间吗”那个男生小声的嘀咕道。“出列！”教官听到了他说的话，打算“杀鸡儆猴”。男生低着头从队伍里走出来。

迟到的李树前和吴柯也跑到了场地，看到在站军姿的同学们，两人的后背冷汗直流，心想“完蛋了！”

”你们两个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呀？‘’“我俩去厕所了，拉肚子”吴柯解释道。

教官看向李树前，李树前“是，教官，我俩确实上厕所了，我俩今天早上吃坏肚子了。”

“那也不行，在军队里，就算你拉在裤子里也不许这样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没有时间观念！”教官正色道。

“是是是，教官您教训的是，我俩下次一定改正”李树前谄媚地笑着对教官说道。

“你俩跑四圈！”教官真理整理衣襟对李树前吴柯两人说。

“你，那个打小报告的，你叫什么来着？”教官转身向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说道“程羽”男生回答道。“打小报告无组织无纪律，你还背叛战友，你跑五圈”。

程羽的嘴巴张得老大，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李树前好像知道怎么回事，笑着对教官说“谢谢教官对我们的惩罚，知道您是为了我们好，我们这就去跑”

教官看了看李树前，点了点头。

又转身看向程羽“看看人家认错的态度，还不快去跑？”程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又欲言又止了。只好老老实实的去跑步了。

“这人呀，嘴还是那么会说”队伍里一个短发女生，看着李树前的背影笑道。

操场是四百米的，四圈相当于一千六百米，李树前中考的时候，就是这个长跑没过才没能满分，让他长跑真是要了他的命。

太阳高悬在空中，热浪似洪水涌来，身畔的风都是滚烫的，塑料跑道都像是融化了一样泛着油一样的光彩，校园里的树，都已经成荫，树叶绿的发黑，拼命地汲取着太阳带来的力量，于是愈发的茁壮。

程羽跑的很快和李树前吴柯一同跑完，归队的时候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李树前，李树前看了看满脸厌恶的程羽，笑着摇了摇头。

三人跑完，同学们也开始中途休息，李树前拿着两瓶水，走向观礼台的荫影下，陈舟看见李树前走了过来，笑着给他让了位置，李树前在她身旁坐下，递给她一瓶水。

“你还是那么能贫，都上高中了还是老样子”陈舟用力的拧着瓶盖。

“这毛病估计该不掉了”李树前伸手想拿陈舟的瓶子帮忙拧开。

陈舟把瓶子想身前一凑“自己来就行。”

李树前看着陈舟，风轻柔地吹起她的短发，汗水从她脸颊流下，眼睛一眨一眨，专心致志的拧着瓶子，竟然一时看着出了神。

“看什么看，没见过呀”拧开瓶子的陈舟抬头注意到李树前一直在看着自己，笑着问道。

“好看”陈舟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不太礼貌，立刻转头嬉皮笑脸地说。

“晒得跟煤球一样好看吧”陈舟撅着嘴说、

“嗯，好看”树前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教官的哨子吹响了，两人起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向场地集合。

“谢谢你的水了”陈舟说

“没事，应该的”李树前没走脑袋，来了这么一句话。

两人对视一眼，无言的笑了。

“干的挺漂亮的，树前兄弟，凸显出你的进步思想？哈哈哈，真厉害”程羽拍着李树前的肩膀说道。

“对呀，我就是为了凸显出比你优秀呀”李树前微笑回答。

“你……挺直接的嘛”程羽被李树前的直白惊到，以为他会辩解什么

“怎么？想报复我一下？还是想找人打我一顿?恐吓我一下？再讹点零花钱？认你当个大哥？唯我马首是瞻?”李树前斜着眼看着程羽说道。

“小子，你这张嘴呀，迟早惹事”程羽被李树前说的有些尴尬，只放出狠话。

“谢谢提醒，我多加改正。”李树前微笑着回答。

第二章

程羽有些不自在的走开了，还装模作样的吐了一口痰。

“幼稚”李树前轻声道。

集合后，一群新生就去食堂吃午饭了。

李树前本想着这个程羽肯定还要来找事，点了些清淡的，一是为了保护他这个伤人的武器----嗓子，二是怕万一人多闹事再给饭掀了浪费。

陈舟和一个初中同学坐在一起吃饭，虽然并不熟悉但是也好在有同伴，李树前自己找了个角落吃饭，他可以忍受孤独，可能是孤独惯了。

午饭吃的风平浪静，没有李树前想的那么偏激。

树前苦笑“真是到哪都能惹上一群社会人哈哈”。

吃过了午饭，回到教室稍事休息，继续军训。一个下午都过得挺好的，和陈舟聊聊天，和一群刚认识的“兄弟”扯扯皮。

晚自习就不训练了，班主任在班里开了班会，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也就是介绍一下自己。

从南排开始一个一个上讲台自我介绍吧。

同学们有的害羞有的大方，李树前也和他们吵吵闹闹的，很融洽。

终于轮到李树前。

他走上讲台，没有开口，先是拿起了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对大家说“大家好，我是来自实验中学的李树前，爱好有蛮多的，兴趣也挺广泛的，但是也都不精，看大家刚刚所说的，觉得人人都是大哥大姐呀，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能和和气气的相处，大家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为了各自的梦想努力奋斗。”他的“和平相处”四个字重点地说出来了，并看了一眼程羽，算是他的提醒吧。他走下讲台，冲着陈舟嘿嘿一笑。

陈舟笑着摇摇头心想“李树前呀李树前，你真是长了一张好嘴”

几个同学自我介绍后轮到了陈舟。

“我是来自实验中学的陈舟，和李树前，郝闻笛同学都是一个学校的，以前也是同班同学，我性格还比较开朗，希望大家都能成为好朋友。”

李树前一怔，心想“她怎么会提到我的名字呢？”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呀，可能是刚开学，也没啥认识人，长相还比较招风，想宣布下立场？

种种思绪从李树前的脑中迸发出来，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陈舟是他最捉摸不透的人啊。

郝闻笛是李树前陈舟的初中同学，交际不多，只是互相知道对方存在但是并没有交谈过。

陈舟能找到好朋友，李树前也还放心，他最不放心的是陈舟，最放心的也是陈舟。

陈舟和李树前，说来也算是“传奇”了。

初中一年级，他俩被安排做同桌，羁绊就开始了，两个人关系一开始就特别要好，无话不谈，那时候陈舟学习成绩还很好，是李树前的小组长，两个孩子就互相产生了情愫，后来的交谈中，陈舟说应该是她先动了心，可是暗示也并不起作用，李树前但是就是个大傻子，什么都不懂。

初中二年级，李树前开着玩笑和陈舟表白，稀里糊涂的走到了一起，后来因为种种的误会，陈舟受不了了，两个人分开了。也开始了漫漫无期的冷战。

李树前开始消沉，开始沾染一些坏习惯，开始参与打架斗殴，开始抽烟喝酒，成为了实验中学有名的大“混子”。

再后来，陈舟想要改变些什么，亦或者是被后来李树前的“神嘴”感动到了，两个人又走到了一起。

后来两个人关系紧张，冷暴力之下，李树前放手了。

毕业班，他们二人又在一个班级。关系又缓和了。

陈舟在初二的时候经历了一些复杂的变故后，学习也不那么好了，于是和李树前一同考进了这所不太好的高中。

高中张榜那天，李树前先来报到

在榜前等着陈舟，陈舟来了看到李树前和陈舟的名字紧挨着进了7班，笑了出来。

李树前一脸坏笑地对她说“陈舟呀，这回，又在一个班了”

陈舟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李树前就拉着二人的行李去教室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