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行》:打劫1
打劫1
三胖子是个山贼,打劫是他的行当,可一向以保命原则的他是很难接受这份职业的。只不过出生于山寨,也由不得他选择。
刀口舔血的日子委实难受。生命如蝼蚁,生死也不过一刀而已。刀光剑影,一不小心便会留下一只胳膊,一条腿落的个终生残疾。寨子里老胡头便丢了半只手,不过他好像很喜欢这份职业,无论什么战役他都要亲自上阵,无所畏惧,按他的话说,“我也个大侠,岂非贪生怕死,要死便战死在沙场上。”
可三胖子是真怕死,见惯了鲜血屠杀,本能产生一种恐惧感,包括在厮杀时,他都不敢过目,生怕晚上又会接连做噩梦,那一抹殷红色的血历历在目。三胖子在寨子里怎么久了,别说杀人了,就连鸡都没有杀过。
所以以往打劫前,他便声称肚子疼之类的便去茅房蹲个半天,等到兄弟们马到功成之际便拿出武器出来耀武扬威一番。
三胖子不由感叹命运捉弄人,老天爱开玩笑,让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山贼,他到觉的自己跟像是一位浪漫诗人,偶尔吟上一首诗定能胜过什么李白杜甫。
“月亮弯弯,人在下面,树下枝叶,权当厕纸。”
“今早晚饭,萝卜白菜,我最欢喜,鸡腿牛肉。”
这些诗便是三胖子所著,还有许多类似的包括穿衣,女人,睡觉等等题材都是胖子有感而发。偶尔念给山寨里的弟兄听,弟兄们听了哈哈大笑,夸三胖子有文采,不去考个状元实在可惜了。
三胖子也是正有此意,可问题是三胖子大字不识一个,就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如何去考取功名?
憋屈,大大的憋屈。
这一次,前线探子回来探报。说预计今天下午会有人经过山谷,山寨弟兄可高兴坏了,许久没有抢劫了,手上的利刃都快生锈了。这回劫了后就可以好好吃上一顿。
有客商就有钱,有钱才能大鱼大肉,这个简单道理通俗易懂,帮主自然明白,所以为了能顺利成功,马不停蹄开始部署这次计划,晌午十分便吩咐弟兄们埋伏等着猎物上钩。
山寨的弟兄一动不动伏在各个角落,身上布满了花草,与周围几乎融为一体。虽打劫是种简单粗暴的行为,但实际上也并非完全是,首先得学会隐藏自己,不让猎物发现自己。警惕的猎物,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调转马头,脱离设下的陷阱,必然前功尽弃。第二,便是需要极强的忍耐了,猎物随时会过来,可有不知道几时会过来,所以在之前必须一动不动,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呆在原地。第三气势,打架看气势,打劫也得看,【凶】才能出来打劫,打劫可不是小孩过家家,今天到你家明天到我家,那是刀口舔血的行当,气势足了手里的刀才有力量。还有最后那便是阴,狗急了也跳墙,兔子还会咬人,所以能阴则阴,这并不是比武大会,而是在真正抢劫,没有太多江湖道义,胜利才是王道。
三胖子虽对打打杀杀心有余悸,可论到隐藏,那可是在山寨里是数一数二的,此时的他伏在草木灌丛中,身上布满了草屑,不走近细看,外人几乎很难辨认这里还有个人。许多时候,等到弟兄们抢完这次劫都未曾发现三胖子的踪影,这也是算他高明处。
“这次我也要忍辱负重,等到功成时,我才出来。”
三胖子深乎一口气,静下心来,准备接下来的长久战斗。就在他怎么想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就要从那草木灌丛中跳了起来,直觉左大腿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着,传来轻微痛意。
山野密林潜伏在里面的毒虫剧蛇数不胜数,咬伤一口,那可是非常致命的。
三胖子浑然不惧,摆出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神色,这个时候绝不能打草惊蛇,为了弟兄,更为了自己,说什么也要忍下去。
由不得他的是那条大腿不停摇动着,疼痛感越来越清晰,这感觉倒想是丛林里出没的大熊在怕打猎物,准备进食的前夕。
想到下一刻便要将这条大腿变成腹中美食,三胖子再也忍不住便要大声尖叫,突耳畔传来声笑语,“三胖子,想什么呢,怎么入迷,拍了你怎么多下也不见反应。”硬是将三胖子脱口的话语硬生生咽回到肚子当中。
三胖子顺着声音源头望去,眼眸里映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庞,样子颇为粗矿。三胖子就这般望着他,如看到了最可爱的人般,心潮澎湃。而那张脸庞已是如此,眼神如此深情,那么执着。
“少帮主,你说这次会不会有女的。”
适时出现的声音,打搅了这对男人的含情脉脉。被称为少帮主的粗矿男子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试图缓解刚才的尬情,拖了口长音,“这个吗....?”
三胖子原以为自己暗藏在一个无人角落,未有人发现。全没注意到弟兄们个个隐藏的比自己还好,现在才看清晰这附近皆是山寨里的弟兄们。
三胖子虽对打劫不通,可对女人倒是真兴趣,也接过后面猴子话头,“是啊,少帮主要是有女的呢,您说给谁。”
秦风也是知道的,山寨虽大可弟兄们都是带把的,也无见过什么女的,山寨里除了牛羊猪马有雌雄之分,其余都是清一色男丁,包括洗脸的脸盆及毛巾。
若想与某位美人儿温存,说不定哪天做梦方能见上一面。
对于女人是什么玩意,有是个怎样的存在,在这方面倒成了山寨弟兄老生常谈的话题,却是乐此不疲。
“有女的吗...”,秦风拖着长音试图找到某种答案,他本想说的是我是帮主,当然有女的理应先给帮主,当压寨夫人。可是远处一道道灼热目光瞬间将他那点自私心冲散化为泡沫,所谓帮主要替弟兄做主,那不然回家买红薯是一个道理,弟兄人心四五散,何来帮主之说。
秦风笑了笑,笑的那么真,有那么假,“有的女吧!那当然各凭兄弟们自家本事,讨的欢心,要是她喜欢上了你,在抢也是抢不走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帮主所言极是!”
众人齐呼。
在这群声音当中就属猴子声音尤为响亮,他自认为山寨里要论颜值排名,他猴子称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山寨中自己虽生的俏俊,可还是属于杂牌兵,若遇到强权自己岂非错过一段姻缘,所以故此一问。
原本沉默的气氛被这次烟火点燃,所幸肥羊还没上门,不然煮熟悉鸭子非跑了不可。
秦风收起了笑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大伙安静下来,让这场‘烟火’随风逝去。
“在过一盏茶工夫我们便能看到肥羊了。”老胡头俯耳聆听细声说道。
在山寨里老胡头虽丢失半只手,但他耳朵及眼睛最为灵光,隔着地面便能听到远处而来的声音,眼睛也是雪亮的,山寨地下掉下的铜钱,银子也定是他第一个看到,他当然也会第一时间捡到自己口袋里装着。
老胡头继续道,“约莫五到七个人,还有一辆马车,那马车不算太重。”
秦风朝他点点头,又做了一连串手势,意思大概是等会儿看我手势,大家便冲下山抢劫。
三胖子吞了吞口沫。
蹄踏声渐响。
山谷狭道迷雾渐褪,一队人马从南而来。
果真如老胡头猜测无异。
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身后拖着一辆木板车,而板车上则缚着一只红木箱子,箱子乃上好红木制造,周边随着六人。前后一人,左右各二人。这六人当中五人身材魁梧,手拎兵刃,一看便是练家子出生,而后面那人却是病恹恹的,时不时东张西望,一副胆小如鼠模样。
显然这群走镖的,没有什么娘们。
他们一路走来,走的颇为顺畅,也无遇到所谓的行窃行劫之事,有或者走镖本就是件沉闷的事,大多数人都板着张脸孔,像是跟谁都有仇如此。后面病恹恹之人显然有点不太适合这样的气氛,讪笑道,“老实说这次镖雇主给的镖银可是寻常的四五倍,等将这趟镖走完,拿了钱,兄弟们这钱如何花。”
其余五人沉默不言。
病恹恹的人也不觉的自讨没趣,本来他们就是群寡言的家伙,说个话好像跟他们讨钱般,自言接话,“要是我分得镖钱,我便去城里最有名的花楼,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叫最漂亮的姑娘,而且一次得叫两个。”
这回,其他人倒是笑了,一人回过头,玩味看了他一眼,“就你这身板还叫两个?吃的消吗?怕是你玩不过吧!哈哈哈。”
听到这话,病恹恹之人气了,双手插在腰间,大为不服气,“我怎么了,别看我瘦,那是精瘦,精瘦懂吗!虽说我武功不在行,可在御女之术上,那是精通九九八一门。”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众人有沉默下去,病恹恹之人眼怀鬼胎看了一眼马车上的镖箱,若无其事继续道,“我们走镖那是一分钱一分货,镖银给的多那便是镖值怎么多价格...“,还未等他说完,前面那汉子闪身过来,手中明晃晃的刀架在他脖子上,眼神冰冷寒意,”你在敢多提关于镖一个字,我人认识你,但我手中的刀可不认识你。”
病恹恹之人被汉子用刀架住脖子,明晃晃的刀光映在脸上,毛孔倒竖,稍微一使劲小命便休也。那敢不从,连连点头却觉不是有是摇头拨脑的,直觉汉子眼神越发犀利,苦的更不敢多作动作,眼神只剩下乞求。
山上的秦风看到这一幕,曈昽收缩,不由握紧了手中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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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劫2
这一带群山巍峨,山脉连绵,重峦叠嶂,逶迤向天际行去。从最高空俯视下来,这里的山脉好式一人撑开的手掌,苍劲有力,连绵此地,故此名为一掌山,手指山。
走了一会,前面汉子瞧山中宁静,即便鸟雀鸣声也甚少,心生警惕几分,命起后人放慢脚步前行,自己则领在前头,距离那辆马车三米开外。
手握利刃,严阵以待。
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山上的秦风看这架势,不由也是也捏了把冷汗,猎物奸诈狡猾,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恶战。随即想到了什么,悄悄俯在大牛耳边说了些什么,大牛点了点头,悄然离去。
秦风又拍了拍三胖子的肩旁,差点将三胖子吓的魂飞魄散,待三胖子看清来人,方能静下心来,却是疑惑道,”少帮主,有什么事。”
秦风径直道,“有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
三胖子明显吓了一跳,颤音着,“有..什么事吗?少帮主。”、
秦风露出赞许的目光,道,“二当家果然我没有看错你,你果然够豪爽,雷厉风行。”
‘豪爽’,‘雷厉风行’,这些词套用在三胖子身上,平日子里三胖子勉为其难接受,可在这关键时候却压的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自己又何时成了二当家的啊?
三胖子一脸为难的样子,如同刚过门的小媳妇,“少帮主,你还是有什么事,说什么事吧,能办的即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不能办的自是无能为力,另请高明。”说到无能为力,另请高明这八个字的,他不由加重了语气,生怕这位少帮主只听到前面的上刀山,下火海,没听到后面两行字。
秦风眼中大是赞许,多少对眼前这三胖子刮目相看,肃然起敬。显然这位少帮主只听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没有理解三胖子后面加的无能为力,另请高明才是重中之重。
“等会你发起冲锋,由你带头。”
闻言,若不是顾忌猎物就在此地,三胖子早就尖叫昏倒过去了。
汉子走的不紧不慢,一双眼睛不停扫视着四围,生怕漏掉这里每个环节,后面的马车也是如此,最多不过三米。
走过山道,前处是一处较为空旷之地,那里并不像其他地方都是狭窄山道,反倒是一片明亮,地上绿草遍地,花红鲜艳。
汉子终于道,“在此歇息一阵在走。”
马车后面那病恹恹的人早已走的精疲力尽,双腿发麻,像是这条腿早已不是自己如此,如今听那汉子说歇息,他如何不开心,赶忙催促马车行快些,朝前笑道,“镖头真是英明神武,善解人意啊。”
就在这马车刚踏入空旷之地边缘际,只听‘轰然’一声,四围的土地瞬间土崩瓦解,露出一个巨大坑来。
马车随即陷入坑中,前面的马儿尖叫不已,已然被车子压的直接顶到了空中。
众镖师也是猝不及防,纷纷掉入这大坑中。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从坑里面传来,原来这地底下竟然埋有毛竹,这些竹子被削成了利剑形状,十分严密,轻易能刺穿人体。
一时,惨叫声惊心动魄,血染草地流成河。
这个坑自然是山寨使的陷阱,底下的竹子剑也非本身长在坑里,由山寨里弟兄一根根打磨出来。陷阱没有安在峡道中,而是在放空地处更是为了麻痹对方。这陷阱一二人踩上去是无事的,可一辆马车的重量是经受不住的,为了保险起见,秦风特让大牛过去拉紧上面绳子,不让汉子发现其下面镂空的。这汉子也从是边缘过,心细如发的他未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汉子有惊有气,惊的这等陷阱,气的自然是山贼。却听到后面山贼此起披伏的声音,汉子恨不得将这群狗杂碎碎尸万段,但他心下一横,抓起马车便要助马车脱困。
他力气委实大,加上底下几个弟兄们的奋力帮忙,半陷的马车就这样一点点将他托了上来。汉子余光所及,几个弟兄就属那病恹恹的人还算是轻伤,只是摔了个跤,其他弟兄不言而喻,死的死伤的伤,尤为惨烈。当下不多想,一把抓住那病恹恹之人的衣襟,斩钉截铁道“病毛,你给我听好了,我们长远镖局,行走江湖,人死了镖必能不能丢,这是我们的信念也是长远镖局发展根本。你现在尽快带着马车赶往目的地,我们拖上一阵子,若是你敢存异心,兄弟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病毛也知生死关头,连驾起马车飞走。
话说山脚下的三胖子也听到少帮主的呼声,此时如把上了镗的利箭,不得不发。就在这时他突然回转头来,深情望向意气风发的少帮主,目光令人为之动容,道,“少帮主,能遇到您是我三胖子最大的幸运,若是有下辈子,我定当还服侍少帮主您。”说完,头也不回向前冲去。
秦风也是颇为感动,擦擦鼻涕眼泪,平日被人骂胆小缩头乌龟的三胖子在此冲锋后定能在众兄弟们面前抬头不少。又看着眼前这群如此忠诚的弟兄们,自己这个做帮主定要好好将山寨发扬光大,让弟兄们过上好日子。
秦风随之招呼弟兄们全部出击。
但就这个时候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尤为凄惨。
猴子戚戚道,“这声音该不会是三胖子的吧。”
二虎狗嘴吐不出象牙,“这就是三胖子的声音好吧,怎么快就上路了啊!”
秦风心里一阵暗伤,愤怒道,“为了三胖报仇。”
“报仇”,“报仇。”
这群山贼如疯牛般涌向山下,准备一决雌雄。
镖头汉子望着四面八方涌现的山贼也是全然无惧,心里也做好了破釜沉舟打算。今日定要杀回六人才算回本,多杀一人,那都是赚的。
秦风看着此时如瓮中之鳖的汉子,却没有太大的高兴,反倒起了疑惑,镖车呢,三胖子的尸体呢。这次出来行劫还不是奔着那镖车去的,现在镖车不见了踪影,那这次打劫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汉子丝毫无惧,提着双刀,歇斯底里喝道,“来啊杂碎,来一个杀一个。”
这声怒吼犹如雷霆咆哮,唬的众弟兄一愣一愣的。秦风首当反应过来,笑了笑,却是用一种商量语气说,“汉子,不要做垂死挣扎了,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念你是条汉子,乖乖就擒,留你在我山寨中好吃好喝待你。”
汉子‘呸’了一声,不屑一顾。
秦风嗤之以鼻,道,“好你个汉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看了一眼人群,说道,“二虎上。”
二虎指着自己,委屈道,“为什么老是我。”
“不是你难道我不成”秦风破口大骂。
二虎硬着头皮便上了。
那汉子着实了得,刀光挥挥,不出三招便将二虎打的屁滚尿流的,若不是就近的弟兄眼疾手快,二虎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秦风也是倍感头疼,这回真遇到硬茬了,平日里遇到寡不敌众的,有听自己好言相劝,早就缴械投降了,可这位偏偏不吃这一套。
这就有些尴尬了。
二虎的武力值在山寨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结果不出三招便败了个彻底,这定然弟兄们士气大减,秦风立马喝到,“兄弟们,不用怕,在强也不过一人而已,我们怎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众人点了点头。
一旁的猴子眼睛滴溜溜转着,连忙道,“少帮主我好像在那边看到那辆镖车了,我这就将他寻来”,没等少帮主开口,猴子便赶忙往后面跑去。
紧接着,陆续有人随着猴子跑的方向追去,秦风就近拉住了一个想追上前去人衣角,那人脸色颇为尴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理由,最后支支吾吾道,“前面的人,石头掉了,我帮他捡起来还给他。”
一阵冷风吹过。原本黑压压的一群人,眨眼功夫变成了四个人,秦风气的直跺脚,“没义气,没义气啊,真是太没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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