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字号档案》：：零号档案

第一章：零号档案

审讯日期：1995年5月26日，审讯人：赵励，记录人：赵励，审讯地点：西格玛C201室。

“姓名？”

“郝建国。”

“年龄？”

“49。”

“社会身份？”

“大学物理老师。”

“双圆行动中的身份？”

“蓝方人员。”

“行动中身份？”

“蓝方技术支持。”

“1988年9月军内报蓝方公开人员中并没有你的名字。”

“我是军方私下邀请人员。”

“谁邀请你的？”

“名字不知道，代号白狐。”

“他为什么私下邀请你？”

“根据双圆行动保密协议，在白狐未授权前，我无权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透露双圆行动的任何细节。”

“88年的双圆行动已经在军内报公开了。”

“我不是军方的人，无权查看。”

“这是88年9月的军内报，对当年双圆行动的成果做了总结，你看看。”

“……”

“看完了吗？”

“看完了。”

“蓝方人员中没有你的名字。”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我是军方私下邀请人员，并且根据双圆行动保密协议，在白狐未授权前，我无权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透露双圆行动的任何细节。”

“白狐已经失踪了。”

“根据双圆行动保密协议，在白狐未授权前，我……”

“不要用你的保密协议来敷衍我！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知道不说实话是什么下场。”

“根据双圆行动保密协议，在……”

“白狐私下邀请了几人？”

“不知道。”

“双圆行动中，经常与你合作的都有谁？”

“蓝方名单上的人都与我有过合作。”

“你觉得还有谁是白狐私下邀请的？”

“不知道。”

“1988年6月至1988年9月双圆行动期间，你在哪？”

“根据双圆行动保……”

“军内报上写的很清楚，1988年双圆行动地点在贵州，你的意思是，行动期间你并不在贵州？”

“我没有这样说过。”

“......”

“郝建国，你的案底显示，在1990年6月，也就是那次行动后两年，你被军方以泄露`国家机密罪起诉，有这件事吗？”

“有。”

“起诉理由是什么？”

“不知道。”

“媒体说起诉原因是你在那次行动中发现了军方安全网络的内部漏洞，在行动结束后却没有及时上报，是因为这个吗？”

“检方的材料上写的是什么，起诉理由就是什么，其他的我不知道。”

“......”

“案件结果是什么？”

“军方撤诉。”

“理由？”

“不知道。”

“是因为你和军方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帮助他们修复漏洞吗？”

“不是。”

“那他们为什么撤诉？”

“不知道。”

“双圆行动后，你在做什么？”

“继续当老师。”

“军方的人之后还联系过你吗？”

“联系过两次，第一次是签署保密协议附加条款，第二次是起诉我。”

“附加条款？据我所知军方在双圆行动中从未和蓝方人员签署过这个东西。”

“不知道，他们让我签的。”

“条款内容是什么？”

“根据双圆行动保…”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

审讯日期：1995年6月7日，审讯人：赵励，记录人：赵励，地点：西格玛C201室。

“昨天给你的东西看了吗？”

“看了。”

“知道是什么吗？”

“白狐的死亡报告。”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

“这是今天早收到的文件，你再看看这个。”

……

“熟悉吗？“慎”字9号文件。”

“从来没见过。”

“没见过？白狐的日记中记录，他曾给了你，还有另外两个人看过这份文件。”

“……”

“不想说吗？那我再提醒你一下，这份文件中记录的是1958年隶属勘探局的一支勘探队在广西天坑神秘失踪的调查报告，想起来了吗？”

“根据双圆行动保密协议，在白狐未授权前，我无权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透露双圆行动的任何细节。”

“1988年的双圆行动在贵州，紧挨着天坑所在的广西乐业县，你为什么要去天坑？”

“……”

“想和我耗吗？可以，我有的是时间，不过你别忘了，你妻子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出差”回去。”

“……”

“想知道白狐的尸体在哪发现的吗？”

“报告中没有写。”

“因为这是绝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就在乐业。”

“……”

“你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不说，唯一的区别就是，选择前者，你的主动权更多，等你想好了，随时找我。”

“请你不要再查了。”

“为什么？”

“……”

“为什么不要再查了？”

“……我累了，今天不想再说了。”

审讯日期：1995年6月17日，审讯人：赵励，记录人：赵励，地点：西格玛C201室。

“白狐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想知道怎么死的吗？”

“……”

“心脏破裂，死前受到强烈惊吓或刺激，导致心脏破裂，觉得奇怪吗？”

“……”

“一个上过五次前线，被炸断了一条胳膊，立过特等功的军人，会被吓死，你信吗？”

“……”

“我不信。”

“……”

“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该你说了，说吧，如果你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不要再查了。”

“我要知道原因。”

“你会害死自己。”

“我再说一遍，我要知道原因。”

“你最好不要知道，也不要再查了，继续查下去，不仅你，包括我和我的家人，都会陷入危险。”

“你知道西格玛是什么地方，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可以保证你和你家人的绝对安全。”

“你无法保证，没有人能保证。”

“为什么？”

“他们要来了。”

“谁?”

“我们都逃不掉。”

凌晨十二点半，李岩掐灭手里的烟，合上这袋刚从地下室返出来的档案，档案袋左上角写了一个血红的“慎”字，旁边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字：零.

第二章：档案结束

这是李岩搬到新家的第二周，要不是需要往地下室放自己写的那堆滞销书，估计这辈子他都不会主动打开那个阴森的地下室。

去那种地方，对于他这样一个胆小的灵异小说作家来说，的确有些勉强了。

档案袋是在地下室那个红色大衣柜最下层发现的，全是“慎”字号的文件。

李岩曾问过房东要不要了，那个小伙子对这堆文件毫不知情，电话里就让李岩扔掉算了。

档案里面记录了什么？

灵感，李岩现在缺的就是灵感，今年一年他写了两本书，无一例外的成为了书店的滞销书，出版商甚至提出要和他解除合约，两本书下来已经赔了十几万了，小作坊眼瞅着要被李岩给整倒闭了。

三年前他凭借着一本悬疑小说夺取了当年的最佳新人，风光无限，但怎么都想不到三年后的自己会连一个字都卖不出去。

他翻出来一块面包，将零号档案的第一份卷宗扔到一边，翻开了第二份，他有一种感觉，这些档案里面，将会是个好故事。

审讯日期：1995年6月24日，审讯人：赵励，记录人：赵励，地点：西格玛C201室。

“你已经进来快一个月了，不想家吗？”

“......”

“不想说话？”

“......”

“没问题，我说你听，上周五，我已经派人去了乐业。”

“你这是在害死他们。”

“我的人不需要你操心，今天早上，他们给我发了第一份报告，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吗？”

“不想知道。”

“白狐死之前，有人见过他，确切的说，是见到了他和另外一个人，王鑫，你认识吗？”

“不可能。”

“不可能？那我提醒你一下，王鑫和你一样，都属于军方私下邀请的人员，白狐曾在乐业住过几晚，和他在一起的人，就是王鑫。”

“不可能。”

“怎么，你觉得王鑫不会向军方出卖你们的秘密？要知道，他也是见过“九号文件”的人，你的秘密，不仅仅属于你一个人。”

“他不可能这么做。”

“你对他还挺有信心？这么确定他不会出卖秘密？”

“他不可能这么做。”

“说说原因？”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三个当初一起去过乐业，为什么军方只起诉我一人？那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你来告诉我原因。”

“因为其他两个人，绝不会出卖这个秘密，军方也这样认为。”

“我需要的是原因，原因。”

“......或许等你的人回来，你就知道原因了。”

二号卷宗到这里就没有了，李岩打了个哈欠，已经两点多了。

他躺回床上，拿出手机在互联网上搜索了一下“双圆行动”，信息少的可怜，李岩只知道这是军方1988年举办的军事演习，分为红蓝两方，红方全员为军内人员，蓝方的技术人员，全部来源于社会，至于原因，没有说。

这种军事演习每年都会举行，前几年都是按照举行地进行命名，不知道为何1988年会用“双圆行动”这个名字。

相比于前几年演习的报道，双圆行动的报道更少，大多是网站也只是用了一些类似“活动圆满成功”的话，来介绍那次演习。

郝建国在天坑里究竟发现了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李岩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他已经构思好了一个开头，一个绝佳的开头，现在他需要的，是把零号文件的其他卷宗看完，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审讯日期：1995年8月2日，审讯人：赵励，记录人：赵励，地点：xx小区地下室。

“他们是谁？”

“......”

“你们在天坑见到的人就是他们？”

“......”

“你到底是不是郝建国？！”

“......”

“你他妈的给老子说话！”

“我说过，你会害了自己，现在你已经害了他们。”

“我不在乎。”

“西格玛的人，都这样吗？”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你知道我们听谁指挥，也知道我们效忠于谁。”

“我不知道。”

“这个国家最高权利的人，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吗？”

“......”

“告诉我实情。”

“我不能说。”

“不能说，不愿意说，还是不敢说？”

“......”

“从乐业回来的那批人已经解决干净了，你的消息不会走漏。”

“他们总有办法知道。”

“我也总会有办法让你张嘴。”

“......”

“告诉我实情，我会保证你和你家人的安全。”

“哪怕会因此丧命？”

“哪怕会因此丧命。”

“哪怕会变的和他们一样？”

“哪怕会变的和他们一样。”

“......”

“告诉我，你可以救更多的人，在他们动手之前。”

“......”

“你还想再看到白狐和王鑫的事情发生吗？！告诉我实情！”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一个请求。”

“说。”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请你不要记录在案，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至于你，也请不要说出去，你去送死，我不介意，但我不想因为自己，再死更多的人。”

“...可以。”

李岩往后翻了翻，卷宗后面的纸上，一片空白，零号档案已经结束了。

看来赵励听了郝建国的话，并没有把他们接下来的话记录在档案中，还有几点李岩想不通的事情，第三次审讯时间距离第二次足足有一个多月，这并不像是急于知道事情真相的赵励会做的事，审讯地点也从西格玛莫名其妙变成了某住宅小区的地下室。

审讯中赵励已经不像前几次信心满满的样子，反倒是有些暴躁，这不得不让李岩琢磨，这一个月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突然怀疑起郝建国的身份？对于一个像西格玛这样的组织，想要调查清楚一个人的身份，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还有赵励说已经解决了从乐业回来的人，又是什么意思，解决了？杀了？

李岩重新翻了一遍剩下的卷宗，再没有零号档案的卷宗了。

“喂，房东，你有空来房子一趟吧，有点事儿。”

李岩挂了电话，把一枚硬币在手指间翻来覆去。

想要知道档案剩下的内容，还有一个办法。

查清楚这些档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阴气沉沉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