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传》免费试读_魔流剑风之痕
第一章、需(上)
“来来来,喝喝喝!”
军营中传出一阵阵酒杯碰撞之声,将士推杯换盏,喝成一片。
威胁了楚国北方数甲子的鞑虏已除,所有人得以松了口气,趁此时机及时行乐。
“众将士,危机已过,我等能有今日同饮,全靠众将士勠力同心。这碗酒敬众将士!”居中一名将军举起手中土碗,向众将士敬酒。
“谢将军!”众人纷纷起身还礼,手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饮毕,将军继续又倒了一碗酒,道:“我等艰苦奋战十年,终不负皇恩,不负众望,清除北方祸患,实乃一大壮举。”
将军眼神落寞的看向远处,眼中仿佛又看到了当初血战的血雨腥风,无数的手足兄弟,同胞伙伴在战争中倒下,血流漂杵。
“是我们无数的弟兄用他们的生命换来今日的胜利,这碗酒敬他们在天之灵!”将军双目通红,举起土碗向天三拜,随后一口喝干。
众将士此刻异常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愤莫名的气息,直冲天际,似要撕裂这乌云,冲破这天。
“这一切终将过去,众将士,明日班师回朝,今夜不醉不归。”
“喝,喝!”众将士为悲愤所染,双眼通红,却硬是把眼泪憋回眼中,握碗的手却握的更紧。
酒入愁肠,终于还是有人哭出了声。
第二日,众军齐整装备,押上俘虏,向南而行。行军十日之后,终于来到楚国雄关--罗苏关之前。
大军在罗苏关外五里安营扎寨,派出令官前往罗苏关通报入关,随后大军又在罗苏关停留两日修整。
第三日,大军押运俘虏继续南下,准备前往都城。
行军九日,大军来到赤水河前,此地离都城已不过六七日的行程。
此时天色已晚,将军下令众军安营扎寨,准备明日渡河,又叫一部分熟悉水路的将士前去为渡河准备。
第二日清晨,众军整顿好装备,开路军士们正准备用竹排连片搭桥的时候,突然看到上游河道驶来数十艘大船。
船上有一名富态老叟,朝众人喊到:“前方可是征北军?”
“正是。敢问老者何人?”将军答到。
老叟闻言大喜道:“老朽赤水县陈不二,听闻将军自北方大胜而归,已在这赤水河游弋半月,特在此等待将军归来,助将军渡河。”
陈不二说完命令水手将数十条大船并在一起,用铁锁捆住,又用木板搭在船舷上,做成了一座移动船桥。
将军见陈不二几下就将桥搭好,显是已演练数次,异常熟练。不由心生感激,又觉得陈不二这个名字好生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始终想不起来。
将军向陈不二拱手道谢:“多谢老者大义,我等定铭记在心。”
陈不二答道:“将军无须客气,将军在外杀敌守国,我等小民手无缚鸡之力,却在国中安享太平,如此能为将军略添薄力,也算是了了老朽一个心愿。”
将军再谢,随后令众将士携俘虏渡河,陈不二在船头目送大军离开。
七日后,大军终于来到楚国都城之前,大军在城外十里白竹岭驻扎,只有部分将士随将军押送俘虏入城。
楚王早已在城头等待多时,忽见远处尘土飞扬,心知必是将军归来,嘴角多日不见的笑容终于再次出现。
楚国以武立国,向来有尚武之风,而如今国中文臣当道,意图削弱武将,朝堂近年来文武吵得不可开交,就连朝政都有所懈怠,弄的楚王头疼不已。
将军携北方大胜而归,俘虏数万,又给武将打了一剂强心针,楚王也是好武之人,骤闻打了胜仗,欣喜不已。
将军来到城下,向楚王行礼道:“臣拜见楚王。臣奉王命,征战北方,耗十年心血,终不负皇命,尽灭鞑虏。俘虏其王室三百,诸侯两百,余者万人,尽得其土。”
“好”,楚王听完更是喜上眉梢,道:“卿不负所望,朕心甚喜。”
随后令人将俘虏收押,又在宫中设下宴席,为众将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众朝臣纷纷向将军敬酒,恭贺其大胜归来。
众武将喝到兴起,顿时觉得有酒无武,不甚痛快,遂纷纷要求演武助兴。
楚王道:“如此甚好。朕身边有一力士,力大无穷,哪位将军敢来比过?”
“我来!”
“我来……”
武将中爆发出一片呼喊。
“好,那就你来!”楚王手指靠近将军的一名壮汉。
“多谢陛下!”壮汉连忙道谢,走下场中。
此时,楚王身后走出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浑身肌肉虬紮,像一个肉墩子,梳着一簇山羊胡,头顶两个小辫子。
此人走下场中,向壮汉拱手道:“俺是炎族勇士炎爆,在陛下身边做护卫,请指教!”
壮汉也拱手道:“征北军李阳,请指教!”
说完两人拉开架势,心知对方都不是易与之辈。
炎爆身材矮小,下盘极稳,上身防御滴水不漏。
李阳虽然身材高大,却是在军中常与敌军厮杀搏斗,早已练出一身随机应变的本领,眼中不时的流露出杀气。
突然,李阳动了,犹如猛虎出闸扑向炎爆,炎爆不甘示弱,左手握拳攻向李阳肋下。
炎爆后发先至,李阳吓了一跳,没想到炎爆的速度如此之快,只得临时变招,一掌向下拍到炎爆手臂上,整个人借着这炎爆臂力跃到空中,随后又一脚从空中踢向炎爆。
炎爆霎时扎了个马步,又是一拳轰向李阳的脚。
拳脚相交,发出一声闷响,炎爆被震退数十步,李阳也在空中翻了个身,向后飞了数十米落地,稳稳的站在地上。
两人交手只在瞬间,却又仿佛过了一年,其中李阳精彩绝伦的应对和炎爆力扛千斤的巨力让观众一阵失神,随后爆发出一片叫好声。
“好,好……”楚王忍不住抚掌叫好。
两人初次交手,却也对对方有所了解,均觉得对方不是能轻易胜之的人物。
双眼一对,两人爆发出浓浓的战意。
“砰砰——”人影交错,两人再次交手在一起,炎爆巨力无匹,根基稳固,稳扎稳打。
李阳灵活多变,心知力不可取,不停与之游斗。炎爆转攻为守,直守得水泼不进。
两人拳来脚往斗的好不火热,众人看到精彩出忍不住呼和叫好。
斗了一炷香之后,李阳体力已有所下降,再看炎爆却像不知疲倦,依然生龙活虎。
李阳心知再战下去于己不利,刚才故意露出几个破绽想要引诱炎爆上钩,却没有成功。
“炎爆严防死守,看来难以攻破,要如何使他露出破绽?”
突然,炎爆直拳向李阳攻来。原来炎爆久守不失,又见李阳攻势减弱,心知对方体力已失,正是出击的时候。
炎爆攻势如龙,强势一拳直捣黄龙,拳未至,风先到。
李阳不惊反喜,变拳为掌,使巧劲将拳带偏,随后整个人撞入炎爆怀中。
这一招也有个名堂,叫入君怀抱,是贴身短打的险技,将全身的力道集中在肩头,撞到人就跟狂驰的马车撞到人一般无二。
但炎爆突然向后退了一步!他在向前冲的时候猛然站住,又向后退了一步!此时就算是一棵横木都折断了,但这炎爆却偏偏做到了。
李阳这一撞几乎使尽全力,这时候又哪里料得到敌人有此机变和实力,此时此刻已是收势不及,直感觉一下撞空,脚步一个踉跄,瞬间已落入炎爆的控制,被锁了双手,无法动弹。
“是在下输了!”李阳开口认输,“炎爆不愧是陛下身边的力士,果然厉害。”
炎爆放开李阳,拱手道:“承让。正所谓久守必失,若你再攻得片刻,俺只怕就要守不住了,俺只是占了体力的便宜而已。”
楚王抚掌大笑道:“好好好,炎力士勇武,朕早已知晓,原来我军中也有此勇士,实乃楚国之幸!来人,赏。”
随后又有几名军中将领下场表演,又赢来一片叫好。
欢宴直到月中才结束,众人在微醺中纷纷作礼告别。
将军刚走到辕门,忽然有人在背后喊道:“将军留步!”
将军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在酒席上为他斟酒的小黄门,忙作揖道:“原来是黄门侍郎,不知找我何事?”
“陛下有请!”
“请带路。”
将军又随黄门从辕门行至宫内,楚王早已在殿中等候。
不等近侍通传,楚王就起身迎接将军,神色兴奋。
楚王继任王位不过三年,朝中大臣半是前任帝王留下的文臣班底,而武将多已年老体弱,或是不在朝堂,以致朝中文武失衡。
如今将军携北方胜利回归,正好给失利的武将挽回部分局面。
“爱卿来了。来来来,快来坐。”楚王招呼将军入座,又向侍者道:“来人,奉茶。”
“多谢陛下。”
“是朕要多谢你,为国除患,为民尽忠,为郑拓土!”
“多谢陛下夸赞,这本是臣该为之事。”
“将军可与朕一说此战详细?”
“陛下!”将军想到此战惨烈,不由心生感慨,“此战虽平定北方,尽灭鞑虏,但我方也损失惨重,将士阵亡数十万,伤残近二十万。这些伤残的兄弟回家后有大部分已无法劳作,生活堪忧啊。阵亡的弟兄们家中或有父母妻儿,我也无法向他们交代。”
将军说中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接着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战场就如同一个绞肉机,进去了就难以脱身,他们十年前跟我出征的时候都想着能平安回来,如今却……”
话不及说完,眼泪已落下,声音哽咽:“谈何胜利,谈何胜利!”
“爱卿伤痛,朕感同身受。”楚王一脸肃穆,“阵亡的军士朕会对其家属发放田地银两以做补偿,伤残的军士朕也会给予补偿,皇家作坊也会邀请他们前来工作,朕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于朕,有功于国家的人。”
“臣多谢陛下,陛下仁慈。”将军起身对楚王拜道。
“他们是朕的子民,朕又怎么忍看到我的子民受苦。”楚王道,“爱卿神思忧虑,恐伤身体,朕特许你回家居住,不必再回军营。来人,送将军回家。”
“臣多谢陛下。”将军激动起身,跟着侍者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楚国有一条不太近人情的规定,将军带兵归朝,必须与兵士同住。
将军一路健马狂奔,想到家中十年未见的妻儿,心中越发的急切。
待将军回到家门前,天已拂晓。看着这十年未见的家门,将军竟然心生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似渴望,又似恐惧。
“吱~~”突然大门微开,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伙探头探脑的往外看,紧接着一个妇人打开大门,看到将军骑着马伫立门前,激动的大喊一声“相公!”
妇人小跑出门外,把将军扶下马,一把抱住将军,泪珠滚滚而下。
将军热泪盈眶,抱住妇人。
那双握剑杀敌的手,此刻竟是颤抖不止!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春夏秋冬,多少句软侬耳语,到了此时,都化作热泪滑下。
“为夫对不起你们。”将军拥着夫人走入府内,“我们麟儿如今都已十岁了,我这做父亲的竟是第一次见他。”
“相公为国戍边,那是大丈夫做的事。我能有你这样的丈夫是我的骄傲。”
“娘,这就是我爹爹么?”身旁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不及夫人答复,将军便大笑着答道:“不错,我就是你的父亲,你娘的丈夫,你就是我的儿子,燕麟。”
第二章、需(下)
“笃笃笃”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将军打开大门,看到一人站在门口,道:“原来是黄门侍郎,快请进。”
“将军真是勤奋,一大早就在演练武艺,真是叫某佩服。”黄门见将军身着练功服,满脸汗水,显是在晨练。
将军道:“侍郎过奖了,这不过是多年的习惯,若一日不动,便浑身难受。”
黄门跟随将军进去门内,道:“某这次来是奉了皇命给将军送赏。陛下本要召将军入宫,但近日陛下身体抱恙,实在不方便接见。”
随后黄门挥手示意手下将几个大箱子抬进院内,坐定后道:“陛下已令清算军功,各自封赏,死伤者各有抚恤。”
黄门顿了一顿又道:“将军功劳甚巨,陛下说待病愈再亲自为将军封赏。只叫某先给将军送来这丝帛百卷,金银珠宝首饰若干,纹银五千两。”
将军道:“多谢陛下厚赐。还麻烦侍郎跑这一趟,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黄门笑道:“我等皆为陛下办事,同朝为臣,实该多多往来。”
将军笑道:“还是侍郎有见地,我一粗人,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
黄门道:“将军何须客气。”
将军道:“要的,要的。”
盏茶后,黄门起身告辞,面色却略有不快,道:“某宫中还有差事,便不多叨扰,先告辞了。”
将军连忙起身将黄门送至门外,道:“侍郎请慢走。”
黄门道:“将军留步,我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离去。
将军回到院内,看着这几个大箱子,总觉得心神不宁,却又不知是何缘由,也未做多想。
随后招呼妻儿将箱子抬去库房。
夫人突然问道:“相公,你打仗的时候倒挺厉害的,能说会道,怎么在一小太监面前却又不会说话了?”
将军怔了一怔道:“我也不知道,总感觉跟这人说话累得很。”
麟儿在旁边奇道:“跟人说话怎么会累?”
将军笑道:“小孩子知道什么。今天的早课做完没有?”
麟儿一脸丧气,低着头答道:“没做完,我这就去做。”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孩子。”将军看着麟儿的背影,心中却是开心,这才是家人的感觉。
夫人牵住将军的手,笑道:“咱家麟儿打小就聪慧,虽然有些跳脱,却很懂事。小孩子谁都这样,等长大了就好了。”
将军开心的道:“麟儿还没出生我就知道他将来一定是要成器的。”
夫人笑骂道:“臭美得你!”
……
夜,都城某处府邸,灯火灰暗。
屋内传来一个声音:“他有一子,名中有谋逆之嫌。”
另一个声音道:“他不在时,那人深居简出,我竟不知他儿子的名字,他这是自寻死路。天要亡他,为之奈何!”
这时最先说话的那人道:“大人,此事若成……”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
“笃笃笃”将军府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大门打开,门口赫然是李阳等一众将属。
将军将他们迎进门来,奇问道:“你们怎今日有空前来?”
李阳道:“昨日已给将士们赏赐完了,今晨又传来皇令说已无战事,让我等归家与家人团聚。我们索性就先来探望将军,稍后再回家去。”
将军听完,不禁心生愧疚,道:“我这几日竟忘了去军营探望弟兄,实在惭愧,还请众兄弟勿怪罪。”
李阳道:“十年前,将军孩儿尚未出生就带领我们奔赴前线。将军这十年来经常想念亲人,我们都清楚明白,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如今将军一家团圆,我们欢喜还来不及,又怎敢怪罪。”
将军笑道:“还是自家兄弟痛快。”
随后又与众人聊了半天闲话,不知不觉已是中午。
将军道:“饭已做好,请众兄弟入席。”
众人纷纷落座,饭后又一一告别。
……
皇宫,一人瑟瑟发抖的跪在楚王面前,楚王本就因病难看的脸色更加阴沉。
那人声音颤抖的道:“陛下,臣……臣的话句句属实,还请……请陛下明察。”
楚王勃然怒道:“将军怎会造反?我看是你们想要栽赃陷害,毁我栋梁吧?”
那人此时反而心中镇定,道:“臣忠君之心,日月可鉴。”
“陛下可知他儿子叫什么名字?又可知他昨日与何人密谋何事?”
楚王脸色狐疑道:“何名?何事?”
那人道:“其儿名麟,麒麟的麟。麟者,天地四方之中,厚土帝王之名也,此其一。”
楚王脸色略有发白。那人顿了一顿又道:“昨日陛下令众军士归家以后,将军召其旧部手下十二员宿将密谋。”
“寅时而入,午时方出。其谈话中多有密谋、天下、皇室。”
楚王脸色越发阴沉,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那人只是伏在地上不说话。
沉默半晌,楚王道:“查清楚。”
夜,漆黑如墨,将军府中,将军忽然从床上坐起,微微推开窗户,隐约看到一人在院中鬼鬼祟祟。
那人身材高大魁梧,身着夜行衣,鬼祟的向房间走来。他轻轻推开另一扇窗户,如鱼入水般蹿了进来。
屋内更是黑的压抑,伸手不见五指,那人走路几无声响。
突然,将军握手成爪攻向那人,悄无声息,却又暗藏杀机。
来人忽觉劲风扑面,举手格挡,哪料将军此时变爪为掌,直插对方中门。对方在黑暗之中完全看不清,瞬间胸前被戳个正着,‘噔噔噔’退了三步,覆面下脸色涨红,一口呕血硬是憋了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将军贴身而上,化掌为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中后脑命门,对方应势而倒。
此时,夫人已掌上灯,过来问道:“会是什么人?”
将军也是心有疑惑,会是何人覆面夜潜,又是所为何事,便蹲下身去摘开面纱,赫然,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竟是李阳。
将军心中疑问更深,喃喃道:“怎会是他,他又为何要蒙面夜潜?”
还好刚才留了三分力,李阳只是晕过去而已,将军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等他醒来。
片刻后,李阳悠悠转醒,醒来第一句话却是:“将军,快走!”
话说的很急切,似乎走慢了就有杀身之祸一般。
将军皱眉问道:“为何?”
李阳猛地咳嗽起来,又突然用手捂嘴,压住声音,似乎怕什么人听见,轻声道:“属下暗中的到消息,有人要害将军,前来通知,不想外面竟被数十蒙面客围住,所以属下这才穿了夜行衣潜进来通知将军。”
将军心神一凛,他对自己的部下非常信任,特别是李阳,心思缜密,办事稳重,若不是真有什么情况,他绝不会这般失态。
将军问道:“是何人要害我?我们前几日刚回来,与朝中人素无嫌隙,我志不在朝堂,为何会有人害我?”
李阳闻言急道:“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
“快快快,把这里围住,不准放走一只苍蝇。”不等李阳把话说完,门外传来一个颐指气使的呼喝声,随后一阵整齐的步伐声散向府邸四周。
随后一人当先破门而入,趾高气扬,大声呼喝道:“屋内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乖乖投降还能给你一个体面,若是迟得片刻,便叫尔等粉身碎骨。”
将军拉开门向外一看,来人并不认识,锦衣华服,一双三角眼下是酒糟鼻,下巴上留了一小撮胡子,看上去一脸奸相,他身后跟着数十军士,举着火把,院内照的通明,竟是皇室近卫军。
小胡子见到将军,嘿嘿奸笑道:“将军呀将军,你有千般荣华却不享受,竟妄图谋反,今日叫我刘义才捉到了你。”
随后一群卫兵冲入屋内,很快在屋内找到一物。
兵头将此物交给刘义才,道:“大人,属下在屋内找到此物。”
刘义才一脸奸笑的接过兵头递上的物件,打开一看,竟是一块玉玺。
刘义才奸笑更胜,随手取来一块帛布,把玉玺往上一印,帛布上出现四个鲜红的大字“承天裁地”。
将军看到此幕,骇的面无血色,见到此物,才明白李阳的那句‘将军,快走!’是什么意思,为何那么急切。
刘义才笑的更加开心了,道:“将军志向不小啊,竟想承天裁地,莫非是你那麟子给你的胆么?”
“麟儿!”将军忽然失声失色,向屋内奔去。
刘义才大声呼喝道:“来人,叛国逆贼,给我拿下,生死不论。”
“诺!”近卫军提刀执戈凶神恶煞的冲进屋内。
将军进到后堂,左手抱起熟睡的麟儿绑在背上背了,右手捞下墙上的精钢长枪,破窗而出,夫人紧随其后提了一把横刀在手。
将军与夫人对视一眼,毅然道:“夫人,是我连累了你们母子。今日就让我们一起冲出去,无论如何我定要保你们平安。”
夫人道:“说这些做什么,自从跟了你,生死都是要跟你一起的。”
说完更不再言,冲向拦路近卫军,长枪横扫,眼前近卫兵戈尽折,滚作一团。
将军长枪在手,就像是出水蛟龙,脱笼猛兽,一时无人可挡,竟无人敢掠其缨,所过之处,近卫纷纷让道。
刘义才见状气得破口大骂:“你们是废物吗?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你们给我围上去,把他乱刀砍死。”
“杀~~”近卫军毕竟是久经训练的兵卒,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稳定阵型,把将军团团围住。
将军见状大声怒喊道:“你们莫要逼我。”
但回应将军的只有近卫军齐口喊出的‘杀’字,和一步步逼近的步伐。
将军痛苦的闭上眼睛,兵卒何辜,但为了妻儿,纵使千军万马,荆棘环布,也唯有杀出一条血路。
眼睁,眼前已不再是昔日同袍,而是仇寇。
面对仇寇,唯有‘杀’之一字。
将军长枪横划,随后竟在瞬间向前刺出一十二枪,眼前拦路的一十二人尚来不及恐惧,就被枪头点破头颅而亡,包围圈打开一个缺口。
夫人在将军身后也不示弱,横刀劈砍削挡,竟无一人能近身。
两人见缺口打开,自然顺着缺口逃去,近卫已是不敢靠的太近,只好眼看着两人逃出缺口。
刘义才气得暴跳如雷,嘶喊骂道:“你们都是吃屎的吗,让两个逆贼这样嚣张。都他妈给我上啊,弄死他们,弄不死他们我他妈一会就弄死你们,一群狗奴才。”
这时候的近卫们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将军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名将,尤其擅长群战打法,此刻长枪在手,就像是张开了毒刺的刺猬,叫人无法下手。
将军两人快速退到府外,此时,黑暗之中数条夜行人影快速逼近,出刀绝杀。
将军已是早有防备,长枪忽出,与六人接战一处。
那六人刀法狠厉,刀刀逼命,一刀更快似一刀。
将军临危不乱,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只闻‘嗤’一声清响,那六人甚至没感觉到疼痛,脖颈已被锋利的枪尖划开。
那六人脖颈被划开,并未一时就死,痛苦的躺在地上用手捂住伤处。
将军也留了个心眼防备,李阳明明说有数十人,现在却只出现六人,还有剩下的四人在哪里?
从院内追出的近卫看到此幕更是惊骇,远远的吊在将军身后,再无一人敢冲上前。
刘义才更是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的大喊:“我要砍了你们,砍了你们。”
将军三人就这样缓缓退去,在火光摇曳中时隐时现。
近卫又怕追丢了人,又不敢靠太近,只得这样远远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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