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钓王的悠闲生活》:1 一场雨
1 一场雨
夏季多雷雨,天气变幻无常。
昨日天公还满脸笑阳,今日便把脸一黑。
“轰轰……”
在惊天动地的雷声中,天空中四散的乌云在疾快地游走,迅速的往当空聚拢。
乌云遮天蔽日,天色变得阴沉沉的,明明是大中午,硬给人一种夜幕即将降临的错觉。
乌云如海压苍穹,天色还在变暗,越来越暗,须臾间大地便全然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白昼比夜还黑!
“什么情况?”
“怎么天一下就全黑了,黑得还那么离谱?就算是要下再大的雨,也不至于黑成这样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是不是要粗什么大事了?”
“难道末日来临?”
“鬼知道呢!”
“搞好是什么神物要下凡啦。”
“说不得是个妖哦。”
“天黑啦,下雨啦,你老母喊你回家收衣服啦!”
太过反常,人们恐慌失色、惊疑不定,当然也有蛋定从容笑嘻嘻不当回事的。
“噼,噼,呯,轰,隆,隆……”
“嘶!”
又是一串地动山摇的雷声过后,一道巨粗的闪电有如恶魔之爪,狰狞而恐怖,它撕裂了云海,撕碎了长空,狂暴地击向大地。
闪电声势浩荡,却是一纵即逝。
“哗哗哗……”
酝酿过后,雨终是落下来了,如注如瓢泼。
乌云化雨,大地渐渐恢复明朗。
下了小半晌,雨止住。
天空放睛。
云州市,此前因雷雨而空旷的马路上,恢复车水马龙。
市中心城南公园正门对面一家酒楼,两男两女走了出来,其中一名身材略胖、嘴唇略厚、妆略浓、倒也颇有风韵的女子对三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下午还约了个重要的客户,就先失陪了。”
说罢女子钻进酒楼前的一辆红色奥迪A4中,启动了车子,正要离去,副驾座的车门被拉开,同行的另一名姿容与气质俱还可以的女子坐了进来,边系安全带边笑道:“我跟你一起走。”
言毕朝车外的两位男士挥了挥手。
A4驶入车流中。
“晴,你回家还是去公司,我先送你。”微胖女陆语纤掌控着方向盘,加速减速,变道超车,得心应手地驾驶着车子。
从熟练的操作间看得出来她并非马路杀手一族,而是个经验老道的老司机。
“要是去哪儿,我就坐莫子建的车了,还要你送。”王晴晴白了陆语纤一眼,遂又对她挤眉弄眼,语气半认真半调侃:“怎么样,潇洒哥还不错吧,入了你那老看着天上的法眼没?”
“谁老看着天上!”陆语纤右手从档杆上移开,在王晴晴大腿上掐了一把,娇嗔:“让你胡说八道么,看我不掐死你!”
王晴晴扒开她的手,正色道:“说真的语纤,肖思远人真的挺不错的,外在就无需多说了,你今天看到了,带出去你妥妥的脸上有光。如果以你时尚的目光再花点心思给他稍稍修饰下,配身阿玛尼范思哲啥的,那你跟他走在路上,一路上母性物体们的目光足够让你万箭穿心了……至于他的内在方面,可能你们今天才刚刚接触,还不了解,但我跟墨迹和他可是大学同学,我们的关系你不知道有多死党,彼此知根知底……我以人格向你担保,肖思远的人品绝对赞!”
刚好遇上红灯了,陆语纤将档位置于P档,拉上电子手刹,明丽的眸子眺往洗过般朗亮的天空,幽幽道:“潇洒哥颜值没有问题,人品我相信你,我也不介意他有过婚史,不介意他没房没车没存款,不介意他是农村的……可,我思来想去,考虑再三,还是觉得无法接受做人后妈这个事……”
“做人后妈对于任何女人来说,确实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可那也是因人而异的啊。”王晴晴有些急了:“你是没见过西米,那孩子虽然才三岁,可特别的聪明懂事,嘴特甜,长得又俊又俏,我敢打赌,你一见到他只会恨为什么不是你的儿子,真的西米太招人喜欢了……”
“老公是别人家的强,孩子终归是自己的好啊!”陆语纤摇头一笑:“他儿子再好,到底还是别的女人所生,我不会去给人家当后妈的……晴,别再说这事了,我们去逛街吧。”
A4消失在茫茫车海之中。
车上两女人唧唧喳喳的时候,酒楼外的肖思远莫子健走到了对面的城南公园,两人也是边走边聊。
莫子健海拨有一米八多,这几年他的事业发展速度比较快,酒肉应酬较多的原故,原本健硕的身材开始走样,长了一身的膘,尤其肚子最明显,没怀十个月也有七八个月了。
他用男人都懂的语气笑嘻嘻地对肖思远道:“潇洒哥,陆纤语不错吧,要颜有颜,身上该的部位要肉有肉,更要命的是包里要钱有钱,还有房有车有事业。你小子要是能把她拱翻,就彻底的爽歪歪了,性~福生活咱不说,光是她的身家,你这辈子都不要再奋斗了……”
“呵……”面对死党的打趣,肖思远只是笑了笑。
说实话如果不是王晴晴软磨硬泡地要给他介绍对象,他今天根本就不会来跟那女的见面,自从离婚后,他就没想过要再找。或许将来会找,但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培养儿子,他想尽最大的努力来降低离婚对儿子的伤害与影响,把儿子培养成材。
至于那女的身材颜值家底如何,对他有无好感,他丝毫就不在乎。
“洒哥,拜托你别这副漫不经心的德性,你上点心行不?这么好的菇凉,你要是错过了,多可惜?错过这个村,哪还有那家店?鸡不可失,鸭不再来,你要把握住机会啊……”莫子健看出肖思远的浑不在意,有些无奈,更感着急。
做为死党,他是真心期盼肖思远能过得好。当下肖思远的境况,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行了墨迹,我求你就别再墨迹了……”肖思远拱手作求放过势,打断婆婆妈妈的莫子健,目向前望,双眼却是眯了眯,随即大步往前走去。
前方公园的一个角落里,倒了一棵碗口粗的樟树,树的一根枝桠压住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树边围着一圈人,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2 一只松鼠
那是一只松鼠,枝桠正好压住它瘦小的身躯,在它的侧腹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肉模糊。
其身上雨水与血迹相混,浑身湿漉漉的。
身受重创,此刻的它奄奄一息,似乎死神的镰刀随时会将之收割走。
它费力地睁开眼看了一下外界,紧接着又闭合,让人忧心它还会不会再次睁开。
围观的人议论着看了一会儿,便都散去了,没有谁有半点要救助一下小松鼠的意思。
“走吧,一只要挂了的松鼠,有啥好看的。”莫子健拉了下肖思远的衣角,喊他走。
“你先去忙吧,咱们再联系。”肖思远非但没走,反还蹲下身,用力挪开枝桠,小心翼翼的将松鼠抱起来。
“靠,你也不嫌脏。”莫子健皱了皱眉:“而且它这伤,明显的就算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啦。”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肖思远不再理会他,捧着松鼠快步离去。
之所以众人漠然独他伸手,爱心是因素之一,更多的还是小时候他家附近住着一只松鼠,那松鼠经常来他家旁边玩,慢慢的跟他熟了……很简单老套的一段往事,使得肖思远对松鼠这种小精灵有着独特的情愫。
故此,明知这只小松鼠活下来的机率渺茫,他也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援救之手。
望着肖思远大步流星远去的背影,莫子健苦笑摇头,没追上去,他可不会跟那个二货一起把时间与精力浪费在一只必死的松鼠上面。
肖思远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近的一家宠物医院,结果对方一看,直接拒绝救治松鼠,只差点没斥他无聊,骂他神经病。
伤情如火情,片刻不容耽搁,肖思远没再跟这里的人磨叽,他相信即使苦口婆心让对方出手,对方也只会敷衍了事,这样小松鼠那就彻底的十死无生了。
没再去找第二家宠物医院,肖思远直接就近买了些纱布创伤药之类的医用品,打了个车,回到了离这里不远的租住处。
他姑妈是开诊所的,曾有几个寒暑假他在那里度过,还是学了些东西的。当然小松鼠的伤势的确够重,他也清楚自己这点皮毛之术,根本就不够看。可除了硬着头皮上,还能有更好的办法?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精灵归西而去?他真的不忍心啥也不做。
一个城中村,一幢带前院两层的老红砖房,肖思远租的是一楼,二楼暂时没租出去。
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房租很便宜,房子的空间却够大,还有个院子可以用来种菜,事实上肖思远就种了不少的时令蔬菜以及西瓜。
做为农N代,他没丢农民这个伟大称谓的脸,各种农活基本他还是得心
应手的,看院子里长势喜人的那些菜蔬,便可窥一斑。
房东是个退休的老干部,挺和蔼又无比臭屁的一个人,也爱种菜,对肖思远的种植技艺,他是赞不绝口,经常过来串门讨教。肖思远还有一项技能,更是让老头佩服不已,那便是钓鱼……
房间里,肖思远聚精会神,正全力以赴地对小松鼠进行治疗,它这么重的伤势,要连庸医都称不上的他来独自面对,他也不容易啊。
一个多钟后,手术实施完毕,肖思远望着包裹得有如白棕子的小松鼠,暗道:我已尽力,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小家伙,希望你能挺住!
拭去满头的大汗,点了支烟,有些虚脱地往一张椅子上一靠,吞云吐雾间,望着屋里陈旧却不失整洁的布置,望着壁上的各种点缀装饰,望着堆放在角落箱子里的玩具,继而透过敞开的窗户眺望远方,肖思远不由得一阵伥然。
一年前,他跟她在这个城市,租住在一个环境怡人的小区里。她绝然离去后,他搬来了这里,然后把母亲跟儿子接了过来。
但在半年前,他硬是叫母亲带着儿子回了老家,实际上他是无比想天天能与他们在一起,可家里父亲多孤独?
他不能太自私了。
思绪万缕,丝丝系家人。
想他们了!
一支烟抽完,肖思远拿出手机,给老妈发个视频。为了能随时跟家人视频,他特意在家里拉了网线装了歪坏,至于父母的手机,早就被他换成智能机了。
“爸爸。”对方秒接,儿子稚嫩的面孔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看到肖思远他很是开心。
小家伙今年三岁了,长相随肖思远,眼睛大,眉毛浓,鼻梁挺,仿若粉雕玉琢一般,妥妥的小帅哥一枚,非常招人喜欢。
“西米。”看到儿子,有如炎炎夏日口干舌燥之际痛饮一杯冰镇哈皮,肖思远瞬间心情大好。
“爸爸,你哪个时候回来看西米跟爷爷奶奶还有姑姑?”小西米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满脸的期待。
“大概过个半个月爸爸就回来看你们。”肖思远笑道,他的家乡腾风市跟现在所处的云州在同一个省,但后者是繁荣的省会,前者则是落后边陲八十八线小城,且相距此处有五六百公里。
最要命的是那儿一没机场二没高铁,就一个老火车站,肖思远回一趟家要洞哧咔哧近十个钟,还要转公交啥的,真心不易。
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家啦。
“哦也。”西米眉开眼笑,他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在家里盼着爸爸回来。
“今天有没有调皮捣蛋,有没有不听爷爷奶奶的话啊……”
“才没有呢……”
“哟,我家西米越来越乖了哦……”
四五十分钟后,恋恋不舍地结束视频,肖思远却是更家想念儿子、思念亲人了。
恨!
突然一股深深的恨意莫名其妙地从心底狂涌。
是的,肖思远恨这种生活,恨这种被生计逼迫不得不离开家乡的生活!
“努力吧,等累积到一定的原始积蓄,就回家发展……”肖思远紧紧地握了握拳头,走到院子里,深邃的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当下社会无数农村青年的思想是在城里买房定居,死咬牙关勒紧裤腰带也要买,但肖思远从来没这么想过。
家与家乡,生他养他的地方,是他最大的依恋。
说要离弃它们,绝不可能!纵是某日一个不小心辉煌腾达了,亦绝不可能!
树纵高万丈,岂能忘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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