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风吹满山》:前言
前言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专属记忆,我会时常憧憬着未来,向往着繁华,却又久久不能忘却那段纯真的岁月。人们说人不能忘本,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乡土的眷恋吧。时代的马车在不断的向前,有多少时代的记忆被我们深深的刻在脑子里?经常在朋友圈里看到有人回忆小时候的玩具,小时候的照片等,每每看到那些,总能激起内心深处不小的波澜。回忆并不全是美好的,忆一些往事,有温情,有唏嘘,也多了份感慨,却总是不经意间,零零碎碎的浮现在眼前。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愿意回到那段岁月重新来过吗?一个90后眼中的变迁,山还是那座山,人已不再是那些人……
第一章 山外青山 春风暖暖
我的家乡,在绵延八百里的秦岭深山,至于八百里这个数字,到现在也没有啥概念,所有的印象都是那山连着山,一眼望不到边,不知道山的那边是什么,懵懵懂懂一直持续到十几岁才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97年春,五岁。
最早记事的年龄,恐怕也就是这个时候了,再早的一些事情,应该也是没有意识去记住的。
家在山上,比半山腰还高一点的位置,有四间正房,两间厨房,一个牛圈,一个羊圈,还有一个猪圈。
常听奶奶说起,盖房子的时候,砖都是爸爸和爷爷从山下一点一点背上来的,那时候并没有修路,唯一的一条路基本上还是靠上上下下的行人踩出来的小路。所以那时候的房子是砖土结构的,前面少量的砖头撑个门面,后面基本上都是土坯垒上去的,那在当时,可能也称得上豪宅了吧,因为大多数人家住的都是土坯房,土坯是用稍微有点湿的粘土压成的,两块板子夹住泥土,然后用大锤不停的捶打中间灌进去的泥土,锤实了以后就形成了墙,待到干了也是很坚固的。
正房和厨房还有牛圈,围成了一个小院子,唯一没有盖房子的那一边延伸出去是一个大院子,也就是打谷场。打谷场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有时候下雨下久了就开始长草,高高低低的草就长起来了,好像个小草场,没到收成的时候,打谷场就是我们小孩子玩耍最好的地方,开阔,平整,可以肆无忌惮的奔跑嬉戏。
等到夏麦快收成的时候,打谷场就派上用场了,每到这个时候,会有一个活,叫做“光场”,意思就是说要把打谷场清理出来,用于麦子的晾晒,碾场,杨场等。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奶奶组织大家开始干活,那时候奶奶还是家里的掌柜。“光场”要先把杂草清理掉,这时候妈妈奶奶还有我和弟弟就会一起铲草,然后爷爷和爸爸会给打谷场撒灰,撒灰是为了让潮湿的地方快干,同时也能和泥土混合而让打谷场变得光滑。
撒完灰就需要将松散的土面压实,平整,这时候会有一个工具,类似压路机一样的东西,石头做成的,称为石碾子吧,小的石碾子一两个人可以拉着走,大的石碾子人力是拉不动的,就需要用牲口来帮忙,这时候爷爷会去牵牛出来,有一套专用的套牛绳索给牛套上,然后挂上石碾子,牛就可以拉动石碾子进行碾压,将打谷场压的平平整整的,待到干了的时候,打谷场就可以用来碾麦子了。
一般山里边用的牲口就是牛,也有用骡子的,但是山里人养牛的居多,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牛,牛可是山里边种地必不可少的劳力。
我爷爷是个养牛的好手,他养的牛,在我们当地可是数一数二的,毛发平顺亮泽,健壮有劲。村里人都知道我爷爷养牛养的好,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养的这么好,用爷爷的话说,牲口就像家里的一个劳力一样,用得着的时候,它是得力干将,平时不用的时候就要好好喂养,这样牛才能长得好。
山里人农忙的时候挺忙的,而农闲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割草喂牛,喂猪等等一些事。
而对于小孩子来说,就没有那么多的心要操了,那时候一般小孩子去上学的年龄都是六岁左右,所以那年五岁的我还没有去上学,而妈妈和奶奶早就告诉我,等明年打核桃的时候,你也就该去上学了,我的内心似乎有了一丝期盼。
每天看着学生们来来往往从路边经过,嘻嘻哈哈玩闹的场景总是很吸引人。我们村里的人都住的分散,我们家那一块就我们一家人,我的弟弟小我两岁,那时候弟弟太小没人陪我玩耍,等到后来弟弟大了,那片院子就成了我们两个的乐园。
家门口有一棵大柳树,每年初春的时候,柳树是第一个长出绿芽的,嫩绿嫩绿的小芽长的很快,基本上两天一个样,等到再过一个月左右,柳树就完全长出枝条了,那时候放学回家的学生们就聚集到柳树下面,将树上垂下来的柳枝折下来,通常有两种玩法,这时候女孩子一般会用柳枝编成一个帽子,戴在头上就像书上说的春姑娘一样好看。
而男孩子呢,他们会用粗一点的柳枝将中间的枝条去掉,留下柳枝的树皮做成一个细细的管子,因为柳枝的皮是很容易和枝条剥离的,捏住一头轻轻用力,就能感觉到树皮和树枝分离了,将分出来的树皮管子一头用小刀削薄薄的,就可以放在嘴上吹响,当做乐器一样,这可能是我接触到的最早的乐器了吧,虽然到现在也不怎么喜欢乐器一类的东西,可那时候对这个柳枝做的乐器爱不释手。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是不会做的,就跟那些上学的大哥哥大姐姐们要着玩,而他们一般都是做几个拿在手里玩,然后把不好的或者玩过的给我玩,我就特别想要一个最好的,可每次都不能如愿,看着别人手里的吹的声音很响,我就可羡慕了。
后来也慢慢学会自己做了,就开始带着弟弟做许许多多的出来,然后拿在手里,吹这个也觉得好,吹那个也觉得好,就是舍不得丢掉一个,那时候弟弟总是捡我不要的,还很开心的样子。
五岁哪里知道什么样的日子是美好,就觉得暖暖的春风吹在脸上很温暖,也觉得淅淅沥沥的春雨打在身上有点凉,或者是远远的天边一座座山显得是那么巍峨秀美,又或者是梧桐叶子做成的伞可以装下整个小脑袋不被雨水打湿,总是希望弟弟快快长大就可以一起玩耍,又很希望快快上学就可以有很多小伙伴。
山里的生活持续了很多很多年,五岁是最初的记忆,也是零零碎碎,模模糊糊却又无法忘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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