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猎人》:序章 暗杀教宗
序章 暗杀教宗
当教宗·鲁格福尔(High Pope Lughfal)宣布要前往煌烨省视察时,朝野上下文武百官顿时明白大事将至。
煌烨省(Ignis)是一块远离亘古大陆(Immemoria)的独立大陆。根据那些位于风澜城(Ventrush)的学者们的丈量,煌烨省的总面积大约是亘古大陆的三分之一,而从亘古大陆的流沙港(Sandstream Harbour)出发航行驶过那中洲海(Medicontinent Sea),抵达天济城(Skyviour)的港口更是需要一周的航行。
但是地理位置的不便利并非那批大臣躁动的理由,因为就算是一个不识字的屠狗辈,也知道煌烨省是块由阴险的煌族人治理的行政省。报上那批蛮族人的画像普遍是黑头发,黄皮肤,塌鼻子,眼睛两条斜缝,眉毛高高在上与眼睛如同吵翻的夫妻般分居两地,整张脸像极了烤房厨师摊着的面包饼,嘴脸甚是丑恶。
这煌烨省在四百余年前,就被亘古大陆的初代教宗神王·泰瑞汀(High Pope, All King Territin)攻克,成为亘古大陆的附属省份,但是这狡猾的煌族人怎么可能会安分下来?他们一次次发动起义,但是一次次被镇压。直到十年前,一位名叫韩高的武将杀害了他的主君皇甫廉,并且率领煌烨省西部十一城联合对鲁格福尔效忠后,才算是安定下来。但就在五天前,皇甫廉唯一幸存的儿子皇甫曦借了煌烨省东部晋雪城(Whitevance)城主源利胜(Minamoto no Toshikatsu)5000人马突袭韩高所在的御煌城(Infaratum),将他斩于城楼上,导致煌烨省的政治动向再度陷入混乱。
“罢了罢了,这混乱才是煌烨省的常态。”法尔多(Valdor),鲁格福尔的宫廷法师兼史官,将手中沾了墨水的鹅毛笔放下。这潮湿的房间开了四扇圆窗,弥漫着芍叶的味道,那腥味简直是要把鱼市场的排水沟都要比下去。过量的采光竟让这房间中的反光变得刺眼,房间中的试管更是成为聚光灯把法尔多面前的文件照得光彩夺目。
盯着白色羊皮纸过久的法尔多只觉得双眼发酸,他揉捏着鼻梁站起身子,尔后推开房门。
甲板上一派热闹的景象。
宫廷小丑们穿着夸张的红色束身衣服,在甲板上载歌载舞。在法尔多看来,对着火把放屁根本算不上是高雅的娱乐节目,怎奈鲁格福尔与随行的一干草根骑士偏偏热爱这种散发着市井味道的表演。法尔多用怜悯的眼光看着甲板上那群未开化的猴子翻来滚去,在敲锣打鼓声中显尽丑态。
他摆了摆灰色的长袍,扶正胸前的那枚鸡蛋大小的红宝石,在经过油光散发的鲁格福尔面前时深深地鞠躬。鲁格福尔头上顶着的黄金王冠都快比他的猪油脑袋要大出一圈,在那王冠上的宝石更是多到像是漫天星空。他晃荡着手中镶满各色珠宝的酒杯,红葡萄酒在杯壁上晃荡,散发出醇香:“编写史书那么辛苦,何不加入宴席,法尔多?”
“教宗大人亲赴蛮夷之地进行视察,此等大事必将改变历史轨迹。而我作为史官,怎么能够在需要记录大人威仪之时懈怠呢?”法尔多恭敬地说道,快速地扫了眼鲁格福尔身后的两名刀斧手。
“哈哈哈,普天之下一片盛世,我的功绩势必将被百姓们所歌颂,何苦让你亲力亲为呢?”
“因为我比那些平头百姓更加理解大人的品行。”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参加聚会。真是可惜了这美酒啊…”鲁格福尔手背对着法尔多,让他退下。法尔多趁自己身上沾满芍叶的气味还未打扰到鲁格福尔美好的旅途之前,便早早地退到了甲板的后方。
法尔多来到船身后方高出甲板五米的第二层船板上,站在后方瞭望着船在海面上拉出的白色航迹线。这几天确实是出航的好日子,原本中洲海就因为气候恶劣而成为水手们饭后用来吹嘘自己旅途的佐料,但是如今这片大海在鲁格福尔的威严下被彻底驯服,乖顺地将舰船送向煌烨省。
朝野中的大部分人都以为这次巡视是为了确认御煌城的新领主,皇甫曦的忠心。这自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真正的原因,来自于法尔多的调查。
——有人图谋弑君篡位。
因此法尔多特意安排船只前往煌烨省,以避开潜在的暗杀者;同时安排眼线留在皇城,密切关注着那些在教宗的指缝间跳舞的领主们的动向。
“法尔多大人,我们即将抵达乾洲岛(Sky Islet),是否需要停靠岸边补充物资?”教宗的亲卫骑士,诺斯(Noss)从法尔多身后走来。诺斯虽然长得高大威猛,仪表堂堂,但是他的同僚们依旧会在他的身后称呼他为“傻瓜”。没办法,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心智正常的战士在战场上穿着和他的头发一样金光闪闪的铜制板甲呢?
法尔多没有回身,他双手放在背后,瞭望着海平面:“乾洲岛是曾经煌族人与神王·泰瑞汀交战的地方,死伤者达到80万人,如今那岛上依旧有大量未被安葬的尸体。这里死人的气息太过浓重,不得久留。”
“明白。”诺斯对法尔多颔首道,他刚欲退下,便抬头仰视天空,“风停了…”
法尔多对着那万里无云的蓝天摇头道:“乾洲岛周围的水域颇浅,在这里停下…真是倒霉…传达下去,收起船帆,也该让水手们休息了。”
白色的船帆被水手们卷上桅杆,长达二十五米的船舰停泊在碧波的中央,透过那清澈的海水,可以见到那暗色的珊瑚群,以及时而从珊瑚群中探出头来的斑斓鳗鱼。海床上的白沙在海浪与阳光的交融下,反射出翡翠色。
海水的咸味扑面而来,法尔多深呼吸后,眉头紧蹙。他转过身,银色的光刺率先刺向他的喉咙。右手崩流的法力化为盾牌,将那匕首挡开,火花在空中四溅。直到这一刻,法尔多才辨认出面前这人的五官。
他枣红色的头发被海水打湿贴在额头上,隆起的鼻梁将那对血色的鹰眼隔开,脸上的微笑将他那稍显不整齐的犬牙露出来。身上的马皮猎衣在被海水浸泡过后显得有些臃肿,但是他衣下健美的肌肉依旧透过冰凉的海水让法尔多畏惧三分。
法师左手腾出橙色的光圈,轰向刺客,但见那刺客猛地一跺脚,船板中一块木头旋即翻上来为刺客挡下这致命的一击。木片随着巨响在空中炸裂开来,但是这声响并未引来在甲板上沉迷于酒水的骑士们的注意。
这刺客是名古神猎人(The Elder One’s Hunter)。
这点法尔多是从面前这人手中的武器判断出来的。
左手是猎杀的十字弩,而在右手的则是…
那刺客将手中的匕首扔进海中,抽出背后挂着的黑铁战斧。
——杀神的兵器。
“不准备把同伴叫来吗?”古神猎人一甩战斧,那斧柄霎时延长了一倍,斧沿的水珠溅在宫廷法师的灰袍上。他没有选择进攻,锯子伐树般的声音是对面前这名守护教宗的全大陆首屈一指的法师的不屑。
宫廷法师右手一摆,在空气中拉出三道火焰的丝线,灼热让他面前的空气扭曲:“对付区区刺客,还不用惊扰到教宗大人。”
火绳抽向古神猎人,木板上拉出三道焦痕。猎人矫健的身姿踏在船板旁的栏杆上,用手中的十字弩对准了宫廷法师的太阳穴。
弩箭脱弦。
法印成盾。
弩箭被橙色的法印弹开,古神猎人绕到法尔加背后举起斧子对着他的后脑勺劈去。
古神猎人是这片大陆上最为凶狠的战士,他们的身体为了对抗来自外界的古神而被灌入古神之血,这个过程在古神猎人的口中被称为“血之恩惠”(The Bloody Trial)。未能成功接收古神之血的失败品每一寸皮肤都会长出眼睛,最后变成像是内脏从嘴里挖出来,然后用胶水糊在一起的怪物;而成功通过“血之恩惠”的人便会获得超人的体能与恢复能力,他们的第一个猎杀目标,便是那些和他们一同接受“血之恩惠”的失败品,只有在这之后幸存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古神猎人。
换而言之,他们是为了猎杀“神明”而诞生的“怪胎”。
法尔多躲闪不及,整只右臂被战斧削了下来。他抽身向后跳开,试图拉开与古神猎人之间的距离。
古神猎人将十字弩挂在腰边,左手搭在斧柄上。金属的花火从那斧柄上迸发,古神猎人将藏在斧子内部的铁柄抽出,那斧子的长度瞬间长出一截,他向着宫廷法师迈出一步,力道将船板震烈。
法尔多左手一挥,三道火绳锁向古神猎人。但见那古神猎人侧身躲过攻击,抡斧劈向他的侧腰。
宫廷法师没有机会发出求救声就被拦腰截成两段,鲜血从他身体中间像是漏水的鱼缸般带着碎肉流出。古神猎人轻推法尔多的上半身,那半截身子“扑通”一声落入海中,百米外的虎鲨立刻群拥而上,在他尚且意识清醒时啃得只剩下白骨。
“愚蠢。”古神猎人贴在栏杆边俯瞰着鲨鱼们进食的场景,不知道是在讥讽法尔多的自不量力,还是在嘲笑他的愚忠。他在观赏完鲨鱼进食的场面后,将长柄收回斧中,顺手劈开身旁的桅杆。他从腰间掏出一枚红色的试管状机关,将那机关塞进桅杆劈开的缝隙中。
他拿出十字弩,对缝隙中的试管射出一箭。在弩箭刺穿试管之刻,那枚试管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爆炸的气浪将舰船上的桅杆整个炸断。高达五米的桅杆压向甲板,坚固的木头凿穿甲板。
一时间原本歌舞升平的甲板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小丑们坠入海中,水手们被桅杆压成两截,骑士们举起半身高的巨型盾牌,围在教宗的周围。
“有刺客!所有人保护好教宗大人!”诺斯抽出腰间的剑,在教宗的面前指挥着船上的十五名骑士。
古神猎人取下腰间挂着的一颗巴掌大小的玻璃锥子,他晃了晃里面的黑色液体,深吸一口气,将锥子刺进自己的右大腿动脉。瞬间,毒素在他体内扩散,黑色的血管顺着他的脖子爬上脸颊,他的眼白充盈着黑色的血丝。他一咬牙,把玻璃锥子砸在地上,黑色的血管即刻退了下去,只留下苍白如同尸体的面颊。他喘着粗气,身手比之前更快,以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速度冲向甲板。
他在甲板上砍死的骑士的惨叫声比他的身影更快被人注意到。
“那…那家伙是…”诺斯试图捕捉到刺客的身影,但是那行动速度实在是过于迅捷,简直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间忽隐忽现,他在鉴别出那刺客的真身后,马上叫道,“是古神猎人!刺客是古神猎人!”
古神猎人对着诺斯奔袭而去,他迅捷地来到诺斯面前,用战斧捅向诺斯那坚固的板甲。铜制的盔甲在被攻击中的那一刻整个凹陷进去,他一脚勾在诺斯的下巴上,将他踢飞,旋即来到守在教宗周围的十五名骑士身前。
他将那枚之前用于炸毁桅杆的试管塞进一名骑士的口中,一把将他推开,随后用十字弩射穿那骑士的咽喉。爆炸的气浪将左半边的八名骑士炸飞出船舰,而那名骑士的头骨也像礼花般放射出来。
战斧斩落第十名骑士的首级,弩箭射穿第十一名骑士的右眼,他抓起地上的长剑投射穿了第十二名与第十三名骑士的头颅,第十四名与第十五名骑士则被那古神猎人一同踢下大海,成为鲨鱼的美食。
鲁格福尔跌坐在地上,向后面缩去,他见那古神猎人面带杀气地一步一步逼近自己,连滚带爬地试图逃到栏杆边。
至少跳进海里还有生还的机会…
但是古神猎人不给他逃跑的机会,他捡起诺斯掉在一旁的铁剑,一把抓住鲁格福尔的衣领,把他像是一只待宰的猪猡般扯到自己身前。他举起那铁剑劈向鲁格福尔的脖子,但是这不怎么锋利的刀口初次并未将鲁格福尔的首级砍下,脑袋被半个脖子连在身体上。古神猎人连劈带砸地对着那脖子一顿猛击,终于将首级取下,他随后将诺斯的剑刺在教宗的胸口,往栏杆边走去。
“你这个杀害教宗的逆贼!”趴在地上的诺斯卯足力气将自己推起来,对那名古神猎人破口大骂,“我可还没死呢!”
“我知道。”古神猎人轻描淡写地说道,“因为弑君这种罪名,需要一个罪人。”
他将鲁格福尔还带有对死亡的惊恐的头颅用铁钩凿穿,挂在腰间,纵身跃入海中。
亘古历法482年4月27日,教宗·鲁格福尔,殂。
第一章 古神猎人·以撒亚
裹着黄色皮衣的肥胖中年男子在烈日下用手臂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他站在一处废墟的人口前,身后围着的是村庄里光着脚丫的村民们。作为这批人当中唯一穿着鞋子的人,很明显,他的社会地位比周围的人更高上一等。
“都过了两小时了,那家伙多半已经死了吧?就先之前那些家伙一样。”村庄的屠夫扯开嗓门对那中年男子喊道,他双手拉着勒着肚子的皮带,“这群人都是一个样,在村庄里骗个酒足饭饱后接着酒精壮胆,一个跟着一个跑进去送命。”
“不,再等等…咱们再等等…我们可是签了合约的。”中年男子双手捏着皮衣下的亚麻内衬,将手汗稀释。
“为什么要等?”一个满面痘疮的男人叫道,“村长大人,你难道忘了在这废墟下面盘踞着的是什么了吗?是犬首黑鸦(Pupcrow)。我家原来八头牛有五头能产奶,自从这犬首黑鸦在这里安家后我的牧场里就只有牛粪了。”
“只是这实在不对啊…我们可是订好契约的…”村长颤颤巍巍地说道。
村长身后一个矮小结实的男子弯下腰抠着指甲缝里的泥土,他用眼睛盯着手指头上的泥土,得意洋洋地将其吹飞:“我们是和活人订的契约,人死了蛋就凉了…看那家伙的架势就知道他是准备把这里当成他的棺材了,只带了一把剑下去,连火把都不带。犬首黑鸦怕火可是常识呐!”
“既然付款对象已经归西了,那么我们也别在这里干站着。”屠夫摩拳擦掌地走向人群后方的一匹栗色骏马,“这么壮的马,还有这些货物在这里放着就可惜了对不对?”
“这…这可是别人的东西啊。”村长回过身说道。
“不要多管闲事。”满脸痘疮的男人马上喝退了试图拦住他们的村长。
矮小结实的男子露齿笑道:“哎呀,这马真壮。”
“哈,这包里还有钱。”屠夫顺手从包里摸出了枚刻有教宗鲁格福尔头像的金币,“有钱还不懂得珍惜生命,这人真是蠢到家了。”
“我可不知道这里的村民这么热情好客呐。”
沉稳的男声从废墟中以回音的方式传出。在场的村民们纷纷将目光投到废墟的入口,一阵石栎被皮鞋踩踏的细碎声像是蚂蚁般爬上屠夫的脊椎。黑发的男子左手提着一颗长着乌鸦羽毛的狗头,右手握着一把利剑。狗头的鲜血淋在地上,画出红色的轨迹。他的眉毛像是用刀裁过似的点向太阳穴,狮眼栩栩生威,那像是被血冲刷出的五官即使仿若微笑,也让周围的人们为他的气场胆怯三分。
那黑发男子走到村长面前,把狗头扔在村长的脚边。他整理着身上染血的黑色长衣,捋好白色翻花领头,眼睛对围着自己的马的三人眯成一条细缝:“你们知道需要付款的对象是这片大陆上最冷酷无情的战士,古神猎人,每天的日常活动就是杀死古神子嗣与路边的山贼,而你们的计划居然是想要在光天化日下偷窃他的东西?”
黑发的古神猎人血色的眼睛弯成月牙,继续说道:“祝你们好运。”
“不不不,猎人大人,我们只是对你平时出行会带什么感到好奇,绝对没有什么贼心!”满脸痘疮的男人马上举起双手,低头哈腰地从那匹马身旁退开,“不信你看,里面东西还是这点。”
“是啊是啊!神王泰瑞汀在上面看着,我们可没有偷东西,连个面包屑都没偷!”矮小结实的男人帮腔道,他见那古神猎人在杀死犬首黑鸦后居然连滴汗都没流下来,马上缩进人群当中,不见踪影。
屠夫见另外两名潜在共犯全部都退缩,也马上跟到:“就是,猎人大人可是除暴安良的大英雄,我们怎么可能对你的财产有非分之想?”
黑发的古神猎人将目光移回到村长身上,对村长伸出左手:“接下来,按照合约,我帮你解决掉了困扰村民的犬首黑鸦,你已经预付给了我四十金币的预付金,请把剩下的四十金币付清。”
村长听到又要问他索取四十金币,没有吭声,他低下头,双手在空中不断比划着什么。他随后抬头看进古神猎人琥珀色的瞳孔,说道:“亲爱的猎人大人,你看,今年我们村庄刚刚经历了蝗灾…收成根本不及去年,庄稼种不出我们就没有可以卖钱的东西…况且你也知道的,最近飞龙城(Wyvern City)的德雷克(Drake)又要和黑棘城(Blackthorn)的罗莎蕾兹(Rosaletzt)开战。这军队可不是群讲理的家伙,他们征收我们的粮食只挑最好的,还连一块铁皮都不给我们!本来我们农民就都穷得揭不开锅了…所以这四十金币你要不大发慈悲不要问我们收了吧?”
古神猎人血红色的眼珠中没有任何感情的变化,他厌恶地瞥了眼村长那斑黄的门牙,站在原地,用下巴点向落在村长脚边的犬首黑鸦的狗头。村长也用余光瞄着那颗狗头,随后微微弓腰,搓着布满老茧的双手,尴尬地笑着。
“虽然你们地里长不出金币,但是那东西从你们的羊身上可是能剃下来的吧?”古神猎人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听好了,犬首黑鸦这东西和蟑螂一样,杀了一只,它原本的栖息地就会源源不断地吸引其他的犬首黑鸦入住。如果你希望以后你们村的人不要像你们的庄稼那样,我建议你老老实实把钱付干净…”
古神猎人从腰间取下四个被一根绳子串起来的熏香布袋,在村长的面前晃着:“把这四枚布袋埋在这废墟的入口处,这是专门用来驱除犬首黑鸦的草药…它们光是闻到这个味道就会在百里外避而远之,一年后这草药就会从土壤中发芽,届时你们村庄就能彻底免收犬首黑鸦的困扰。”
村长听到古神猎人的这番话,双目发光,他慢慢地将手捧向那四枚布袋。只见古神猎人将手往回一抽:“我说过了,把钱给我付干净。”
“...该死的古神猎人…只认得闪闪发光的金币,没有人性的家伙…果然人们说得没错,古神猎人只要不收到钱,连手指都不为你抬一根。”村长碎碎地骂着,从背后扔出一个袋子望古神猎人脸上砸去。古神猎人用左手接住袋子,掂了下分量,随后将四袋熏香扔给村长。
“来自趴在金币堆上的恶龙的最后一点售后服务…”古神猎人用讥讽的语气说道,同时将装有金币的袋子收到身后,“我对这个废墟稍稍进行了点探索,这是方舟浩劫前供奉古神的教徒修建的祭祀场。当你们看见一根横梁上刻着向四周伸出触手的眼睛时绝对不要深入下去,最好现在直接把入口整个封起来。”
“那里面一定是宝藏!”一名村民突然叫道,“成堆的金砖!或者是方舟浩劫前的老古董!这猎人肯定是为了吓唬我们才不让我们过去的,到时候他就能自己一个人偷偷回去把值钱的东西全搬了!”
黑发的古神猎人挠着他剃光胡子的下巴,打了个哈欠:“如果我是名法师,那么里面的古书对我倒是价值连城。但是,你们可别忘了老一辈的箴言,‘阅览古书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将是疯子’。”
他推开村长,向自己的那匹栗色骏马走去。他拉着马的缰绳,拍着那马的脖子,随后翻身上马。随着一声“驾”,与那栗色的马一齐向着皇城的方向奔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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