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人传》： 入凡门

第一章 入凡门

“数据如何？”一位身着白衣的老教授，问身旁的助手。而自己的眼睛则死死盯着巨大的玻璃门。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一个房间大小的实验室。在实验室中心的位置，有一个黑色漩涡。

漩涡越转越慢，最后渐渐平息。透明的实验此时变得明亮起来。正中间，躺着个男子，一丝不挂，面部扭曲地看向教授，他胸部没有起伏。显然已经死了。

教授没有任何表情，转头看向助手。助手摇头道：“还是差一点。这已经是第28000次实验。”

说话间，穿着隔离服的人进入实验实，将男子的尸体抬走。不一会儿，又将另一个活着的男子摆上实验台。只是男子神志不清。身上的廉价西装也破破烂烂。

“这是？”教授看向旁边的助手。

助手抱以同样疑问的目光。

“这是你的28001号实验品。”一个声音从回面传来。

老教授回头，看着与自己同样年纪的老者出现在门口。

“将军，你怎么来了。”教授有些惊讶，“你的身体？”

将军摆摆手，双手握住拐杖，缓缓坐下，“趁还有时间，特地来看看故人，说不定哪天，你我就再也见不到了。”

教授苦笑道：“也许是我们太过执着。活了近三百年，还不知足。还妄想再一次窜改天命。”

“这三百年是你为所有人争取来的，如果你信天命，怎会有这三百年？”将军的目光突然犀利起来，“已经活了三百年，再活三百年，又有什么难事。放手去做。你我时日无多了。”

教授点点头。随即看向玻璃另一边的男子，教授没有回头，问道：“实验体已经用完了，这是？”

将军微微点头，说：“放心，不是罪大恶及之人，成不了实验体。”

说完，将军起身走出实验室。走出没多远，将军叹了口气，边走边说：“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保证教授的实验体。”

旁边的人默默点头。

实验室内，随着设备的运转，整个空间再次呈现一个黑色漩涡状态。只是这次旋转地快很多，其间还夹杂着细微的闪电。

教授与助理死死盯着旋涡，想要透过漩涡看到未来。但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

时间流逝，漩涡开始慢慢停转，消散。当实验室恢复到以前的光亮时，实验台上空无一物。没有预想当中的尸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是？”教授的声音颤抖，好半天才说道：“怎么回事？”

助理站起身来，目光呆滞：“消，消失了？”

……

电闪雷鸣，黑压压的云层紧贴大地，没有一丝风，空气更加燥动不安，仿佛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山谷中，一个村庄的祭坛处，所有人望着天空，脸色无比沉重。

“天神已经发怒，如果再不献祭，我们所有人都得死！”人群中一人大声呼喊着。只见他拄着一根木杖，快步走上祭坛。随后手一指，指向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把这个孩子带上来。

听到大祭司说话，村民向祭坛围过来。只是面有难色。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要动手擒男孩的意思。

大祭司见无人响应，声调提得更高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来献祭，沟通天地，表达我们对神的敬畏之心。除了让这个孩子来做以外，你们谁适合？再拖下去，我们整个村都要遭殃。”

小男孩听到人们的谈论，大致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脸色早已惨白。想跑，可是双脚已经不听使唤。

“还愣着干什么，大牛二牛，把他抓上来。”大祭司对两人吼道。

站在男孩身边的两人左右为难，最后各自向后退一步。把男孩让了出来。

大祭司见两人如此动作，气急败坏地把男孩抓上祭坛。手里的木杖用力拄在地上，顿时木屑纷飞，显出一把长剑。

大祭司挥动着长剑，高喊着奇怪的话语。简短几句之后，他双手高举剑身，对准躺在地上的男孩。

此时，云层变得更低了，仿佛触手可及。

“大祭司，放开乐人，别乱来！”一声呼喝从远处传来。只见身影飞速而来。

“村长来了。”人群立马闪开一条道来。

祭坛上，大祭司聪耳不闻，眼神一凝，双手持剑，奋力刺向男孩乐人的胸膛。

剑身穿胸而过，又深深插进祭坛。乐人痛觉全身，渐渐瞳孔散大。

“乐人！”没来得急救下乐人，村长发出一声嘶吼。

乐人的生命气息已经消散。鲜血染满祭坛，仿佛化成一个奇怪的符号。天空的乌云停止翻滚，有微风从云层的间隙吹落下来。

大祭司如释重负，刚想要笑出来，一声重重的雷鸣咆哮而来，闪电如一把重锤，猛地砸向祭坛。这方天地被雷电憾动，人们只觉得头晕目眩，晃若末日。

待到一切平息，围着祭坛的村民倒成一片。无数人在这一记雷电中被烧成焦炭。村庄被移为平地，只有龟裂的祭坛没有倒塌。

原本插入乐人心脏的长剑，此时已碎成几段。祭坛上，大祭司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远方，一个身影跌跌撞撞走来。只见他全身焦黑，看看四周倒下的人，又艰难地爬上祭坛。来到乐人近处，摇动着乐人的身体，有气无力地喊乐人的名字。在他眼中，仿佛这个男孩只是熟睡一般。

天，开了，当一缕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缝隙，打在祭坛上时，乐人的脸色以看得见的速度恢复血色。片刻，乐人眼睛微微睁开，感受这缕阳光，格外享受。

“乐人？”此时浑身焦黑的男子小心地喊到。在乐人刚刚睁眼时，自己就退到了一旁。感觉没什么异样后，才又出声询问。

“嗯？”小男孩扭头看过来，“你是？”

男子一听有回应，忙上前来，高兴地说道：“乐人，我是村长。”随即看看自己一身焦黑，忙用手将脸擦了擦，显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村长？”小男孩疑问地看着男子。当他看到四周一片惨淡景象时，瞳孔一缩，惊得自己说不出话来。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想搞清楚到底是自行回事。

“我明明在上班，怎么会到这里来了。”男孩自言自语。想起身，可是全身疼痛让他叫出声来。

村长连忙上前扶住乐人。

“谢谢。”男孩自然地回一句。好不容易站稳当。但感觉自己不能很好地支配自己的身体，“麻烦问一下，这里是哪里，现在几点了，我还要赶回去上班……”

话还没说完，男孩看着旁边的村长，却发现自己的身高只到村长的胳肢窝，“你怎么长这么高？”

村长揉了揉男孩的头，笑道：“你在说什么，这里可是你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你要想长个，得多吃才行。”

男孩抬手撇开村长的手，刚抬到一半，看到自己的手却是一双小孩的手。

“怎么回事？镜子，镜子。”男孩四处张望，没有找到镜子，却看到段成几节的剑身，连忙凑过去，借着光滑的剑身，看到剑身上的自己，竟真地是个小孩子。

一瞬间，刚刚在祭坛上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在脑子里铺展开来。

好半响。男孩回头问道：“那个村长，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看到男孩半响一动不动，村长吓了一跳。见此一问，才放下心来，“乐人。怎么了？”

“乐人。”男孩重复这个名字。拔起还剩下二尺余的断剑。自言自语起来，“作为一个科技异常发达的文明人，居然真地有穿越一说。只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看着断剑，乐人说道：“看来你我也算有缘。”

清风徐来，断剑迎风而响。像是对乐人话的回应。而其它的断剑，在这一声鸣响中化成末。

村长听乐人一通嘀咕。有些糊涂了：“穿越是什么？”

“村长，我胡乱说的。”乐人连忙叉开话题，“看来天地异象消失了。只是全村的人都死了”

四野望去，目之所及之处，没有一处活物。

“闪电落下的时候，要不是我隔着足够远，我想可能我也已经死了。”村长有些后怕，“我活了几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闪电。或许真如大祭司所说的，天神怒。”

村长说完，扶着乐人走下祭坛。眼睛盯着乐人的胸膛细看了一眼。那里明明应该有剑伤，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村长默不作声。

“村长，你说你活了几百年？”乐人渐渐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最后自行行走。

“是啊，我是村子里活得最长久的人，到现在，应该有七百多年。”村长说道。

“七百年？不是每个人最多活三百年吗？”乐人惊道。

“普通人活个三百年是没问题的，如果要想活得更久远，就得靠后天的努力了。比如说学习一门功法之类的。你现在才十三岁，等到再长大些自然会接触到这些。”

原来秘密在这里。乐人心道。在自己的世界，科技发达得增加了三百年寿命。可是之后再无进展。虽然没有治不好的疾病，但是，无人能逃过三百年的命运。

村长拿过乐人手中的断剑，在一块空地上画出一张奇怪的图案。接着割破手指，当指尖的血滴在图案上时，整个图案仿佛被点亮一般。持续十几妙之后，被烧的焦黑的村民化作粉末，消随风消散在天地间。

乐人看在眼里如同看了一部特效大片。

村长叹息一声道：“愿他们安息吧。”

“村长，这是？”乐人指着地上已经散去的图案。

“我虽然不是符傀师，但一般的超渡还是会的。如果放任不管，遇到心术不正的符傀师，就会把这些死去的人炼制成傀儡。成为那些人的杀人利器。”

乐人看到村长的手已经紧紧攥成拳头。大概以前村长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只是村长不没说。

乐人跟着村长离开这里，村长说，现在村庄没了，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

太阳西斜，余晖下的祭坛显行格外古老。不知道什么时候，祭坛上出现两道身影。一袭白衣长袍，袍面上画着红色的云朵。

“看来又来晚一步。这一次，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其中一人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嗯。”另一人回答，显得有些冷漠。

两人再无话。片刻，两人离开。祭坛轰然坍塌。

此时的乐人与村长早已走远，来到一个小镇上住下。客栈店家本与村长相熟。见村长前来，忙上前招呼。

“这次又带这小子去哪儿玩儿了？”店家看上去三十来岁，但是乐人知道，不能被外表所迷惑。

村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谈笑风生：“自从拾到这孩子那天起，就注定不省心。这不，刚从云城回来。没想到，还是没有这孩子身世的线索。”

村长把离开说成了回去。乐人头脑一转就知道为什么。那么大的灾难，整个村子的人只活下来两个。再怎么也说不过去。

“看你每年都要带这孩子寻亲。可是这么多年了，毫无头绪。孩子越长越大，机会越渺茫。终归不是个办法。也许这孩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店家拿过酒来，给村长倒上。自己满饮一杯。

乐人呆坐一旁，品味着店家的话：也许自己真地是石头蹦出来的。自己本来就是孤儿院中长大，人情冷暖早已经历。后来通过自己的努力，找了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温饱是不成问题的。也好歹自己是个孤儿。不然，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家人该担心了吧。

村长和店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气氛显得清冷。乐人看在眼里，也许这是人活了几百年的聊天方式吧。岁月长到已经让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闲坐一会儿，乐人转身去了自己的客房。

站在客房里，感觉如同身在古镇或是古装片场里一样。圆桌，圆木凳子，方格形的窗户。所有东西都有天然木材的香气。

乐人解下挂在腰后的断剑。借着剑身，再一次看着自己陌生的脸。如同看着另一个人一样。

“也许哪天我就穿回去了呢？可是穿回去我又能如何？继续过着小职员的生活，活到三百岁老死？”乐人自说自话，“就寿命而言，显然这个世界要好得多。而且如同科幻小说一般，发生各种神奇的事情。算了，顺其自然。”

也不知道村长和店家是不是一夜没睡，早上天刚亮，乐人走出客房的时候，村长和店家相对而坐。

与店家告别，村长领着乐人往回村的路走。路上，村长告诫乐人：“我们刚从云城回来。目的是我每年都会带你去寻找你的亲人。可是这次又无功而反，天黑后在刚刚的小镇上住宿，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反回。”

“村长要掩盖什么？”乐人直接问道。

村长停顿片刻，说道：“如果我带着你就此离开，隐姓埋名，也能过下去。可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就无法解开，将永远成迷。更重要的是，你将会就此渡过毫无生气的几百年。如同我一般，活着的唯一事情，就是等大限。”

的确，如村长所说，乐人自己也想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而且自己好不容易穿越了一把，怎能甘心平淡。

“我们回村就能解开这个谜题？”乐人问。

“我们自己当然无法解开。但是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离真相更进一步。我想，他们会派人来。”

“他们是谁？”

“凡门！”村长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些激动，“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

走了大半天，终于又回到村子。只是这次回来，连祭坛也塌了。眼里是焦黑的土地，虽然昨天已经见过。但再一次看时，也不免使人黯然。

“你们是什么人？”身后突然有人问道。当乐人转身看时，发现一个清秀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白衣，衣服上绣着红云图案。盛气凌人地看着乐人与村长。

村长没有在乎，客气地回答着：“我和这个孩子都是这个村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这个村的？”少年问道。

“是的。”村长回答。

“这里昨天遭遇了闪电。整个村子都毁了。我找了一遍，没发现一个活着的。”少年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接着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道，“我是凡门来的，奉师命前来调查。如果遇到幸存者，就带回凡门好生安顿。”

乐人心理清楚，明着是好生安顿，其实是想知道点什么信息。少年没等村长回答，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飞快地折叠起来，不大会功夫，竟然折出一只鸟来。当少年把纸鸟放在地上时，纸鸟迅速变大到一仗大小。少年一步踏上去。回头看着村长两人，说道：“走吧。”

乐人小心翼翼地爬上纸鸟，嘀咕着：难不成这鸟能飞起来。

少年似听到一般，嘴角一丝冷笑。接着一抬手，纸鸟像是有灵性一般，竟然扑闪着翅膀慢慢飞起来。越飞越高，最后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乐人站在纸鸟上，看着底下山川河流。如此美景，微微有些发神。

少年看着乐人目光呆滞，嘲讽地笑道：“没见过世面。这样就被吓到了。”

不多时，前方出现一片巍峨的宫殿。宫殿若置于云层之上，映在万仗阳光之中，格外刺目。在众多殿宇之中，其中一座显得异常庄严。光是殿外的广场，怕得有方圆百仗大小。而一字排开的五根立柱，直通苍穹。压抑得人生不出半点杂念。

少年控制着纸鸟轻轻落在广场的边缘。向着主殿的方向，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大礼。随后便领着村长与乐人，徒步而行。

这条看上去不近不远的路，三人仿佛走了一辈子。等到身心疲惫的时候，总算走到了近头。然后眼前的影像却不是像刚开始看到那般金碧辉煌。眼前只有一片田园。几间茅草屋围着水塘而建。水塘正中，有一个凉亭。亭中端坐着三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各位师叔好。这两人是村子的幸存者。”少年行礼。也不多话，自行退到一边。

其中一个老者走过来。给乐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站在面前。只是眉毛太长了，像头发一样，顺着眼角垂下，挂在脸上。他看看乐人，最后目光落在村长身上，一开口，声音异常缓和：“你们是那村子里的人？”

村长一直低着头，身子有些颤抖。听到问话，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不用害怕。我是凡门长老。”长眉老者出声安慰道，“把你所知道的事情一伍一十地讲出来就好。在凡门治下竟然还发生这种惨烈的事情。放心，凡门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村长平复下心情，颤声说道：“回长老，我是村子的村长。几天前，我和这孩子，”村长回首指了下乐人，“去了云城，想帮这孩子找他失散的亲人。但是无功而返。直到今天回村时才发现。村子已经变成一片焦土。一个人都没有了。”

“当时你们并不在村里？”长眉长老再次确认。

村长摇头。

“也是，如果你们当时在村子里，怎么可能还活着。”长眉长老摇了摇头，“好了，你们就暂住凡门。等到整件事情查清楚了。再通知你们。”

随后他对角落里的少年吩咐：“十三，带他们下去安顿。”

少年刚要上前，却被一个声音喊住；“等一下。”

说话的是另一个老者。身形矮胖。他径直走到乐人跟前，脸上挂着笑容，“小兄弟，能把你腰间的短刀给我看一下吗？”

一想到被不知活了几百前的老怪物叫小兄弟，乐人脊背发凉。从一开始接触这把刀的时候，直觉告诉自己，腰间的刀不简单。出门前，自己用面条把刀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就是不想别人看到。没想到眼前的老者一语道破。虽然这胖老头看上去不怎么样。可是乐人实在没信心逃跑。于是乖乖地解下刀。恭敬地递上去。

“果然是刀，而且还是把好刀。”胖老者接过刀来，满意地点头，只是当他看到刀的断裂处时，显出一脸无比痛心的表情。连连叹息，“可惜了可惜。”

长眉长老笑道：“师弟还那么喜欢刀。小兄弟，”长眉长老问乐人，“这刀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捡的。”乐人回答。确如乐人所说，这刀本来就是乐人在祭坛上捡的。

长眉长老看乐人表情无任何变化，知道他不是说谎。

“虽然断了，但是我很喜欢这把刀。”乐人见胖长老如此喜欢，又如此心痛。随即补充道。

胖长老无视乐人，拿起刀就在一旁的空地上舞起来。一招一势如行云流水，又如大江奔腾。有刚有柔。但动作太快，胖长老几乎出现了残影。突然，胖长老的息影戛然而止。随即将刀一扔，刀身笔直地插在乐人脚边。胖长老拂袖而去，坐回刚才的位置。满面怒容。

乐人不明所以，但他想尽快收回刀。但是刀插在地上，怎么也拔不出来。村长走过来想帮乐人，可也无济于事。长眉长老拿手指轻轻一挑，断刀便被拔起。

“好了，十三，带他们下去吧。”长眉长老说完就坐回亭中。

十三行了一礼，带着村长与乐人离去。

“师弟，你的意天决看来又进一步了。恭喜，恭喜。”长眉长看向胖长老。

胖长老并没有高兴，“没有一把刀趁手，意天决的威力无法发挥。刚刚那把刀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刀，可惜断了。”

“我们几个师兄弟当中，就属你刀法出神入化。可惜你固执得不肯用天心种。要不然，你的刀法会进一步。”长眉长老说道。

“我要是用了天心种，我的刀法不会达到如此镜地。”胖长老摇头。

一直没开口的另一个老者此时问道：“你们昨天去的村子，可有发现。”

两人顿时恭敬起来，回道：“大师兄，我和师弟昨天赶到时，村子早已经没了。只看到一个祭坛。和三十年前所见的一样。当时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生还。刚刚那两人的确不在。而我派人去查证。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这两人都在一个镇上的客栈里。并不知情。”

“嗯。”被叫做大师兄的人应了声。

长眉长老接着说道：“在凡门治下，发生这种事情，外界肯定风传不好。为挽回凡门的声誉，我想将这二人留在凡门。以示补偿。”

“这事你安排好。”大师兄接着闭目养神起来。

亭子中再无人说话。

……

十三带着村长与乐人往山下走。快到山脚才停下。十三带着他们进了一座山。来到半山腰的屋前停下。

十三指着四周说：“你们就住这里。那边是住房，那边是厨房。平时自己做饭。做饭的材料自己在山里弄。没事的时候可以四处走走，但千万别私自进入其它的山。这可是忠告。好了。有什么事自己去山门联系我。”

十三飞快地说着，不等乐人问其它的问题。坐着自己的纸鸟就飞走了。

村长拍拍乐人的肩，说道：“我们暂时在这里住下，只要进来就好。你总有机会成为凡门弟子的。”

“村长是说这里能找到答案？”乐人知道，自己的答案和村长要的答案不一样。自己要的答案是为什么自己会穿越过来。而村长要的答案是自己明明已经被杀死，居然好好地活了下来。

“离答案更进一步。”村长异常肯定，“凡门作为大陆最强大的门派。拥有的底蕴无可比拟。你要在这里成长起来。”

“村长不想成为凡门弟子？”乐人问道。

村长苦笑，“凡门只招收天赋异禀的小孩子。而能被凡门收下的，都是万中无一的佼佼者。等到了凡门会的时候，你就会看到那种盛况。”

乐人看到村长的无奈，大概是村长小时候也参加过凡门会，只是结果不满意。

乐人与村长开始打扫房屋，因为很可能，他们要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好在这里山清水秀。在乐人眼里，这里环境一等一的好。村长开始整理厨房，乐人则一个人到处转转，看看有什么吃的。

乐人顺着青石板路往前走，没走多远，发现一片“菜地”。之所以称之为菜地，因为地里所种的东西乐人都不认识。但是四四方的的格子里长满了植物。乐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每一样都拿一点。既然管理得这么好，肯定不是杂物。乐人心想。

正摘着菜，乐人惊喜的发现，前面地里出现一只红色的兔子。此时正在一颗植物下美美地吃着东西。只见那颗植物有半人高，像是特大号的胡萝卜。兔子的颜色正好与这“萝卜”颜色相同。如果不是兔子吃的声音太响，乐人也很难发现。

乐人把怀里的东西放下，慢慢从腰中解下刀，猫着腰，一步一步向兔子走去。此时乐人脑袋里全是兔子肉的做法。

兔子的警觉性还是相当高。当乐人离它还有两三米远，就在乐人以为要成功时，兔子纵身一跃，往前面的竹林逃去。

乐人也不甘心，拼命往前追。嘴里还哇哇怪叫。守株待兔的故事可是听过的。没准这兔子一慌，自己撞死了呢。

借着天上的月光，乐人追出一段距离。可是这兔子跑得也太快了。乐人上气不接下气，站在一片竹林中，失去了兔子的踪影。

“这兔子跑得也太快了。”乐人叉着腰，想找块地坐下来休息。没想到刚一挪步，脚边顿时窜出一道红影。乐人想都没想，本能地用刀砍过去。只听闷声一响。刚刚那只兔子被乐人砍倒在地。四腿一抽搐，便没了生气。

乐人没有心思管兔子，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刀，在乐人挥刀的一瞬间，心中生出一种莫明的感觉。良久，乐人双手握刀，再次挥动。但是这次什么感觉也没有。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乐人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是刚刚那种感觉很真实，仿佛刀在跟自己说话，有什么信息从刀身上传来。

乐人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刚刚的情形。刚刚自己只是想打掉飞过来的东西，并没有要杀死这只兔子。没有杀意吗？

乐人找了根竹子，闭着眼睛，深吸口气，突然对着竹子挥刀砍去。

“咔嚓。”

竹子应声而倒。刀本就锋利，砍根竹子轻而易举的事情。

乐人又换了根竹子，重复同样的动作。只是努力控制自己的心境。当砍到第九根竹子的时候，竹子奇迹般的没有断。猛然间，乐人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影。光影正在舞刀。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一套动作。

看过几遍后，乐人突觉骇然：这不正是今天胖长老耍的那套刀法吗？连胖长老停住的地方都一样。乐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光影的动作。当乐人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周围的竹子倒了一大片。

这下乐人不平静了。原来这刀还有这个用处。居然复制了胖长老的刀法，连气势都模仿得一样。

乐人弹了一下刀身。刀身被弹得嗡嗡作响。虽然看不懂光影的刀法，但就这刀的功能，乐人还是很满意的。

“对了，村长也曾经用过这把刀。”乐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找了块空地，回想起村长来。突然，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光影，站在一片空地上，画着奇怪的符号。

当乐人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空地上画出了一个缩小版的图案。乐人本想割破手指滴几滴血在图案上，想激活来试试。可是一想到自己要挨一刀，浑身打了个激灵。

“还是算了，为了试验一下，不值当。”乐人很快把图案抹去。他可不想被别人发现什么。

乐人满意地提着兔子回去。

厨房已经打扫干净。锅中的水也烧开了。只是村长不知道去了哪里。乐人叫了两声，没人答应。也不管那么多，乐人拿着刀，开始打理兔子。不一会儿功夫，兔肉和其它的一些菜一齐下锅。

“一会儿让村长尝尝我手艺。正踪的兔肉汤锅。”乐人正说着，见村长抱了一大捆材火过来。

“我去附近找了些枯树枝。你这里面煮的什么？味着还很香。”村长走过来瞧了瞧。

乐人嘿嘿一笑，说道：“我胡乱弄的，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煮。也省事。”

不多时，兔肉汤锅上桌。两人美美地吃了一顿。

饭后，两人闲聊几句，乐人便回自己屋睡觉了。村长收拾碗筷，正准备洗的时候，看到院子角落里晾了一张红色的毛皮。村长走近一看，联想到自己晚上吃的兔子肉，村长下巴顿时掉在地上。

“这，这是，火莲兔，我们居然吃了！”村长说完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嗝。

村长毕竟活了几百年的人物，很快冷静下来，连忙收好兔子皮，找一块角落，把兔子皮放地上，在兔子皮周围画起奇怪的图案。咬破指尖，一滴血滴入图案当中，兔子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随后村长又里里外外地把整个房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留下半点关于兔子的信息后，才放下心来。

时至半夜。

“啊！我的兔子！”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划破夜空，响彻百里。

乐人只觉得浑身燥热，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

第二章 失断刀

第二天乐人起了个大早。伸个懒腰。刚一推开门，就发现村长坐在院子当中。眉头紧锁。

“起来了。”村长问道，“昨天晚上睡得如何。”

乐人像是仔细回想一般，“还行，就是有点热。村长，你脸怎么了？”乐人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村长不光是脸，浑身通红，站在村长一米开外就能感觉村长往外散发热量。

村长连忙转身，“没什么。没事就好。”

村长走向一口水缸，乘起满桶水就往身上倒。顿时村长周身的温度降了下来。村长想起昨天晚上吃了兔子肉的情形。自己还担心乐人身体受不了，哪知道这小家伙睡得美美的。

乐人以为村长在练什么功法，不以为意。目光一撇，瞧见昨天晾兔子皮的地方，兔子皮不见了。

“村长，你看见我的兔子皮没有。红色皮毛的。”乐人指着木架问道。

村长吓得赶紧上前，示意乐人：“小声点，别再说兔子的事情了。”

“兔子怎么了？”乐人不解。不过看到村长这样紧张，就知道昨天那兔子有问题。

”那兔子……“村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你们在说兔子！“是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有火药味。乐人与村长寻声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山脚下站了一群人。一行人大概二十来个，看上去都二十来岁。在众多的人当中，为首的竟然是个女子。因为众多男子都把这个女子如众星捧月般护在中间。女子模样漂亮，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看上去，也的确值得那些男生追捧。一身红色衣衫，上面映着白色的云朵。

这难道和学校的校服一个款式，还分男女。乐人心想。

“什么兔子？”乐人反问道。那兔子多半有些来头，而且还是有主之物。现在这位应该就是失主，不过看对方人多，来头不小啊。

乐人感慨。

”喂，小子，别装傻。我们刚刚都听到了，你们在说兔子。“不等女子开口，她身后众多的男生当中，跳出一人来质问乐人。

其他人一听，忙附和道：”对呀，我们都听到了。“

其实一帮人心思都放在为首的女子身上，怎么可能听到其它声音。都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帮忙找兔子。见女子路过这里突然停下。那么自然表现的机会就来了。

“我们真没在说兔子。”村长一副老实人的模样解释着。

”那你们两个在这儿嘀咕什么？“刚刚那人又出言问道。

”我们在说裤子。“乐人说道。

”对，我们在说裤子。“村长肯定地说。

乐人手指着村长打湿的裤子说道：”喏，我们村长裤子刚刚打湿了，我就让村长去换条干的。事情就是这样。“

”你们是新来的？“女子问道，声音有些冷漠。

”是的，我们昨天晚上来的。是一个叫十三的小兄弟领我们来的。“村长小心地回答。他可不想在这里惹出什么事非来。

”十三？“女子有些诧异。看了看两人身后的房屋，但并没有上前。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铃铛，连续摇动两下。铃声清脆，像是某种讯号。等了片刻，没见什么异样。

”我叫夏无双，我的火莲兔丢了。是一只红色的兔子。如果看到了记得联系我。我定有重谢。“说完带着人离开。

女子身后的人出言安慰道：”夏无双，火莲兔一定没事的，整个凡门就两只，谁不知道那是你的宝贝。多半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起了私心。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把他找出来。狠狠地给他一个教训。“

”少废话，都给我去找！“夏无双吼道。

看着他们离开。村长拉着乐人就往屋里走。关上房门，插上插销。郑重其事地说道：”以后千万别再提兔子的事了。“

”那个红兔子到底什么来头？“乐人越发地好奇。

村长顿了顿，说道：”那兔子是火莲子所化。而火莲，生长在炽热的熔岩当中。经过千万年，才有可能孕育出这么一只火莲兔。千万年的孕育，这只兔子早已经通灵。其对那些天才地宝，尤为敏锐。这样说，你算明白那只兔子的价值了吧。“

”这么说，我们吃了一只寻宝兔？“乐人有些惊讶。又有些土豪的感觉，一顿就吃了一台印钞机。

”照理说，火莲兔认主之后，是不会轻易离开主人身边的。“村长怎么也想不明白。

“是呀。”乐人故做思量。但是心里很清楚。说不定是什么宝物把那兔子引来的。而自己身上刚好有一件东西符合这个特征。

村长身体又开始发热，飞快地冲进水缸才感觉好点。乐人见村长这火气一时半会儿地消不了，于是独自出去转转。

来的时候都是坐在十三的纸鸟上，等到乐人自己走出去的时候才知道，凡门是多么地大。四处都是像乐人住的山头。十三说过，有什么事直接去山门找他。可是乐人转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山门在哪个方向。路上但凡遇到的人都在谈论火莲兔的事情。大概整个凡门都在找火莲兔了吧。乐人想着，自己当然不会去参言。

日头高照，乐人坐在一颗树下乘凉。累得双脚酸痛。

“小弟弟，你是迷路了吗？”迎面走来一个少女，看上去二十来岁。穿着凡门的服饰。

“小弟弟？”乐人第一反应有些惊奇，怎么着也得叫声帅哥吧。顿时又失落起来。无奈地接受现在的自己。

乐人转而问：“大姐姐，你也迷路了吗。”乐人当然是瞎说。

“我迷路？”少女笑道。

“人生难免有所迷失，我这也只是暂时的。”乐人老成在在地说。

少女也不和乐人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小孩？”

“我叫乐人。我也不是谁家的小孩。你又叫什么？”

“我叫林婉清，”少女仔细打量乐人，“你是怎么进来的？”

“飞进来的。”乐人随口就答，因为自己确实是坐十三的纸飞鸟进来的。

“这么会吹牛。就算是凡门正式弟子，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在凡门御空的。”林婉清走过来揪着乐人的耳朵，“再不说实话，我可要把你当做私闯凡门，扔出去。”

乐人一听，感觉十三还有点牛烘烘的。耳朵吃痛，忙说：“是十三带我来的。”

“十三？”林婉清轻开手，“也没听说十三要招随从呀。”

“什么随从。”乐人揉着发红的耳朵，心里里骂道，这娘们儿下手可真狠。

“凡门弟子有那么一两个随从是很正常的。如果是什么王公贵族进了凡门，那随从多了去了。”林婉清讲到这里有作为凡门弟子的自豪。

“我可不是十三的随从。”乐人忙澄清。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地成为别人小跟班。

听乐人不乐意的语气，林婉清笑了，“就你想成为别人随从别人也不会收的。好了，小弟弟，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还没玩儿够，不回去。“乐人摆摆手。

”那行，正好我要去个地方，你就跟着我一起吧。“林婉清朝远处走去。

乐人正好找不着人了解情况，主动送上来一个，怎能错过。忙屁颠屁颠地追上去，”大姐姐，你要去什么地方？“

”好玩儿的地方。“林婉清卖了个关子。

……

乐人跟着林婉清走了好一阵子，七弯八拐地，本来凭感觉还能找着回去，可是现在一圈绕下来，乐人两眼一抹黑，是真不知怎么回去了。

”到了。“林婉清走在前面，说道。随后转过一个角，眼前便豁然开朗。

”这里是？“乐人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白玉广场。广场上人头攒动，有凡门弟子，也有林婉清所说的那种穿寻常衣服的随从。

”这里是凡门内部的换宝街。“林婉清感觉心情大好。”有什么需要的基本上都可以来这里换。最开始这里只是一条街的模样，后来扩建成一个广场的。“

”你看到那些帐篷没有？“林婉清指向一处介绍到，”一般都是卖东西的人搭建的。这里虽然是自由市场，可是也有凡门管事在维护秩序。好了，你随便逛逛，天黑的时候来这里等我。我送你回去。“

林婉清说完就走进人群当中，乐人追出去两步，就再也看不到林婉清的身影。

算了，逛逛吧。反正光看又不花钱。乐人自个盘算着。可是这里实在太大，又没有路标。只能随着人流往前走。一段路下来，乐人大概是知道了。这里面卖的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功法秘籍，稀有材料，宝物，也有各种花边消息。

”前面有人拍卖火莲子。“突然的一个声音引起了人群的骚动。像是产生了吸力一般，人流迅速汇集到一处高台下。

高台上，一个蒙面男子手里托着个木盒。穿着一身凡门标志性的白衣红云图案的衣服。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慢悠悠地开口：”我手上的，确实是火莲子。“

蒙面男也不废话，把木盒微微开起一点，接着一道红光便从盒子的缝隙处倾斜而出。

“嘭”，木盒关上。男子再次开口：“我对钱不感兴趣。拿出让我满意的东西，就成交。”

底下人开始议论了。

“这个时候拿出火莲子，看来胆子不小啊。”

“明摆着要抢火莲兔了。谁都知道火莲兔除了宝物以外，就喜欢火莲子。”

“现在买下这火莲子，不仅有机会寻到火莲兔，还可能知道火莲兔为什么失踪而去，也许又能得一宗重宝。”

……

七嘴八舌中透露出各方的猜测。

乐人这下算是看明白了，这么多人在打那兔子的主意，看来要落空了。

“阁下未免有点太张狂了！”一道满含怒意的声音打断人们的猜测。乐人只见夏无双带着一群人站在不远处。说话的正是夏无双，“谁都只道，火莲兔乃是我大夏国的国宝。你这么公然跟大夏国作对，不会有什么好处。”

与夏无双站在一起的，还有不少凡门弟子。看来大夏国来头不小。夏无双这样一说，即使阻止不了蒙面男子换火莲子，也能给想要换火莲子的人压力。

台上，蒙面男子一声冷笑：“我不知道什么火莲兔，只是想用火莲子换几样我喜欢的东西玩玩而已。”

片刻，见无人上来交换，蒙面男子环视众人，准备收起木盒时，“既然大家对火莲子不感兴趣，那么我只好去别处换了。”

蒙面男子正准备离开时，却被人叫住：“我这倒是有几样好玩的东西，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正巧，我这也有想要交换的东西。”

一时间，上来三个人，但三个人也都蒙着面，两男一女，看着装，都是凡门弟子。

其中女弟子走上前来，递给蒙面男一个玉盒。女弟子看着蒙面男，眼神有些暧昧，自信地说道：“你一定会满意的。”

蒙面男接过玉盒，微微打开，刚开一条缝，里面寒气袭来，周围的空间瞬间降温。当玉盒开启到一半时，蒙面男突然关掉玉盒。干脆地说道，“成交。”

两人飞快交换盒子后，然后同时消失在人群当中。台上另外想换宝的人，也一同消失。

所有人都在猜测那个玉盒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蒙面男连剩下的两人都没搭理，直接就与那女弟子换了。只有一旁的夏无双脸色铁青。

乐人远远躲开夏无双。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乐人逛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大概是整个白玉广场的角落吧。撑着帐篷的人不多。乐人随便走到一个帐篷跟着看了一眼。换物的摊主年纪有些大了，看上去六十来岁。乐人刚想走，却被摊主叫住：“小兄弟，你有什么要换的吗？”

乐的摆摆手说：“我没有什么可以换的。”

摊主眼神撇向乐人腰间，正是乐人那把断刀，用黑布条裹得很严实。摊主随即从怀中拿出块木牌，巴掌大小，上面有字，但是看不太清楚，中间出现两条大裂缝，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摊主郑重其事地介绍手里的木牌：“这块牌子是我在一处古墓里面寻来的。”

“不就是块烂木头吗？”乐人有些不耐烦，“而且还是死人的东西。这种东西带在身上，真晦气。”

“小兄弟，你可别小看了这块木头。”摊主神神秘秘地说道：“这块可不是普通的木头。别看他裂了几道口子，可是这块木头坚硬无比。我平时都是贴身放在胸口，如若遇到别人偷袭，还可保命。”

见乐人一脸怀疑，摊主从靴子中取出一把匕首，乐人只看了一眼那把匕首，就觉得邪气，感觉匕首的利刃像是割在自己身上一样。

只见摊主把木牌放在地上，匕首用力地刺下去。听得“当”的一声，匕首像是刺在金钢石上一般。乐人连忙拿起木牌，翻来覆去地看着，竟然真地没发现一丝痕迹。

“怎么样？小兄弟，这可是块宝贝吧。”摊主有些得意。

乐人先是欢喜，后又像泄气了一样：“好是好，就是我没什么可以换的。”

“也不一定非得什么宝贝，你可以先拿出来我看看。你我也算有缘，好说好商量。”摊主有些期待盯着乐人腰间的刀。

乐人看摊主的眼神，顿时明白摊主打的什么主意。乐人心想：也好，让他看这刀到底是什么来头。

乐人解下腰间的刀，一层一层打开布条。摊主急得不停搓手，恨不得抢过来一把撕碎布条。

当乐人把断刀拿在面前时，摊主两眼放绿光，连连说：“好刀，好刀啊。”

看到刀身断裂处时，摊主无比叹息，“可惜了这么好的刀，居然断了。”

“你认识这把刀？”乐人问。

摊主摇摇头。说道：“不认识，不过这把断刀换我的木牌，肯定是换不了的。”

摊主的语气也开始冷漠起来。一开始的好说好商量，乐人完全没感觉出来。

乐人晃晃手里的刀，也神神秘秘地说道：“别看这把刀断了，可是锋利无比。”

摊主见乐人小孩子的模样居然模仿起自己来，被逗乐了。

乐人也跟着笑起来，指着匕首说道：“你要是不怕毁了你的匕首。可以与我的刀比比。”

摊主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可是对自己的匕首很有自信。

乐人双手握刀，把刀立着放在地上，让摊主用匕首来砍。摊主举起匕首，说道：“要是你的刀再断了可不许哭鼻子。”

“放心，我不会哭，倒是小心你的匕首别嗑坏了。”

摊主再不多话，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再切下一截，只见匕首应声而断。摊主瞬间傻眼。

乐人满意地看着刀，嘴里连连说着不错。

“小兄弟，”摊主叫住乐人，“我倒是可以考虑用木牌与你换这把刀。”

乐人也在兴头上，说道：“就你那破木头，我一刀下去就碎了，我换它做什么。”

“你要是能砍坏这木头，我白送你。”摊主话一出口，也有点后悔。虽然对木牌很有信心，可是也吃不准乐人手中的刀。但总不至于对一个孩子失信吧。

“好！”乐人一口答应下来。到底能不能砍开这块木牌，乐人也感兴趣。

摊主肉痛地看着乐人手起刀落，最后一刻甚至闭上了眼睛。然后，只看到乐人的刀死死砍在木牌上，斗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掉。就是伤不了木牌分毫。

摊主在一旁高兴，还不忘记说几句风凉话，“使劲，使劲。”

只有乐人知道怎么回事，当刀身一接触到木牌时，刀像是磁铁一样，稳稳地吸在木牌上，乐人一惊慌，哪里是要砍下去，分明是想要把刀拔起来。可是自己使出全身力气，也提不起来。这时，有信息从刀身上传来。乐人脑海里，出现许多文字与图像。这种情况前不久刚出现过。信息最后汇集成三个字，神行决。

吸力突然消失，乐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摊住在一旁呵呵地笑着。

乐人摇摇脑袋，拿起木牌看了看，断刀并没有伤着木牌分毫。但是透过木牌残存的痕迹，可以看到上面写的正是神行决三个字。先前看不出来，现在因为见过神行决三个字后，很容易就猜测到。

真是好宝贝啊。乐人手紧紧握住断刀。这刀还能探寻木牌上的秘密。

摊主开心地说道：“怎么样，我用保命的木牌换你的断刀，虽然我有点吃亏，但是这次就便宜你了。”

乐人可不傻，眼珠子一转，摇头说道：“虽然这木头很结实，可是我也不想换。”

摊主有些失落，乐人看在眼里，又接着说：“但是我这里有半本秘籍，不知道能不能和你换。”

摊主一听有秘籍，顿时又来劲了，催着乐人拿来看看。乐人随意画了两幅神行决的图案，又从中间抄了一两句话写在纸上。这些有什么作用，乐人当然不清楚，但是落在摊主眼里，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了，他有些激动：“小兄弟，不，大兄弟，这是从哪里来的？”

乐人回道：“路过一个古墓时发现的，但是只有半本。”

摊主多精明，一听就知道乐人瞎编，可是见乐人不那么好哄骗，小孩子的脾气，说不换就不换了，不管那么先换了再说，于是说：“行，成交。我跟你换。”

不多时，乐人靠记忆画了半本神行决给摊主，摊主如获至宝。为了不引起其它的麻烦，乐人推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本秘籍叫什么名字。

摊主连连感叹：“你小子用的刀是半截，连秘籍也是半本儿，真够背的。”

“背不背不知道，但是高兴就好。”

乐人收好木牌，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往回走。今天最高兴的，不是收获这块木牌，而是发现这断刀另一个功能。

照乐人推测，只要断刀接触到的东西，都能获得他的信息。

乐人自语：看来以后得常来这个地方了。秘籍功法宝物，这些才是硬通货。

乐人回到来时的门口，发现林婉清早已经站在那里等自己了，看她满面春风的样子，准是换到了什么好东西。乐人心想，自己不也是吗？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笑得自然而又开心。

“走了，小屁孩儿，我送你回去。”林婉清说着，带着乐人往回走。

人群深处，此时一双眼睛正盯着乐人，仔细看去，正是与乐人交换木牌的摊主。

“怪不得这小子有如此秘籍，原来是林婉清的人。”

再一看，摊主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回去的路上，乐人问林婉清：“看来你今天收获不小嘛。”

谈到收获，林婉清笑得更开心了，手里把玩着一个木盒子，“收获是不小。”

乐人识得这木盒，正是装火莲子的盒子。原来林婉清也在打火莲兔的主意。

“原来是火莲子，居然被你得到了。”乐人随口说道。

“你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林婉清好奇地问道。

“当时我正好在场。见过这个盒子。我虽然其它方面不行，但是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有的。”

“哦，算你说对了。”

“你当时用什么换到这个的？”乐人问出了当时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这个嘛，”林婉清想了想，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用三个字作为交换。”

“三个字？那你这三个字够值钱的。”乐人更加好奇。所有人带着宝物都没换到的东西，林婉清居然只用三个字就轻松换来了。

“是的，我当时递给他的玉盒中，就写了三个字。”

“哪三个字？”

“仁晓川。”

“名字？”

“对，他的名字。”讲到这里，林婉清淡淡一笑。

乐人恍然大悟。突然觉得林婉清笑得很危险。也陪着干笑两声。心中告诫自己，千万离这个女人远点，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兔子被自己吃了。

把乐人送到之后，林婉清就离开了。

乐人回去之后，本想将神行决给村长的，可是怕村长问起这本秘籍的来历，自己说不清楚，反而会引起误会。干脆什么也不说。

第二天一大早，乐人就出门，去了换宝街。因为昨天晚上乐人已经反复实验过，只要自己拿着刀，接触到木牌，就能获得木牌上的信息。得到换宝街好好利用下这个功能。这是乐人的想法。

……

乐人来到换宝街，专门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来到一个摊位面前。

摊主是一个凡门弟子，模样清秀，二十来岁。面前摆了几样东西，有树根，有玉尺，还有一本书。上面写着意天决一层。

乐人拿着刀身，大模大样地贴着那本书，问道：“这个怎么换？”

清秀男子本来在打座，看着有人拿到抵着自己的意天决，气不打一处来，但一抬头，见是个小屁孩子，随即一挥手，乐人被扇退两步，“去去去，小孩子一边儿玩去。”

乐人微不可查地一笑，果然如自己所料，刀身刚接触到书的时候，意天决一层已经到手。

“不换就不换，这么凶做什么。”乐人故做生气。

清秀男子懒得搭理乐人。

乐人见清秀男子没理自己，随即又厚着脸皮走上前，刚伸出刀想试试那把尺子里有没有东西时，被清秀男子喝住：“还不滚！”

乐人耸耸肩：“走就走。”

乐人故计重演，一上午下来，用同样的方法获得了不少东西。但是这一招对那些年轻点的管用，对于年纪大点的，乐人根本没有伸刀的机会。

“一个个比猴都精，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乐人自个儿嘀咕。

“咚。”一声锣响，吸引了附近的人。

一块空地上不一会儿就围满了人。乐人往里挤，站到了最前排。

只见空地中间放了一口大箱子，也说不清楚什么材质，箱口锁了把大金锁。旁边站了两位凡门弟子。

一人负责敲锣，锣声罢，一人大声说道：“我二人外出寻得的这口大箱子，可是由于上了锁，锁上也没有钥匙孔。我们用了各办法，也无法将它打开。今天来到这里，想请各位出手，要是谁能破开大锁，无论箱子里面有什么，都将得到我二人的一件宝物。”

“昨天也是这两人，今天这两人又来了。”旁边人开始议论。

“都来了好些天了。”

“箱子做得精细，而且一般兵刃都无法破开。看来箱子里面有好宝物。”

陆陆续续有人上前，但结果都失败而终。

最后实在没人愿意再上前时，乐人提前断刀站了出去。

两人见一个小孩上前，忙说：“小朋友，你也想试试？”

乐人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们说的只要破开这口箱子就有宝物送？”

两人一愣，还第一次见这样的小才迷。两人以为乐人闹着玩儿，最后同意让乐人试试。不报任何希望。

乐人认真地提着刀，对准大金锁，狠劈下去。火花四溅。所有人都不以为意，却只见金锁裂了一条小缝。

“有希望。”两个凡门弟子顿时跳了起来。

“好刀啊。”周围人看在眼里。

“小兄弟，赶快再砍几刀。”其中一人催促道。

乐人在砍下第一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里面的内容了。诺大一个箱子，只有一页金纸，纸上写的文字乐人看不懂，只能照着图形来记。能写在金纸上的东西，一定不是凡物。

乐人是不愿意再砍第二刀的。可是两人急忙忙地催着，乐人只得又连砍了几刀。这几刀下来，锁上的裂缝再没有扩大。最后刀被其中一人强行借了去，可是无论怎么砍，大金锁纹丝不动。

两人无不丧气。

乐人才懒得管两人如何。随后又换了一处地儿逛。转到天黑才往回走。一路上乐人脸上像要笑开了花儿一样。总得来说，今天盆满钵满。这种无本的买卖真划算。

要是在这里混个一年半载的，那得捞多少好东西。等回去把收集的东西整理出来，一本一本往外卖，那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乐人心里盘算着。

“小朋友，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挡住乐人去路。天太黑，乐人眯着眼也看不真切。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你是谁？我随便笑两声，碍你事了？”乐人回道，天黑挡人路的，准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乐人也没好气地说道。

“人小，脾气倒是不小。”来人也不生气，说道，“今天见你用刀砍裂了金锁，想借你刀来观赏几天。”

乐人听出来，这哪里是借，完全是抢。乐人知道这个时候再怎么示弱也无济于事。于是嘲笑道：“凡门的人也干这种杀人夺刀的事？”

只见那人一愣，没想到被他认出自己是凡门的人。但又镇静下来：“我只是借刀，不杀人。”

自己随口这么一说，对方却愣了一下，乐人心知这一定是凡门弟子了。看来凡门弟子也不尽是好鸟。乐人想跑，可是知道了对方是凡门弟子，自己就是多长两只脚也不一定跑得过。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乐人内心挣扎了一下，解下腰间的刀，平放在胸前，说道：“刀可以给你，但是如果哪天十三要刀的话，你就自己给他吧。”

那人刚想上前取刀，可是听到十三的名字后有些忧郁。但转念一想自己伪装得这么好，而且这小鬼说不定是在骗自己，于是壮着胆子接过刀，看着手中的刀，完全无视乐人地说：“你倒是挺会扯虎皮，拉大旗的。刀我就先替你收着了。还不滚！”

最后三个字一出口，乐人瞬间记起这个声音，这个是卖意天决那个清秀男子的声音。就算知道了现在也没用，乐人甩开腿就往家跑。

早晚我会加倍拿回来的。乐人恨恨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