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剑一长安》： 下山
第一章 下山
“李白，你该下山了。”
“不要。”
“以后你不能说是我的徒弟。”
“不要。”
“为师的青莲剑送与你……”
“好！”
李白从师父手中抢过剑，踏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哈哈，我就知道，不能轻易答应师父，没想到这次把青莲剑都坑来了。”李白骑着马大笑道，“以后天大地大谁能拦我！”
李白刚到半山腰，猛的一拍脑门，想起自己的钱袋忘拿了，赶紧掉马回头。
他师父刚刚还在得意一把剑就把李白骗走了，看见李白策马奔来，吓得赶紧关上大门。
“喂，师父，好师父，让我进去吧，我马上就出来。”李白拍着大门，可是里面没有一点响动。
“老头子，让我进去！我没有钱袋活不成，也要把你的山门给拆了。”李白拍得手都疼了，恶狠狠地拔出剑来。
“啪。”一个钱袋从天而降，正中李白额头。
“哎呦，谁？谁偷袭我？”李白抱着头，突然注意到是师父的钱袋，不禁大喜。
“白儿，不是为师不让你进，凡事都有规矩，你下山后便不得再入门了。”师父故作高深地说，同时心痛的要死，这可是我半辈子的积蓄啊。
“嗯嗯，弟子明白，弟子明白，弟子这就下山。”李白数着银子，美滋滋的答到。
门外传来马蹄的飞奔声。
一把青莲剑，半辈子积蓄，师父欲哭无泪地摇摇头，不过一想到李白走了，又笑了起来。回头，一排小徒弟同时对师父点了点头。
此时李白已经飞奔到山下，速度之快马儿都快支撑不住，但李白还在兴奋地拍打着。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李白，一定要在这天下闯出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李白的声音回荡在林间，惊起数十只飞鸟。
“老实点，我们只劫财，不劫色。”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拿着一把弯刀架在一个妇人脖子上。
“诶？马老大，你刚刚听见什么声音没有？”一旁一个小弟说到。
“听见了，没听清说的啥。”马老大晃晃脑袋，“怕个球，今天天王老子来也得交过路费。”
这时被小弟抓着的一个小女孩突然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干什么吃的，赶紧让她闭嘴。”马老大急忙说。
“不用老大，正好让她再叫来一个人，多收一份钱。”那小弟自以为是的讨好的看着马老大。
马老大顿时生出一种想踹死他的冲动，但又不得不保持老大风范，“听着烦不行吗？”
“得令。”那小弟赶紧捂住小女孩的嘴巴。
“唔，刚刚好像有人在喊救命。”李白疑惑的停下，马儿感激地看着一边。
“确实是那边。”李白猛地一夹马，马儿受惊疾速向那边跑去。
一条路走到尽头，李白一转弯眼前突然冒出几个大汉，吓得赶紧急刹。
“完了完了，刚下山就撞到人，我那点银子还不够赔的。”李白心里着急，却无可奈何。最终，马儿在离马老大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四个马蹄快并到一起，急刹的力度在地面卷起漫天黄沙，李白一个翻身跳下马来，头发随风而动，白衣也随风飘起。
“哇！仙人哥哥来救我们了吗？”小女孩不禁感叹到。
“呸，呸，呸。”黄沙落定，李白吐了几口黄沙，“真难吃，怎么这么多沙尘。”
妇人见李白随身带着佩剑，眼神一亮，“回公子，最近西域闹大旱，民不聊生，很多地方都是如此。”
“仙人哥哥，你是来救我们的吧。”
“原来如此，唔？小妹妹，你刚刚叫我什么？”李白热情的看着小女孩。
“仙人哥哥啊，难道哥哥不是仙人吗？”小女孩疑惑地说。
“仙人，哈哈，仙人也不错。”李白傻呼呼地笑着，心里暗想。
“不，不要怀疑，小妹妹，我就是仙人，而且是剑仙。”李白回过神，立马抢白到。
“妈的，当老子不存在啊？”马老大一众终于从受惊中回过神来，就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面，“你是哪家的小毛孩，敢来打搅老子的好事？”
“唔，小妹妹，我先把这几个煞风景的处理掉。”
“小子你好大的口气，我老大问你话呢。”站在小女孩身后的小弟喊到。
李白拔出青莲剑，一道白光闪过。
“妈的，什么剑？这么耀眼？”马老大下意识地遮住眼睛。
“老……老大。”一位小弟颤颤巍巍地拉了拉马老大。
“咋了？”马老大顺着那位小弟的眼神看去，站在小女孩身后的小弟脖子上一道暗红的血线，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众小弟不自觉的咽了一声口水。
马老大也怕的不行，但是已无退路，壮了壮胆子大喊:“一个小毛孩而已，再厉害也架不住我们人多，小的们上啊。”说完，随着众小弟扑向李白。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李白长吟，不过一瞬，地上多了数具尸体，皆是脖子上一道暗红的血线。
作为一名剑客，对待敌人的时候绝不会仁慈。
小女孩在一旁感叹到:“仙人哥哥好厉害啊。”
妇人吃惊的看着李白，赶紧道了声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嗯，在下姓李名白。”李白单手持剑并于身后，看着远方，低沉地说。其实心中窃喜“哈哈，我刚下山就英雄救……美，唔，一定要维持形象，这是我李白成名的第一步。”
小女孩顿时崇拜的看着李白。
妇人怪异的看着李白，轻声说:“不知李公子去往何处？”
“哦，我现在还不知道。”李白终于收起剑，想起这个问题，“对啊，我还不知道要去哪呢？夫人，我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李公子请问。”
“如今王者大陆最好玩……唔，不是，最繁华的地方是哪里？”
“要说最繁华，肯定是都城长安了，那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地方。”夫人说起长安也露出向往之情。
“长安，好名字，那便是我的去处。”李白也激动起来，恨不得立马奔赴长安一展宏图。
妇人面露难色，小心地对李白说:“李公子，奴家有一事相求。”
“嗯，但说无妨。”李白回过神来。
“如今世道不太平，奴家两位佣人也已不在，凭我们两个弱女子断不可能走出这片山林，还望公子能出手相助。”妇人乞求的看着李白。
“好说，送一路又何妨。”李白立马答应了。
“谢谢李公子，谢谢李公子。”妇人激动地连声感谢。
“谢谢仙人哥哥。”小女孩清脆地说。
李白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妇人马车已毁，又不会骑马，只好走路前行。
李白把小女孩放到马上，牵着马走在前面。
“仙人哥哥，你从哪里来啊？”
“我从……唔，仙人当然是从天上来啊。”
“天上好玩吗？”
“当然好玩啊。”
“天上好看吗？”
“当然好看啊。”
“有长安好看吗？”
“我没去过长安，但是应该有吧。”
“那天上有坏人吗？”
………………
终于走出山林，李白心里长舒一口气，“总算到头了，再走下去我要被这小妹妹问死了。”
李白把小女孩抱下马，整理了一下衣衫，对妇人抱了抱拳:“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到此便别过吧，日后若有缘再见。”
妇人感激的看着李白，欠了欠身:“今日大恩，奴家感激不尽，日后相见定当报答。”
“仙人哥哥，我也不舍得你走。”
李白看见小女孩，浑身一颤，跳上马飞身离去，“莫送，勿念。”
此时正值黄昏，急驰的身影在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长安，我来了！”
第二章 长安
巍峨古朴的城墙一直耸入天际，两个金色大字“长安”在云雾之间闪耀，数只雄鹰在城门上盘旋，却只能看到麻雀大小的黑影。
“不愧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长安当得天下第一。”李白被这种气势激起豪情壮志，忍不住想挥剑舞上一曲。
“喂，喂，哪家的孩子？对，说的就是你，把剑收进去，进长安城敢拔剑就你一个了。”一个卫兵走了过来，大大咧咧地指着李白说。
“我……”李白的兴致瞬间被浇灭，拿着剑愣在那里。
“你什么你，老老实实过去排队。”那卫兵叉着腰，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李白。
李白看了看排到很远的队伍，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的卫兵，无奈的牵着马，走到队伍后面。
夕阳完全没入地平线，天色微黑，李白终于排到城门，再看那卫兵，已换了人。
“真是有气没地方发。”李白憋了一肚子火，恶狠狠的想到，“不行，不能就此作罢。”
李白转身指着城门大声喊到:“总有一天，我会在这留下属于我的标记。”
周围路人停顿了一下，怪异的看着李白。
“又疯一个。”
“走吧，晚了没地方住了。”
说完，四散跑开。
“哼，无知的愚民。”李白冷哼一声，转过身想了想，赶紧朝最近的一个客栈跑去。
“掌柜的，一间上好的客房。小二，帮我把马牵到后院。”李白急匆匆地推开门喊到。
“客房没有，只剩一间柴房了。”
“好嘞，客官。”
“好嘞个屁啊，不用了。”李白推开小二，赶紧奔赴下一家。
“最后一家了。”李白站在街道尽头，一个破破烂烂的客栈面前，犹豫了很久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掌柜的，一间上好的客房。”李白小心翼翼地说到。
“没了，最后还有一间杂货间可以住。”掌柜磕着瓜子，漫不经心地说。
“我堂堂剑仙怎么可能住杂货间。”李白气极，把剑往桌子上一拍。
掌柜斜眼看了李白一眼，“切，爱住不住。”
刚到长安就处处碰壁，李白忍无可忍，拿出一锭银子，再次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掌柜看见白花花的银子顿时眼睛就亮了，扔掉手中的瓜子，跑到李白身边，热情地说:“哎呀，怎么能让剑仙住杂货间呢？我就委屈一下把我的房间让给剑仙吧。”
李白神情高傲地对掌柜说:“带路。对了，还有我的马。”
“好嘞，这边走。阿贵，赶紧把客人的马拉到后面，记住，用最好的草料。”
李白坐在房间，心痛地捂着钱袋。
“有钱真好。”
次日，清晨。
李白推开窗户，看到日出东方，曙光下的长安城，不禁叹曰:“妙哉，又是美好的一天。”
整理好衣衫，李白走下楼去。
“小二，整点水喝，喉咙都冒烟了。”李白潇洒地走到柜台，看见柜台上有一碗清水，想也没想端来一饮而尽。
“客官，稍等，诶，那是那位客官的。”
“呸，呸，这是什么？又苦又涩。”李白刚喝一口就吐了出去。
“客官想必没有喝过酒吧，这是本店特色九曲回肠酒，全长安城仅此一家。”掌柜笑到。
“九曲回肠？”
“是以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此酒初饮苦辣无比，但细细回味，却美妙无穷啊。”掌柜说。
“真是如此？”李白惊疑，抿嘴回味起来。
“哈哈，小兄弟，莫不要被他骗。这只是做工不精细的劣质酒罢了。要想喝酒，还应去那长安城第一酒坊——醉仙楼。”
“醉仙楼？当真能醉仙不可？”李白听到仙，来了兴致，也不与掌柜计较，在那位客官旁边坐下。
“哈哈，世上若有仙，也能醉了。我昨日刚到长安，日后定会拜访醉仙楼。”
“哼，无知小儿，喝酒不过几载便说如此大话。”门口一个浑身散发酒气，披头散发的大叔说。
“酒鬼而已，又知几何？”刚刚那位不服，争论到。
“人不同酒也不同，只有最适合自己的才是好酒。”那大叔喃喃，像是自语又像是回应，“小二，我的酒呢？”
“回客官，被那位喝了，不过我再与你取一碗。”小二勤快地跑来跑去。
李白插不上话，看着外面，突然发现路人都三五成群地向东边走去。
“不知为何大家都向东走？”李白勤学好问。
“昨日长安城内牡丹一夜尽开，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开始了。”旁边那位客官热心地说到。
“大清早赏花，长安城的人果然雅致。”李白感叹。
“哈哈，小兄弟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啊。每年牡丹花会开始，长安城第一花魁也是凤阳楼第一头牌会在昆仑池瑶台上献舞，那可是传说中的仙子，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一年也只有一次露面的机会。那些人都是赶着去占位置嘞。”那位客官说起来两眼放光，差点没跳到桌子上。
“呵，女人。”李白耸耸肩。
“可能是我没讲清楚，之后还会有一个能和仙子单独会面的机会。”那位客官故意平淡地说，斜眼看着李白的神情。
“咦？叫我见我也不会见嘞。”李白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小二，我饿了，给我去买几个包子，给跑路费。”
“好嘞，客官。”小二接过铜钱。一溜烟跑没了。
“这……这位兄弟，莫不是那方面有问题？”那位客官一脸惊讶，试探地问。
“你才有问题，既然你说的那么好，你为何不去啊？”李白愤愤地说。
“这……我……我此次来，是……是为醉仙楼而来，当然不会去了。”那位客官突然有些慌乱，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好无聊啊，该怎么实现我的远大前程呢？”李白吃完包子，感叹到。
“客官，我可能要关门了。”掌柜的试探地问。
“关门？大白天的关什么门？”李白不解。
“那个……我也要去昆仑池占位置了。而且，这个客栈就剩你一个人了，其他人都去了。”掌柜陪笑到。
“好吧，好吧。”李白也没为难掌柜，自觉地走了出去。
“如今我该去哪呢？不如也去昆仑池一观吧。”李白迷茫的看着四周，“不行不行，人活一口气，说不看就不看。”
说完，李白向西走去。
七拐八拐，不知不觉已过中午。
“长安城真大，仅仅过了几个街道，便耗费了这么多时辰。”李白吊儿郎当的走在街上，良家妇女看见都忙忙躲开，但又不自觉地偷偷打量，心想谁家这么帅气的执垮子弟呀。
“咦？前面那个高楼是做什么的？”李白轻疑。
道路尽头，一座金碧辉煌的高楼引人注目。高楼四周，亭台楼阁环绕，雕栏玉砌悬空，假山怪石点缀，好一处人间仙境。
李白激动地走过去，心想这才是我李白该去的地方。
周围女子见状，都失望地摇摇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李白走到富丽堂皇的大门，抬头看去，门上方中央一块金光闪闪的横匾，上书龙飞凤舞地三个大字“凤阳楼”。
李白失声笑到，“这青楼却好似天上人间，莫不讽刺。”
李白向里面观望一番，见四下无人，便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此山虽假，倒别有一番风味，妙哉妙哉。”李白站在一处假山旁不住地点头。
他却不知此山是从一处古山最苍劲的地方整体凿下来，耗费巨大人力物力搬过来的，真是极致奢靡。
李白走上回旋楼梯，抚摸着玉石雕刻而成的凭栏，又啧啧称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走上高楼，向下望是一楼的大厅，正中央一个水池环绕的舞台，此时舞台周围插满了牡丹。四周是黄金质地、白玉镶嵌的桌子，只有寥寥几个，显然是身份高贵的人才有资格坐。
“琼楼玉宇也不过如此啊。”李白仰头长叹，却不小心把后面金丝镶边的瓷瓶碰倒了。
“哎呦！”
“砰！”
一人多高的瓷瓶轰然倒地，响声回荡在高楼之中久久不能消散。
“谁？”
“何方鼠辈？”
“谁人在那偷听？”
三道厉喝同时从不远处的一个屋子里传来，紧接着一道黑影从那里窜出，直奔李白而来。
李白尴尬的笑了笑，“诸位不好意思打扰了，在下不是故意打碎的。”
但是黑影并没有听李白解释，一记重拳袭来。
“我……我可以赔的。”李白匆忙躲避。
那拳打到柱子上，直接出现一个大坑。
李白面色一冷，“在下只是打碎一个花瓶，仁兄竟要下杀手。”
那黑影不管不顾，继续向李白袭来。
李白拿没有出鞘的剑侧身一挡，一脚把黑影踢出数十步远。李白自知理亏，没有追击，转身飞速离去。
“仁兄如今不太理智，在下数日后自会上门赔罪。”
另外两位从房间里走出，其中一个上前扶住黑影。细细看来，竟是清晨在客栈与李白说笑的那位。
“王安，不用管他，速速追上那人，务必将他格杀。”另一位老者说到。
王安把已经扶起的黑影一丢，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小子，真是有缘。”王安嘴角微扬，拿出一块黑布遮住半张脸。
“唉，真是阴魂不散。不就是打碎了你一个花瓶，至于如此吗？”李白暗叫倒霉，“打他又打不过我，我理亏又不能打他，真是伤人脑筋。”
李白左想右想，只好继续往前跑。
王安在后面紧追不舍，心里暗暗吃惊，自己一直以速度见长，却始终拉不近距离。
“我真可怜呀，今天就早上吃了几个包子，好饿好累啊。”李白越想越气，想停下与后面那人理论一番。
突然听见前面一阵躁动，李白飞上屋檐，不禁大吃一惊。
入眼处人山人海，路上挤得滴水不漏，墙上爬的摇摇欲坠，就连湖里都有人游来游去。
李白大喜，一头扎入人群，向中心挤去。同时伴随着一片抱怨声，但周围的百姓见李白带着佩剑，只敢指责不敢动手，李白乐的如此，对抱怨声充耳不闻，还不时回头笑到。
几个青年见状实在忍不住，撸起袖子要打李白。
同时，一声震耳欲聋的铜锣声响彻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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