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封妖录》——阿李发发
第一章、我不接受这样的男主角
好难过。
肠胃翻滚不止,像是有个正在运作的绞肉机被吞到肚子里。
前面有人告诉我大葱不能和蜂蜜一起吃,几个意思?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蠢的伙计么?
毕竟能用大葱蘸蜂蜜的人从骨子里就已经没救了。但是秉着探究因由的严谨态度,我还是尝试了一丁点。
所以现在我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呼之欲出的感觉愈发严重,恐怕难以耽搁,必须尽快来个酣畅淋漓。
可是台上讲师正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唾沫星子飞溅起来像是下起小雨一样。完全没机会插嘴。
虽说是相对自由的大学,但本堂课依然从没有人敢随便离席,毕竟台上是出了名的“柯补过”啊。每年在他手下挂科的学生连起来能绕标准跑道一圈。
好吧,再忍忍,等到下课...
可是这特么才刚上课!
越是想,风暴就来的愈是猛烈。好像一群不屈不挠的勇士在倾尽全力撞击着城门。
城门不断发出悠长的悲鸣和惨痛的哀嚎,仿佛在说‘劳资快顶不住了!’
看来只能燃烧我的小宇宙...
‘噗呲’~~要死了啊啊啊!我猛地起身,不顾身周异样的目光和忽然停顿的教授,飞一样奔向最近的厕所。
缺席不一定挂科,但是拉裤裆一定会成为大学校园的神话。
一气呵成,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我大概达到了有生以来个人身体速度的极限。
刚褪下裤子蹲好,如奔泻山洪,似大地塌方,腹中翻涌的秽物瞬间冲出,又四溅飞散,令人窒息作呕的恶臭霎时弥漫。
危机解除,我终于松了口气,心情也渐趋平缓。
逐渐接近尾声,我伸手去掏口袋,登时冷汗渗满额头,居然忽视了最重要的事情。
衣兜里只有几张蓝色的毛爷爷蜷缩一团。
从来没有带纸的习惯,毕竟这样比较清真。
翻出至宝神锤诺基亚,滴滴响了两声,开始关机。
该死,忘了快俩月没充过电。
怎么办,等其他人下课来解救?到那时恐怕屁屁都干透了;又舍不得动用珍贵的毛爷爷。无计可施,我陷入绝境。
四处环顾,目光落在了角落的纸篓上。
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我心中忽升起一丝欣喜。
我小心翼翼的翻找,可是心也在逐渐坠入谷底。
你们这群人也忒特么小气了吧。不仅正反面都用了,还叠得这么小!
终于发现洁白的一张,急忙把它捡出来,
我眼含泪光,默默地把它扔回纸篓,顺便诅咒了其前主人的八辈祖宗。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看来只有使用杀手锏了,虽然很是不舍。
我低头望向印着哆啦A梦的内裤,道了声珍重。
许久后慢悠悠的回公共课室,脑海里组织了几句搪塞教授的说辞。
所幸老教授正讲的忘乎所以,压根不理会我的随意进出。
经过前排同学时,大家纷纷表情怪异,捏着鼻子问,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我尴尬的笑笑,“可能是在厕所待太久了。”
回到座位后,还没能来得及松口气,身边基友低吼一声“我勒个擦,化粪池炸了?臭死哥!”然后倏的起身去了邻座,平时寸土必争的公共课室也瞬间以我为中心,空出了直径多达50cm的区域。
异样的情况引起了老先生的侧目。
这群人吃错药了吗?我急忙低下头,谨防目光对视,免得被揪出来批点一番。
在那一刻,我看到裤子上从小腿到裤脚开出的一大片褐黄色的花。
眼泪再也没能忍住。
我姓木,双名子东。目前就读于x大彩票研究专业。
至于为什么会选这么叼的偏门学科,一方面是高考成绩惨不忍睹,另一方面呢我有着不算恢弘但也丰满的发财梦。本想琢磨出点套路傍上白富美、挤进小康城。但实际上却是在学习怎样更专业的忽然别人买彩票。。。
我是很低调的人,一生波澜不惊。大多数人视我如空气。不过最近比较例外,每天都有亲切的问候。时不时还能听到有人谈论“哎我上小学的时候班里有个男生拉裤子,当时他不敢举手,生生坐在板凳上,整个教室里都弥漫着那股臭鸡蛋的味道。”“我也有个倒霉同学,哇,当时真是熏死人了。”“初中班上有个人还尿裤子呢。”“不过最叼的还是大木同学啊,,尼玛二十岁的人了,咱得多同情同情。”
那啥,过去事就让它过去吧,咱能不再提?
我欲哭无泪,默默的挑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不管怎样,课还是要上的。
有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侧头一看,是系里著名的才女,韩蓉。一般首先想到用‘有才’来夸的女生,大家就不必太期待其长相了。
我俩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才特么见鬼了。幼时前后院;中学前后桌。如今就算是挣脱高考的魔爪也依旧笼罩在才女的阴影下。
她递上一包心心相印,安慰的说:“人嘛,总是要经历过一些挫折才能有所成长。”
可以请你死远点吗?
她在我身旁坐下,“那聊个开心的话题。我最近要排演的话剧,有没有兴趣当男一号?”
不好意思,我这张脸不敢随便拿出来恶心人。
你长的也不是很丑啊,韩蓉表现的一脸认真,“而且这个角色非常贴近现实中的你,文雅有风度,诚恳有信誉,威严有魄力。”
实话,我爱听,接着说。
韩蓉沉默了一阵,“就说你演不演吧,反正我是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了。”
我总是难以拒绝他人的诚挚真情,叹了口气说“把剧本拿来看看吧。”
了解下故事梗概,大体是说在某小国,风流成性的重臣之子爱上了不谙世事的公主,然而重臣意欲谋反自立,皇帝则想方设法要拔除重臣这颗眼中钉,于是双方极力反对子女亲事。最终相爱的两人只好双双殉情,重臣和皇帝则因痛失子女,放下怨隙,削发出家成了师兄弟。哦,对了,男主还有个情敌。
看起来像极了晚间八点档的电视剧。
演就演呗,总不至于掉块肉。
韩蓉很高兴,拿出几张纸往桌子上一拍,“来,先签下合约。”
哈啊?又不是真的拍电影,搞的也太正式了。乍一看,还居然罗列了十几条。估计写的都是废话,于是随手签上本少爷大名。
对了,公主谁演。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韩蓉收好合约,然后指了指教室第一排最左侧。那边还算空旷,能看出只有一个女生。
我眯起三角眼,哦,原来是饭女神啊,全院,不,乃至全校都可算的上第一梯队的恐龙级别选手。身高一米四五,体重一百四五。据说一周只洗一次脚,只换一次袜子,只洗一次头,那就是洗澡的时候。
你丫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韩蓉点了点头,对,就是她。
怪不得特么要让我来当男一号,尼玛这火坑压根儿不会有人愿意跳啊。
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韩蓉拿出合约来,翻到第二页,指着其间的一行字说:“第七条第九段,‘一旦签署不得反悔,否则违约处罚是解决甲方本学期的所有伙食开销’。白纸黑字,你可签上大名了,不要赖账哦。”
本以为是个无聊的形式,感情这是卖身契啊!
别呀,咱再讨论讨论,为了钱我甘愿认怂,“要不换个角色吧,你看我长的也丑,气质又差,更毫无演技可言。根本没能力驾驭男一号。充其量也就挑战个皇帝啊重臣啊侍卫啊啥的,要不读读旁白也行”。
韩蓉无奈的耸了耸肩,“其他人选早就敲定了,就差你这主人公。”
我大惊失色,那个情敌都有人愿意演?谁这么没人性。
嗯?你说瓜皮岛的王子?给田小仙接了。
尼玛反串啊!还找国宝级的系花来,而且前段时间我一直厚着脸皮跟人家套近乎,更是在上周才提出要成为她的职业千斤顶,被呵呵了,现在这情况无疑是火上浇油。
咱俩小时候不是说好要成为彼此的心灵支柱的吗?
不是你就不能让田小仙演公主,饭女神演瓜皮王子么?
对,这个主意好,要不这样,你一个学期的伙食开销我包了,外加各种零食饮料。。。
韩蓉呵呵一笑,可惜啊可惜,饭女神早就交过订金了。
等等,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瘆人。
不过思量再三,既然能和田小仙演对手戏,牺牲一点也是值得的。
嗯,我想了想,肢体上的亲密接触是在所难免,不过拥抱亲吻总不至于出现在校园舞台吧。
“你是说你和饭女神之间么?”韩蓉微微笑着,显出可亲的神色,“接吻倒是没有啦,不过搂一搂很平常啊,对了,你俩开场还有个舞蹈,你得把她抱起来,这段时间多练练举重。”
那啥,不好意思,我不止肚子疼,我头还疼,先去趟医务室,告辞了。。。
就这么莫名的逃了一下午课。
但是躲得过初一,难逃出十五。就算赖账到死,等见了韩蓉也得被扒层皮。
躺在床上,心情惆怅。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前面慢悠悠的走着一个女性——从背影判断,乌黑的秀发垂到腰际。一袭紫色纱裙,格外引人注目。
我充满好奇,想要一探她的容貌。于是紧快步伐,期望从身侧赶超她,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回眸一瞥。
她看起来依然是慢悠悠的在走,可是我使出浑身解数却总也追赶不上,之间的距离好像没有过丝毫变化。
正打算放弃,她忽然停住了脚步,我也一时愣住,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真怕她一回身,要么面貌惨不不忍赌;要么下了裙子,雄风凛凛,比我还有男人味儿。
她缓缓的转过了脸,角度看着有些别扭。我睁大眼睛,可她的脸前仿佛遮了层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我只好再靠近一些,似乎马上就能一睹庐山真面目。
忽听到‘啪’的一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猛地睁开双眼,肉包子的脸突兀的横亘在面前。
尼玛,我一把推开他,想吃劳资豆腐啊。
肉包子瞪着一对因整容手术失败而获得的倒三角斜眼,“韩蓉让我问一下你那话剧男一号的事儿考虑清楚没。”堆在一起的五官随着表情蠕动,活像开了馅儿的包子。
我摸了摸脸颊,“你丫刚是不是扇我来着?”
“别岔开话题,”肉包子有点心虚,眯起眼来说:“刚才怎么叫你都不醒,只好摸了一下。对了,话剧的事赶紧给个准信。”
打死都不演。
看来是没有商量余地了啊,是你逼我使用武力的。肉包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就凭你?我秀了秀六块腹肌,表示根本没把他这个二等残废放在眼里。
肉包子咧嘴一笑,“一个好汉三个帮,兄弟们给我褪了他。”
话音掷地有声,本来各自忙活的汉子们忽的冲过来把我围在床边。
不是,这是干啥?韩蓉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汉子们摇摇头表示这是无偿服务,就是好玩而已,特别是整我,他们开心。
妈了个巴子的,我平时也没亏待你们啊。
虽然极力反抗,奈何双拳难敌一群禽兽,转瞬上半身就被脱了个精光。
“我艹,等等,周末小辣椒火锅自助,我请!”
心想先许个诺破财消灾,到时候再慢慢抵赖。
禽兽们蓦地停止进攻,互相对视一番后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诚恳,我们决定给你留条内裤。”
不是,这几个意思?想空手套白狼?
禽兽们并不理会,再次一拥而上。
我死命护住皮带,双腿奋力乱蹬,然而也阻止不了悲剧的降临。
慢着,慢着!我自己脱!
既然避免不了灭亡,那么只能放开怀抱接受。
众禽兽果然还是有些人性,停下猥琐的双手,让出了一个小圈。
机会来了!我猛然起身,撞开两只拦路虎,奋力一跃,手脚并用以迅雷之势爬上正对面的上铺。虽然想冲出门去,但理智告诉我这根本不可能。所以只好暂时先逃离魔爪,再行下策。
大家显然都没想到我会这么玩,一时也没能尽快做出反应。
肉包子叫嚣着,“有种你丫下来!”
对了,他们不敢硬肛,毕竟有压塌床板的前车之鉴,又是扣德育分又是赔钱,众屌丝的体重和钱包都伤不起。
貌似抓到了救命草,我终于缓了口气,“叫声爹,我就听你这蠢儿子的。”
肉包子坐到了床边,开始脱鞋,“是你逼我放大招的。”
其余闲杂人等一瞬间跑出去,顺带反锁了宿舍门。
一个人的脚能有多臭?以前总是在各种喜剧电影里才能见识到的生化武器,我曾以为不过是夸张的脑洞罢了,直到遇见肉包子,才真切体会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
本宿舍唯一的不成文规定就是肉包子的鞋袜不能出现在屋内。每当他在楼道里换鞋的时候,两侧长达十余米的所有宿舍会在第一时间关上门;每当他在公共卫生间洗脚时,除了蹲大号的实在身不由己,其他人早在闻到那令人绝望的气味儿时就端着盆远去。
如今他祭出这一杀招,看来是想让我主动投降了。
没门,我掏出鼻塞,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肉包子脱完后把袜子扔到了我的床上。
尼玛啊!劳资刚洗的床单!
你丫是真的想进医院了吧?
肉包子站起身,一只脚踩到了我的枕头上。
夭寿了啊!我急忙跳下去,稍一靠近就有泪从脸颊滑落,真尼玛辣眼睛。
几近窒息,根本无法近身。该死的,劳资认怂了还不行吗?
此时门突然打开,众禽兽意欲冲进来收割,但只是一瞬,又把门重新关上。
等等啊,把我也放出去啊。
门又开了个小缝,我刚挤出去就被按翻在地。
禽兽们七手八脚,连内裤都没有给我留下。
据说那晚有个流弊人物,全裸且带着几个壮汉,气势昂扬的游遍了整个c幢男生宿舍。成了x大的传说。
后来院长亲切的接见了我。
第二章、我可能遇到了假神仙
我打了七个鸡蛋,最近消耗太大,需要补充点蛋白质。
身后排队的小伙瞥了一眼,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提高了声调说:“哟!这不是裸奔侠么,哎呀,我得好心提醒你一下,熟鸡蛋是孵不出小鸡的。”
然后和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朋友你真幽默哦。
这两天我已经不想出现在任何公共场所了。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拍了那天晚上的照片发上校园论坛,一时引起轰动,因此我现在的生活状况岌岌可危。
特么的好歹给脸打上码啊!
话剧也没能逃掉,韩蓉动用我爸妈的宠爱玩了一招泰山压顶。每天都要禁受精神肉体的双重摧残。
唉,这夜宵是没法儿好好吃了,我把鸡蛋装进衣兜,先去网吧玩个通宵缓解下压力吧。
特意选了条深邃无人的僻静小路。
正走着,看到一个黑咕隆咚的大土坑,不知道准备用来干什么。
我想了一下,站在坑的一边,奋力一跃。
别看我瘦,留下的都是精华,一身腱子肉。特别是小腿,美型且极具爆发力。
嗯,栽进去了,还挺疼。
等等,让我冷静一下,这坑虽然四壁光滑,但只要用手挖几个凹槽,想爬出去应该不太困难。
不过土有点硬,硌的手疼,还是喊救命吧。
我铆足了劲儿,扯了十几嗓子,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停下呼喊,四周静的令人发怵。
我摸摸口袋里尚有余温的鸡蛋,掏出一个剥了起来。
有点饿。
可惜没水,噎得慌。
时间仿佛被打断了双腿,在地上匍匐,令人煎熬难耐。
更重要的是,我肚子开始不太舒服。
同样的悲剧肯定不会在我身上出现两次,‘清风’早已是基础装备。
反正也没人,就先解决下生理问题。
褪下裤子,正是酣畅淋漓时,听到似乎有脚步声接近。
真特么会挑时候!我急忙夹断柱形物,以多年单身练就的手速掏出纸巾开始擦菊花。
但还是晚了一步,我听到上方有人惊出了声。
“卧槽,大哥你拉个野屎还要挖那么大的坑?”
我尴尬的解释,那啥,不小心掉下来了,能不能帮个忙拉我上去?
“啊,行,等等我先拍个照发朋友圈。”
闪关灯不由分说的亮瞎了我的狗眼,然后那人潇洒摆弄着手机离去。
这就走了?不是,你还没拉我上去呢!
“嗯,你等一下。我先去找根绳子的啊。”
我看到空中的弯月走出了一个弧度,
这时间就是现编一根绳子也差不多够了吧。
因为月色流离,我看不清他的脸,不然爬上去一定打断他的腿。
只能自食其力了。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作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脱离苦坑。
得赶紧去网吧,不然可能听不到老阿訇读的蓝色古兰经。
一路小跑到目的地,异于往常,黑咕隆咚的,近处借着月光似乎能看到几处破碎的玻璃。大门上贴着张A4纸,寥寥数语,简而言之就是“店面转让”。
也不知道是不是霉神爱上了我。
你妹的劳资昨天还在这当了好几把猪队友来着。
没辙,原路返回吧。
可是尼玛宿舍楼早就锁了啊。
看来只能从三楼翻上去。闹心。
而且这条路虽说平时也不会有许多人,但今天却是出奇的冷清。
我一个七尺大汉,不由背脊发凉。
唱支歌吧,散散不安。
对,唱支歌好,我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深深折服。
“哦,我在虚幻迷离的网络
茫目的游荡
刷新一遍又一遍草榴
只想等高清
面对越发无趣的表演
有一点无奈有一点彷徨
最怕的其实是站桩
你总是一丝不挂。。。。。。”
“你唱的还挺好听的。”蓦地从左耳边蹦出这么一句温润的女声来。
哇啊啊,我浑身一个激灵,吓得舞了两招太极。
毫无察觉,仿佛凭空而来似的,一位身材妙曼的美女出现在身侧。
我从惊惧中回神,偷偷打量这从天而降的异性。乌黑的秀发垂到腰际,一袭紫色纱裙随微风轻舞,异香扑鼻。可能是月色朦胧,看不清面容。但依然摄人心魄,令人不自如的沉醉。
难道是躲了几十年的艳遇突然蹦出来了?
“这首歌叫什么?”
美女的再次发问才把我从神游中拉了出来,我急忙整整衣衫,尴尬的笑笑,“啊,这,这首歌叫那个,对了,‘小小的月亮’。”
“是吗,能再唱几句吗?”感觉出她是在莞尔一笑,音色清醇。
我忽而就醉了。
硬着头皮随便糊弄着唱几句吧。
“我能靠在你肩上吗?”不等反应,她忽然就半倚在了我的身上。
清幽的异香和撩人的气息吹着我的脖颈。
二弟立马举旗投降。
我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候该出啥牌啊?左手浮在半空,不知如何适从。
她的呼吸却越来越细微,最后缓慢的飘出两个字,“好累。”
然后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我急忙抱住她,慢慢蹲下身把她放到我的怀里。别说,还挺沉。
清唤了几声姐姐,毫无反应。
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能乘人之危。
话说我什么时候有了理智这种东西?
此时月亮却钻进了云层之中,四周没有一点星光,本想借机细睹芳容也难以如愿。
轻轻的摇晃着她,依旧没有回应。
可能是生了什么病。
那我还在这矫情什么?
校医务室应该是24小时都有人值班,于是把她抱起来,慢慢的往前走去。
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有这么重,我的手臂像是灌了铅一般沉。看不到脚下,又不敢加快步伐。
只得走一阵,就跪蹲着休息一阵。
膝盖都破了皮,被人看到,恐怕要产生不合时宜的误会。
可能是夜色太深,我忽然也难以思考,大脑逐渐朦胧。
眼睛似乎睁不开了,明明用尽了力气。
不过好在,我已经能看到那迷离的灯光,只要再走几十步。
坚持一下。。。。。
再加持。。。。。
“同学,同学,醒醒啊,醒醒。”
声音似乎由远而近,我猛地睁开眼,看到医务室的值班老师蹲在我面前,天似乎才刚翻起鱼肚白。
居然睡着了!
想起怀中的美女,我急忙抬手,,,
自己依然是跪蹲着,可是双手却空空如也。
“哎?老师,刚刚我抱着的那女的,没事吧。”
值班老师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现在能站起来吗?先进屋休息一下。”
然后伸手去扶我,起身时因为腿软,打了几个踉跄。
嗅到自己身上还残留着清幽的香气,看来人家是已经走了吧,也不知道叫醒我。
医务室的刘老师宅心仁厚,给我开了一个星期的病假。
他说没见过什么紫色纱裙的美女,建议我去心理医生那儿找找。
当然,叫醒我之前,他已经拍照发了朋友圈。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总站在风口浪尖过生活,
心好累。
还是回家躺上几天吧。
我没有坐车,因为回家的小客三十分钟一班,而我刚好看到了它远去的背影。
虽然走着很幸苦,但想到能节约几十块钱——可以存进自己的小金库。要不是为了讨好女神花光了积蓄,,,说到底就是一个‘穷’字,每每想起来都痛彻心扉。
路边有个皮球,略有些瘪,大概是被主人遗弃了,孤零零躺在那里。
我卯足了劲,一脚踢过去。
皮球纹丝未动。
我呆立当场,不是震惊地球的引力之大,而是疼的泪眼婆娑,不能自已。
谁特么这么缺德,把块石头刷成皮球样!
我慢慢的弯下腰,装作在系鞋带的样子,把头藏在怀里,任凭眼泪尽情流淌。
他大爷的,能不能再倒霉点?
“能。”一个声音在前方响起,仿佛来自苍穹。
我抬起头,不远处立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阳光有些刺眼看不清长什么模样,穿的很是老土,还围着布衣裙。可能是三院跑出来的吧。
那人冷不丁的开口:“你才三院跑出来的,你全家都是三院跑出来的。”
哎呦擦,难道刚才的脚疼扰乱了语言神经,一不小心说出声了?我急忙陪起笑脸,“大叔,没说您,没说您。”
只听他哼了一声,幽幽道:“这里除了我们仨,还有谁?”
这大叔真有病吧,刚那边不是才有几个少年郎骑车过去么,,,,我向前方极目一望,卧槽,一转眼没影儿了?
这儿地处偏僻,平时也就能见到个苍蝇、蚊子流浪狗。我转过头,几颗不知名的古树张牙舞爪,风吹起黄沙地的碎石,起起落落,慢慢打着旋。
最近撸的太多,眼睛越来越不好使了。我狠狠揉了几下心灵窗口,劲儿太大,泪花纷纷挤出来,再睁眼看这世界。
郊区的破房亭台仿佛一瞬间失去了踪影,熟悉的河流、竖着铁栏杆的站台、豆腐渣柏油路都像修习了易容术,变成了荒原戈壁。
脚边的皮球样石头也没了影踪,但是刻骨的痛感丝毫不曾减轻。
麻痹,这就给穿越了!?
我还没有带上三棱镜,没买合金刀、没搞防弹衣、没弄上几把枪、也没拿理化书、更没背过中华历代史。。。。。。
冷汗瞬间布满全身,这穿着要被人抓住,不是分分钟当成妖怪给烧死就是抓进铁栅栏里当作猴子来展览啊。
然后我又看向了刚才的男子,咽了口唾沫。明明在艳阳之下,可是却看不见他的眼睛,甚至面容也朦朦胧胧。而且方才明明是在百米之外,转瞬间却已相距不过丈余。
脑中好像飘着什么声音,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危险,让我快跑。
等等,他说“我们仨”,这里只有两个人啊!?
“以为躲在凡夫的身体里,我就奈你不何了?”无脸壮汉盯着我,目光直透骨髓。
不由自主的,我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这人莫不是疯了?
也不知道穿去哪个时代,面前是个什么货色,一不留神就可能呜呼哀哉。
我堆起笑脸,“那啥,冒犯的问一下,您贵姓,现在是哪一年?”
他并不作答,凭空抽出一把剑来。
下一刻,我便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卧槽!”我惊出了声,变故来的太快,从嘴里蹦出这俩字的时候已经被穿了胸。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哪有见面就杀的。
都说人在死前的一瞬间能看到自己的一生,
我想到自己依然是个处男,不由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无脸大叔猛地将剑抽回,剑尖还滴着暗红色的血。
我低下头看自己的胸,没有伤口!?
怎么回事?我急忙用手摸了摸,的确完好如初,可是痛感还在剧烈起伏,丝毫没有褪去。
“唔。”身后一声痛吟传入耳中。
我急忙转头去看,一位妙曼的女子手捂胸口跪坐于地。面容姣好,五官精致,细眉凤眼,乌黑的秀发垂落在地。虽然没有粉黛颜色,更是苍白无血。但异香扑鼻,依旧美的摄人心魄。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不就是昨晚遇见的美女吗?
她咬着牙,目含怨毒的盯着我,不对,是盯着我身后的无脸壮汉,颤声切齿的说:“你残杀同胞亲友,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无脸男不知什么时候越过了我,一瞬间走到那女子的面前,依旧是毫无感情的语调,“那只怪你们不讲情面、不分皂白。因都是你们种的,现在结出了果,倒怨起我来了。”
言毕随手丢出几张符纸,立时出现几个不足三尺的小人,抱住了受伤女子的手脚。
那女子只是冷笑,也不作答,也不挣扎。
“自暴自弃了么?”
无脸男自口袋中摸出个翠玉色的小瓶子来,轻声的道:“大哥,开饭了。”
一只藏青色的手臂从瓶口钻出,似燃着火焰,周遭卷起气浪,热气逼人,刺得我双眼生疼,飙出泪花。
模糊中看到那只逐渐巨化的手像捏小鸡一样把地上的女子抓起来,慢慢缩回瓶中。
不一时,彻底没了动静。
我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无脸男也是纹丝不动,仿佛在酝酿什么,又好像若有所思。
他自言自语道:“这样就足够了吧。”
“不,不对。”悠远而深邃的音调从他手中的翠玉色瓶中飘出。
然后是沙驻风停的沉寂。
我不能坐以待毙啊,硬着头皮开口发问,“那个。。。”
还没能蹦出几个字,无脸男猛的一跺脚,“居然被她留了后手。”音色中蕴着怒火。
他转身面向我。
不是,我啥也不知道啊。。。
无脸男微鞠了个躬,“把毫不相干的凡夫俗子牵扯进来,在下深感歉意。不过此事目前尚没有结果,恐怕你依旧不能置身事外。”
还不等我提出疑问,他又接着说:“那女子是妖,与其族友匿于普通人中多年。昨日被我打伤,所以她才机缘巧合下附于你身。如今被我用封灵剑破其魂体。但一时大意,没曾想这女妖将大部分命力魂魄都留在你的体内,此举违背天纲伦常,恐怕是要借你的身体重返人世。无论成败与否,你都将不复存在。。”
抱歉啊大仙,我,,,压根儿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啊。
“简而言之,就是你快死了。”
虽然不关心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但是活不长这话掷地有声。
我抚着还隐痛的胸口,尽力整理思绪,任谁上来说你马上要挂了,正常人都会抽他丫的吧。不过我是新世代文明屌,而且这种情况貌似在书中看到过,遇到神秘人什么的,从此赢娶百富美、修成仙上仙、走上人生巅峰。。。。。
光想想都让人把持不住!
但是这人说法可信么!不不,真的有这个无脸大叔么?说不定闪过几个画面我就醒了。
于是轻轻摸了自己一耳光。
真实平滑的触感!小白脸的皮肤就是好。
好个毛线啊!这不就是说明现在不是梦?!
无脸男并不表示什么,任我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演绎风花雪月,添油加醋。
虽然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不合理,但是自己现在也无能为力。
他见我接受现状,便又开口:“那在下也就直奔主题的说了,因你体内残有大量妖魂,会散发出该女妖的气息,恐怕很快会有其它妖怪因垂涎这妖力寻上门来。且这女妖有要好的同伴,想来也不会放过你。”
可怕!
你不能把这啥妖啥魂的抽出来么?
他的面庞看不出表情,黑蒙蒙一片煞是渗人,我不由得心虚起来。
“抽出来你会立刻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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